这样相偎的姿势也没保持多久,媛媛带着柳孙纯冲进了进来,一进来就囔囔着:“为什么月月也要搬走呢?!”
她一冲进来就看见鞠莱在月光的怀里,蜷缩得像个孩子。她看傻了眼。应该说在她的意识中从来没看见过鞠莱这个模样过,这么示弱的样子。这个样子就像初生的小狗,蜷缩在母狗的肚子里,以最大的可能吸取温暖。
听到声音,鞠莱就挣扎地站了起来,他很狼狈地说了一句:“你跟……月光谈,我……休息一下……”
媛媛傻掉了,看着鞠莱上了楼。听到了月光要走的消息她也没这么惊诧。
月光站起来,看到柳孙纯淡然地眼神。他微微一愣,而后轻轻笑着:“媛媛是听说我要搬走的消息了才赶回来的?”他说这句话是针对,柳孙纯脸上的妆容所说的。那妆容有些夸张,像印度的那种。可也不尽然。
媛媛苦着脸:“这边是怎么回事啊,我就出去玩了两天,怎么你要搬走了莱莱又那个样子啊!”
月光抬头看了看楼上:“宓玉德出事了……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他看着媛媛认真听着话的脸,顿了顿,“我有伴了,所以要搬出去。”
媛媛敏锐地蹙着眉头:“华馨园也不回了吗?”
月光歉意地点点头。
媛媛彻底呆了。
柳孙纯上前来拍拍媛媛,媛媛才回过神来:“……这么说,就我一个人回去了……”
月光低下了头。
媛媛看着月光为难的模样,眉头蹙得更紧,忽然她笑了:“没事!我以前也是一个人住的!没事的,月月,以后一定要回去看我啊!”她说着上前拍了拍月光,然后又干笑了笑:“我还是……问一问莱莱,他这样子,真让我很放心不下。”
月光如释重负般笑了下:“……我跟你一起上去。”
柳孙纯拉了拉媛媛,媛媛回头看着她:“我先回去,半小时我还有彩排,等你忙完了,我让尚棠来接你。你打电话给我就行了。”说完她拍拍媛媛的肩。
媛媛看着柳孙纯出了门才回头来看着月光:“走吧月月,我们上去问问?”
月光想了想停了下来:“问什么?”
媛媛不解地看着他:“当然是问莱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月光摇摇头:“我问过了,他没说……”
媛媛摇头:“我问,虽然我不肯定他会对我说,但是我肯定要问!”
月光愣了。
媛媛看着月光,眉头皱着:“我不能看着他这样呀!他是莱莱呀!”
月光微震,他被这一喊喊回了很多精神来。他顿首:“是的!不管怎么,不能让他一个人这样下去!”
两个人上了楼,媛媛敲门得不到回应,就威胁着里面的人:“莱莱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拿锅砸门了!”
听到声音了媛媛慢慢地笑了。
鞠莱打开门看见媛媛手里真拿着锅,淡笑着:“你这鬼丫头……”
说完他转身往书桌那边走着。
月光跟在媛媛后面进了房间里。
“你在做什么?写遗书?”媛媛拿起桌子上纸,还没看就瞎囔囔着,吓得月光忙上来看。他一看扑哧笑了。媛媛才过来细看是什么内容,看了她也笑了。
这是一个四格漫画。
鞠莱回头看着他们俩,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我的习惯。有事没事画上几笔,心里会舒服点。”
“一排小孩……过木桥……一个掉了下去……其他几个没事?”媛媛笑着:“你这画的什么呀?”她又用眼色问月光,月光摇摇头。“莱莱,这画的什么呀?”
鞠莱摇摇头:“没什么,不是说了吗,是随便画的。”他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懒懒地将腿放在桌子上。
媛媛一挑眉走到鞠莱身边,轻轻地靠着他:“……莱莱……”
“唔?……”
月光慢慢坐在床边,看着他们两个。
媛媛软软地说:“莱莱……”
“嗯……”
“莱莱……你不是说我跟你女儿一样嘛……”
“唔。”
“那……你让我靠,我也让你靠一靠……好吗?……”
“……嗯……”鞠莱慢慢地抱着媛媛的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月光微微笑着。女人是柔的,她像水一样,可以柔化世上最硬的心。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想法就产生了。想法刚刚诞生,他摇了摇头。
第 44 章
宓玉智冷着脸,女秘书接过手机又退到了一边。一旁有两个女孩子,一个是披头散发样子十八九的样子,她抱着腿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哼了一声,哼得委婉,像是小猫在喊奶一般;另一个看样子二十一二岁,戴着无框眼镜,沉稳地坐在沙发背上抱着哼哼的女孩。
她说话了,声音很轻很柔和却很坚定:“二叔,您别急,爸爸的病会好的。”
宓玉智抬眼看着她,脸色才好了些:“小静……你带着小谣到隔壁间去——别让小谣跑出去找那个无赖!”他最后一句是盯着抱腿的小谣的。小谣一抬头看见了那狠狠地一瞪,吓得忙闭上眼睛,头缩在腿中间。
小静带着笑容为小谣挡住了宓玉智严厉的注视,她笑着:“知道了二叔。”
宓玉智微微笑着,小静带着小谣走到门边时他说了一句:“不要太宠着她……”
小静笑着回头来:“知道了,二叔。”
人走了之后,宓玉智挥了挥手,女秘书退出了房间去。
宓玉智摇椅一转,他回头看着落地窗。
大概半个小时后,女秘书甜美的声音从内线传过来。
“宓总,晨曦的宫总的电话您接吗?”
