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解决些什么?”
“你不会不清楚吧。”
“然后会恢复到从前吗?他走的那么坚决。”
“这要你自己判断了。你觉得他会不会忘记你。”
谭侃侃没再言语。他仿佛开始适应希安的方式,已能从两人身体的交流中得到长时的兴奋。
欲望发泄出去之后,他第一次没有抗拒希安事后的轻吻。
可是,这种变化,却让谭侃侃心中很不是滋味。
时间就是这么改变着两个人的亲密关系吧。可是我不舍得……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就那么走掉。会不会还要回来。”
希安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地贴在谭侃侃的耳边说:“不知道他后来改日期的机票是不是还是那个城市。但他之前的机票,我看过,是到中国上海。”
谭侃侃忧郁的眼睛,在黑暗中多了一丝光亮。
……
第89集:寻欢(X)
“如果你小心翼翼,
快乐就是易碎的玻璃杯,
如果你博大宽怀
快乐就是铺天盖地的鹅绒雪。”
-
林沫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他已经喝多了。
其实摇晃的是他的脑袋。
他作了上面的诗,他自以为是诗。因为他向来毫无文采。可是这一次他觉得他真的讲出了真谛。
快乐,就是那样的。
你越在意,就会越是失去它。
这个世界,修建任何房屋都需要很久,拆毁的时候用一颗炸弹一秒钟就可以完成。所以美好的事是多么难长立不倒。
纠结于美好,就永远不会快乐。
“这个道理我早就懂!”林沫把酒杯摔在桌上,他对着坐他酒桌对面的人高声喊叫,“我早就懂了。有人愿意做拐棍我就靠,没有拐棍我会比小强还强!”
这是在中国上海。他可以全天候地说中国话。
“小强,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全中国都知道。小强就是老张,老张就是小强。你不知道老张是谁?老张就是蟑螂,蟑螂就是老张!你肯定不是中国人,连这都不知道?是混在中国人中的间谍吧!日本间谍?”
对面的人笑了,夺过林沫的酒杯:“别再喝了,醉了酒的美人还是美人吗?”
林沫却站起身来去抢酒杯,身体失重,跌在那人身上。
“我就是小强。”林沫抬起脸来对那人说。
“我把小强抱回家行吗?”
“不行。除非你跟我结婚。我才跟你回家上床。”林沫打了一个酒嗝,夺过杯子继续向内添酒。
“结婚?你说结婚?呵,你搞错没有啊。民政部门会承认吗?你把性别改成女吧,我跟你结。”
“不结婚,就别想碰我一个指头。条件就是这样。谁也不行。”
“那你的生理需求怎么办?哈,你天天靠自/慰吗!”
“没错!”林沫一饮而进,又把酒杯摔在桌上。
好烦!他现在烦感别人跟你提起性这个话题,谁提他就觉得谁烦。可是天天晚上都有人跟他谈论性。
对哦,为什么要谈别的呢?这是酒吧啊。上海最大的同性恋酒吧。
如果开心,两个人一起向上走上两层楼梯,就可以开房嘿咻了。这里是同性恋们的天堂啊。
林沫却从不去楼上,他只是在二楼的酒吧喝酒。每晚都有人和他搭讪,陪他喝酒,最后却都恼怒地离开。恼在总也达不到目的,没有情投意合之后的顺水推舟。
“一个想结婚的疯子。”他得到了新的绰号。
……
一楼俱乐部厅的经理来到林沫的酒桌前,热情地坐在林沫身边。“小美,重操旧业怎么样?你都在这儿喝了两星期酒了。打听你的来客又多了。”
“你是在夸我魅力不减当年?”
“比当年厉害,却还这么漂亮。”
“行!要我跳舞还是陪酒。”
“两样都要呢。”
“那你得保证我不失身。”林沫摇晃着扒在桌上。
“难道你还是雏儿吗?失不失身的不是你自己自愿的事。我又不是要你卖身。”
“不管是不是雏儿。我从今儿起,就要做个雏儿的样子!以后我改名叫雏儿了,你们都叫我雏儿!”林沫借酒扮疯,经理哈哈大笑着抱住他。林沫却是一把将他推开,“别把你的臭嘴贴在我的脸上!否则我不给你跳。”
反正现在也不能去做新的工作。在上海也举目无友,孤独难耐,跳舞,没有什么不好。
谁说站在舞台上,就一定是下贱!我不过是喜欢。
……
早上醒来。
幸好还是在上海那间普通的住宅里。而没有迷迷糊糊地去了哪个男人的陌生房间。
当然此时让人能安然醒来的住所也不是林沫的。而是……
林沫趿了簿底的托鞋,揉着头发走出卧室。前往浴室的途中听到什么声音,他悄悄地贴在墙边来听。有人在房间另一头的阳台上讲电话。声音不大,也很难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林沫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内容。
“你们还要信任他吗?!他显然……在我看来他是下不了手!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算是什么!……怎么,他有更好的主意?我不相信他了。我的看法就是,他最终还是忘记不了那个人是他老子!我们要把他拿下,嗯,一定要这么做,他始终是谭笑天的儿子!我过两天返回英国就去做这件事。我去干掉……”
后面话很不清楚,却能听到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凶狠。听到对方放下电话。林沫悄悄地返回浴室。
沐浴出来。林沫到卧室换好衣服来到客厅之中。迈万达正在电脑前查阅东西。
林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转过身对着迈万达的方向说:“我想去找个新工作。我打算就留在上海。”
“你可以去工作。没有你什么事了。”迈万达的心情显然不好。
“你还要去英国吗?”
