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 第一部——Vesuvius
Vesuvius  发于:2011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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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睁开双睛——既然他已知我受了伤,那么一定是和雷或杰维联系上了才是。
仿佛知道我的心意般,尼尔森笑着说:“是的,刚才我已和杰维取得了联系,菲莉丝小姐受了撞击正在昏迷中,不过并不严重,现在大概已经苏醒并与我派过去的人会合了。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
我犹豫了一下,先说出我把雷踹下车的位置,告诉他雷受了重伤应该还在那附近,请他立刻派人去找,然后才将自已所在仓库的大概位置描述了一遍。
尼尔森似是叹了口气,道:“帕特里克,我现在正在尽力赶回科西嘉,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我勉强笑着说:“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虽然知道自己未必便能等到尼尔森回来,但他的这句话,仍然让我感到一丝温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我听到刹车声和随之而来的脚步声。
然后似乎有人晃动我的肩膀,急切地大声说:“哥,你醒醒……求你不要死……我们说好只是暂时分开的,你不可以这样死……”
我轻轻呻吟道:“菲儿……别晃了,再晃我就……真的散架子了……”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手上,我睁开眼,便看到菲儿流着泪的脸。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无力地跪坐在我身边,凄然道:“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然后便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的视线慢慢落在她的额头左侧,那里又青又肿,似乎受了强烈的撞击——看来菲儿这一路逃亡得也是颇为惊险。
杰维走到我身边,说:“少主已经调了直升机过来,我们走吧……”说话间已有五、六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在我周围一米范围内结成保护圈,警戒地监示着四周的动静,仓库大门处也有两人守卫,配合极为严谨。
我点点头,杰维刚要过来扶我,突然间四下里枪声大作。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拿身边的枪,可惜手还没伸出,肩头便已中弹。
菲儿这时也中了弹,眼神变得迷蒙无神。她依依不舍地看着我,静静地倒在我的身边。
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从心底涌了出来,我好想将她倒下的身体抱在怀里,可是全身都已麻痹,竟再也动弹不得。
努力抵抗麻醉弹对意识的侵蚀,我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那些在我身边守卫的人纷纷倒了下去,然后是杰维,他眼中带着惊讶和不甘的神情,慢慢地倒在冰冷的地上。
仓库外面似乎也在交战,不过只一会儿功夫便恢复了沉寂。
一切都在放大和扭曲,感观竟开始变得敏锐起来,我仿佛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的味道。
十几个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枪口对着我和菲儿,他们胸口红色的火焰标记疯狂的跳跃着,似在嘲笑我的无力。
很快这些人便悄无声息地向两边闪去,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神邸般俊美的脸上是最冷酷的笑意,比夜空还要深遂的眸子闪耀着凌厉的光芒。
在被黑暗吞噬前,我的脑中闪过这个人的名字——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

漂浮在没有边际的黑暗中,我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宁静。
如果可能,我宁愿永远这样沉睡下去,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永恒的沉寂。
但这份寂静很快就被打破了,我听到一个老人忧虑的声音由很远的地方飘来,他说:“这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受到强烈的震动,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即使这次能够活下来,恐怕也永远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
然后是一个完美得如声乐家却又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活着……”
叹息着,我又渐渐陷入黑暗中。

也不知这样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冬日的阳光正透过窗子,暖暖地洒在我的脸上。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洁白的大床上望着窗外蔚蓝色的天空,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和谐。
但是很快一个身着纯白色护士服、长相甜美、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微笑着对我说:“下午好,奥迪尔斯先生。我是珍妮,如有需要可随时吩咐我。”
我淡淡笑了笑,问:“今天是几号?”
珍妮带着甜甜的笑容说:“今天是11月24号。”
我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竟是足足昏睡了16天,怕是已将这两个月失去的睡眠连本带利地补回来了。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全身上下竟一点力气也没有。珍妮见状,立刻走过来帮助着我半躺在床上,并在我背上放了一个柔软的靠枕。她的动作十分柔和,显然是受过这方面的培训。
向她致以感谢的微笑,我问:“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您伤得很重,波尔医生怕您忍受不了疼痛,所以给您用了镇定剂。”
我心知那个波尔医生这些天必是没少给我用镇定剂,否则以我这种经过特训后高常人数倍的耐药性体质,绝不至于连续睡上两个多星期的。
见我皱着眉没有说话,珍妮安慰道:“不必担心,我们使用的这种镇定剂对的神经损害很小,而且波尔医生说您的身体已经开始好转,所以从今天开始可以不再用镇定剂了。”
无言地闭上双眼,我慢慢攥紧了床单——身体已经开始发转,那么海因莱因家族对我这个叛逆者的惩罚就要降临了吧。
菲儿,在我昏睡的这些天里,你可还好?

