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你和肖瑾同年的,几月的生日。”肖妈妈看着马青拘束的样子就觉肯定又是肖锐把人家孩子吓住了,一心想让马青放松点。
马青努力咽完了嘴里的东西,才张了嘴“12月的,12日。”
“那麽小,比小瑾还小四个月,你怎麽上学那麽早?”
马青愣了一下,转过来看了肖锐一眼,肖锐专心致至地啃骨头,全当没听到。
“噢,也不早,我小时候班里还有比我小的。”
“这样啊。”肖妈妈点了点头,舀了碗大骨汤递给马青,“以後就当这是自己的家,每个周末和小锐、小瑾一起回来过周末,听到了?”
马青又看了看肖锐,见肖锐依旧低着头没反应,就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只是应付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小马快跑 ---16
晚上,肖母要让马青和肖锐睡自己大床上,自己换到肖锐的小床上,马青死活不干,肖锐也不同意,最後两人再一次挤在肖锐的小床上,这会儿,成了肖锐睡里面,只是在床边搭了两张凳子,怕把马青跌下来。
马青静静地躺在床上,这张床留给他的记忆太多,好或者不好都深刻得没法让人忽视。听着旁边似乎淡得没有呼吸的肖锐,马青知道肖锐没睡,犹豫了半天才开口。
“肖锐,开学我就搬回去住,住学校方便,再说这石膏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拆了。”
肖锐哼了一声,“我说让你搬了? 搬来搬去,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
“一点不麻烦,你嫌麻烦,我自己搬就行了,再说原本我也没什麽东西,一个包扛着就能走了。”
“你觉得你那个宿舍还能住。”
马青停了半天,才低低地揶揄了句,“不能住,不也住了三年了。”
重新回到学校後,热闹自不肖说,光王海憋了一假期想从肖锐嘴里探听点桃色消息就把肖锐烦了半死,对於王海一脸惴测加奸笑的目光,肖锐完全当做没看见,等马青下了课,黑着脸冲到马青教室背着马青下了楼往王海跟前一推,“给,这就是你说的那特纯的人,晚上带回家去看看他怎麽个纯法。”
马青从肖锐背上下来,抱着拐杖不知所以地冷笑一声,再看看王海倒真是诧异的表情,淡淡招呼了王海一声,“你好,我是马青。”
对於肖锐过份的玩笑,王海倒真没听出什麽明堂来,可锥子介绍的人竟是马青,王海真吓了一跳。现在的马青可能长时间没理发,头发长长的都快搭到眼睛上了,发质倒真的不错,顺顺溜溜的,倒显得整张脸唇红齿白乖乖巧巧,不像那天在操场上那麽嚣张,一条牛仔裤一件黑T恤不管从相貌上从气质上怎麽看都比那个郑杰强得太多,也没注意肖锐说了什麽,看到马青一脸淡然若无其事地歪着嘴笑着,王海冲上去拍了拍马青的肩,就一点也不见外地嘘寒问暖。
肖锐冷眼旁观心里鄙视王海终於找着臭味相投的了,也可以借机标榜一番,自己站在一边完全无视那两个不到三句话就称兄道弟的一对祸害。
今天这一天对肖锐来说是绝对的煎熬,他从来不知道马青名声在学校竟然这麽臭,进了马青的教室两趟,自己身後的眼睛能爬满一墙,更别提赵明那几个一脸探究的目光了,虽然赵明问得到是规规矩矩,“肖哥,你怎麽和这种人------”,难听的话赵明没问下去,肖锐好歹在学生干部堆里混迹了两年,一句“马青暑假腿伤了,学校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安排我照顾他------”就打消了赵明一夥人一半的猜测,可那种猜测加上好奇的目光让肖锐还得郁闷的要死了,他才不在乎马青听他说这是学校安排把自己和马青撇开关系时脸转得多歪、头昂的多高,他在乎的是自己和马青要是还混在一起,他迟早有一天和马青一样臭名昭着。
