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从夫(昊天罔极外传 出书版)下BY 清静
  发于:2011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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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已到入眠的时间,刚才还一脸困顿的柳小乖,现在精神却好得很,坐在椅子上让侍女帮他擦脸,兴冲冲向银两道:「我要吃药。

服侍王爷更衣的银两有点被吓到。王爷是不是在药里下了什么,之前一直很讨厌喝药的柳小乖居然主动说要吃药,天降红雨不成?

目光投在王爷身上,只换来他故弄玄虚的笑眼,挑眉吃吃笑着,一脸风流相:「小银两,好奇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想试试本王的独门秘技么

?」

银两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王爷这笑容一看就是在耍人的,还是别好奇了,保命要紧。他小心地帮王爷换下衣服,尽量不碰到王爷一丝一

毫,免得被独占欲强无端吃飞醋的柳小乖一巴掌拍飞,那就太冤枉了。

见银两没反应,柳小乖再次大声重申:「我要吃药。」

「明天早上再吃,现在,睡觉!」回答的自然是祈世子,挥挥手,大家都退了出去。

被子已经熏好香,他先脱靴上床,对兀自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柳公子问道:「你不睡么?」

柳公子哼了声,撇开头不理他。

「哟,胆子大了,敢不理本王了。」祈世子侧身以手支腮斜倚在床头,整了一天的头发流畅垂下,微微有点卷。垂在颊畔肩侧,难以言叙的

风情披散了一身。柳公子回头瞧了眼,便再也难以移开目光。

要怎么勾引人,祈王爷一向是行家。笑眯眯勾勾手,柳小乖就乖乖走了过来。

他到底有点不甘心,脱好靴子爬上床,越过祈爬向内侧时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撑在祈身侧,目光直直落在祈有些干燥的唇上,舔了舔唇,就

要俯身索取。

祈世子只手撑在脑后,单手点了点自己的唇,懒洋洋道:「你敢碰过来,晚上去跟银两一起睡。」

柳小乖一听,马上将头摇得飞快以示拒绝,垂头丧气地往床里爬,乖乖缩在被子里,脑袋向祈颈窝靠去,蹭了蹭,便闭上眼睡觉。

祈世子屈指弹熄烛火,拉好被子,睡前想:现在的柳残梦虽然太缠人,但也挺有趣的,大部分时候都挺听话,就这样送回庆国,会不会太可

惜了呢?

当然,半夜被一身欲火无以名状的柳小乖蹭醒时,这种想法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银两,这姓柳的跟你一起睡去!」

