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相容拿起一锭唐多令偷来的银子,“这银子上又没有标记,我身上又没有伤,谁能说是我偷了银子。”
唐多令看了看他如玉的面容,心想:“就算他承认,只怕也没人会信。”
第二天,花相容去城里买了新衣服、伤药和食物。回到破庙里,唐多令一闻到熟食的味道眼睛就绿了,也顾不上屁股还露着,抓起一支鸡腿就死命地啃。
花相容也同样是一天一夜未进颗粒,但他吃得仍然很文雅,一边吃一边说道:“那家人报了官,现在城里风声有些紧。还好你也需要养伤,等过几天风声小了再走。”
“这家人真是黑心!不过是拨了他一根毫毛,居然也要报官?”唐多令又抓起一个馒头。
花相容拿手中的鸡骨头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还敢说?如果只是那十两银子可能就没事,偏偏你自作聪明,还偷了人家的玉佛,那玩意儿至少值四、五百两银子。”
唐多令嘴里的馒头掉了下来。他在一个帖子上看到过,古代的一两白银大约相当于人民币二百元,四、五百两就相当于是近十万元。他本来只想拿上一、两千元做盘缠,却一不留神成了盗窃巨款的大盗。
“那、那怎么办?”
花相容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怕什么?这十两银子已经足够我们用很久,等离得远了再把那玉佛卖了,呵呵,可能就真如你说的一劳永逸了。”
好不容易得了花相容的赞美,唐多令心里很高兴,一个白面馒头三口就吃完了。
“趴好了,我给你换药。”花相容拿起酒壶,含住一口酒,然后一口气全喷在唐多令的伤口上,辣得他哇哇大叫。
“叫这么大声,想把官兵引来吗?”
唐多令呜咽着,抓起自己的衣襟塞在嘴里。花相容看到他这付模样,非但没有怜惜,反而故意弄得重些,存心想看他咬着衣服忍痛的痛苦表情。
一想到这家伙企图撇下自己独自逃跑,这一路上还多次违抗命令,就算不得不为之也是面带难色,完全谈不上忠心二字,花相容心里就火冒三丈,忍不住又加重手劲。
“啊!你干吗捏我?”唐多令觉得此时受的罪比那一镖还厉害。
“哼,这么点小痛就受不了,真不明白你当初是怎么当上暗卫的。”朝天阁的每一个暗卫都是经过九死一生的训练选出来的。
“可我受伤的是左边,你捏我右边干吗?”
花相容低头一看,果然被他捏了一把的是完好无损的右臀,比别处要白晳的皮肤上留下了几个红红的手指印,看得他心里有些发痒。
“啊!”唐多令又是一声惨呼,花相容居然在他的右臀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哼,居然要本阁主亲自服侍你,难道不该打吗?如果不是现在没人可用,杀了你都是应该的。”
想起花相容杀人如麻的过往,唐多令打了一个寒战,咬紧衣服不敢再出声,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突然发起疯来弄死自己。
可没过多久他又忍不住出声了,因为花相容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居然趁着拿布带绕过下体包扎伤口的时候,故意用手去撩拨唐多令的胯下之物。
一次两次可以当作是无意,可无意的次数太多就绝对是有意了。
“你、你这又是干什么?”唐多令的脸都急红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男人调戏过。
花相容却毫不知耻,冷笑道:“这又怎么了?你有的我也有,我还会觉得稀罕吗?再啰嗦就自己弄去!”
伤口在屁股上,唐多令没办法自己料理,只好委屈地转回头,闭上眼,欺骗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生。反正大家都是男人,自己有的花相容也有……
又受了两天的折磨,伤口终于结痂,唐多令慌忙换上裤子,下定决心不再让自己的屁股暴露在花相容的面前。
但是,当他穿好裤子后,他还是出来认认真真地向花相容当面道谢。
花相容很奇怪,“你谢我做什么?你明知我是因为无人可用才会救治你。”
“我知道。可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你总是救了我。”要是变成一个烂屁股可就惨了。
花相容沉默了一会儿,哼了一声便走出去了,让唐多令摸不着头脑。
正如花相容预料的,当唐多令行动自如时,城里关于抓大盗的戒备也就松了很多。两人打扮成出门游历的富家公子及其奴仆,买了辆骡车离开了奉天县。谁也猜不到他们曾经因为身无分文险些饿死。
唐多令用没有受伤的右臀搭在车沿上,挥舞着鞭子驱赶车前的骡子。他的心情很沉重,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这骡子,只能跟着花相容的鞭子走,世间广大竟然没有属于他的道路。
昨天晚上花相容告诉他,他们的目的地是杏林县,离杏林县东郊八公里的鸣凤山,便是朝天阁总坛的所在。
唐多令明白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他更明白花相容的目的不是为了避难,而是想寻机报仇雪恨,除去叛徒,重新成为朝天阁的阁主,重新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之王。