锥子那女人也是一开学就风风火火地扑了过来。她那几个通风报信的早说了早上是肖锐载着马青上学,中午打饭送到教室,甚至还背着马青上下教学楼。
看到立在学校门口相言甚欢的马青和一个男人,再看看那个大名鼎鼎的肖锐一脸的冰渣子,锥子脸上红润得气也喘不匀了,一把掌拍到了那个不识抬举破坏马青肖锐幸福的瘦猴子脑袋上。
“这有你什麽事,一边待着去。”
锥子本人要比她的名字她的声音都秀气的多,一头长发飘逸得差点没拉下来王海的眼珠子,面容秀气的哪有半点坛子里泼妇的作派。两个媒人不打不相识之後,王海一连声地追问,那个大饼脸是谁。
“我哪知道。”锥子找到了目标,就把那个准媒婆撇到一边,甚至马青都被她彻底忽视了,眼里就只有站在一边歪着嘴的酷男肖锐。
“肖锐,你太让人感动了,原来马儿的腿又不行了,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都睡不着,生怕你不去学校找马青,没想到第二天我手机就丢了,没你的号码了,-------”
“肖锐,我果真没看错你------”
“肖锐,要不是我在马青跟前说了你那麽多好话,马青怎麽会和人见面,你不知道马青从来不见同类的------”
“肖锐----”锥子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两缕寒光带着嗖嗖的冷风把她一肚子的想表达的东西冷冻了,再回头看看马青,马青嘴里歪叼着一根小吸管,用舌头把吸管从左边晃到右边,从右边晃到左边,脸上一脸嘲弄的笑容。
这两人怎麽了?
锥子和王海看着那辆远去的自行车就觉得情况似乎不对。
开学了,肖锐不用每天回家报道,只是周末的时候费点功夫,早早的拉着马青等在门口,等肖瑾过来再一起回去。
开学一个月後,肖锐带着马青去妈妈的医院拆了石膏。肖妈妈说马青的腿整体愈合的挺好,又开了点外敷的中药,把熬好一周的量给了马青,并嘱咐以後每周让他们俩回来熬了带学校去,说这药至少还要用上三个月,才不至於留下後遗症。
肖锐应了之後拉着终於能下地走路的马青就出去了,说是庆祝庆祝。
庆祝的东西倒也简单,就是学校门口的麻辣烫,肖锐要了一个鸳鸯锅,还没等锅开起来,就倒了半包羊肉下去。
“憋死我了,天天喝汤不能吃辣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马青笑了笑,刚要伸筷子,肖锐动作奇快,一把架住了马青往锅里伸的筷子,指了指三鲜锅。
“羊肉你别吃,发,还有辣子这些刺激的都不能吃,那个三鲜的是你的,这个是我的,你吃那个。”
马青切了一声,慢腾腾的吃了一块香菇,抬起头看着肖锐,“肖锐,我明天就可以搬回去了,反正石膏也拆了,我也能走路了。”
肖锐看了看马青,“干嘛,回去被那几个渣子挤兑,真不够贱的你,你就是想跟那几个对打,依你现在半残不残的样子,估计也就是挨打的命,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我给我妈说了我搬到这边来住了,只要你别一肚子的鬼主意,没人撵你。”
马青放下筷子,悠悠地问,“肖锐,你是不是喜欢我?”