“你怎么知道?!”迈万达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厉声反问。
“我只是问问。有什么问题吗?看你的样子总象是许多事情没有做完似的。”
“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你若是想留在上海。这个房子就交给你来住。”
“你以后不打算留在上海吗?”
“我也许不会回国。回来的话也会在迈城。”提到迈城,迈万达深深叹气。
“出了什么问题?”林沫关心的问。
……
近中午时分,迈万达合上手提电脑,带上他的东西离开了。
迈万达离开前,票务中心送来一张机票,
林沫假意接近瞥到似乎是飞去伦敦的机票。
……
迈万达离开后,林沫一直在思量他听到的片段。回想着那些断断续续地听到的通话内容,让他越来越不安。
在傍晚时分,林沫拨了越洋电话。
电话接通,他又按掉。过了片刻又按耐不住拨过去。因为有八个小时的时差,伦敦那里正是一天的开始。
电话响了很久有人接起。竟是杰克。
林沫将电话切断。拿着电话一时发起呆来。看来,谭侃侃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杰克还在做他的助手。这样子的话,他应该是一切都好起来了。
真的这么快就恢复如常?我带给他的厄运,没有产生真正的影响。是该高兴吗?
没有勇气再拨过去,林沫转而拨电话给希安……
……
爱如果没那么深,人的感觉才会是从容。尽管希安的电话也是很曲折地才拨通,但林沫却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有任何的想法。
……
谭侃侃正在办公室添写实验报告表,希安忽然就推门而入。
谭侃侃的办公室,环境相当宜人,一面的玻璃幕墙,对着伦敦最好的风景。办公室内宽大豪华,这是希思罗公司有史以前第一次给技术人员配备如此高档的办公室。
谭侃侃瞥了一眼进来的人,没做出任何反应,低下头继续写。
希安径直绕过宽大的办公桌站到谭侃侃身后去看他在写什么。
“对这间办公室还算喜欢吧。”
“嗯。”
“上个月你表现的很出色。技术部正在考虑通过你的新提议。”
谭侃侃半晌没有回应。
“我讲话没有象老板吧。怎么又懒得答理我。”
“象老板又怎样,现在你就是我的老板。我能如何?”
“如果你真的肯乖乖听我话就好了。”希安说着就弯腰揽住谭侃侃的肩膀,竟是低下头便吻,谭侃侃没料到希安在公司也是如此,他急忙闪躲,用手肘挡住希安。
“你搞什么?”
“别担心。外面的人不会进来的。我锁了门,并嘱咐了秘书不让任何人打扰。”
“你?!”
“我可是带了好消息来给你,你怎么能不奖励我。”
“你会有什么我需要的好消息。”谭侃侃不以为然。
“我找到林沫了。”
谭侃侃一怔之下,希安的手就滑进了他的衣服。谭侃侃急忙向外拉扯那手,“你找到他了?”
“是哦。乖乖和我在办公室里亲热一次。我就告诉你。”
谭侃侃恼怒地站起身来,希安却一把抱住他将他推到办公桌上,“我说的可是真话哦,我有他在上海的电话。他让我转答一些消息给你。”
“什么消息?喂……你的手……别搞了。你怎么会每天都有这个念头。”
“你在夸我身体好吗?”
“不要在办公室做!林沫让你告诉我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他人在哪儿?”
