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爱——米洛
米洛  发于:2011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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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發覺我清醒時那滿面激蕩的狂喜一下黯淡,卡雅沮喪地垂下頭,冰涼的印著淚痕的臉頰無助地貼上我的手背:「你很恨我對吧?當然......這是應該的,可是我......。」
「謝謝你的藥,」我漠然地搶白道,紅腫發紫的手指上均勻地塗著一層透明的膠狀物質,在我昏迷時替我療傷的,應該就是卡雅吧:「但是很抱歉,我不想再見到你。」
「希玥......」卡雅哀傷地輕喚著我的名字,微熱的淚水瞬息間流淌了下來,潤濕了我的手背。
「你不該到這裏來,」我依舊沒有看他,嫌惡的目光停滯在由混凝土和大塊的花崗岩堆砌起來的牆壁上:「你會弄髒了你那身漂亮的衣服,說不定還會滑倒,那樣就更不好了!畢竟一旦擦破了你那

白嫩的皮膚,可是會直接影響到你的......」
「別說了!」卡雅大叫著抬起頭,清澈純美的風鈴般的聲音因為情緒的激動而顫抖得厲害:「我求你......不要這樣......我......」
「原因呢?」我終於把頭轉向了他,但還是很冷漠:「出賣我的原因?真的是為了錢嗎?或者說我和你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沒有辦法啊......」卡雅極度悲傷地哭泣著,琥珀色的凝望著我的眸子裏浸浴著無盡的絕望和痛苦,他毫無血色的臉龐和纖瘦的身體一樣,幾乎脆弱到了不堪一擊的地步!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突然覺得心痛,他穿著米黃色絲制的華服,梳理著柔順的扣著黃金髮飾的束髻,得到寵倖之後,他不是該變得更加俊美甚至是得意洋洋的嗎?為什麼反而......又瘦了?
「對方......是拉撒母耳家族,我能怎麼辦呢?我不過是一個再過幾年就誰都不會看上一眼的性奴隸!他們要求我勾引你,套出情報,我當然是求之不得,說不定我會因為立功而不用過氣之後被丟

到Midden,可是我錯了......我好後悔!後悔這樣陷害你,希玥,我......愛你,但是又好害怕,怕得最後還是讓他們......對不起......我......」
「好了,卡雅,別再說了,我知道......」沉沉的一聲歎息,我伸出手,愛憐地為他拭去臉頰上斑駁悽楚的淚:「錯的不是你,是我......」
我太天真,天真到了愚蠢!因為手裏掌握著致命的「聖嬰」就認為復仇不過是動動手指頭打打鍵盤的事情!嘴裏承諾著要保護心愛的人,卻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我有什麼資格去責難卡雅

?!我根本就是一個隻知道逞強的可笑的笨蛋!
「希玥,我知道他們要殺你,但我一定會救你出去!」卡雅停止了哭泣,既輕柔又堅定地握住了我為他擦拭眼淚的手:「我不想再失去你......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用那種清澈溫柔的目光注視著

我,只有你而已......」
「你又忘了嗎?我說過我們一樣的,」我苦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不著痕跡地抽出手垂到了潮濕粗糙的石頭地板上:「已經......無所謂了,生或死,對我而言,只不過是決定能不能復仇的界限。」
「希玥......」卡雅擔憂地望著我,欲言又止。
「謝謝你的好意,卡雅!」我朝他爽朗地一笑,不願再看到他傷心內疚的樣子。
「我很高興,但是我更希望看到你活下去,為了誰都好!拉撒母耳家族......光它內部的警戒網,就有三千名機械保鏢之多,更何況它所屬星域內那二十四小時不斷巡邏的艦隊!其實你比我要更清

楚,逃跑,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可是就算這樣我也要......」
「別再到這裏來了,卡雅!」我正色地注視著他因激動而瞪得滾圓的眼睛:「不要讓我失望!」
卡雅無言地垂下頭,專注地看著自己跪在地上的膝蓋,沈默了許久,忽然,他又踉蹌地站起身,在我手裏塞了一個白色的小盒子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水牢......
我很不安,因為卡雅到最後都沒有回應我......他有明白嗎?我的苦心......如果說被殺的結局就是父親提過的「聖嬰」的詛咒,那我願意接受!至少......卡雅,亞羅,夏煜,所有我想要保護的