“哼,那个贱人见不到我的尸体是不会罢休的,他却不知道,我也一样。嘿嘿,他以为有夏孤峰那个叛徒为他撑腰就没事了,等着瞧吧,我会给他一个惊喜的。”
花相容口中的贱人便是下毒让他失去内力的人,本是他的爱宠,却与副阁主夏孤峰勾搭成奸,联手陷害花相容,并夺去了朝天阁的控制权。因为怨恨之极,花相容不肯提起他的名字,只用贱人二字代替。
唐多令有些不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要背叛花相容,难道说那个夏孤峰还比花相容俊美,还比他有钱有势?唯一的解释便是夏孤峰待她要比花相容好得多。这女人看来要比娟子更重视感情。
唉,看来这场变故里也有花相容自己的责任,他若一定要回去报仇,便应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老话。只可惜自己与这两方本都毫无瓜葛,却偏偏被迫陷入其中,这才是真的冤啊。
第五章 二人小世界
这一路上,唐多令真正领悟了何谓江湖生涯。他看着花相容用从药房里买来的普通药物,将自己俊美的容颜变得蜡黄、浮肿,如同身患重病,并以此为借口绝少出现在外人面前。
到了杏林县附近,花相容不忙着进城,却又让唐多令拐进小路,走进一片山林之中,从一棵同唐多令一样普通的大树根下挖出一个木盒。
“嗯,终于不用再敷这些恶心的东西了。”花相容在小溪中洗净脸,从木盒里拿出一张薄薄的东西贴在脸上,顿时又变做一个年约三十、肤色白净、五官端正、神情和蔼的男子。
唐多令目瞪口呆,“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他看到盒里还有几张,便伸手想去拿一张,却被花相容打了一巴掌。
“你想干吗?”
“阁、阁主,难道不给我戴一张吗?我要是被认出来您不也挺危险?”唐多令捂着手,委屈地说道。
“哼,就你这张脸,看了就忘,谁会记得?”
“可那天在亭山你不是说他们都认得我是你的暗卫吗?”
“呵呵,那是因为他们认得你的衣服,不是因为他们认得你的脸。”花相容伸手拍拍他的面颊,“要不是这张脸,你能给本阁主做暗卫吗?”要是想做他的爱宠,那就得长成另外一付模样。
唐多令哼了一声,把脸撇开,却又看到木盒里还有几个小瓷瓶,心里一动,问道:“阁主,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毒药,当然全是毒药,我这里除了杀人的东西不会有别的。”花相容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这里面会有两同心的解药?”
唐多令讪讪地笑着,“哪里,我只是好奇,一时好奇。”他的确有过这个想法,可惜花相容这人说话总是虚虚实实让人难以捉摸,他既不相信这里全是毒药,却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做试验。
两人回到骡车上,重新走回大路,进了杏林县城。花相容假扮一个辞官回乡的小官吏,没了一丝昔日朝天阁阁主的狠厉;唐多令则是当真第一次来到杏林县,一付乡下人进城的傻头傻脑的模样,竟成功迷惑了朝天阁的探子们。
花相容带着唐多令来到一所僻静的小院,这是前几年他暗中置办下的藏身之处,知情的人都已经被他灭口了。
“呵呵,现在知道这里的可就只有你我两人了。”花相容对唐多令笑道,戴着这付面具让他的笑容显得很温和。
唐多令心里却打了一个机灵,他明白花相容这话里的含意——过不了多久,这世上知道这里的人便又只会剩花相容自己一人了。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两同心的解药,然后离开花相容这个危险分子。
这个院子是个小小的四合院,有正房、厢房、厨房,房内各种家具用具一应俱全。抛却对未来的担忧,唐多令还是感到有些兴奋,在这个世上他总算是有了一个暂时的安身之处。
于是,他高高兴兴地挽起袖子,打来井水,找来扫帚、抹布,把屋里屋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倒让花相容吃了一惊,看不出这个暗卫干家务活竟是一把好手。
打扫干净了,唐多令又兴冲冲地对花相容地说道:“走,我们出去买东西。”
“买什么?”
“买油、米、酱、醋啊,以后住在这里不得做饭吃嘛。”
花相容一愣,“你会做饭?”
“会啊!呃,我是说我记得会……”前世的唐多令可是标准的新世纪好男人。
花相容想了想,能在家里自己做了吃,又不用雇外人,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和危险,便扔出几两银子——他在这院里也藏了不少银子,说道:“那你去吧。”
“我一个人去?我……我就形同是第一次来这里,你让我一个人出门,就不怕我迷路或是被朝天阁的人抓住?”
花相容大怒,世上哪有这样的刁奴?可一看到唐多令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又软了,谁让他只剩这么一个手下,又是这么傻乎乎的,不亲眼看着还真是不放心。
花相容带着唐多令去到市集上,买了油、盐、酱、醋、米、面、肉、菜等等。看着唐多令熟练地与小贩讨价还价、挑肥拣瘦,花相容不禁大惊,这人真是他朝天阁选的暗卫?