“他确实是在中国的上海。面对你我就会欲望强烈。因为你没让我真正满足过。这次让我进去。我就告诉你他说了什么。”
“别再闹下去了。”谭侃侃正要真的恼火,办公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响过两声后,谭侃侃接起来。原来是希思罗技术部的高级工程师兼现任部长。
“可否占用你五分钟的时间。上次你关于电解质涂层的超薄型隔离构想,我觉得很有意思。你觉得在机场的应用方面,实用性比原来的加厚锡板更好一些?……”
谭侃侃立即讲解自己的设想,正讲到关键处。希安的手又一次伸进了他的衣服,谭侃侃恼怒地看着他,对电话里的人又不能不恭敬。“关于原理,我上一次在报告中写的很清楚。您不妨再拿出来看看。这个还需要在实验中多观察……”
衬衫下部的钮扣被一只不安分的手毫无顾及地挑开,那只手还在谭侃侃的胸前抚摸着,最后故意在胸前两个敏感的点上停留挑逗。谭侃侃戚起眉头。“部长,我能现在就到你办公室里去跟你讲!”
“你不必过来。你的报告已经写的足够清楚。我正在看着呢,呵。我还有几个问题,你在电话里给我讲解一下就可以了,关于晶电体在高速运行环境下的……”
等到与部长通完电话,希安连谭侃侃的腰带都已经松开。“住手,你这个家伙!”
“已经产生兴趣了吧。”
“林沫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桌上的电话又不合明宜响了起来。谭侃侃瞟了一眼来电屏上的号码,不是公司内部的集团号,可是他的眼神却立即凝滞。那个号码他是非常熟悉的。
“无关紧要的电话就不要接了。”希安说。
谭侃侃思考了一秒,伸手接起来。
“神童……”
电话那一边是迈万达。两人曾在电话接通后沉默了好一阵子。“你的电话真是难拨通。怎么还是那个杰克在接你的手机?我知道你有了新工作。为希安工作,我相信他会对你不错。打到你办公室来不影响到你现在的工作吧。……”迈万达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上次……我有没有伤到你?”谭侃侃开口便首先问了这个。迈万达的声音将过往的烦扰重新带回谭侃侃的心中。
发生的巨变,让人此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彼此露出的真面目。但信任已不在,即便只是一个电话,也会让人警惕。
“我听说你离开了英国。”谭侃侃问。
“是的。离开了两个月之久了。这一次你不会再觉得我是无故失踪了吧。你已经不在意了,是吗?”
谭侃侃回应一声轻笑,讲不出什么话来。还能说什么呢。
“想见见你,可以吗?”迈万达犹豫地提出请求,“我这一次回来伦敦就是为了你。我想把一些事情和你讲清楚。别担心我还会对我们的关系,抱有什么期望。只是想最后见你一面。”
与迈万达的通话,转移了谭侃侃大部分的注意力。正在他正考虑要不要同意与迈万达见面的时候,希安已在他身后进行到了兴奋处,他被希安压在办公桌上。
“要在哪里见面。”谭侃侃这样问。脑中其实是在盘算与迈万达见面的危险。
直到此时,谭侃侃才忽然意识到,他对廖凌咤很奇怪的一直没有什么防备的意识。但对迈万达,虽然与他以爱情之名亲近了那么多年,此时他却极为警觉。难道只是因为彼此间的信任破灭了吗?
迈万达在电话里意味深长地说:“见面的地方,就是我们有过深刻记忆的地方。”
“是哪里。”
“我找到了当年……”
后面的话谭侃侃没有去听,因为身后的希安竟开始向下褪他的裤子。
“别!……”
电话里,迈万达应声疑惑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想去……”
“不,你说去哪里?”
“当年的……”
谭侃侃又没能听到,希安竟然将他硬梆梆的家伙直接顶在他身后,谭侃侃被猛然的刺激到,一声惊呼来不及掩饰便泄出唇角。他捂住电话听筒,回头:“你……”
“别紧张。我不会硬顶进去的。你这里还需要开发。”希安说着换成将几根手指同时推了进去。手指触碰肉壁,翻滚着制造兴奋感。谭侃侃难耐这种刺激,他猛地收缩肌肉将入侵物死死夹住。
希安轻笑着弯身抱紧谭侃侃:“你好有趣。放松一点。”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我在接电话!”
“我觉得这样好刺激。你也不要再假装恼下去了。你其实已经接受我了。不过是有些羞于这种方式。现在快点给我放松一些。”
“我没有接受……”
“没有接受就不会和我这么多次了。你心里有林沫,才会内心不安宁。别担心,我会帮你一起找他回来。相信我的话,他不会计较我们的事。”
“不可能!”
“我提醒一下,你的电话还要不要接了?”
谭侃侃急忙拿开捂着电话听筒的手,将听筒重新放在耳边,“你刚才说什么,去哪儿见面。”
“你在做什么?”迈万达疑惑地问。
希安此时却好象要用行动回答一样,手掌用力地在谭侃侃的臀上拍击了几下,让它变得更为绯红诱人。谭侃侃咬着牙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异堂的声音。他狠狠回头望着希安,声音却是对着电话来讲:“我在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