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地从桌上跳下来,雷婉芬推了下小儿子,“乖,去给你杜哥打电话。”将雷凓昉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雷婉芬奋力将二儿子抱起,却行不通。
“妈,别弄了,你没有那个力气,还是等可唯来,再说吧。”雷凓昉气若游丝地说,全身无力地躺靠回沙发里。
“小凓昉,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发烧呢?心疼死我啦。”雷婉芬心疼地抚摸着二儿子的头发。
“妈,没事,别担心。”雷凓昉的大脑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抓下额上的手在掌心,那种冰凉给自己的灼热化解了一些痛苦。
“小凓昉,等下。”雷婉芬调整了一下雷凓昉的姿势,立即往自己的卧室跑。
客厅里,雷婉芬在卧室、浴室、客厅和厨房之间跑来跑去。雷翎珀拿着手机在自己的卧室里走来走去,急得满头大汗。
数次拨打杜可唯的号码之后,终于在第十二次重拨之后得到回应,“喂,翎珀,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杜哥哥,二哥发烧了,快回家。”雷翎珀哭声带急地喊着。
一根超粗大的神经被挑断,杜可唯抓起放在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就往门外走,连陆灿进来打招呼都顾不得看一眼。
“乖,别急,我马上回家,你先陪着凓昉。”杜可唯跳进车室,急而不慌地开车离开。
“杜哥哥,在荣源的家。”雷翎珀在挂线之前喊出最后一句,可惜对方已经没有了回声。
回到客厅,沙发里蜷缩的雷凓昉不停地发抖,连半边的脸也埋进被子里。雷婉芬不停地更换着二儿子额头上的冷毛巾,抬头看见雷翎珀红肿着眼睛站在一旁抽泣。
“打电话了吗?”雷婉芬轻声询问,递过一条冷毛巾给小儿子,“快敷在眼睛上,都红红肿肿的。”
接过毛巾,雷翎珀涨红的脸大泪小泪地滚落,“杜哥哥马上就到,妈妈,二哥会不会死啊。”
“不会,你真是个傻孩子。”雷婉芬安慰地笑笑。看着从来都没有生过病的二儿子竟然会这么严重,心疼地按摩着二儿子的手臂。
“那就好,二哥是不是很难受?”雷翎珀绕过另一边凑近,低头看着雷凓昉皱成团的脸。
“翎珀,去给二哥倒一杯热水来。”雷凓昉从被子里闷闷地交待。尽量让自己与他距离远一点,隔着被子有阻碍一些。
“好。”雷翎珀小朋友绝对是行动派,收到指令立即跑到餐厅去接热温水。
雷婉芬和雷翎珀守在沙发边焦急地等着杜可唯,就算是塞车的时间,从医院到荣源社区也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为什么都已经近一个小时,却仍然不见杜可唯的影子。
雷婉芬有些怒意,对着仍然在偷偷抹泪花的小儿子问,“乖乖,杜可唯怎么说。”
擦擦泪珠,雷翎珀也惯性地望望表的指针,“杜哥哥说马上就到,让我别急。”
人说曹操到,曹操就会到,表示赶得超巧。所以,在雷婉芬准备大发雷霆的时候,一阵连续不断地敲门声响起,还伴随着杜可唯糊乱的喊叫声。
雷翎珀箭步去开门,杜可唯就像是踏着凌波微步一般冲向雷凓昉的卧室……雷婉芬既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满头大汗的杜可唯,心里的怒气也消去一半。
“在这儿呢,往哪儿跑?”雷婉芬朗声叫住狂奔中的杜儿婿。
“啊?妈,怎么躺在这里啦。”急转回身,杜可唯又迈着大步向客厅走。
“我和乖乖没力气,就等你呗。”雷婉芬微些烦恼,二儿子的男人怎么傻呼呼的,以前没看出来。
“严重吗?”杜可唯几乎用扑的,“宝贝,怎么样,很难受吗?”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因发烧而面色微红的爱人。