宓玉智淡淡顿首:“……接过来。”
他拿起电话,宫尘决笑声先传过来。
(宓总什么时候回国的,也不招呼一声啊!小弟也没接你!)
宓玉智冷笑了下,随即笑着:“宫总不是在蜜月吗?”
(呵……我今天刚刚回国,听说了尊兄身体有恙……想必宓总听说过宫家有一位教授级医生。)
宓玉智敛容正坐:“宫总的意思是……”
(我已经帮尊兄预约了,三伯下午飞到你们那边去,请宓总派人接一下……)
宓玉智忽而很激动,但他压抑着。
“多谢了!请告诉我教授的长相,跟姓名,以及穿着……”
(宓总,您记一下他的电话号码就好。)
“呃——呵呵,真抱歉!”
(没关系……)
打了电话给宓玉智之后,宫尘决看着手机号码最后一位的鞠莱的名字。微微地笑了。
“好久不见啊……”
宫尘决回到居住的城市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有鞠莱的地方。
他摁门铃的时候就期待着,可看到月光开门时呆了呆。
月光一看见是宫尘决也愣了愣:“……呃,蜜月回来了?”
宫尘决微笑着:“……一个月说慢也慢说快也快。鞠莱呢?”他换了鞋子往里走。
月光阖上门:“……他在房间里,跟媛媛一起。”
宫尘决笑笑:“……这小子也真无情啊,我回来了也不表示表示。”
月光轻咳了咳。
宫尘决回头来看着他,他看了看月光往上一瞥:“鞠莱怎么样了?”
月光心一惊,这个人有着极高的敏锐。他没问鞠莱发生了什么事,没问鞠莱怎么了。而是在说鞠莱怎么样了。问的是状态,而不是事情。
打开门时屋子里轻柔的音乐溢出来,看见两张椅子在阳台上,两颗头晃着……
“现在这个是贝多芬?柴可夫斯基?……”
听到鞠莱问媛媛的话,宫尘决微微笑了。月光心里不想他现在进去打破了这祥和的气氛,可他不知道怎么阻止。
宫尘决微微笑着喊了一声:“鞠莱。”
鞠莱翻转过身来看见宫尘决立即跳下来笑着跑过来:“班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月光一顿。
媛媛也翻转过身来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睛。
“我三个小时前打的电话吧!……”
宫尘决看着鞠莱轻笑着:“人命关天,我能不回来吗?”
“那我去做东西给你吃,你在飞机上应该没吃多少吧?”说着就往外跑,宫尘决也跟着出了房间。
鞠莱看见宫尘决精神来了很多,月光眼神黯淡想着。他跟媛媛想了很多办法,都只能是让鞠莱情绪稳定一点,可是宫尘决却轻易地改变了鞠莱的情绪——让他现在这么高涨起来。这……月光看向媛媛——本来以为是同一国会像他一样有些不甘的媛媛,趴在椅子背上笑盈盈地看着门的方向。一副幸亏,欣慰的模样。一瞬间他有了新一层的意识。只要关心的人好了,那不管是谁让他开心都可以。
月光一瞬间领悟了柳承书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做一个旁观者,只要关心的人幸福就好。
媛媛看过了门看向月光,发现月光在微微作笑。她笑了笑:“月月,什么时候把你的另一个带过来给我看看啊!”
月光霍然开朗后温柔地笑着回答:“没问题。”
月光一个人下楼来,媛媛说她有些累就在椅子上休息着。他走出房间门听到下面人的对话。
“……班长把新娘丢在了法国一个人赶回来的?”
“没有。我送她去了学校,她一个星期前就催我送她回学校去了。说是她们导师一个劲地催她回去。”
月光走到石栏边上,听了一会媛媛走了出来,站在他身旁,与他一样靠着石栏听着下面的人说话。听着时媛媛轻飘飘地喊着月光:“月月……”
月光回头来看着媛媛:“什么事?”