「不要!」

「不要啊王爷!」

平安客栈今天半夜热闹得很。

马车一路驶过官道,夜里被王爷吓得做了一夜恶梦没睡好的银两强提精神赶路。潼关离京师太近,王爷怕被召回,一路不敢多做停留,再加

上有柳小乖这个搅事的存在,于是王爷改变作法,让大家将要上报的情报连夜整理好送上,王爷在车上翻看处置,到下一站时再送回总舵。

这般做法最大的好处是少了与外人交流,柳小乖便不再闹,成日乖乖地坐在祈王爷旁边看他处理公事,无聊了就黏到祈身上要耍赖,多半时

间则成为祈王爷打发无聊的玩具。

反正现在祈王爷说什么他都信,要他哭便哭,要他笑便笑。祈将人耍得团团转之余,兴致来了,也会拿了柄小银刀要为柳小乖修指甲。

柳小乖老实地伸出手,看祈世子拿着把小银刀往自己手上削去,又惊又惧地闭上眼,然后再悄悄张开一线眼缝瞄着祈的动作,马车一晃,他

的心就一跳,脸皱成苦瓜却不敢收回手,掌心一片冰凉。但祈王爷对他一笑他便又开心无比,一颗心上上下下地跳。

总之,目前腻在一起的两人夫唱妇随,暂时都还不觉得这种生活太过枯燥。如此过了几日,这日晌午,正巧到了临汾。

临汾本便是山西境内出了名的大城,兼且数日奔波未曾好好享受一番。这里已离京数百里,不怕再被追回,祈世子在车厢内向银两示了个意

,不再赶行程,马车转向临汾最大的蓬莱居而去。

蓬莱居高三层楼,在一片平屋中出挑得很是显眼。一楼的大堂人潮熙熙,自不会是祈王爷的选择。三楼最大的雅室早已被银两包下,三人进

了大堂,柳小乖见着人多,警惕地握紧祈世子的手,这才好奇张望。

原本要直接上三楼的,但在一楼往二楼楼梯口与人擦身而过时,祈世子耳朵尖,听到其中一人感叹:「……实在是美人。」

美人!?祈世子的脚步马上缓了下来,听另一人道:「要不是早与人约好在华阴见面,不敢延误,老夫就多点几道菜,在二楼消磨一个下午

,看个够本……」

祈世子停下脚步,横了银两一眼。银两跟在他身旁,自然也听到,咳了声,向引路的小二道:「小二,爷不上三楼了,费用照付,给我们在

二楼安排个座位。」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实话。一开始还苦着脸推托不能的小二在收下银两递给的本宗兄弟后,马上上下奔走,不一会儿,还真给他们折腾出

一张桌子来,恭请大老爷入席。

祈王爷满意地牵着柳小乖绕着二楼走了半圈,寻找美人养眼。顺着众人的视线,他很快便见到美人。

美人果然是美人,临窗而坐,姿势不曾刻意却优雅无比,一举一动都完美得可以入画一般。左边一人紫衣白裘,唇际带笑灿若春阳,自斛自

饮,让人见了心情也随之开怀;右边一人则目光凝向窗外,停杯不动,长长的睫毛低垂,鸭青色的眼白,漆黑深邃的檀瞳,眸中水气眨动时

,令人不由想到目若流波四字。

祈对着美人摸了摸下巴:「怎么会是他们?」

自斛自饮的那人听到声响,微微回头,一见是祈,脸上的笑容更是令窗外懒洋洋的秋日显得黯淡无光:「祈兄,柳庄主。」

看着窗外的那个也回过头来,见了二人,微微一笑,优雅中不失世家子弟的矜持与雍容:「好久不见了。」

祈干笑了声,打量下周围。

「不用找了,小谢不在,卫怀霖也不在,就我们两人。」沈焱继续微笑。

慕容恋尘又将脸转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已经取消掉的三楼包间重新订了下来,一行人移驾三楼。祈世子眼睛骨碌禄在眼前二人身上打转。

虽然这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但这种搭配也太奇怪了。这几年来,沈谢二人同进同出,堪比当年的惊鸿照影。

谁想要算计其中一人,都得将另一人也算计在内。而慕容恋尘更不用说了,他和卫怀霖之间的牵绊,上次地火焰心的生死与共就足够证明。

何以今日却是他们二人走在一处?