回到居所,唐多令就立刻进了厨房,可过了一会儿,他又回到堂屋找花相容,“阁、阁主,您会生火吗?”
“不会生火你还说你会做饭?”花相容再次大怒,这家伙逗他玩啊!
“呃,我是会做饭,只是忘了怎么生火。”他从来都是用电饭煲煮饭、煤气灶炒菜,啥时用过这样落后的装备。
花相容看到他满脸的黑烟,不觉又有些好笑,便寒着脸走进厨房,三下五除二便把火生好了。
唐多令钦佩地说道:“想不到阁主还会做这些。”花相容的双手细长白嫩,哪像是干过粗活的人。
“哼,你以为我生下来就是阁主啊。”为了爬上这个位子,他做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事,所以怎么能甘心就这样拱手相让。
唐多令有些黯然,没有生下来就是坏人的人,花相容变得如此残忍狠毒,想必也是以前吃了不少苦头的结果。
“接下来的事还要本阁主代劳吗?”
“不用,不用!”唐多令慌忙摇头,要是再让阁主代劳,怕是要拿菜刀切他的肉了。
虽然第一次拿木桶蒸饭有些艰难,但唐多令还是挺过来了,到后来切肉炒菜对他便是轻而易举,很快便弄出了三菜一汤,再加上香喷喷的米饭,一顿二人晚餐就做好了。
坐在干净的小桌前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这样的生活还是要比在江湖上奔波让人舒心。唐多令心想:“就算是换了一个武林高手的外壳,我还是一个只想平淡生活的小男人,只不知花相容可会放过我。”
“看不出来,你还真能做一手好菜。”花相容过去过的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他从没指望过唐多令能服侍得如此贴心。
“哪里,哪里,这都是阁主的火生的好。”唐多令用上了以前应付领导夸奖的句式,却又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花相容的对面。
花相容愣了一下,但并没有赶他走,只是说道:“你还是先把脸洗干净再吃吧。”要不他一抬头就看到一张黑脸,胃口全没了。
晚上临睡前,花相容照旧要沐浴,让唐多令烧了水,一桶一桶地送进他房内的浴桶里。唐多令最恨的就是这差事,想想以前的热水器多方便啊。
花相容洗完站起身来,穿上衣服,回头看看有些疲惫的唐多令,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你也洗一洗吧。”他似乎变得比以前心软了。
唐多令嗯了一声,准备把浴桶抬出去。
“你干吗?”
“呃,倒水啊。”
“哼,本阁主赏你的就是这桶水。”
“可是这水阁主用过了啊。”唐多令摸不着头脑,这位阁主究竟是要赏他还是要罚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居然嫌我用过的水脏?”这天下有多少男人别说用他的洗澡水,就是喝他的洗澡水都是愿意的。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这水的确不算脏,可他哪有用别人用过的洗澡水洗澡的习惯啊。
“那我搬到自己房里洗。”只要搬出去,他想怎么样还不是就能怎么样。
“不,你就在这里洗。”花相容端坐在床边,双眼盯着唐多令。
唐多令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他发现花相容似乎有看人裸体的喜好。喜欢看女人也属正常,可喜欢看男人就有些不正常了。
但他并不想因此惹怒花相容,慌忙脱衣下水,背对着花相容胡乱搓了两把,便又起身穿衣。
“阁主,我洗好了。”唐多令低着头说道,本想好好泡个热水澡的愿望就这样落空了。
花相容却笑了起来,像是刚看了一场好戏,而后便心满意足地上床歇息了,留下满腹牢骚的唐多令收拾两人共同泡过的洗澡水。
唐多令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时,不由地朝着纱帐后面的人影瞪了一眼,这男人比他的前女友还要难伺候。
“阿唐。”花相容突然叫了一声。
“阁主还有什么吩咐?”唐多令心想:“难道是我刚才的埋怨被他听到了?”
“你过来,替我揉揉腿。”花相容的声音悠扬而又慵懒。
唐多令咬了咬牙,提醒自己小命还在他的手上,然后毕恭毕敬地走了过去,掀起了帐子,然后便吓了一大跳——这人刚才上床时不是明明穿着衣服的吗?
花相容把被子横盖在腹部,上面露出雪白又不失健壮的胸膛,露着两点红樱,下面伸出一条修长的玉腿,又隐约露着要紧的部位,竟让唐多令有要流鼻血的感觉。
他忙把眼神挪开,把手放在花相容的腿上轻轻按着,同时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男人的腿……这是男人的腿……这是男人的腿……嗯,肌肉好有弹性,皮肤也很光滑……可这是男人的腿……”
第六章 未遂的暴行
“阿唐,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啊?”唐多令被吓得手一滑,竟滑进了花相容的胯间,花相容趁机把双腿一夹,把他的手紧紧夹住。
“阁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唐多令欲哭无泪,他的手指碰着花相容的臀部,手腕碰着花相容的下体,害他根本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