珍妮以为我累了,为我盖好了被子,静静退了出去。
对菲儿的担忧仿佛一把锥子刺痛着我的心,我几乎没有勇气再思考下去。
突然间,我感到室内的气氛变了,一种另人发寒的气息笼罩着我的全身,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睁开眼睛,我看见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优雅地斜靠在门口处,挂在唇边的淡淡的笑意隐含着残酷的味道。
虽然已是第三次见到他,但我仍然惊诧上帝为什么要对这个人如此优待,他那俊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深遂如维多利亚海湾的绿色眼眸,毫无瑕疵的象牙色皮肤,闪着光芒的金色长发,挺拔出色的高大身材,无形中散发出的傲慢和冷漠气质,耀眼得让人无法逼视。
可是就是这个如神般完美的人,对我来说却比死神还要可怕。

这个男人笑着走近我,洒在我身上的阳光刹那间便失去了温度,一种阴冷的感觉充斥在我的周围。
“帕特里克·奥迪尔斯,你还真有本事呢,竟然三番四次从我的眼皮底下逃了出去。”他站在床边,看着我冷笑地说。
我垂下眼帘,紧咬着牙没有说话——在这种情况下,我又能说什么?
他用修长的手指扣住我的下颌,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
“你可知为了不让你再逃走,我牺牲了花了三年功夫才打入‘Danatos’的线人呢!你自己说说看,要怎样才能补偿我这个损失呢?”
我的心再次剧烈地痛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了尼尔森,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吉布森·奥威尔将我和菲儿带到石窟的真正目的了——他是想以我们为饵,引出海因莱因设在自己组织内部的线人啊!那线人一定是在查找石窟的结构图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吧。
淡淡地露出一丝苦笑,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终于还是微笑着把我和菲儿送上了绝路。虽然早就有被利用的准备,但当事实真的摆到面前的时候,我仍然感到悲伤。
不过并没有什么能够抱怨的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黑暗世界里,谁又能说弱者就必须得受到强者关照呢?我们真正接触仅一天时间,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不能被利用呢?只因为是弱者么?
恰恰相反,正因为弱者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在被别人利用时,也就失去了抱怨的权力。
我只是感到悲伤,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伤而己。

一定是我眼中也不小心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凝视着我轻轻地笑了,如珍珠般亮白的牙齿从玫瑰色的唇中微微露了出来,使他的冷漠中增添了一份邪气的气质。
他浅笑着说:“不过吉布森·奥威尔这次可是失算不小呢!要是他知道我其实是不计一切代价都要得到你的话,一定会为这样轻易就放过你而悔得肠子都青了。当然,我猜他现在就正悔得了不得呢!”
我微微有些迷惑起来——不计一切代价?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并不认为自己竟重要到这种程度。
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修长的手指离开我的下颌,慢慢地滑过我的额头、脸颊、唇瓣和脖颈,他说:“帕特里克,你是我的了,我绝不会再给你逃走的机会。”
我在他那双冷漠的碧玉般的眸子里看到渐渐燃起的火焰。
闭上眼睛,我没有挣扎。
在海因莱因这个以血腥和残暴著称的组织中浸染了十余年,我非常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二十一)

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的吻落在我的唇上,即使我已有充分的心里准备,这一刻仍是反射般扭过头去,躲开他灼热的呼吸。
他强有力的手指插入我的头发,将我的头牢牢地固定在他的手中。他的唇霸道地流连在我的耳垂周围,然后慢慢地向下滑落在我脖颈处激烈地跳动着的动脉上,挑逗般地吸吮、厮磨着。
我的眼睛闭得更紧,手指痉挛地紧抓身下的床单。

“这样轻易便认命了么?那么当初又何必要逃离呢?”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轻笑着,声音混浊而昧味,“你的反映总是让人琢磨不透呢!”
他慢慢脱去我身上仅着的单薄的睡衣,我听见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说:“帕特里克,你的身体,真是惊人的完美……”
他平稳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起来,覆在我寒冷身体上的手掌变得异常火热。他激烈地抚弄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使我难以抑制地轻轻颤抖。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近于绝望地想。

