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第三部 蓝调未眠夜 上——风夜昕
风夜昕  发于:2011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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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终于拆掉了全部的纱布,护士欣喜地叫了一声,"伤口恢复的很好,暂时用头发盖住也看不到伤口哦!"
睁开眼,冷冽感觉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有些油腻的发丝,问:"我可以洗头了吗?"
护士认真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能洗太久,稍稍冲一下就好了!"
还算是个满意的答案,冷冽点了一下头。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冷冽看着进来的人,礼貌地叫了声,"爸爸。"
"觉得怎么样?"冷俊看着冷冽问,然后看了一眼旁边慢吞吞地清理纱布的护士,后者愣了一下,然后飞快收拾好东西说了声不打扰了就出去了。
少了打扰的人,房间里安静了许多。
"还不错,头脑似乎清醒了很多。"冷冽一只手按摩着颈部轻松地说。
"那就好!"冷俊点了点头,露出微笑,"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爷爷呢?"
"有些事情要办,明天会来看你。"
冷冽笑了笑,低下头说:"老人家,不方便的话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冷俊怔了一下,而冷冽又突然抬起头问:"爸爸不问问我要怎么对付那个打伤我的人吗?"
"你--"冷俊似乎斟酌了一下,问:"你想怎么样?"
"呵呵呵!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冷冽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看向冷俊问:"难道你不生气?"
打伤了自己的儿子,没有人会不生气吧?
冷俊有些淡漠地说:"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干涉--"
看着他的表情,冷冽微微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说了句:"的确。"而冷俊同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还想知道什么吗?"冷冽问,虽然问题跟刚才他们说的东西完全不搭界。
而冷俊看着他,没说话,冷冽也没有再问。良久,冷俊说:"你是我的儿子--"
"当然。"冷冽点点头。
"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可以了。"
"当然。"冷冽再次点头,笑得非常无害。与冷俊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时房门突然响了,以为是护士,冷冽说了声:"请进。"
门开了,房间里两人同时看向门口,出乎意料,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一大把洁白的马蹄莲,拿着花的人看了一眼两人,点了一下头,斯文有礼地说了一声:"打搅了!"
面对来人,冷俊似乎有点小惊讶,而冷冽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样子,看了一眼那束马蹄莲,笑了笑。
"你好。"
第二十章
宫昊雷的车停在路边的时候,刚好下雨了。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啪啪"作响,让人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叶恕行皱了皱眉。宫昊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伞,说:"我去帮你开门,等我一下。"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而同一时间,叶恕行也手一推,下了车,让正准备过来帮他撑伞的宫昊雷愣一下。
"看什么?又不是女人打什么伞?"叶恕行丝毫不介意被雨淋湿,几个快步丢下宫昊雷先进了餐厅。还站在车旁边的人看着前面矫健的身影,扬了扬嘴角。
"欢迎光临~"
找了个靠玻璃窗的位子坐下,桌上有只细品的玻璃杯,一枝新鲜的玫瑰开得格外艳丽。叶恕行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把脸,然后把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又拉起一缕头发检查一下是不是湿得太厉害,宫昊雷在他对面坐下,笑眯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像只整理皮毛的小狗!
"你干吗笑成这个样子?"察觉到打量自己的肆无忌惮的目光,叶恕行放下纸巾,拿起服务生刚才送来了柠檬水喝了一口。
"只是很高兴,这是我们下船之后第一次见面,而且是在这种巧合的情况下!"宫昊雷笑意更浓了,"这是上天的安排吧?"
叶恕行在心里冷笑一声,"真的是巧合?"
冷淡的表情和怀疑的语气,宫昊雷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表情,拿起桌上的菜单翻开,"那我说是我特意找机会想跟你见面呢?"说完,抬起眼看着叶恕行,眼神的含义不言而喻。
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让他掉鸡皮疙瘩的表白,叶恕行倒有些不自然了,随手拿起菜单,看着上面五颜六色的图片,问:"你什么意思?"
"那你呢?"宫昊雷反问:"跟我出来吃饭,想得是什么?"
"冷冽。"毫不犹豫地说出。
宫昊雷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还真是坦白,跟我吃饭却承认心理想着另一个男人,很伤人心的啊!"
"你难道不是为了他来找我的?"叶恕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水杯。
静静看了他几秒,宫昊雷笑着点头,"没错,我的确是为他而来找你的。"
叶恕行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拿起杯子低头喝着水,心里咬牙切齿地想:他ma的!还真让他猜中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多了,害得我想继续演戏都演不下去了。"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白痴?
"我喜欢你。"
"噗~"先是呛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然后吸了口气差点把水里的柠檬吸进嘴里,这一顿折腾,让叶恕行怀疑眼前的人是故意的。
"呵呵呵~呵呵!"宫昊雷笑得"花枝招展","你真是可爱!逗你真有意思!"