“可唯,好冷,干热得难受。”雷凓昉半眯着眼睛,想看清映在眼前的脸。
“我们去医院,来,我抱你。”杜可唯用被子把雷凓昉卷成春饼的样子,打横抱了起来,“我已经预定好了病房,别担心。”
雷婉芬跑到玄关去开门,还不停地唠叨,“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杜可唯尴尬笑笑,“回公寓没见到人,又跑到龙馨,也没见到人,就想到这里啦。”
推了推杜可唯的肩膀,雷婉芬才安心地叮嘱,“快去吧,我随后就到。”
点点头,杜可唯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雷凓昉离开。
看着车驶离楼角,雷婉芬回头看到正在哭哭啼啼打电话的小儿子,轻叹一声,回到自己的卧室去做准备,她不是要‘随后就到’嘛。
发烧感冒住医院的,除了雷凓昉,也许不会有第二个人,除非是流感大爆发、SARS及目前正在占领病毒最高领袖地位的H1N1的时期。而因为发烧感冒住进VIP病房的,也许更不会有第二个人,除非是钱多的没地方消耗。
VIP病房里,杜可唯守在雷凓昉的病床边,看着爱人从刚刚痛苦的皱着脸到现在平静的睡熟,身后站着胸外科的八卦男陆灿。
“着凉而已,用得着那么急吗?全楼的人都被你吼出来啦。还好不是在手术室,不然,一刀下去把大动脉切断,咱就直接回家吃饭去,别想混了。”陆灿怨声载道地数落着,手里的PSP也很给面子地通过一关。
“出去。”杜可唯冷冰冰地下逐客令。
“我说……”将PSP关掉,陆灿看着杜可唯的背影,“以后激情的时候,就不能把空调的温度调高点?有那么急吗?”
“你有完没完?”杜可唯没好气地回头白了一眼,“等你有爱人了,就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别烦我,去忙你的事情吧。”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陆灿走到杜可唯身后,弯下腰凑近耳朵边,“我爱凓昉,当然也心痛和着急。”
杜可唯闪电般回头看着陆灿的一脸得意地笑,“你说真的?”
扭头看看睡着平静的雷凓昉,陆灿收敛笑容,“假的,我性向很正常。”
迷惑不解,杜可唯被忽悠得混乱一团,“那你还……?”
按上杜可唯的肩膀,陆灿笑得很美好,“因为想让你放松。”
真是哭笑不得,杜可唯有种想要一拳奉上的冲动,“这种时候,你搞个头。”
陆灿迅雷不及掩耳地逃到门边的安全地带,“杜可唯,从接到你的电话到现在,我还没抚平劳碌的心神呢。你可不能这样对待善良的我。晚上要请我吃饭,还有宵夜。”
“撑死你。”杜可唯丢过去一句狠话,顺带奉送一颗白眼。
床上的雷凓昉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引来正在斗嘴的两个男人一阵惊慌。陆灿又跑回床边,同杜可唯一起观察雷凓昉的情况。
“发烧烧坏脑袋了?怎么突然傻笑起来。”陆灿拭图摸摸雷凓昉的额头,却被杜可唯一巴掌打走。
“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的人。”杜可唯斜着瞟了一眼想要占自己爱人便宜的家伙,继续盯着爱人的笑脸。
睡梦中的雷凓昉再一次笑出声,而且还带着哼哼唧唧的小曲儿,露在外面的两只手也一抓一放着被子边。
“真是傻啦,傻啦。”陆灿故作心急地喊着,手也抓上杜可唯的肩,“杜可唯,我同情你。这个老婆,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滚,想死啊你,给我闭嘴。”杜可唯怒不可遏地骂着乌鸦嘴陆灿。
“他梦到什么了?美成这个傻样儿!”陆灿凑近研究着雷凓昉的表情。
“一定是梦到我了,不然能笑成这个漂亮的模样儿!”杜可唯也躬身上前研究着。
