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幸福——分秒不争
分秒不争  发于:2011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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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亲在他姨妈去世前就见过我父母了,双方家长都很满意。如果我装傻脸皮再厚点,说不定也能跟他结婚。可是不知靠厚脸皮能不能得到我要的爱情。禹晖“她终于想起对面还坐着一个大活人了,”我们的爱情之路为什么都这么坎坷?“
是啊,禹晖也象是玩味着这句话,看着对面挂着泪的脸。
禹晖现在只想让陆海震快点回来,躲进他的怀抱里,当作什么也没听过,什么也不知道。就记着他说的”禹晖,我爱你。我想和你这样过一辈 子,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
拿着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把那竖排的字母组成的”kiss“放在目录里一起看,时间看久了竟有点象”kill“是啊,曲折的爱,两个相同sex的爱情,一旦捋顺清就要有人要受伤,承受比死还难过的痛。
不对不对,那是”miss“吧,即使是有杀伤力的爱情,会痛死人的爱情,还是会一无反顾地去想念。
禹晖感叹,为什么咏佳总是有能力,几乎让他们每一次会面的那一天,都成为自己永生难忘的转折点。咏佳不是凡人,她一定是上帝派来主管禹晖心情的。一旦看见他有快乐的苗头,马上给予无情地打击,让他从峰顶垂直落入谷底。
禹晖记得咏佳说,乔宇跟陆海震当年分开,是因为乔的父亲威胁要毁了陆海震的事业。乔宇才被迫就范,对陆海震一直隐瞒,直到前几天陆海震才知道真象。
所以呢?他也后悔了吗?要弥补乔宇吗?亏欠了爱就要以爱来还?
陆海震欠不欠自己呢?自己对他的爱需要他回报吗?
自己又欠了谁的爱情情债,向征?乔梁?
向征死了,如果他还活着,自己该去爱向征还是陆海震?
乔梁呢,那个才是他真正的债主。他去还他吗?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爱的是乔梁,对大家来说都该是最好的安排吧。可是一想到爱,他眼前浮动的还是陆海震那冷俊的轮廓……
他忘记了问吴阿姨的事,不知乔梁是不是也真的忘了告诉他。可是他仍然知道了,是听吴阿姨说的。不是对他说,他是偷听到的。
那天他在卫生间里,听到洗衣服的吴阿姨跟打扫卫生的阿姨在外间聊天,才知道,乔宇的父亲派了专业的医生和护士来照顾他,还要办转院,去广州的医院里治疗。
打扫的阿姨不无羡慕地猜测着这家人的富有和幸福。吴阿姨很明显不那么认为,她说自己孩子生病,为人父母怎么能只让别人来看看呢?如果是自己的孩子生病,无论如何,她也要亲自去照顾的。
另一个人,也随着说富人家父子亲情都比穷人家淡啊。
吴阿姨又说,那个病人虽然不缺钱,但是看着却很可怜啊。有个弟弟,可是来了两人也不怎么说话。倒是有一个朋友一来,他就很高兴,虽然看不到他笑,可是治疗也配合了,对人也不冷了。有一次还看到两个人手握在一起。
另一个声音就奇怪地问他们不是……人们说的那个什么吧?
吴阿姨只是说两个人都是正派的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也能看出来。病人很依赖那个朋友,那人说什么他都会照作。如果他们真是那样的关系,病人也许就不会太可怜了。吴阿姨又说,两个人长得都不错,看样子都是读过书的。干净的让人不反感,倒觉得很般配。
吴阿姨泄露了雇主的隐私,虽然她没有恶意而且没有提到病人的名字。还是帮禹晖证实了咏佳的消息基本正确。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象是不跳了,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靠着门站了好久才有力气走出来。他开始相信自己的爱情注定是悲剧结局了。
姥姥真的到了最后的时候了。
从医生跟母亲交待了以后,妈妈说什么也不肯回家休息了,禹晖每天来往于医院和父母家之间,家里的父亲一样需要人照顾。
姥姥再也没醒过来。
那天,禹晖吃惊地发现母亲站在走廊里无声地流泪!