我又不是猴子让你逗着玩的!叶恕行一张脸呛得浮上一层粉色,睁大眼睛瞪着宫昊雷,恨不得化身为狼上去咬断这只"肥羊"的脖子。不过,还有事情没弄明白,先留他一条狗命!
"你喜欢的是冷冽。"说这句话,叶恕行心里不知道想得什么,总觉得一阵郁闷。
宫昊雷这次倒是有点惊讶,挑了一下眉,问:"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冷冽了?"
"在船上你看上去一直缠着我,其实感兴趣的根本不是我,我不认为自己这副样子能让你这样的人感兴趣,相反,冷冽那种类型的更容易让有人征服郁吧?"叶恕行说得很平静,也很严肃。对面的人听得也很平静,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冷冽,在船上的时候你三番五次的单独和了见面,把他身上醺得那股味道就怕别人不知道。可惜他现在不在我身边,我想你拿把花多去几次医院说不定能赢得他的芳心!"
等他说完,宫昊雷撇了撇嘴,咧嘴一笑说了句:"我的确喜欢冷列。"
叶恕行又面无表情地拿起杯子又低下头,大口大口吞着水。妈的!又他ma的猜对了!他从BL小说里看到的情节被他拿来套话,没想到竟然真的成真了!
不过宫昊雷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愣住了,"我喜欢冷冽,不过不是你的冷冽。"
"你说什么?"皱眉。
"而且现在的冷冽也不是你冷冽了,所以--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试试看,冷冽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而且绝对比更多。"宫昊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些话,然后直视着对面的叶恕行。
他说的那么多,叶恕行被那些"你的冷冽,不是你的冷冽"给弄得摸棱两可,难道冷冽是便当盒,写上名字就是谁的?但只要想一想现在冷冽,叶恕行就明白宫昊雷说的是什么了。
"冷冽失忆,果然是你搞得鬼!"握着杯子的手紧紧握起,恨不得握得是眼前人的脖子。
宫昊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叶恕行,收起了笑脸,表情有些深不可测。
"为什么?"叶恕行问。
"因为我喜欢他啊!"
叶恕行闭上眼,慢慢松开了手,手掌心没有一点血色。
"你不觉得你这方法太曲折了么?"喜欢一个人到要让他丧失记忆,难道只是为了让他忘记现在的恋人?
"因为我也喜欢你啊!"宫昊雷笑着说,然后瞬间伸手接住了朝他直直飞过来的玻璃杯,在离鼻尖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你应该庆幸我刚才把水喝完了。"叶恕行冷冷地说。也许宫昊雷更应该庆幸他们还没有点菜,不然现在接住的就可能是鸡腿了。
宫昊雷慢慢放下杯子,被水浸泡的柠檬片掉在桌面上,有些狼狈。
"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与其等着永远不可能回来的人,不如--"
"冷冽是失忆不是失心疯,我会让他想起来我是谁的!"叶恕行信誓旦旦地说。
"怎么让他恢复记忆?再打他一棍子?"
"这点不用你抄心!"咬牙切齿。
叹了口气,宫昊雷捡起桌上的柠檬片放进玻璃杯里,"你好像忘了我说的话,不过--没关系!太早说出答案,就不好玩了!"笑容开始变质,一开始的玩世不恭和嬉笑全都不见,叶恕行看着宫昊雷,觉得如果冷冽是多重人格的话,那眼前这个家伙也差不多是人格分裂了!
半斤八两,还真他ma的相配!呸!
"现在点菜吗?"瞬间又恢复了平时的笑脸,宫昊雷拿起菜单扬了扬,"我说过要和你单独吃顿饭,今天算是得偿所愿了!"
叶恕行实在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吃饭,除非两个人脑子里都缺根弦!
见他不语,宫昊雷又说:"你就当面对一个追求者,我们暂时忘记我们的心上人,安心地吃顿饭吧!"
收回前言,他缺一根,姓宫的缺两根!
叶恕行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雨还在下,而且没有一点要停的迹象,天黑一塌糊涂,拒绝了宫昊雷开车送他回来,他是自己坐公共巴士回来的,因为怕消化不良。
回家,回的是他的小公寓,一室一厅小得跟芝麻一样,却比冷冽半山腰的别墅交通方便的多。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他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水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食物,不是很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住多久。便宜店离他住的楼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没有伞,叶恕行一跳小跑着冲进了楼道,身上也湿得差不多了,一身的名牌货算是受到了一次非人的待遇。
狭窄的楼道里,昏暗的感应灯应声而亮,叶恕行有种窒息的感觉,突然觉得一身疲惫,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慢慢消失,等他来到家门口掏出钥匙的时候,他知道那种东西叫"信心"!
