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孤儿,我不孤单——昨蓝
昨蓝  发于:2011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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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电话亭下哈哈大笑了一会,眼眶又泛出泪光。
「四年啊…………」
另一方面,在台湾的爹地无奈的挂断电话,跟著爸爸一起摇头叹息……孩子长大(变坏?!)了呀!
当我回到寝室时,真已经等在里面了。他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向他微笑著摇摇头表示无所谓。或许只有我自己明白,这场表演会我并没有失败,我从中感觉到了我的音乐……

我觉得我从头开始了,弹钢琴有不同的心情,上课也有不同的感受。试著去写写曲子,随意的去弹奏些音符。
有一天我在琴室看见一本琴谱,那跟当初钢琴老师交给我的那本是一样的,我把它拿下来翻翻,发现真的是那一本。
随意翻了一页弹了起来,并没有久未练的生疏,指法跟琴谱好像活在脑袋里一样,可是我弹著弹著就觉得不太满意了起来。技巧够,我却不太喜欢这种缺乏美妙旋律的曲子。於是我利用他的一小段
落一小段落,自己随著自己的节奏弹了起来,微微勾起笑靥,我发现自己与其照著原谱弹,还不如照著心情弹,感觉顺耳了许多,心情有爽快了许多。
弹奏完後,我正想满足的大笑,门的方向却传来拍手声,我一抬头,发现是那个平常老骂我的教授。
我赶紧站起身给他个鞠躬,这个教授很老古板,非常的坚持学生一定要有学生的礼貌跟本份。
那个教授竟然破天荒第一次对我口出赞美之言,「不错,把刚刚那首练习曲改编成那样真是不错,很有你自己的风格,却又不失练习曲的指法难度,技巧也表现的很不错。」
「谢谢。」我的心情沸腾著。
「我记得你刚进学院时还是个生涩的小鬼,过了两年的经历倒成长不少。」
「谢谢夸奖,只要努力都会进步的。」
「怎麽样,这次的国内的音乐比赛有没有兴趣?」
「……啊?」
国内的音乐比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好是全法国最传统的一项比赛,专设给像我这种年纪不大十几二十岁还怀抱著梦想的年轻人,若有了排名,所要的不是那些什麽奖金奖品的,而是那份荣
誉,每个法国学音乐的孩子的梦想。
比赛当然是参加钢琴组,首先要先从音乐学院脱颖而出,而後是整个城市,再来就是整个法国。
对於才来到法国两年的我,实在很难去想像这种事会有人推荐我……在我的学年上面还有两的年级,那些学长学姊们在怎麽说都比我还要来的有资格,可偏偏那个顽固的教授说什麽也要推荐我。
其实我一点也不懂他在坚持什麽……
他拿了一首曲子给我,天天鞭策著我练,那首曲子对我来说并不难,可是教授却怎麽也不肯放过我,不停的说:「不够、再练,不够、再练,不够、再练,不够、再练…………」
在学院的竞争赛前他还是不停的摇头,一直到比赛开始後他才问了我一句,「你有爱过人吗?」
我愣住,爱?他指的是哪种爱?
然後他又摇了头,「你真是让我失望,两年前那场表演会,我以为我看到了最璀璨的璞玉,结果却只是个朽木……」
我要上台前一直想著教授的话,爱?何谓是爱?……两年前的表演会,为什麽会让他认为我是颗璀璨的璞玉?……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有什麽意义?想让我掺透什麽吗?那首曲子……
突然,我灵光一现,那首曲子是作曲人写给他的妻子,因为征招的关系,作曲人必须为国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只娶了没几年的新婚妻子,跟肚里未出生的孩儿……他必须放下他们,因为他是个
骑士,一个一生只为一人忠心的骑士。所以他写出了那首曲子……教授让我弹这首曲子跟我在表演会上的心情有什麽关联?
我一直到站在了台上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爱呀!我从来没去爱过人……所谓的爱情,难道就是世俗所说的包容或是占有?爱的死去活来的却还是放手让对方自由?爱的方式有很多种,到底怎样
才叫爱呢?我看了那麽多书也有不少是在写男女感情之事,可是,那些真的就是爱情了?
任琳曾经喜欢过杨亚鹰,到最後不也分了?在国中毕业後,末愔还是不停的来找我,不外乎都是诉说那些被橘哥伤的有多重又多重,可还不是傻傻的跟在他身边?爸爸跟爹地两人有很坚定的感情,
可是问起来却都是透露著苦涩……冬叔叔跟冬阿姨平常感情很好,却也有不合的时候……到底怎样才叫爱情呢……
我将十指放在白键上方,这已成了我的习惯,闭上眼,享受著四周的安静,才开始弹奏著曲子。弹曲子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只有那一句话──「为什麽?!」
为什麽任琳可以说喜欢到要分离?为什麽杨亚鹰可以说喜欢到怨恨?为什麽末愔可以那麽的无怨无悔?为什麽橘哥可以那麽的狠心伤害?为什麽爸爸可以幸福又苦涩的笑著?为什麽爹地可以无限的
包容又脆弱的不禁一击?为什麽呢?为什麽呢?为什麽呢──??
