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出书版)下+番外 BY 蓝淋
  发于:2011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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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澈今晚兴致好,喝了些酒,远远没到醉的程度,只是原本雪白的脸色微微有了些粉,嘴唇也嫣红了,平日显得忧郁的眼睛这会儿越发深得幽黑。见乔四瞧着他,他便微微一笑。

乔四眼睁睁看着弟弟朝自己俯下身来,将他从椅子里抱起,而后放到床上。

他现在因为瘦,就不重,又半残了,躺在那里就是任人鱼肉的模样。

乔澈伏在他上方,挑着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嘴角一弯,将手缩回去扯开自己的领口,一句话也没说,但意图再明显不过。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乔四不觉得惊讶,喂饱喂足总是要开刀的,苦头必然要吃,哪个部位吃苦头,基本上没什么差别。

甚至于,比起伤筋动骨的折磨,单纯的性交说不定还略微好受些。

然而这回他出手反抗了。腿不能动,他手上的功夫还是在的,拆了有十几招,乔澈才终于把他狠狠按在床上,顺势给他一个大耳光:「干什么你?」

乔澈去拿东西掴他的过程里,他又挣脱开来。耳光是少不了的,双手结结实实绑住,狠狠打了结之后,他还是没有识时务地安分下来的意思。

这把乔澈彻底激怒了,解了他身上的皮带,就劈头盖脸地往死里抽他。

这一回一直抽到手软了,身下的男人才终于不再动。乔澈喘着气,把皮带丢远了,又将他的手解开。男人这下果然再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乔澈很顺利就脱了他的衣服,衣服和床单上都是血迹斑斑,而他也没叫痛,只从血污里略微颤抖地喘着气。

乔澈分开他的腿,将手指插进去,带了点恶狠狠的劲,以至于那奄奄一息的身体也不由的一弹。「你省点力气,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罪呢,」乔澈又用力加了根指头,「这点道理难道你还会不明白?怎么这会儿倒不识相了?」

乔四不是会自讨苦吃的易折性格,必要时他的身段十分之柔软,没有比自我保护更重要的。如果像他往常那样,知道没有胜算就省去无意义的挣扎,今天这也会是场不错的性爱,怎么说都比这样满头满脸的血来得好。

这反常的盲目令乔澈一时怒气难消。

「又不是没干过你,这时候才装贞洁,有意思吗?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男人胸脯一起一伏,尚在呼吸,但没有声音。

乔澈看着他沾了血的,鲜明的白发,过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你不要这么可笑好不好?!难道要为他守丧?他算什么东西,再说,你又算什么东西?他没我强,没我聪明,没我有本事!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稀罕的?」

这自然没有得到回应,乔澈紧紧咬牙,看了他一会儿,在那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中,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四哥,你以前说过,做了的事你从来都不会后悔,我也是。」

乔四没有动静。

「那时候那么对我,你没后悔过。这次你也该一样。」

的确,他很早就抛开了「悔恨」这种情绪。因为这一生中,大大小小的,必然有过无数做错的时候。错了已是错了,时光不能回头,痛想百遍也是无用,何必徒增心伤。

恨不能从头来过的自我否定,只会令人软弱。而他选择了做强者。

只是也许现在他的年纪已经大了,不再那么强了。没有永无迟暮的英雄。

乔四这次的伤养了一阵子才好起来。这期间乔澈没有再虐打他,但性事方面并不客气。有过上回的教训,乔澈现在每次都会先把他仔细绑好,没有了挣扎余地,两人也都省去许多麻烦。

乔四当年跟乔澈交往,还是躲躲藏藏,费心瞒着上上下下的。

毕竟他们是兄弟,当时父亲还在,眼皮底下容不得这种有违伦理的事,一旦败露,就算是亲生儿子,也必定要除去一个,而那一个自然不会是乔四。

因此两人行事处处顾忌,除了仅有的后来那一次强暴之外,他们之间纯情得好比小学生,而现在乔澈对他的所作所为,却是肆无忌惮。

即使不声张,次数多了,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不对劲的地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坏事又最容易行千里,流言渐渐便沸沸扬扬。