肖锐眼睛如刀子般剜了过来,差点没把手里的羊肉狠狠地甩在马青脸上,“屁,就你那德性,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那你对我这麽好,别人避我都跟避瘟疫一样------”马青依然涎着脸,似笑非笑的。
“好?这也叫好?那是你没见我真正对人好的时候,咱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扶危济困不懂吗?你丫的要能撒着欢地到处蹦达,我理你都没功夫-------”
“可------”
“哪来那麽多可是,吃了饭,咱们家属院旁边有个小花园,我妈妈说,你得有规律的运动一下, 也就是走动走动,慢走知道了,别成天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噢,马青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是不是也让汤喝着了,再看着寡淡无味的东西,看看就差不多饱了。
小马快跑 ---17
每天到小花园里走几圈,成了马青每个傍晚固定的消遣。
肖锐总是叮咛他两句注意事项,就一个人迈开步子跑远了。
公园外面是个热闹的夜市,很多摆地滩的小贩卖着七零八碎的东西。
马青每次路过这里,就挪不动腿,什麽都要拿起来看看,小藏饰,小摆设,似乎再破烂的东西都能让他感叹两声。肖锐没那麽多空闲时间,最後一年了,时间所剩不多,再不努力,就离自己的希望越来越远。所以马青总是在肖锐不停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离开。
马青一拆了石膏就让锥子给他介绍工作,说实在不行,随便找点翻译的活也行。他想也许听听肖锐母亲的话是对的,暂时不能回酒吧工作,那一站就是六七个锺头的活可能真会把他这两个多月的休养全废了。
可锥子迟迟没有好消息,光开学的拉拉杂杂的花费就把马青不多的那点余钱用了个底儿掉,借了锥子两佰元钱很快也没了影。
马青没办法只能又回到了那个酒吧,看到那个三个月前刚吵了一架的主管不阴不阳的脸,马青腆了笑脸走上前去。
“锋哥,忙吧?”
“怎麽又是你,是不是新老板给你使脸子,你也把他给花了?”
“锋哥,那天真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甭跟我这种没眼色的人计较-----”
“我到是敢计较啊,你谁啊?连崔霄鹏都敢拿酒瓶子拍的人,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计较不是-----”
马青嘿嘿一笑,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点好,毕恭毕敬塞进锋哥的嘴里:“哥哥,我这不是给你陪罪吗,要打要骂都随你,就是你上次说的教我调酒的事还能行不行,等我发了工资,一定好好孝敬您?”
“你?”锋哥瞥了马青一眼,“边去吧,我这里可供不起你这少爷,在我这待了一年,有什麽是你不敢的,好不容易把你这尊神送走了,我再请回来,发疯了我。”说完锋哥看了看马青一阵红一阵白的脸,人倒真是个好胚子,可惜是个小强驴。
锋哥捏起马青的下巴,冲着那张漂亮的小嘴喷了口烟,“後面的事做不做,愿意的话以後算你300一次,你不号称你是个处吗,等会儿我打电话叫崔霄鹏来,也许人家3000都愿意付,不如就让他帮你破了也算给他赔个罪。”
马青的脸气的煞白,刚想张嘴骂,锋哥手上一使劲,马青的嘴被撬开了,闭不上也骂不出来就只能张着嘴瞪着眼。
“小子,就你他妈的那幅臭得性,还敢骂我,上回让你走了,就算便宜了你,就你,不就长得好点,得瑟个屁,想在我这做,除了卖,别的回家发梦去吧。”说着使劲一推,马青腿本来就没多敢使劲踩地上,这一推,差点没摔到地上。
灰溜溜从酒吧出来,马青坐了车又去了离他学校几站路另一所大学的小吃街,看到门头有招小工或服务员的就进去问。一连进了八个门,六个不要杂工的,有两个要人的其中一家看到马青这瘦得提不动一袋面的样子当场就拒绝了,最後那家还算不错说干可以,先交300元押金,每天最短要干六个小时的,下午六点到晚上十二点,洗菜,洗碗,上饭,总之是活就得干,马青站在店里看着那个正忙着的小工跑前跑後汗水流了一脸,再看看自己走还不利索的腿,咬了咬牙还是离开了。