全曲弹奏完毕,我心头上依旧有著疑惑。
下台看到教授站在前方等我,我深深弯腰鞠躬,「对不起,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我不知道何为爱……」
教授冷著脸许久没说话,让我背後冷汗涔涔,心想真是完全惹怒这位顽固的教授了……
突地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他用力的拍著我的肩膀,「真有你的!真有你的!」
我一脸莫名其妙。
他看著我,摇了摇头,表情却是无比惊喜,「就算你不懂爱,你无法表达出作曲人的那种思念无奈又坚定的感情,但你在曲子中完全表现出另一番感觉──疑惑。就像是不知道该选择哪一边,一边
是自己祖国的领土,一边是自己最心爱的妻子,犹豫不决啊!孩子,你把这种感觉完全弹奏了出来!」
我惊愕的看著他,我的曲子中在诉说著什麽,他都听的出来?
「孩子,不要太惊讶,是你表现的太完美,不是我听的太认真!哈哈哈!」
我被学院推荐上去,在城市赛又再弹奏同一首曲子,然後又通过上去,一路过关斩将到了决赛。
说实在的,这真是一点实在感都没有……比梦还可怕,未免也顺利非凡了。
嗯,不过那种感觉只存留在得知可以参加决赛的那一瞬间,因为接踵而来的就是一系列的鞭策魔鬼训练,以指导老师顽固教授为首。
但说是魔鬼训练,其实也不像……那个顽固教授拿了一首曲子给我,然後什麽也不告诉我,那首曲子中间有一段空白,连名字都没有。教授说,这是要我自己填的。
又是一件非常烦恼的事……☆油炸☆冰激凌☆整理☆
我问他我不太知道要怎麽做,教授只给了我一句「简短」的建议,他说:「Feeling!」
够简短吧……
为了这件是我是烦恼了好几个礼拜,连在睡梦中都在思考著,同寝室的真知道我的状况,他给了我一些建议,「你可以试著从周遭的事情去想,比如你在弹曲子想到了谁有了什麽感受跟什麽最符合
…等等。」

那首曲子是有点半轻快,若要说哀伤也有,若要说快乐也有,像是包含了各种情绪的中和,不快不慢也不像催眠曲,反而……像是两个孩子的嬉戏!
我想到了……那天在游乐场跟小苒在坐摩天轮……我感到有点冷,小苒就把他的外套脱下给我……小苒现在不知道过的如何了……我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小苒…………
我的手自己动了,我的脑袋又放空了,旋律自己跳跃起来,活在我的指间……我将刚刚弹出来的写在曲子中间那段空白处,曲名就叫──「AFriend」。
教授看了没说好或不好,只是把谱还给我,叮咛了句要多练习而已。
到了比赛那天,一大早教授就带著我到会场,叮咛著一堆礼仪什麽之类了,还不停的说些打气的话。
我看见有人在会场中架设摄影机,拉著教授问:「教授,这场比赛会被录下来嘛?」
教授一副「你很白目」的表情说,「那是当然,这比赛在法国算是很大型的。」
「教授,你有办法弄到片子吗?」
教授奇怪的看著我。
我解释著,「我想寄回去给我的……亲人看!」顽固的教授是基督教徒,不接受在他观念里有违常理的同性恋,一开始我很难去适应教授的想法,但是爸爸说:在这世上的人多多少少都要依附著别
人,今天他的辈分比你大,你就不能试著去违背他──除非他要你做你无法完成的事情。虽然爸爸跟爹地并不以此为辱,但这也不是多少人能够接受的,希晏,你不需要替我们背负这些,在普通人
面前,你还是维持著中立的态度吧,不到必要,爸爸跟爹地不会希望你因为我们而受到什麽欺负或异样的眼光看待。你能理解我们的苦心吧?
我明白……我明白爸爸的意思,但还是多多少少想反抗他的意思。我认为爸爸跟爹地的感情比什麽还伟大还要坚定,也比什麽还要来的有价值,为什麽要隐瞒呢?
所以我在第一年的表演会上所说的是「Fathers」,而不是「Fatherandmother」或是「Parents」。
教授点头答应我会帮我拿到摄影带子,然後就推著我要我上去试试琴,也活动活动手指。
我翻著袋子想拿出谱在多看几遍,纵使明白自己不会忘记却还是重复的做著准备功夫,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场比赛很重要的。
我东翻翻西翻翻……脸色刷白了。又在重新翻一次……更加惨白。我……我……我没有带谱来……
教授在後头叫著,「傻小子,叫你去试琴你还愣著干嘛?」
我努力保持镇定,对教授点点头,走向台上。
发现这个会场也是用白色三角钢琴,我按的几个音,发现比自个儿家里的音色还要来的好。我坐了下来,随意弹了几手,顺便平抚一下被吓惊的心跳。不过是谱没带罢了,不需要大惊小怪,比赛又
不一定要拿谱上场,自己带著谱只是要与防万一罢了……谱早在我的脑袋里记熟了,就算闭上眼手也能自己弹出来,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相信自己…………
在边说服自己的同时手不自觉的弹著,没发现周围的声音通通消失了,只剩由远而进的愤怒脚步声,随著脚步声的停下,一个拳头由头上挥来,「笨蛋,我是叫你上来试琴不是叫你上来丢脸的!弹
什麽欢乐年华,你当你是刚学琴的小朋友啊!还是两手都弹一样的!还要不要命?!给我换一首像样的!」
我揉揉头,嘴上不敢反抗,心里却在说著:有什麽关系,反正都是试琴嘛……
嘟著嘴,我弹……小蜜蜂!这次换个伴奏,不要两手都弹一样的旋律总行了呗?