兄弟阋墙原本是家事,底下的人只要站对了边,胜者为王,哪怕杀了剐了也没多少可异议的。但兄弟乱伦,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太恶心了,作为外人也会看不下去。

一些辈分高的元老显然吃不消帮里这种丑事,颤巍巍地要召集会议来「教训」乔澈,让他收敛一些,正一正风气。乔澈的回应是,把那些人都杀了。

这样一来,再没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但私底下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短期内帮派经历了不少动荡,容家施加的压力有增无减,段衡一死更是雪上加霜。

乔澈又不给底下半分安抚,反而大肆搜刮,行事比起乔四在位的时候,更是残暴十分。帮里的情况显然不是在往对的方向发展,连乔四都开口提醒他:「你这样不能服众。」

乔澈笑道:「人活着就是图个舒心。别人怕我,听我的就行,服不服我,又干我什么事呢?」

「对了,你不会以为,我替你坐了这个位子,就有义务把帮派做大做好吧?」

「……」

「死老头子留下来的东西,你以为我有多稀罕?我会守着它?」

「……」

「不过你放心。我要走的时候,会把你带上的,」见他不言不语,乔澈笑笑,「不管怎么说,你那还有一大笔钱啊。」

乔澈越来越忙了,看他那架势,真是要把乔家卷个干净再走。乔家再怎么样走下坡路,根基还是在,产业众多,加上不能做得太明显,也够他收拾一阵子的了。

被如此搜刮,乔家败落已是能看得见的事了。乔四对于如此现状,不能说太意外。

毕竟他那时候联手任宁远这个外人来对付自己弟弟和段衡,就等于引狼入室,早有割肉喂狼的准备。他是有责任的,只是想不到面对外乱,乔澈不但连一点防守的意思都没有,还干脆自己先关起门来洗劫,内贼的破坏力远比外敌更甚,连乔四都措手不及。

这下从情势艰难,彻底成了无力回天。对乔四来说,这远比被简单的帮派易主更糟糕。东西被人整个抢走,和被人一脚踏碎,那感受毕竟是不同的。

乔澈是不必为乔家负责,只要一个人下半辈子过得风流惬意就足够。而他不一样。他不管在不在位,都是这个家的主人。

每日看着父辈留下来的家业逐渐分崩离析,在不久的将来要化为乌有,底下的人死的死,散的散,留下苦撑的也不会有什么好出路,自己又成了这副模样,也说不清是什么样一种滋味。

他也才三十多岁,但总觉得像是已经快要在这世上走完一遭似的。

乔澈回来得越来越晚,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时常是倒头便睡,没有余力折腾他。拜这阵忙碌所赐,乔四过得轻松了些,起码不用再被日日奸yin。

他固然是精神强韧的人,这种囚禁和蹂躏多少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除去白发不说,他看起来也比之前要显得老了。

段衡已死,家业衰败,他现在时常会在半夜醒来,而后思索着,再也难以入眠。

而乔澈在这繁忙带来的疲劳之中,心情显然是愉悦的。

「等这一笔做完,我就要离开这鬼地方了,」他对轮椅上的男人如是说,「就这两天吧。」

乔四原本窝在椅子里怏怏的,全然的漠不关心,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睁了眼,皱眉道:「两天?他们去和容家交涉,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乔澈一笑:「的确不会有这么快。不过谁说我要等他们回来的?」

乔四怔了一会儿才说:「那些兄弟怎么也为你卖命一场。你不能这么对他们。」

那一批人该是为乔澈效力最多,最信服他的,然而乔澈却连带他们走的承诺,也只是一句谎言。

他自己再薄情,毕竟是有义,不把底下的人当回事,也至少保证他们有口饭吃,尽管记不住那些替他送命的手下,但每一个他都是给了大笔赏钱安置,家中老小都由帮派养着。而乔澈连他身上这一点微弱的温情也没有。