人,都可以平安。
我借著手肘和手腕的力量支起身體,勉強地倚靠到身後濕漉漉的牆壁上,這裏的環境很糟糕,不僅潮濕陰暗,還很寒冷,堅硬凹凸的岩石總是在我不經意間刺進我咧開的傷口。
但是我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了,打開卡雅塞給我的小盒,原來裏面裝得是剛才他給我擦的藥和一把折疊起來的鐳射匕首,瞅了瞅地上被割斷的鎖鏈,我想卡雅一定是想用它來救我。
對了!那個叫戈裏安的男孩呢?收好匕首,我突然回憶起昏迷前那場血腥的屠殺,地板上,牆壁上,還有我身上那可怖的漫天的血液像是蒸發了似的已無跡可尋。
--這是家族勢力的糾紛還是純粹的嗜血本性?!而卡雅他要冒多大的風險才能到這裏?心臟揪緊!不安和恐懼快要壓得我喘不過氣來,蜷起身體,我竭力克制著愈加混亂的思緒和忽冷忽熱的驚惶的

顫慄,千萬......千萬......別有事啊,卡雅!
哐當!水牢的鐵門一被打開,我就焦急地望向門口,在度過既寒冷又心驚肉跳的一晚後,我只希望看到進來的人不是卡雅!
「怎麼了?你這表情?很失望來看你的不是你的小情人嗎?」站在門口的人是格里菲斯和菲亞特,在我剛剛慶倖來者不是卡雅的時候,菲亞特那一臉幸災樂禍的譏諷就讓我的血液瞬息凍結!卡雅他

......怎麼了嗎?
格里菲斯冷冷地瞅著我,翠藍深邃的眸子裏隱忍著的怒火似乎既刻能把我燒成灰燼,在那令人屏息的短暫的對視之後,他漠然地走到水牢正前方的黑色絲絨椅那裏。
一聲不吭地坐下後,格里菲斯架起修長的腿,戴著白色手套的十指交叉著橫在胸前:「帶他進來!」
一旁緊隨其後的菲亞特打了個響指,水牢的鐵門立刻被推開了,一行大概四、五個黑衣人急匆匆地趕進來後,我看見有抹白晃纖瘦的身影被後來的三個黑衣人像扔垃圾般地丟了進來--
「卡雅?」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著,那會是卡雅嗎?他的臉......為什麼?!
地上那個虛弱無力的人兒赤裸著身體,滿身刺目的鞭痕,烏紫發脹,兩腿間和臀部汙跡、血跡斑斑,明顯被輪暴,而他的臉......他的臉......更是被烙上鐵印,淒慘地紅腫著,好像再一觸碰他就

會像是水中的倒影一樣,刹那間散亂紛碎。
怎麼能......這樣殘忍?!
眼前一片模糊,淚水像銼刀一樣刺著我的臉、我的心臟和我的身體,好--痛苦!我覺得我的罪孽又加深了,而每個以我開頭的句子都應該像詛咒一樣被劃去。
躺在地上的人應該是我,被殘酷蹂躪的人也應該是我,但為什麼遭遇這一切不幸的,偏偏是我想要珍惜的人呢?
「你有兩個選擇,」格里菲斯凜冽地掃視著我,似乎很滿意我這幅傷心欲絕的模樣:「一是供出你想要掩護的人,他和「聖嬰」有關吧?二是......」
他冷笑著看向卡雅,立即就有兩個黑衣人會意地揚起鞭子,毫不留情地往卡雅揮去--啪!
鞭子落下的刹那間我憤怒地撲了過去,想擋下那些讓我憎得咬牙切齒的折磨,但一旁的那幾個黑衣人動作更快,在我能夠到卡雅的身體前,他們就一擁而上,蠻力地拽住了我的肩膀和胳膊,讓我無