门开了,准备的说是叶恕行还没轻动钥匙门就开了。
我靠!叶恕行骂了一句,他应该不会一开始就忘了关门吧?也许他现在进去可能家里连个茶壶都不剩了!算了!偷吧偷吧!有种把老子人也偷去!只要给他留床被子睡觉就行了,今天他实在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了!
推开门,一室漆黑。叶恕行关上门,眼也不睁寻着记忆去按电灯开关,可是开关没摸着,手却碰到了一堵温热的墙。
喝~~~!什么东西?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转身整个人就被人从身后抱住,接着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爷爷的!敢情小偷是在他这儿安了家了!叶恕行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烧起了,井查的家你也敢占!他刚想给背后的家伙来个过肩摔,脸上突然一阵湿热,熟悉的感觉让他整个身体一震--
"好想你--"温热的唇有些急促地在脸颊游走。
叶恕行呆住了。
病房里,护士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男人,想了想,走过去问:"请问要再给您拿杯咖啡吗?"
"不用了。"男人摇了摇头,他已经喝了三杯咖啡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冷先生吃了药,因为有安眠药的成分,所以--"看到男人脸上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护士闭上了嘴,最后说了一句:"应该快了。"然后离开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男人和床上的人,男人看着蜷缩在被子下面睡得很香的人,皱了皱眉,把视线移到床头柜上的马蹄莲上,白色的、简洁的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在消磨着他的耐姓。终于,在男人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申今。
男人兴奋了一下,站起来却发现,床上的人似乎只是动了一下。
空欢喜一场。男人眉头拧得死死的,站在原地良久,问:"你醒着吧?"
没有人回答。
"你是故意的么?不想见我,就用这种方法躲着我!"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你不是这种人!我认识的冷冽从来不会逃避什么的!"
没人理他。
男人觉得自己好像只嗡嗡叫的苍蝇,吸引不了眼前的人任何注意!
可恶!低声骂了一句,男人俯下身压在了床上的人身上,把上半身的重量都交给对方,又有些小心翼翼。
"说话!你不是最讨厌我这样做的吗?起来反抗啊!"
终于,被子里的人动了一动,似乎有点不舒服的样子,细碎的申今又隐约溢了出来。
男人扬起嘴角,低下头把玩着几缕从被子里露出来的发丝,"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说明并不是非常讨厌我呢?"
身下的人动静越来越大了,好像想起来,男人听到一声很轻的"妈的",声音有些沙哑,有种奇怪的感觉,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激动,掀开了被子,被子里,双眼紧闭的人缓缓转过头,一只手抚上额头,表情有点痛苦地睁开眼--
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然后--
"怎么是你?"
"为什么是你?"
两人同时吼了出来,不过躺在床上的秦朗明显底气没有趴在他身上的吕锡鸣足。
"唔~~"闭眼上申今一声,秦朗觉得头快裂开了,好痛!
"你怎么在这里?冷冽呢?"吕锡鸣不敢相信他对着快二个小时的人竟然是秦朗,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秦朗按压着太阳穴,"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他的肺快要被压破了。
"啧!"吕锡鸣咬了咬牙,起身。这时秦朗才觉得空气好了一点了。
"现在你可以说明一下为什么是你在这里了吧?"看着他晕晕沉沉的样子,吕锡鸣心中的疑问一大堆。
"我?"秦朗坐起来,活动着手臂,"我是来探病的。"还是拿着花来的。
"探病的睡到病人床上了?"
"你以为我想?"白了吕锡鸣一眼,秦朗看了一眼那把马蹄莲,又转过头看着床头柜上那只小小的香炉,眼神阴沉了下来。
这下有点麻烦了--
黑暗的房间里,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属于两个不同的人。
"你终于回来了--"身后的人把他抱得更紧,仿佛要揉进身体一样。
熟悉到声音、熟悉的唇、熟悉的呼吸、熟悉的--那一刻,叶恕行觉得他的鼻子发酸,他很想--很想转过身狠狠咬那个人一口!
"你--啊~"可是被抱得动也动不了,颈间又突然被轻咬,叶恕行发出好听的申今。
"有没有想我?"
湿了的衣服冰冷地贴在身上,叶恕行还是觉得快热得发疯了,许久没有碰触到的身体,现在就在他身边。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干什么?"带着怒意的轻吼,却让人觉得是撒娇。
"我回来了!"伴随着轻笑,冷冽扳过了叶恕行的头,黑暗中菁准地印上了对方的唇。
一秒钟之后,叶恕行热情地回应。
他回来了!死嫖客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像要把对方吞进肚子里,吻已经变成唯一的交流方式,诉说着内心的思念。叶恕行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但窒息前一秒,他不会离开!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人,这个紧紧抱着他,跟他接吻的男人!
"嗯!嗯--啊~"唇终于被放开,叶恕行还没来得及从激情中恢复,下一秒已经被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冷冽的身体随即压了上来,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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