「你该给帮里的兄弟一条活路,最起码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扔下。」

「四哥,妇人之仁不是好事,」乔澈不易为人,只笑了笑,「我要他们有什么用?」

乔四看着他,想起旧时那痴心得几近发傻的自己,他从前和现在一样,都不清楚乔澈究竟要什么。然而年少时的那一切,离现在终究是远了。

「这两天我要出门办事,」乔澈弯下腰,把手指点在他鼻尖上,「你可别想做傻事,不然有得你受的。」

乔四并不说话,只让乔澈自己来评估他「傻事」的可能性。

对视了一阵,乔澈说:「你等我回来就是了。」

男人的脸靠得很近,鼻息拂在他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乔四几乎以为他是要吻他。

嘴唇只差那么一点的时候,乔澈突然还是直起身来,捏住他下巴:「把衣服脱了。」

乔四没有动弹,乔澈又一笑:「你怎么就是不懂什么叫识相呢?」

而后拿来绳子,在乔四的不顺从里将他牢牢绑上,脚没有绑的必要,但为了追求姿势,还是要掰开来定住的,于是他就被摆成了一副任君享用的样子。

手探进裤子里的时候,乔四挣扎了一下,脸颊上立刻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个耳光。

「都这个时候了,」乔澈一手揉捏着他,挑起嘴角,「你好自为之。」

这晚遭遇的抵抗比以往要弱一些,强制性爱的感觉不错,乔澈很满意。

乔四如今只是个半废的禁脔而已,以往在他身边的人都已经死或散了,手里的东西不在了,人更是老了,看着也有些不中用。

乔澈过去总是提防着他,小心他会像蛰伏的毒蛇一样猛起伤人。他也的确等到机会,给了他们猝不及防的狠辣的一口。

只不过那一次之后,他的毒牙也像是没有了,他最后的锋利和歹毒都留在那被他咬中的青年身上,一同离他而去了。

人一开始做无谓的挣扎,才真正显出虚弱来,乔澈很懂这道理。

被百般凌虐也能不动声色地忍受的乔四,是他最忌惮的;而会徒劳反抗,出言顶撞他的乔四,反倒令他放了心。

乔澈觉得,他这个哥哥现在已经差不多了,乱了阵脚到失去斗志之间,并不会隔得太远,只需要再多一些时间,最后一点猛兽的习性也会从他身上消失。

乔澈在临走的时候,让人给乔四上了份甜点,里头照例放些会让肌肉松弛,精神麻痹的调料,又嘱咐下人要特别顺着他的心意,要什么就给什么,别惹他不高兴。

昨晚刚狠狠折磨过他,今天是要给点甜头,免得他绷得太紧。

给一鞭子再揉一揉,这是基本的调教。

乔澈离开之后,乔四也没多生事,只嫌嘴巴太涩,要吃些新鲜杨梅生津,而家里居然没有备着,去厨房找了一遍,没找着发了一通脾气,而后就没精打采下来,回到屋内养神。

他现在行事比以前更老派,在窗口盖了个毯子晒着太阳,渐渐就瞌睡似的。

但他没有真的睡过去,反倒是宅内都安静了。乔四醒过来一般,抬头看了看时间,而后推动轮椅往门口去。

外面也响起脚步声,乔四停住,看着门打开。

「四爷。」

来人和他打了个照面,看清他的模样,像是有些吃惊,而来人自己脸上也尽显沧桑,头发都不如以前整齐了。几缕花白藏不住地零碎着。

乔四不由叹口气:「你能逃得掉也不容易,又何必亲自回来。」

男人弯腰道:「别人办事我不放心。我是要伺候四爷的。」

的确乔博是对他最忠心的,没有「之一」。乔博身分是他的下人,处处受他差遣,听他使唤,但在有些地方,逾越一点来说,又是犹如父辈般的呵护。

乔博几十年前还在街头做少年混混的时候,也当过相当年轻的小父亲,但在那乱七八糟的世道里,孩子没能养得大。如果能活到现在,也只比乔四小一些。

乔四从七、八岁就由乔博在身边伺候,乔博对这小少爷,与其说是忠诚,不如说是长者对年轻一辈的爱护,代入了一些不敢说出口的胆大包天的情绪。

这样的感情才最禁得起考验。再艰难的时候,乔博也没背弃过他,而他也只剩下一个乔博。

乔博带着他出去,没有任何的阻碍,屋里的人都睡过去了。他们刚用过餐不久,但都没觉察到饭菜里多了东西。

那些用来掺在食物里让乔四镇定的药剂,一开始就被他发现并换走了,现在才用上。他最多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常用药,要换些样子差不多的不难,而会把镇定剂和洋参片之类放在一起保管的厨子也没那么细心。