法再動彈。
「叫他們住手!!他會死的!聽到沒有?!住手!」我激動地叫喊道,心痛得要命。
格里菲斯無視我的喊叫,冷漠地放鬆身體倚靠到柔軟奢華的椅子上,他冷冰冰的瞅著我的眸子似乎在說,我想聽的答案只有一個!
......那麼是卡雅,還是亞羅呢?要救卡雅,我就要供出亞羅,一個是為我捨命的情人,一個是我至親的弟弟,情人還是親人?手心和手背,我該怎麼辦?
如果......無法取捨......
「我明白了,但你必須讓他們住手!」我瞪視著格里菲斯的眼睛:「我會告訴你。」
格里菲斯聞言靜默地一笑,帶著勝利者的得意。黑衣人們停止鞭打卡雅後,我又讓那幾個困住我的人放開了我。
「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不過......」我向前走了幾步,所有人都下意識屏息著往前略傾出身子,想知道我接下來會招供的話。
但是我什麼也沒說,輕蔑地一笑,我彈出手中隱藏著的鐳射匕首,猛地向格里菲斯撲去,於是,驚慌失措的黑衣人和一臉驚愕的菲亞特都爭相擋在格里菲斯前面。
一時間,我的四周都空了,而我期待的也正是這一刻,驀地停住腳步,我將紮向格里菲斯的匕首尖猛地轉向自己的胸口--
「哼!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呢?」緊緊地攥著我手腕的手幾乎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格里菲斯冷冰冰地瞅著我,微喘著氣,他的模樣看上去既是怒不可遏,又是狼狽不堪,他抓著我手腕的手被匕首尖劃傷了,鮮紅的血液沿著我的手腕一直緊湊地滴落到地上。
「格里菲斯!」剛才被格里菲斯一把推開的菲亞特萬分緊張地叫道,欲沖上前來,但格里菲斯冷冷地揚起另一隻手,示意他別過來。
「你想怎麼樣?!」我兇惡地瞪著他,聲音卻在發抖,鐳射匕首已經掉到地上了,面對著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敵人我卻沒有武器?可以想像下一秒我會受到什麼待遇,不是被折斷手腕就是被扭斷脖

子,不過,這樣也好,總不用再連累其他人......
「呃?你做什麼?!放我下來!」眼前的事物忽然間一片紛亂,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頭朝下的被格里菲斯扛到了肩膀上,他以單手蠻力地扣住我的腰,並且不顧菲亞特大聲的制止和黑衣人錯愕

呆然的目光,逕自地扛著我離開了水牢,乘上了通往地面拉撒母耳家族府邸的電梯。
在那並不寬敞的空間裏我拼命地反抗掙扎著,用拳頭砸他的背,用腳蹬他的腰、腹和大腿,但格里菲斯始終沈默不語,我無法看見他的表情,直到我被粗魯地扔到了一間鋪陳著白色天鵝絨地毯而壁

爐又在劈啪作響的休息室裏--
「你好象很討厭被別人碰觸,為什麼?在囚船上你不是很有賤貨該有的樣子麼?」
格里菲斯筆直地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滿臉露骨的鄙夷和不屑,然後,他又忽地彎下身子,把我困在了他修長的雙臂之間:「別裝得像個聖人似的,讓我看看你誘惑人的本事!你應該很

拿手,不是嗎?」
「不......放開我!混蛋!」我一下驚慌了起來,死命地推擠著他的手臂和胸膛,但格里菲斯強勢地鉗住了我掙扎的手腕,把它用力地壓到了我的頭頂上,整個人隨之覆蓋住了我的身體。
「嗚!」背後的鞭痕火燒似的刺痛,恐怕是又裂開了,因為卡雅的藥而勉強消腫的手指此刻也不堪地灼燙髮麻起來,痛楚一直延伸到我那快要被擰斷的手腕上,使我一時間以為已經失去了雙手。
「你是不是應該表現得積極些?」格里菲斯一邊蠻橫地扳開我的腿,一邊吐露著輕蔑譏諷的言語:「還是說欲擒故縱就是你這賤貨的把戲?」
「別碰我!不要!」我竭力繃緊身子拒絕他進一步的侵犯,身體內部湧起一股接一股浪潮般的噁心,這不僅僅是因為囚船上的遭遇又要重演,更是因為壓在我身上的施暴者是我做夢都想要將他撕成

碎片的仇人!
「不!住手!」他每一寸緊貼著我皮膚的地方都讓我厭惡地泛起雞皮疙瘩,若再想到那熾熱的頂住我後庭的兇器將要闖入我的體內深處,就恨不得現在就死去!
格里菲斯無言地注視著我,稍稍調整了一下位置後就毫不留情的整根撞進了我緊窒乾澀的後庭!
「嗚啊!」我咬緊牙關,既不想叫又不想哭的,但眼淚還是像有自己的意志般流了下來,屈辱、仇恨、憎惡,不斷撞擊著我的力量在促使我堆積起越來越深,亦越來越沉的憤怒!絕對......將來就