「Alvin!!」教授怒吼著我的英文名字,旁边一些工作人员跟看起来像是参赛者的人都偷偷窃笑著。
我赶紧手一转换成海顿的一首轻快的曲子,我记得不久前教授还在扬颂著这个作曲家呢,弹这个他应该会比较消气了吧。
果然没错,教授的脸色稍微平缓了些,在他转过身去後,我偷偷吐了吐舌头……
这场比赛我是第二个上场,想想真是倒楣,有十几个参赛著,自己在那麽前面,想必一定很吃亏……
第一个弹完後,我出去演奏。其实一切都很顺利的,但问题就是发生在最後那一刻。当演奏者演奏完後,评审会挑出五个人随意问些问题,然後在考虑从中挑选出三名优胜者。
唉,明明不是什麽选秀,直接听演奏的曲子评分不就好了?何必搞的那麽麻烦呢……
我也被挑为那五个人当中的一个,当那个评审问我:「你的曲名叫『朋友』,是否可解释一下为什麽?」
我的天……这要怎麽解释啊!
我努力转著脑袋,眼角发现教授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可以想见我要是答不出来他会怎麽样修理我……我想著小苒,乾脆就用自己的话讲,「他是一个给人感觉很舒服的人,总是体贴的在你最需要帮
助的时候伸出手,在你需要被能点醒的时候给你棒喝,在你脆弱的时候给予支持。他是我的……好朋友。他──」
…………
………………
……………………
「白痴!」
「对不起,教授。」
「笨蛋!」
「对不起,教授。」
「白目!」
「对不起,教授。」
「没用!」
「对不起,教授。」
「烂!」
「对不起,教授。」
「…………」
「对不起,教授。」
「…………」
「…………」
教授先行招了计程车上车,闷闷的说,「谁叫你答非所问,评审明明是问为什麽,你却给他回答那个朋友怎样对你!」
「对不起,教授。」
「…………不过我觉得你表现的不错,是评审太没眼光。」
我偷偷翻个白眼,「谢谢,教授。」难道就不能白一点,不要拐弯抹角的夸我吗?!
「对了,那个女孩子怎麽都没听你提过?」
我疑惑,「哪个女孩子?」
「就是你这首曲子所写的那个人啊!」
「…………」我沉默,犹豫著要不要说,然後在教授杀人的目光中招认,「教授,那位朋友是男生……」冤枉!我可没有欺骗过教授,是教授自己误会的。
教授一脸奇怪的看著我,久久没说话…………
教授拿著那次比赛的DVD给我,我就把它寄给了爸爸跟爹地,还附了张纸条说:这是你们骄傲的宝贝儿子的英姿……
结果他们马上打电话来,害我还高兴了下,但是他们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爹地说:希晏阿,你怎麽愈长愈漂亮了呢……然後爸爸还附和说:也愈大愈自恋了……
…………真──是!!
其实,我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没有忘记带谱,我记的非常清楚我有放进袋子,我也很清楚为什麽後来会没看到谱…………因为前一天我还弹了那首曲子给真听。这不能怪他,我也没有宣扬,只是希望
,他不要在做这种事了。
或许他自己也有点自觉吧,接下来的两年他都对我冷淡冷淡,不怎麽跟我谈话也常常避著我,但有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他眸中的歉疚。没关系的,他有反省就好。真的钢琴技巧很好,我并没有唬谁,
同身为一个学钢琴者,听的出来的。

毕业前夕,我邀了爸爸跟爹地来参加。我做了两首曲子,一首叫「等待」,另一首叫「希晏」。
只要成绩在全校排名前三,就可以上台演奏。我就以第一名争取到这个机会……其实也没什麽值得骄傲的,因为是分系竞争,而古典钢琴只有一个班,人数也不过百来个。
顺带一提,真以第二名毕业,看看,我就说他有实力的嘛!
我决定在毕业那天弹奏「希晏」这首曲子,不要说我太自恋而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我相信爸爸会明白我为什麽这麽取名的。
我拜托教授让我的亲人可以坐到比较前面的座位,教授人缘广有权威,很神奇的弄到的第一排的位置。其实我只是要他帮我预留家长席的第一排,并没有要他安排在全会场的第一排,校长老师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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