而且瞧他们两人神色,慕容恋尘一身孤芳自赏的冷淡不用说了,沈焱看似开怀如昔,但这自斛自饮速度快得惊人,怎么看都有点借酒浇愁的

姿势。

祈世子正想问话,眼睛却被人遮住,不用猜也知是谁的。

伸手拉下固执的大手,果然是气鼓鼓的柳公子,见祈世子目光落回自己身上,才回瞋作喜,拉着他的手不放。

祈轻咳了声,摸摸鼻子,果然见到沈焱和慕容二人好奇的目光,沈焱更是张唇欲问,忙先下手为强:「西绝和北绝俩去哪了,怎么只有你二

人?」

他只问去哪里而不问出了什么事,是心知那二人若出事这两人绝对没心情待在酒楼喝酒的。

闻言,慕容恋尘又叹了口气,沈焱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摸摸自己下巴。

「此事说来简单,但又不大简单。」沈焱吞吞吐吐,犹豫半晌,向祈世子道:「王爷,法不传六耳,我这与你说的话,万万不可传入他人之

耳,否则,恐有大祸。」

他这严肃的神情,让祈世子也忍不住正了正身子,连带柳公子也靠了过来,一脸严肃:「我知道了,你说吧。」

第四章

「话说前日,我与小谢在华阴遇上卫兄。其实我并没有注意到是他,是小谢注意到,先与卫怀霖打招呼……」

直到谢长缨叫出声后,沈焱才注意到错身而过的那人,相貌平平,双眸无神,放到人海里马上就会被淹没,也不知一向对旁人绝无兴趣的谢

长缨是怎么从人海里一眼便瞅出他来,而且,冷漠的脸上露出细微的喜色,让沈焱不由忖起若是自己也易了容,不知小谢能不能一眼认出。

被认出的人见到谢长缨,眉毛微扬,也有几分高兴,但很快又垂下眼:「晚上我去找你,你住哪里?」

谢长缨瞄了沈焱一眼,沈焱微微一笑,抬眼瞧了下,悠悠道:「前面福来客栈瞧来不错,正好可以下脚。」

「好,晚上福来客栈见。」卫怀霖向二人一抱拳,继续低头疾行,似在逃避什么。

「你说他在躲哪个美人债?」沈焱和谢长缨并肩走向福来客栈,笑眯眯地问小谢,小谢无趣地摇摇头:「谁知道。」

「小谢,这么大的武林八卦,你身处漩涡之侧,居然都不关心。」沈焱哈哈大笑,脑袋一晃,头上七环钗钉铛作响。

谢长缨抬头认真瞧了他半天。

「沈焱。」

「嗯?」

「你以后还是少和祈世子往来,你已经越来越八卦了。我不希望哪天人家提起四绝,想到的是三姑六婆。」

沈焱顿时气结。

二人进了客栈,订好房间。时间尚早,决定上茶楼喝茶消磨时间。正好客栈隔壁便是茶楼。他们二人进去,见楼下人多,鱼龙混杂不太清净

,便往二楼而去。

华阴虽不是什么热闹的市集,但往来人员也不少。沈谢二人见楼下人多,只道楼上人也会不少。

不料上来后,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临窗处坐了个青年,穿着件杏色长衫,看似简单却绣纹精美裁剪妥帖,漆黑的长发以古玉束着,腰上

垂着璎珞,一饰一物皆是昂贵之物,但却搭配得当亦到好处,丝毫不予人张扬之感。

他听到有人上来,漫声吟道:「关山魂梦长,塞雁音书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沈焱与谢长缨互看一眼,沈焱抱拳:「慕容兄。」

「归傍碧纱树,说与人人道。真个离别难,不似相逢好。」慕容恋尘吟到此,回过身来,向两人微微一笑:「沈兄,谢兄,久违了。」

「只怕慕容兄这不似相逢好并不是为我二人准备的吧。」沈焱也不见外,拉着小谢就入座。桌上早已备好三个茶杯,杯是汝窑天青缠枝杯,

茶是蒙顶甘露,都不是一般茶楼能提供的。沈焱苦笑道:「看来你早就算好我们会来。」

「客途漫漫,一斛清茶,自斛自饮无妨,有朋为伴更佳。」慕容恋尘一笑,轮番为三人斛上茶。

谢长缨哼了一声,涩声道:「在追卫怀霖的是你?」

执壶的手很稳定,壶口的茶水如一线细丝绵密而落,斛到八分满时止住。三杯的分量一般,不多也不少,慕容恋尘放下茶壶,瞧了谢长缨一

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谢长缨回视了他半天,道:「都不如何。」说着已端起杯子,轻呷一口。

沈焱也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叹道:「冰销剪碎先春叶,石髓香粘绝品花。若教陆羽持公论,应是人间第一茶。」

