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恋花街——米洛
米洛  发于:2011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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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细节都浸蕴着华丽润艳的古韵之美,住惯西式豪宅和酒店的客人,都非常喜欢花曲楼浪漫的东方气息。
花魁的房间有一间四个衣柜大小的更衣室,里面放满了上等的绫罗绸缎,衣物,崭新的床被等物品,秦若希就藏在更衣室里,左右是厚厚一

迭纯白的棉被。
天花板上亮着一盏白炽灯,由于太拥挤,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熏香的气味,秦若希不得不伸手,打开一条门缝透气。
楼绮筵正在接待客人,对方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相当英俊的男人,秦若希听说他是明星,可不觉得他眼熟,也不知道他演过什么电影。
「哈哈……您说笑吧?我还差得远呢。」楼绮筵的一笑一颦,言谈举止,简直和庭院里判若两人。
他面带微笑地和客人闲侃,熟练地为客人沏酒布菜,偶尔拗不过客人,自己也小酌几口,然后又和客人聊天说笑。
楼绮筵的衣服已经被客人脱掉了,只剩下一件柔滑而单薄的亵衣,微微裸露出来的颈项引人遐思,那是一种似雪般的白皙肌肤。
客人伸手,抽掉了他的腰带。
丝绸单衣像流水一样滑到地板上,被当作昂贵商品的身体,将客人迷得神魂颠倒。
「喜欢么……绮筵?我爱你。」
与其说是男人花了大把的金钱寻欢作乐,更像是他在拼命讨好楼绮筵,那粘腻的私语仿佛是最甜的毒药,散发着浓烈的艳香融化在空气里,

连紧闭的更衣室里,也不断地涌出这种淫乱的味道。
秦若希紧紧压着更衣室门,急促喘息,指甲深深陷进了胳膊,虽然知道「卖身」是怎么回事,但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或者说听到,仍给了他

巨大的冲击,四肢阵阵发冷。
脏、差劲、恶心……
这些字眼强硬地挤进了秦若希的脑袋,并且占据了他全部的感官,像敲打铜锣似的发出「匡匡」的噪响,受伤的额头非常地痛!
与此同时,这种疼痛的感觉竟然从头部蔓延到全身,肌肉都抽紧了,冷汗淋漓,秦若希背抵着棉被,昏了过去。
淡淡的晨雾渐渐退下了,庭院里,碧绿的竹闪烁着莹莹的光泽,阳光透过竹叶缝隙,在水池里留下斑驳的光影。
楼绮筵用一根绣着金线的发带扎起头发,坐在窗台旁边,衣衫单薄,百无聊赖地望着园子。
客人是凌晨四点离开的,说是要赶回美国拍戏,楼绮筵送走他后,回到房间,「啪」地打开更衣室门。
暗淡的灯光下,秦若希昏沉沉地睡着,头发和清秀的脸庞都一片湿润,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凝住了,但是血污很刺眼,楼绮筵皱了一下眉,不

太高兴。
居然选在初夜跳楼,他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丑闻么?花曲楼的名声会下降的,要是客人难缠,还会惹上官司,连带其他优伶的生意也会受影响


看上去挺聪明的一张脸,怎么会这么笨?
就算他跳下楼,逃出去了,也会被黑社会铺天盖地地追捕,没有钱、身分证和护照,他哪里都去不了。
而一旦被人找到,他会被贱卖到最低等的妓院,运气不好的,还会被轮暴!
从某些方面来说,花曲楼的老板庄麟佑是个残酷的人物,对于不听话的男妓,他从来不手软,他的惩罚是严酷无情的,那些敢逃跑的人,誓

死抵抗的人,到最后都会跪下来,苦苦哀求他的原谅。
而这个少年,看起来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他瓷娃娃一般的脸孔,给捏碎了,他的手指也是那么白晰,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吧?
由于两年前的那场金融风暴,不少破产的大家族、大企业,把长得漂亮的少爷、小姐卖进了风化区,天生丽质又出身高贵的孩子,非常受人