有他在内配合,再接下去就很顺利了。乔博还是能找到帮手的。

他们上了接应的车子,拿到需要的东西,再换了一次车。

到晚上的时候,他已经在海船上了。

第十五章

乔四在船上坐着,海风略微咸涩的味道令他清醒了一些,也觉得萧瑟。他要离开自己生长的土地,把有过的一切都留在那里,而独自到新的地方去了。

抛下的那些固然没什么好留恋,而重新开始也不见得有多令人激动。

他甚至并没有憧憬的心情。

过去尽在背后,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个将来。

「四爷,上面风大,早点休息吧。」

「嗯。」

乔博和另一人扶着他下到船舱里。毕竟是气闷,床褥也不那么的舒服,但他奔波这半日,也相当的疲惫。在床上歪着歪着,终于还是昏昏沉沉睡过去。

他行动不便,又是体虚,时不时咳嗽。乔博也不敢离开,只搬椅子坐了,在边上靠着瞌睡,防着他头疼脑热的要水喝。

不知睡到何时,迷糊觉得是已经睡过一觉了,朦胧中有吵闹的声音,而后被一声巨响彻底惊醒。

听得是上面嘈杂,乔四披衣坐起身来,乔博也醒了,主仆二人对视着听了一阵,乔博把枕下的枪摸出来揣在身上,说:「四爷,我先去看看。」

乔博去了就没有再下来,乔四料到事情不妥,这也不是什么大船,一旦外面出了事,以这舱内格局,要擒住他,就犹如瓮中捉鳖一般,没有回旋余地。

于是两个壮汉进来,将他从床上架了起来的时候,他也几乎是束手就擒。他们身上的衣服他是认得的,不管怎么说外面那些都算是自家人,比起鱼死网破,总有好一些的解决方法。

甲板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天色还未大亮,看着影影绰绰的,但乔四也一眼认出那高大阴鸷的身影。

不知道怎么被他们追上的,登船的时间应该不长,但死伤已经不少。乔四被置在轮椅上,不由抬眼看自己的弟弟:「乔澈,你我兄弟一场,你这是何苦要逼我到这地步?」

他这一走,其实已经是认输放手,没有再回头的打算。更何况乔澈也是要离开的,即使担心他日后有心报仇,两人也未必碰得到面,根本没必要这样追上来赶尽杀绝。

乔澈面色青白,又有些扭曲,看起来这一路追杀是气得不轻,然而终究笑道:「四哥,那笔钱你都还没留下,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

乔四看了他一会儿,吐了口气:「没有那笔钱了。」

乔澈看了他一眼。

「留着我没有用处,放了我,我也没资本和你作对。这样,能让我们走了吗?」

乔澈盯住他,过了一阵才道:「既然没有用了,我不如就在这杀了你。」

四周登时静悄悄的,乔澈抬起手,枪口毫不留情地对准他的眉心。长久而紧绷的静默里,终于有了响动,却不是枪声,只是乔澈阴沉的嗓音:「你到底说不说?」

「乔澈,你知道我不说谎。」

「你想死吗?嗯?」

乔四微微皱眉,闭上嘴,不愿再和他多说。

一个人被推出来,乔澈伸手准确地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扯到乔四眼前。

男人踉踉跄跄的,眼有血丝,脸上也不少皱纹,显得衰老又狼狈。乔澈笑了一笑,将枪管塞进那人嘴里。

男人满头的汗,乔四立刻开口:「乔澈,你不要乱来。」

「我乱不乱来,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乔四脸上已然变了颜色,半晌才说:「是,刚才是骗你的。那笔钱还在,我给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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