媛媛看着他的脸庞忽而咧嘴笑着:“没事!”就是想叫一叫。“呃,我要去纯纯那边了。你还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啊!”她做出了电话的动作跑着下楼去,到了鞠莱那边。
宫尘决一抬头看见了月光。
媛媛跑到鞠莱身边,刚抱住他,鞠莱的电话响了。鞠莱立马掏出手机而后带着微微地失望笑了笑:“……我接个电话。”他接通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又变了。
“二伯吗?……啊!……”鞠莱笑着:“是成庆啊!唔……唔,唔……开心就好啊!”
媛媛不解地看着鞠莱,回头望了望宫尘决,宫尘决摇摇头指了指上面的月光。
月光与媛媛对视上后笑了笑,往楼下走。鞠莱还在接着电话。
“……跟二叔一起的时候,要乖乖地听二叔的,学习要认真……呵呵,大哥知道你学习认真,不过是嘱咐你一声……呵哈哈……好,好……好的!好的……”
鞠莱挂了电话回头来时就看见月光对着媛媛耳语的模样,他笑了笑:“媛媛刚才是不是有话要说?”
媛媛听着月光说着话,也不知听到了哪里,眼睛一亮立即跑到鞠莱身边抱着鞠莱的胳膊:“莱莱还有弟弟啊?还比你小那么多?!”
宫尘决也微微瞪大了眼睛。月光轻笑着到了他身边,简单地告诉他一些下乡时发生的事情。
鞠莱笑着:“唔,我也是回老家才知道的。”
媛媛嘟着嘴:“就是你们出去玩不带着我,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听到她这样的呢咕着,三个男人都不约而同,不同程度的笑了下。
媛媛很快又笑起来:“我不管那么多喔!缺少的这些事情回来要一一讲给我听!要是敢遗漏了!嘿嘿!……老拳伺候!”
“哪里来的老拳啊?”宫尘决戏谑地扬着拳头。
媛媛瞥了眼他的拳头,吐了吐舌头表示了她的不屑后便跑了。
媛媛走后月光就说要画画上楼去了。
月光走后,宫尘决指了指上面:“他好像不对劲?”
鞠莱仰头看了看,叹了一口气。
宫尘决轻轻拍着鞠莱的肩:“不要担心宓玉德,我已经找了人去了。”
鞠莱淡定地笑着:“……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牵挂了。呵呵……班长的效果就是大啊……”
宫尘决看着鞠莱,他又稍微靠近了点,而后为鞠莱面庞和他表示出来的宽心笑了笑:“所以啊,我是班长啊。”
鞠莱看着宫尘决,忽而笑着点着头。
宫尘决的事情很多,所以也没能呆很久。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吧,客厅里又只剩下鞠莱了。他熬了一大杯的菊花茶,端着量杯饮着菊花茶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一个人也不在身边,鞠莱才放任自己的情绪。虽然月光在屋子里,但以他对月光画画时的痴迷状态来说,月光不会轻易地出来。
鞠莱饮了一口茶,想起宓玉智的话时又忍不住鼻头发酸,眼眶发红。
……德这次,是疑似发病。医生查出来他很久之前就已经这样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那个时候说爱他,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发病?……要是他早几天上医院检查就不会发病,那么他真的发病了责任就在你身上?……
……德这几天都在昏迷之中,我也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医治。我不让你吸取点教训,我还怎么能放心把德交给你!……我以前对他不是很好,所以我现在会弥补他,我知道他很中意你,所以我不会说阻拦你们在一起的话。不过我要让你知道,如果你待他不好,我会有办法折磨你!不妨给你撂下话来,德反正是活不久的,三年五年十年十五年,他总归是要在你前面走的。到那个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鞠莱大口大口地饮下剩下的茶,突然一串眼泪夺眶而出。大手捂着眼睛,鞠莱痛苦而又压抑地唤了声:“……玉德……”
“……哎!想什么呢?”
柳孙纯顶着诡异颜色的头发直接就从秀台上跳了下来。刚刚结束她就跳了下来,把台上那一堆子里的女人们恨的牙痒痒的。这些女人当中的妮米眉头越蹙越紧,看着柳孙纯对那边坐在观众席上如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子弯着腰很是宝贝的样子时哼了一声拖着长长的红纱转身离开了。
媛媛失神的眼神终于聚焦在柳孙纯身上,她欣喜地叫着:“哇!纯纯好帅啊!”
柳孙纯哭笑不得:“现在才看到!……那整个过程你有没有看啊!”
媛媛歉意地抿嘴笑了笑:“很抱歉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