回到房子马青想了好半天,自己学校里面和学校附近的那些活他是不指望了,打去年在学校旁边的一个网吧里找了一个网管的工作,干了没一个月,赵明就在那里胡放屁找碴子,说他上厕所的时候马青硬盯着他下面看,两人打了一架之後,弄得马青一下成了名人,後来连上厕所都没法在那上了,人就把他当成了瘟疫。接受不接受是一回事,问起来都说没啥啊,挺正常啊,真站在一块套出东西撒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房子里蒙头转了好几圈,看到书桌上肖锐的书撂得整整齐齐,马青随手翻了翻肖锐的笔记,满篇的化学元素看着马青眼晕。肖锐的字倒不错,刚劲有力。放了肖锐的笔记,马青从放旧东西的贮藏室里找了张旧挂历,翻了个面,用粗笔写了个‘英语家教’的纸牌就出去了。
蹲在学校附近最大的天桥下面,看到旁边还蹲了七八个,有两个就是教英语的。马青叹了口气,看来就这活都是很抢手的。马青以前是从不做家教的,工资低不说,碰上个多事的主顾,还要嫌三嫌四。
揣着自己英语八级的证儿,马青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等来了一个主儿,可人家就看上旁边的一个女生了,因为他是给他闺女找家教,不想找男生,价格谈到了四十,马青眼看着天都黑了,自己还没一点成绩,一着急就喊了起来,“我一小时三十,我英语八级,英语竟赛还得过特等奖。”顶着旁边女生无数的白眼,马青把那个家长硬是忽悠了过来,看了证书,又交谈了几句,成交了。一个小时三十,每周日两个小时。
等家长心满意足的走了,马青直感叹现在知识也当白菜卖了,憋了一肚火还发不出,旁边还有一个比他更火大的主哪。马青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对那个女生歉意地笑了笑,摸了摸只剩十六元七角的口袋,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才不做这麽没品的事,可现在,人品是个屁,要是这点钱也花没了,以後别说早饭了,车都甭做了,从肖锐家到学校光走路就得走死他。
马青家教的学生是离这七八站路的高二的学生。星期天下午借口和锥子逛街,马青提前从肖锐母亲家里出来,还提着肖妈妈硬塞过来的一袋苹果。
作为马青来说,他真的没法理解肖锐的母亲,仅仅是同乡,她对自己好的有点不可思议,每周非要肖锐带着自己过来,一来就好吃好喝的准备着,热情的真让人不适应,要不是马青心知肚明,他和肖母不可能有任何关系,否则他真的会有那种电视上常有的抛子重认或失散母子团聚的错觉。
花了两个小时把那个女学生脑子里的浆糊语法大概说了一下,马青又提着带来的苹果揣了60大元工资站了七八站路赶回了肖锐家的老宅。
肖锐也已经回来了,正在卧室里看书,看到马青进来,嗯了声算招呼过了,又埋下头继续干他的事。
马青悄悄跑进浴室脱了裤子,看到仅仅就干了这麽点活跑了这麽点路已经肿起来了腿,不由得发起了怔。
一星期才60元,要还上肖锐的陆仟多块,得用多少时间,这还不说自己还得用还得花,早上省了不用吃,中午在学校吃食堂,再省没个三、五块下不来,晚上吃肖锐的白食,肖锐不吭气并不代表肖锐心里面没想法。一个大男人现在成了吃白食的,马青真恨不得把那条废腿据掉老老实实当个残疾人说不定还理直气壮点。
弄了热水把腿泡了泡又按摩了半个小时,马青洗了两个苹果给了肖锐一个,自己啃完了冲了澡刷了牙早早的窝在床上。
到了11点半,听到肖锐放下书进了浴室,没多大一会就洗完了,拖着拖鞋踢踢踏踏的关灯锁门,马青迅速钻进了被窝里,把身上仅有的小背心和内裤脱掉了。
静静地躺着一动不敢动,马青紧紧的闭上眼睛呼吸急促起来,那个晚上,肖锐给他留下的那种撕扯般的痛太深刻,光想想都够让他抽筋的。
感到旁边床陷下去一块,然後是肖锐‘啪’地关了床头灯。马青死命地捏紧了拳头,这一个多月来马青和肖锐同睡一张床像是睡惯了,总是马青先上床早早就睡了,肖锐睡得晚,他们从没落得在床上说话的机会,可今天------
马青的心通通通地疯跳起来,缓缓地深吸了好几口气,马青才慢慢地把手放了下去,握着自己的那根东西缓缓地揉搓套弄起来。
拼命地把锥子给他看的那些乱七八糟书里的场景想像到自己身上,想像着那种亲吻爱抚、那些各种奇异的姿势,那种被夸张渲染後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