是死也要......報仇!
第六章
「哥......你受傷了,別再到船埠打工了吧,亞羅可以......」夕陽西下,簡陋的水泥屋門口斜倚著一抹憂慮焦躁的身影。
「沒有可以,你給我乖乖地去上學!這種小傷口過幾天就會好的!」捆紮著掌心細長的血口,我漠然地坐在離門口不遠的小圓凳上。
「總是這樣,哥,亞羅不是小孩子了......」輕聲的呢喃,似乎快要哭泣。
「十二歲的小鬼冒充什麼大人?若你想快點長大,就該聽我的話,好好地......」抬起頭,我注視著那微顫朦朧的身影。
「我不想聽!哥你什麼都不明白!長不長大這種事情......最討厭!」伴隨著噔噔直響的腳步聲,那抹小巧的身影在金得刺眼的餘暉中快速地消失了......
「亞羅?」困惑,還有不安,逐漸在心底膨脹,這樣的爭執最近好像多起來了,一次又一次,重複著沒有結果的......
※※※※※※
「唔......」迷茫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突兀的白色,就像是漫天的雪霧。
「這裏是?」渾渾噩噩地,直到那雪霧似的天花板在視線中變得清晰明朗,我才赫然發覺自己躺在拉撒母耳家族的府邸!
「嗚!」好痛!灼熱刺骨的痛苦隨著蘇醒的意識像洪水一樣洶湧地漫上我的身體,敏感的皮膚下,疼痛不堪的血管和神經似乎同時在抽搐,而冰冷和熾熱更是難忍寂寞般的在我每一處裸露的傷口激

鬥!
好......痛苦!呼吸沉重,兩腿間潮濕黏糊的感覺就像是一把枷鎖,毫不留情地壓制著我的四肢,捆住了我的心臟!
「哼!醒了嗎?」冷冰冰的言語,譏刺的笑容,格里菲斯坐在一張離我不遠的扶手雕著箭蕨圖案的高背椅上,沉靜地看著我:「我沒想到這樣做反而是最有效的!」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一臉茫然地盯著他翕動的嘴唇,但很快地又因為湧起的厭惡情緒而垂下了視線。
我注視起他白色奢華的鑲飾著旱金蓮花紋的衣服下擺,上面金色蜿蜒的絲線讓我有種回到夢裏的錯覺--蹬蹬蹬直響的腳步聲和在刺眼餘暉中快速消逝的身影......
亞羅他現在還好嗎?啊!等一下,難不成我剛才不知不覺地......但是這怎麼可能?!
「十年前策劃錫拉政變的那個執行官,我記得他還有一個孩子,雖然當時他才兩歲,不過......」格里菲斯凝視著我,冰藍的眼眸裏忽閃著狡黠惡劣的寒光。
「他已經死了!」我激動地叫喊道,但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
「哼!在電腦檔案裏你也是死的,修改記錄這種事情對你而言輕而易舉的吧?」格里菲斯不屑地瞪著我,隨即又冷笑道:「他叫......亞羅嗎?」
「不是!」我惶恐地抬起頭,格里菲斯得意的神情盡入我的眼底,感覺就像是被人猛地推進了冰窖,身體難抑地哆嗦著,徹骨的寒冷!
「他還活著對嗎?你一直想要掩護的人,你的同郑彩?.....」格里菲斯邊說著邊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兩扇幾乎和牆面一樣高的精緻門扉自動開啟:「你的弟弟。」
「不!他什麼都不知道!這和他無關!放過他......」
砰!門關上了,我掙扎著想從地毯上爬起來,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麻木沉重的雙腿硬像被捆住似的動彈不得,能活動的,除了我緊攥著地毯的手指,就只剩下眼淚......
※※※※※※
吱嘎--當氾濫刺目的宛如我夢境中的金色餘韻填滿了這間奢侈的休息室的時候,有兩個黑衣人推門走了進來,他們腰間都別著武器,其中一人手裏還端著個銀色的託盤。
「快起來,穿上這個!」被粗魯地扔在我面前的是一件白色的襯衣,很長的那種,穿上後可以像裙子一樣直掩到膝蓋,我知道這種衣服意味著什麼,在FAVELA的黑市上,無數性奴隸穿著它像牲畜一

樣被人拍賣!
「發什麼愣?!動作快點!」黑衣人怒喝道,我抬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撿起衣服套在了身上,踉踉蹌蹌地站起身。
我很清楚我接受這屈辱不是因為黑衣人的威嚇,而是我想快點走出這間屋子,亞羅是不是被抓了,還有卡雅的傷,他現在怎麼樣了?這些混蛋有再蹂躪他麼?!還是說他已經被殺了?!--這些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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