欢迎。
楼绮筵是自己走进花曲楼的,那时候他十岁,他的父亲是香港一间贸易公司的经理,在已婚的情况下,仍然和他的母亲——一名日本女子大

学的学生同居了,生下了他,几年后又将他们抛弃。
失去了收入来源的母亲,带着他来到香港,然后发现,父亲根本不可能接纳他们,因为他是入赘的女婿,在家里没有地位可言,他身上的每

一分钱、千万元的住宅,都是他妻子的。
这种情况下,善良的母亲只好带着他离开,租了一间小屋子,在酒吧里作招待。
但是才三个月,母亲就因为营养不良、过度劳累而患上了严重的肺病,住院需要花上几百万元。父亲不想管,拖了几个月,最后只给了他十

万元港币,让他们回日本。
母亲已经病重到无法下床行走,酒吧的老板,看到他是个这么漂亮的孩子,就告诉他,去花曲楼可以挣到不少钱。
为了让母亲住进最好的医院,楼绮筵把自己卖进了花曲楼。
对于失去人身自由,成为花街的一分子,楼绮筵没有太难过,因为外面的世界未必更美好些,除了疗养院里的母亲,他对谁都不留恋。
一只灰色的麻雀箭也似的飞进了庭院,在鹅卵石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楼绮筵收回眺望的视线,站了起来。
那个逃跑的、瓷娃娃一样的少年,竟能让他沉浸在往事里那么久,不能自拔。
「因为他现在在地牢里的关系么?」楼绮筵暗暗叹气,抬头看着那间敞开的、空空的更衣室。让花曲楼的名誉受损,那个少年——会吃很大

的苦头。
「少爷,您今天十点就要出局吧?前面酒楼已经派人过来接您了。」侍童石榴进来说道,他今年才十二岁,长着一张十分可爱的脸。
「我很累,不去了。」楼绮筵淡淡地说,大步走向卧榻。
「哎?!」您不是才起床的嘛,后半句话,石榴不敢说出口,眼巴巴望着楼绮筵躺进床榻里,拉过锦缎薄被睡觉了。
怎么这样……
出局,就是优伶到花曲楼以外的地方应酬客人,地点可以是酒店、饭店、俱乐部、高级酒吧、歌剧院。衣着华丽的优伶出席这样的场合,可

以使男人们饮酒、看戏、牌局等活动有了赏心悦目的亮点。
出局会收到很多小费、礼物,同样跟局的佣人、侍童也会有不少好处费,对于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最重要的是酒席上的山珍海味和蛋糕。
不过,要是楼绮筵说不想去,没人敢勉强他,花魁有拒绝客人的权力。
「那您先休息吧,午饭,还是和昨天一样吧?我叫厨房……」
楼绮筵背对着他睡觉,一点声音也没有,石榴眨巴几下眼睛,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第二章
地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香烟味,水珠不断从头发上淌下来,滴在地上。被强光折磨了几个小时,刺痛的眼睛看不清楚东西,喉咙则干渴得

似要裂开,让他舔地板上的脏水都愿意。
但是他无法动弹,双手被绳索紧紧反绑,肩膀被男人的大手牢固按住,雪白色衣摆大大敞开着,腹部以下,膝盖上方伤痕累累,是用四指宽

的竹篾条打出来的。
这样的伤痕不会伤及优伶的皮肤,但也是火辣辣的、钻心的疼痛,秦若希的双腿在轻颤,破裂的嘴唇也在哆嗦。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身材健硕、穿着高级手工制西服的男人,走到秦若希面前蹲下,粗暴地抓起他的脸孔,「我已经警告过你

了。」
漆黑的眼睛闪烁着让人战栗的寒意,言语举止就像在对待一个毫无生命的物体,他整洁而俊挺的容貌让人印象深刻,但是秦若希想,这个人

一定没有灵魂,会开男娼馆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让、让我走。」凝结着血污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刺痛,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辛苦,秦若希眉头紧锁,虚弱地喘着气,「钱会还给你的,

我会……」
周围响起一阵窃笑声,庄麟佑更是野蛮地捏住他苍白清秀的脸,冷笑道,「怎么还?刷盘子么?你妈妈从我这里拿走了三千万,你是我用钱

买下来的东西,值多少钱,就该做多少事!我花了这么多钱买你,不是让你来撒野的!」
男人说着残忍的话,猛地松开秦若希的脸,冷淡地命令,「跪下来。」
「啊?!」
额头被打手粗鲁地按向水泥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冲去,只靠丝绸衣带系住的衣服完全散了开来,在那高亮度的自炽灯光下,略显瘦弱的