母亲联系不上禹晨,他们带队去南京参加军士技能大赛了。姥姥生了两个女儿,母亲的姐姐未长大成人就病故了。父亲身体也就是限于简单处理自己日常生活,别的实在不能指望。禹晖父亲老家在南方,转业时老家已没有太近的人了。所以就回了母亲出生的城市。父亲家那边几乎可以算是没有亲戚。所以遇到这种事情只能靠母亲一个人。
禹晖知道母亲累,很想为她分担,可是自己这个样子,别说母亲就是自己也知道他能帮的忙很有限。
禹晖觉得父母的家里需要一个象吴阿姨这样的帮手,乔梁跟她谈禹晖的想法,她接受了。吴阿姨一边要提醒禹晖和母亲要处理的事,还一边安慰母亲。她比母亲小来岁,一直称母亲大姐,她好心地劝慰母亲,说姥姥这个年纪去世算是喜丧,只有料理好老人的后事才最重要,让老人早日安息。有了她,母亲至少还有个能商量的人。
乔梁一直都在,需要跑腿的办手续开证明的都是他带着禹晖去办。禹晖已顾不上去拒绝了。
咏佳来过了,看到乔梁,她很平静。这总算让禹晖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出殡的头一天晚上,陆海震回来了。
他在禹晖的小窝等到天黑了,也不见禹晖回来。
收到陆海震的短信,禹晖想了想告诉了他家里的事。没多久,陆海震就来短信,说是到了禹晖父母家小区里。
禹晖走出楼门就看到陆海震,他却没看自己,顺着他的视线,禹晖看到刚下车的乔梁。乔梁只楞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打开后排的车门,抬下一个纸箱。从二人身边走过进了楼。
陆海震脸色有些不好看,禹晖想想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该道歉的。就站在那没动。陆海震心说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又在禹晖需要的时候离开了。虽然心里不痛快还是走到禹晖跟前,”这几天累坏了吧?“没想去责问他为什么不通知自己,只想拥抱他一下,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在他父母眼皮底下。拍了拍他肩膀,”走吧,今天你就负责指挥,有什么活都让我来干,把这几天耽误的都补上。“
进了屋,陆海震给姥姥的遗像行了礼。禹晖作为主人还了礼。
陆海城没想到借这个机会,第一次见到了禹晖的父母,两位老人一看就是朴实善良的人。禹晖的母亲把陆海震当成客人走过来打招呼,陆海震直接自我介绍”伯母,您好。我是禹晖的朋友,今天出门才回来刚得到信儿。“禹晖母亲点头致意,看到他象是有要留下来帮忙的意思,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禹晖,母亲象是在确认他们的亲近程度,因为禹晖几乎没什么朋友,禹晖母亲一样是不愿意麻烦别人,可是这时候直接拒绝又怕会让人会没面子,就让他跟禹晖和乔梁商量,看看明天的事还有什么没准备吧。
陆海震心里有些不平衡,要说打禹晖那算,怎么说自己都该比乔梁亲。怎么自己就排在乔梁后了呢。
跟着禹晖来到里面的一间卧室,乔梁也跟进来坐在椅子上。乔梁没看他,只是提醒着禹晖”都通知到了吧别落下了谁“
陆海震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炫耀,只是在真的帮禹晖。就也不去管心里那些不快。直接问乔梁”明天几点?“
”六点从这边出发“
”车怎么安排的?够吗?“
乔梁也不计较,谁向谁汇报。”基本上定下了20辆轿车,两辆中巴“
”饭店我来安排吧。“低着头,陆海震知道不能怪乔梁代替自己行驶了这一项项权利。可是他是真想为禹晖的家里出点力。
”嗯也好,明天殡仪馆那边得需要有人张落,你看着布置吧……“其实,乔梁刚操办完的母亲的丧事,什么套路都弄明白了,但是他理解陆海震的心情,他更不愿意让禹晖在他们中间为难。
连夜,陆海震通知分公司将车辆、人员、分工都做好布署,收到负责的经理汇报一切准血就绪,随时听候调动。
就陆海震和乔梁的能力,想办一场声势浩大的风光大葬也是轻而易举。只是,他们都太了解禹晖的性格,那不是他和家人想要的。所以一切都按禹晖父母的做事的原则:尽到作晚辈的心,让死者安心,生者放心。不怕平平淡淡,只求顺顺当当。