“你还想躲避到什么时候呢?我可不喜欢和一个没有反应的木偶做的。”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突然在我耳边轻笑着说。“如果你觉得不够兴致的话,那么我们找个观众如何?”
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我不由得睁开双眼,清晰地看到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残酷笑意。他优雅地打了个响指,屋子侧面的墙壁突然向一边移去,露出一幅巨大的液晶屏幕。
屏幕上,菲儿正惊恐地睁大双眼——看着我。
“不!” 我惊呼出声,用来维系清醒和理智的那根神经猛地断裂了,我不顾一切、疯狂地挣扎起来。
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似已预料到我的激烈反应,他全身都压在我的身上,轻易便制住我的反抗。我的手被牢牢地固定在头的两侧,腿也被他用膝盖压住。我用尽全力扭动着身体,枉图摆脱他的禁锢,可是身体却越来越深地陷入柔软的床里。愤怒的火焰在眼底爆发,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狂乱地喊道:“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猛烈的挣扎使我很快便耗尽自己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全部力气,我躺在床上剧烈地喘息着,胸膛上下起伏。
“你的灵魂终于肯出来了么?” 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冷笑着,“你可知道你失控时的眼神有多美!现在,你可以全身心体会这美妙的感觉了……”
我侧过头避开屏幕的方向,泪水无法抑制地从我的眼中溢出,我的心在痛苦地呐喊——菲儿,别看!求你,别看……

当尖锐如刀般的刺疼进入我的身体时,我听到自己短促的叫声。
紧咬着牙,我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鲜血的味道在口中漫延,剧烈的疼痛蚕食着我的神经,我全身都在努力抗拒,可身体仍不得不随着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的进出而上下摆动,汗水很快便浸湿了身下凌乱的床单。
我只希望自己能够立刻昏过去,永远逃离这残酷的现实。可惜从小就开始培养的对痛苦的忍耐力,竟使我从使至终都保持着清醒。

已记不清做了多少次,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终于获得了满足,他抽离我的身体,拨开我汗湿的头发,轻吻着我的额头,用微微嘶哑的、性感的声音轻笑着说:“帕特里克,被人看着做的感觉如何?很爽吧!——可惜那只是借用你妹妹的一张图像罢了,我可没有在别人面前演活春宫的嗜好!”
我早已无力说话,只能用眼睛清淅地传达出我对他的无尽恨意!

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抱着我进入浴室清洗了身体,又将我重新抱回已经整理好的床上,为我穿上睡袍。疼痛在身体里肆虐着不肯离去,我感到疲惫不堪,可是却根本无法入睡。
仿佛是在宣告一般,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在我耳边冷冷地说:“帕特里克,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要是再敢逃走,我绝对有办法让你悔恨终生。”
然后,这个恶魔终于离开了房间。

好半天,我才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慢慢落在屏幕中固定不动的菲儿的图像上。
即使那只是一张图像,我仍能感到菲儿那湛蓝色眼睛正悲伤地看着我!
我如触电般从床上爬了起来,不顾身上撕裂般的痛楚,向浴室冲去。
可是我的腿已没有半丝力气,刚走了一步,我便摔倒在地毯上。
菲儿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一直在背后紧盯着我,让我无法呼吸。我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
胡乱地将淋浴调至冷水最大极限,我腿一软,便顺着墙滑坐在冰冷的地上。冷水从花洒里喷射而出,不断落在我的脸上,然后又透过睡袍浸湿我的身体,带走我的体温。
我渐渐冷静下来,可是心中燃烧的痛苦的火焰仍无法熄灭!

浴室门被猛地推开,珍妮站在门口惊慌地道:“奥迪尔斯先生,您不能淋冷水,您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仰起头,让水流更直接地落在脸上,我说:“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声音冷淡而不容拒绝。
珍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退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孩子的身影——正是他让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也能遭受此等侮辱。
那是刚过完14岁生日的第二天,我正式进入海因莱因组织开始实习。中午吃过饭后,大哥带着我进入专门用来惩罚和处死人的地下大厅,那个地方沉淀了无数惨死的灵魂,到处都散发着阴森诡异、另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还在通道中,我就听到一个女人嘶心裂肺的惨叫声,空气中充满浓重的血的味道。而当我看到大厅里的一切的时候,我差点将胃中的食物全部吐出来——一两个粗壮的男人正在强暴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的不远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男孩子被押着跪在地上,他们剧烈地挣扎着,眼中的痛苦是那样明显。
大哥让我坐在大厅边上的椅子上,站在我的背后按着我的肩膀说:“帕特里克,这就是我们海因莱因处理叛徒的方式,你好好看着吧。”说完便留下我走了。
整个一个下午,我坐在那里看着那女人被十几个男人轮奸,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就是大哥所说的叛徒被打得血肉横飞,手指、脚指、耳朵、鼻子被一点点的切掉,他们的孩子在一旁绝望地哭喊,场面血腥得仿佛人间地域一般,惨痛得让人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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