慕容恋尘唇角弯起一抹弧度,符合世家子弟标准的笑容,却带了点苦涩。他不说话,沈谢二人也不开口,一壶茶很快喝完。

两位粉雕玉琢的可爱小童过来为三人换上一壶新茶和杯子,又退了下去。

这次再喝,又不一样,是陈年普洱,汤色金红,入口生涩微霉,回甘时又浓香甘美,与先前碧螺春的清雅截然不同,醇厚得很。沈焱忍不住

赞道:「慕容兄真有闲兴,淡雅芳醇各占其妙,慕容家的九经五茗上了其二,后面应该还有三色吧?」

「出门在外,哪有许多讲究,只带了三味出来。」慕容恋尘叹了口气:「在下平生无所好,好者唯一茗字,不然连这茶童也不会带出来。」

「这般好茶,不论让我和小谢,又或卫怀霖喝了,都只是浪费。」沈焱笑吟吟地说着,便见慕容恋尘眸中苦涩又浓上几分,低头看着茶水,

只是不语。

「你们出生不同,生长环境更是天差地别,若是萍水相逢,原也无妨……」

慕容恋尘举杯止住他的话:「你道我吃不得苦,还是卫怀霖舍不得我吃苦?」

「难道都不是?」

慕容恋尘苦笑着饮下茶,眼波漾处,自觉不好男色的沈焱亦不由瞧得心动,忖道为着这样一个人,纵使要与天下人为敌,卫怀霖只怕也不会

后悔吧。

只是以卫怀霖的性子,也绝不会将这心思直接告诉慕容恋尘便是。想到这,他又瞧了小谢一眼,小谢也正瞧着他。两人目光一触又分开。

第二壶茶喝完,天色已暗。慕容恋尘抬看了看天色,意兴阑珊地道:「夜了。」轻轻一拍手,两个小童早已收拾好器具在楼台候着。

「走了。两位,暂别。」

「好走。」沈焱说了声,而小谢的目光则落向窗外。茶楼门口,正有人进来。

窄窄的楼梯,一上一下,两人脚步都停了下来,目光纠缠,怔怔地对视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错身而过。

错身时,杏色的衣袖揩过灰色的衣袖,袖子下的两只手背微微一碰触又分开。

卫怀霖紧紧握着碰触过的那只手,手指骨节稀微的热度还留在手背上。他没有回头看慕容恋尘,也知道慕容恋尘不会回头看自己的。快步上

了二楼,向沈谢二人一笑:「你们来这逍遥,倒教我一路好问。」

将那两人的波涛暗涌瞧在眼里,却不好过问。沈焱笑道:「我有向掌柜的留话,卫兄没问么?」

卫怀霖淡淡一笑:「他嫌我来历不明,不肯多说。」

沈焱上下打量,不过个把时辰不见,卫怀霖衣服上又多了几条撕痕。袖子缠在手腕上,一身短打,本来就不出众的装扮,看来更平平无奇,

倒像是个干苦力活的。与方才的慕容恋尘一比,实是云壤之别。沈焱不由苦笑道:「你又何必将自己往这般折腾。」

以卫怀霖的易容术,要扮个名门公子绝非难事。他本身相貌清秀也远超一般俗人。却偏要与慕容恋尘作对一般将自己往低俗里打扮,像是要

与慕容恋尘证明,他与他,绝不是同一路人。

卫怀霖没回答,坐了下来,坐的正是慕容恋尘刚才坐过的位子,前面的茶盏,也是慕容方才用过没收走的。他直接在杯子里倒了半杯茶,如

喝烈酒般一口喝干。

谢长缨举起茶壶,又给他满上。如此倒了三杯后,说:「茶不够醉,喝酒去。」

男人间的友情,就是该问的时候问,不该问的时候,就陪着你静静地喝酒。

地上堆了几个酒坛,谢长缨酒量不如何,全是沈焱和卫怀霖二人喝的。卫怀霖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酒量如何,沈焱喝得脸上红红的,眼神

却又清明得很。

他们三人,一人轻裘缓带,贵公子打扮;一人劲装披风,江湖人打扮;还有一人灰衣小帽,下仆打扮;一块儿躲在这街头小店喝酒,招眼得

很。但会这种时间来这种小店喝酒的,哪个不是心里没几两心事,身上没几件烦恼的人。来来往往,或高声喧闹,或默不做声直饮,都没人

会去管。

也不知喝了多久,卫怀霖突然停杯不再喝:「再喝下去会醉。此时不宜醉酒,我先失陪。」

谢长缨放下摆门面用的杯子:「若有需要,说。」

卫怀霖摇摇头:「这是我一人之事,需一力承担。」

「九华山无梦谷对你下了追杀令。无梦谷素来与易、洛、凤、五四禁庄关系良好,无梦谷动的话,四禁庄也会动,这不是你一人能承担的。

「如果我承担不下,如何向慕容霁云证明,我有能力夺走他掌上之宝?」卫怀霖淡淡一笑:「无梦谷数代单传,他们岂可轻易放过我们。」

沈焱心下一动:「你与慕容霁云已有协议?」

「不错。所以这场战斗是属于我的,你们都不能插手。」卫怀霖轻吐口气:「我知道你们为何来找我,才现身与你们说明。莫要将此事闹大

,我不希望四绝都掺和进来。」

「慕容恋尘也知道你与他叔叔的协议?」谢长缨嗤了声:「他就放你一人对抗无梦谷与四禁庄的追杀……」话说一半,被沈焱拉了拉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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