陆海震让禹晖在这边抓紧休息,他离开了,有些事还得亲自过目。都商量安排妥当了,乔梁半夜才走,凌晨又到了。
天还没亮,陆海城带来了分公司帮忙的人,各个环节都安排了人手,时间很短,准备得却很充分。一项一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看着陆海震和乔梁各自己指挥调动人马,必须禹晖出面的事情就有人来带他去办,禹晖倒显得轻闲。有吴姨陪着母亲,他就陪着父亲,几天下来父亲帮不上大忙,也跟着急上火。
到了殡仪馆,陆海震派出去的人早候在那等着向他汇报情况。接着陆海震带着禹晖去交费、登记、见司仪、进厅……一切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从下车开始,乔梁就有意无意地少说话,少指挥,只是看到真有遗漏时才会提醒一声。否责只是默默地站在人群中,象个普通的来宾。
陆海震直到在告别厅中站在致悼的来宾队伍里时,才有时间整理一下回来后的一些感受。这几天回来,他发现禹晖好象有些情绪,不象是不满,不全是伤心。隐隐还有一些什么,他说不太清楚。只是他一直没看到禹晖笑,想来也是,办丧事嘛就这样。自己可能关心过头了。禹晖可能太忙了,他不会主动到自己身边来,有时自己走过去,希望他能表示一下亲近,哪怕没人的地方挨着他靠一会儿也行啊,都没有。可是自己发现了几次,禹晖常常远远地望着自己,那眼神很令人玩味。
这次回北京,他选好了一处房产,陆海震满心欢喜地回来,打算有时间带禹晖去看看。他认为他们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指日可待了。
之所以急着回北京,因为有一天晚上他半夜,隐约听到好象禹晖说了句什么,象是嘟囔,可惜他没听清,因为他当时也不能保证完全清醒,他怕是自己的幻觉。他去咨询了许多医学专家。禹晖不能说话,他不嫌弃。可是他关心,一直没有跟禹晖讨论这件事,是他对此一无所知。他做事成功的原因之一就是知已知彼,不打无把握之战。他不怕别的,只怕帮不了禹晖,再白白让他失望一次。
专家能给他的结论就是适当的条件下,禹晖是完全可以恢复语言功能的。只是这个条件要靠自己慢慢找、慢慢碰。
这样的结论,陆海震还是乐于接受的。他相信自己,他有信心一定会让禹晖等到那一天的。
在北京的陆海震同乔宇保持着电话联系。对于乔宇父亲安排去广州就医的事,乔宇一直在征求他的意见。他觉得从乔宇健康的角度考虑,这是个比较合理的安排。但是乔宇一直在犹豫。陆海震以为让乔宇一直不能下决心的人是乔宇的父亲。乔宇自从病后,一直很依赖陆海震,这也让陆海震很奇怪,乔宇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
葬礼过后几天禹晖仍没回小窝去。陆海震知道剩下的事,他作为一个外人再跟着掺和,会让人起疑的。所以即使他有心替禹晖分担,也不能再象前几天那样理直气壮地出现在禹晖父母家。
乔宇的病情已基本控制得很稳定,乔父一直在催他启程。陆海震作了一个决定,他想等着禹晖回来跟他商量。
禹晖这几天的确是在一些事要忙,他的姥姥去世按老规矩,骨灰是要同死去的姥爷一起合葬的。可是早年姥爷去世时葬在乡下一处坟地,现在听说政府要在那里盖楼,让家属们提前迁移坟墓。
迁坟的事,禹晖不懂,听说很多讲究的。吴阿姨明白一些,她说先人的墓穴得慎重选取,迁坟更得找明白的人指点,不然会影响后代子孙。禹晖父母也不是迷信,但是风水一说还是听说过的。
本来陆海震想要陪他去看墓地,但禹晖说将姥姥跟姥爷合葬。
在金钱上,禹晖还是想跟陆海震分得清楚些。招待亲友的宴席,是陆海震订的,禹晖去结帐,柜台的人说陆海震签过单了。他坚持自己支付,饭店老板给陆海震打了电话,收下了。可是禹晖总觉得帐单缩水了。那种规格的酒席明显打对折都不够。可是禹晖知道再争就会让陆海震很没面子了。
真的迁坟的时候陆海震还是来了,因为乔梁要来帮忙。禹晖觉得这也是很无奈的事,一方面自己真的需要人帮忙,另一方面父母亲戚面前两个人都在大概不会太显眼,他得照顾父母的脸面。
一切安置完毕,终于禹晖回到自己的小窝了,陆海震开始忙了。
睡醒一觉,打扫卫生。禹晖收到了咏佳的短信。
跟往次不同,禹晖感受到了咏佳眼中的无助和绝望。她应该一直信心满满地才对,因为乔宇吗?让目空一切的咏佳也变得不自信了。她真的爱上他了?那他呢?他能那样深情地看着陆海震,还能接受咏佳吗?