身体剧烈震颤着,最隐私的地方也一览无馀。
「放、放开我!」怎么反抗都没用,在旁看守的男人用双手按住了他的脚。
「听掌班说,你对爱抚没有反应,是这里有问题么?」
洁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光滑自晰的臀部缓缓滑动着。秦若希咬紧牙关,微红的眼角滚下泪水。庄麟佑的拇指,毫不在乎那绷紧僵硬的肌

肉,一口气挤进狭窄的后庭。
痛苦地哀鸣,秦若希的头后仰了起来,膝盖瑟瑟发抖。
坚实的手指不带任何感情地翻弄着内襞,庄麟佑的声音也像机械般冰冷。
「很紧,颜色也很美,这样的身体会让男人堕落到地狱里去吧?」
手指又增加了一根,眼泪汹涌而出,急促喘息的嘴唇染着桃花股的颜色,细腻的皮肤因为羞耻和愤怒而泛红,漆黑的发丝凌乱地散在光滑的

脊背上,一种楚楚可怜的,清丽绝尘的美,男人的眼神却没有任何变化。
咚咚咚!突然,从地牢外传来一阵穿着屐鞋奔跑的巨大响声,优伶和侍童下楼时穿着精致的木屐,是为了防止庭院里的泥土弄脏软绸白袜和

衣服。
「怎么回事?」庄麟佑放开秦若希,双眉紧蹙。
话音才落,就看见一个穿莲红色漂亮汉服的侍童,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见老板,大大地鞠了一躬!
「跑什么?」庄麟佑淡淡地问。在花曲楼,虽然这些孩子将来都是男妓,但只要他们未到十七岁,就是受保护的对象,庄麟佑对待他们,和

对待别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侍童走到庄麟佑身边,把脚尖踮得高高的,小声说了什么话。
庄麟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把拉开侍童,对打手说:「把他关在这里,一天送一顿饭,只能是米饭和水,他需要重新调教,叫掌班安排

一下。」
「是,老板。」打手们努力地记下。
交代完后,庄麟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侍童赶紧跟上他,一路小跑。
衣衫不整地躺在潮湿的水泥地板上,双手仍然被反绑,秦若希想爬起来,但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气嘣吁吁地贴着墙根。
忽然「叮匡」一声噪响,门锁被打开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带着侍童走了进来,他明明穿着木屐,但脚步声还是那样轻盈。秦若希看到他

,脸色白了一下,而后又紧紧咬住嘴唇。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被谁出卖的!
楼绮筵告诉他,他可以躲在更衣室里,等到凌晨再离开,可是天还没亮,他就从更衣室里强拖了出来。极度惊骇中,他看见楼绮筵站在一边

,冰冷地睨视着他。
会相信一个男妓说的话,本来就很傻,可是在庭院里,被楼绮筵抱起来的那一瞬间,他体会到的是——几乎已经遗忘的温暖和安心。
在十二岁以前,母亲是温柔而和蔼的,高大威猛的父亲,常把他扛在肩膀上,在可以俯瞰香港夜景的半山豪宅里,嘻嘻哈哈地玩闹。
他就读享誉国际的私立贵族学校,是建校六十年来,唯一个连体育成绩都是A+的学生。父母的宠爱,优裕的生活,明朗的前景,让时间、幸

福,好象沿着一道光亮的白线,永无止境地延伸下去……
然后——一切突然碎了。
父亲有了外遇,更糟糕的是,同一时间内母亲也背叛了父亲,有了情夫。
离婚手续只用一个月就完成了,父亲卸下「亲人」的面具,移民去了国外。
现实和梦境的不同,就在于现实无法逃避,不能用哭闹和尖叫挽留,只能站在那里,静静地目睹着……幸福的消散。
之后的生活就像是溺水,被母亲拉着不断沉下去,品尝着孤独和被憎恨的滋味,曾经相爱的人一旦反目成仇,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爱过。
心剧烈地颤抖,崩溃似的悲哀,直到被卖进花街,心口的创伤仍然紧紧地羁梏着他,才得到一点点温暖,他就失去了戒备。
楼绮筵端正的容貌,在面无表情的时候,更显示出一种冰冷的、无法接近的感觉,即使他穿着华艳复古的衣服,用碧玺蝶簪束起头发,也不

会让人想到任何阴柔的字眼,花曲楼的优伶,是用「男色」吸引客人。
「有在好好反省么?」楼绮筵弯下腰,嘲笑着秦若希。其实他并不想这么苛刻,可是,看到那流浪动物一样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让他想

到黑暗的过去,非常烦躁。
「卑鄙,无耻!」秦若希大声骂道,太过愤怒令全身都在颤动,「你根本就没有自尊!」
「自尊?」楼绮筵冷笑,「你以为只要有自尊,人就能活下去么?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自尊是通过钱来实现的,像你这种饭来张口的大少

爷,有资格谈自尊么?」
「你只是在狡辩!我和你不一样,」秦若希不服地瞪着他,「我会用别的办法还债的。」
「别的办法?」楼绮筵缓慢地蹲下来,轻轻扣住秦若希的下巴,说道,「庄麟佑没把你卖掉,是因为你长得可爱,有花魁的资质,他花了三

倍的价钱——四百五十万,才安抚了那个买你初夜的男人,把事情压了下去。」
「但是,你要是继续任性下去,他会把你卖掉的,不管是卖给低等的妓院,还是有特殊癖好的客人,你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明白了么?」
一瞬间,秦若希发现,楼绮筵的眼神是十分认真的,不是恐吓也不是讥讽,他说的是事实。
庄麟佑的惩罚不只是拿竹篾条恫吓和鞭打而已,他会把他卖给十分可怕的人。先不说精神和肉体上的虐待,对于那些有怪异收藏癖的人,他

会被肢解了也不一定。
一想到那些毛骨悚然的画面,秦若希的脸色就刷地变成惨白,身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如果你明白的话,就请你配合我一下。」无奈的、很不情愿的语气,楼绮筵白净的手指,碰触了一下秦若希乌青的嘴角,忽然往下滑去。
「你做什么?!」秦若希吓了一跳!像被电到一样弹了起来,但是他的双手被反绑着,所以他能做的抵抗,也只能是紧紧贴着墙壁,蜷缩起

膝盖而已。
「教你怎么取悦客人。」
「我不想取悦客人!」秦若希猛烈地摇头。
「那么换种想法,怎么取悦你自己?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个男人吧?连勃起都不行的话……」
「住口!」秦若希的脸孔蓦地烧红了,怎么会有人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龌龊的话,他扭开头,「我不想听!」
「哼,还是不行吧?」楼绮筵蹙眉睨视着他,「你的问题,就在于阳萎吧?」
「你在胡说什么?!」秦若希气得浑身发抖!「我才没有阳、阳……」
「阳萎?」楼绮筵忽然笑了,目光里尽是无情的戏弄,「那就证明给我看吧?把脚打开。」
「……」秦若希低着头,用力地咬着唇瓣。
漂亮精致的侧脸,让人联想起可以与花媲美的凤蝶,虽然,这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凤蝶」,但也让楼绮筵改变了想法,想要更接近他。
手指攀上那形状美好的膝盖,轻轻拉开,秦若希的呼吸更急促了,全身僵直到像绷紧的弦,下一秒就会跳起来逃开!
「啊,长得不错嘛。」
戏谑的笑声,指尖滑过大腿根部,将衣襦掀高。让秦若希「哇」地惊叫的是,楼绮筵把他的衣襟也往下一拉,结果,他只剩臂膀和腰部还缠

着一团白色的布料而己,身体完全暴露在楼绮筵面前,秦若希的脸色又红又白!
「下流!」气咻咻地骂着,可无论怎么挣扎,双手也无法挣脱捆绑,反而热出了一身汗,累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楼绮筵静静地凝视着他,那眼神既不是激情的,也不是污秽的,简单来说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
想到自己就似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秦若希恼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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