咏佳象是漫无目地地闲逛,在一个陌生的小区附近犹豫了一下,之后大步走了进去。
小区尽头的楼斜对着小区的侧门,是锁着的,看来平时并不开。咏佳在最里面的单元门前按下一个按纽。禹晖正奇怪不知咏佳他们来的是谁的家?等了一会并没有人来应答。咏佳看看表,走到楼头靠墙双手放在上衣兜里,低头不看禹晖。看样子,是不进去不罢休了。禹晖陪着她站得腿也乏了,只好来回遛达,好在这栋楼在把边,楼这头外面不临街,高台上的花坛紧挨着高高的外墙。四月天气已渐暖,尤其这座海滨城市海洋气候明显,花坛里和墙边已有绿意萌生。窄窄地通道只为园丁修剪园艺而备。
”陆海震对你有意思吧?“
毫无防备的禹晖乍一听到突然的发问竟是一颤,吓了一跳。
”我看出来了,那个乔宇为了他,还象个傻瓜似的拒绝我。“咏佳终于委屈地流下了眼泪。泪落在她米色的薄外套下摆上,成了一个一个的椭圆形。不知怎么回答,只有看着那些图形发呆。
二人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着等,禹晖后来也靠在墙上,因为再站下去他就要倒了。
天暗了下来,咏佳仍没有想走的意思。禹晖起初是担心后来倒有些盼望保安会来将他们驱逐出去。
几道光束打在对面的墙上,接着听到有车停下的声音。禹晖没想动,因为他现在的情况不希望被人发现,没法解释。咏佳象是在斗争是否该走出去。这工夫已听到有人走下车,进了楼门。过了一会没什么动静,禹晖觉得自己该活动活动了,人还没走过墙,他就看到一辆轿车头向着这边停在最边上这个单元门前。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小心地从墙边探出头去想看看车旁有没有人。他忽然发现车前排座上有两个人。本来他以为车里是空的,没打算往里面看,但是坐在副架驶座位的人上身向司机座上的人移动,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一看却了不得吓得他呆住甚至忘记了回避——那两个人在接吻。等他们分开坐在副驾驶那人坐正,禹晖才回过神收回探出去的脑袋。心一阵狂跳,因为他感觉那是两个男人,身高差不多。多亏没让咏佳看到,会刺激到她的。看了看身边的咏佳还在低着头,禹晖倒象是自己做了坏事一样。
”海震,回去慢点开“声音不大,但如此近距离,听得却是格外清楚。
咏佳也猛地抬起头,看着禹晖。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动。禹晖是没有勇气,看来刚才那一幕,原来是自己都熟悉的人亲自演译的。还真有点惊心动魄!
墙上又映出光束,发动机”呼呼“作响,一阵汽油味伴着,轮胎与地面磨擦的声音,也分外明显。
拖着疲备的身体爬到三楼的缓步,禹晖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才管住自己要调头就跑的想法。
他和咏佳都是失败者,最终他们什么都没做成,原路返回。
禹晖不知自己该如何定位自己在这个三角中的位置。有了陆海震的承诺,他不该当时就跳出来,痛斥陆海震的不忠,乔宇的不道德吗?为什么没有那种气势?难道自己才是那个多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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