事实证明——近距离研究某种东西,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
“啊——”惊声尖叫。
“啊——”痛苦呻吟。
陆灿和杜可唯双双跌落在地上,杜可唯捂着左眼,陆灿捂着右眼,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的不知所云如何。快速地爬起来,看到床上仍然微笑着睡熟的雷凓昉,仿佛刚刚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我说,你老婆睡觉怎么还带出拳伤人的。”揉着自己的右眼,陆灿委屈地抱怨。
“那是他对你不满意。”杜可唯同样揉搓着自己的左眼,还瞥了一眼装可怜的愤怒青年陆灿。
“我说,你俩在床上不会也这样吧?难道你是下面那个?”陆灿不怕死地高举八卦大旗,打破沙锅。
“你这么八卦的人都能做上面的,我还能是下面的吗?”杜可唯坐回椅子上,拿过手机的背面金属盖照照自己的左眼,黑了。
“给我看看。”陆灿抢过杜可唯的手机,照上自己的右眼,黑了。
“这小东西,拳头还挺硬,看来恢复得不错。”杜可唯轻松的语气里饱含溺爱,“嗯,退烧了。”摸上已经微浸汗珠的额头,热度已经褪去。
“我说,要不你在我这边的眼睛上再补一拳?弄个熊猫眼,我也好去组长那里请假休三天。”陆灿指指自己的左眼,又指指自己黑圈圈的右眼。
“好啊,过来。”杜可唯笑着准备拳头,终于轮到他出拳啦。
看着杜可唯一脸奸笑,陆灿有种不祥的预感,立即逃到门边,“算了,我还是找别人吧。闪啦。”
看着溜之大吉的陆灿,杜可唯笑得轻松,转头再看向爱人,仍然是甜美的微笑着、梦呓着……倾身上前吻在不断嘟起的小肉唇,杜可唯心里默默地问着,“宝贝,你的梦里,可有我的位置?!”
第二十四话 一声令下(下)
从医院回荣源社区的雷家,杜可唯一直都在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身旁不言一字的雷凓昉。
事件回放到医院的VIP病房里……
已经打点好一切的雷凓昉坐在沙发里玩着杜可唯的最新奉献——PSP一支。而雷婉芬则坐在床边等着和自家儿婿杜可唯PK。为毛?因为雷凓昉出院后的居住地。
原本前一天夜里,杜可信就已经在激情过后得到爱人的允许,出院回富海公寓去住。可是,今天雷家大娘前脚进门,后脚就被二儿子告知要回到公寓去住。当场,雷家大娘隐忍数天的小核弹终于爆炸了,而且波及了赶来庆祝健康出院的八卦男陆灿。
可怜的陆灿被强按在床边陪着雷婉芬怨天尤人,还要小心地偷观雷凓昉的表情,以免两头得罪人得不尝失。直到……欢天喜地走进来的杜可唯成为八卦陆灿的救星。
“啊,那什么,雷妈,我有事情,先闪了。”陆灿踩着他的超大尺寸的莲花步闪速离开病房。
看着身边像是一阵台风刮过,杜可唯呆呆地看着已经没有影子的门口,转头对上雷婉芬的平静,“妈,他怎么了?”
雷婉芬小脸一绷,“过来,我有事情要说。”
杜可唯立即狗腿状地跑到床边,聆听训教,“妈,有什么事儿,直接说,我一定办到。”
雷婉芬的老脸一闪而过地欢喜,“真的?嗯,很好。”拍拍杜可唯肩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我决定让小凓昉回家住,正好顺便照顾。”
“啊?”杜可唯扭头看向正在偷笑的雷凓昉,又看看一脸正直的雷大娘,“妈,要不,我们周末回家。”
“可以,周末你可以带着小凓昉回公寓。”雷婉芬故意曲解杜可唯的意思。
“妈,这件事情,有没有商量的余地?”杜可唯讨好地拉着雷婉芬的手腕,“妈,您看,我和凓昉还是新婚呢。”
挑高眉眼,雷婉芬大眼一瞟,“哦?你是说,我碍着你们啦?要不要把我送到救助站去躲躲嫌?”
讨好的脸更要漾着笑,杜可唯心底苦水满怀,“妈,我们回家住。”
“嗯,很好。我先回家给你们收拾卧室去。”雷婉芬满意地点点头,老玉手一挥,领导样十足。
“妈,你是说,我和凓昉的卧室吗?”杜可唯灵光一闪,转悲为喜地看着雷婉芬。
“废话?你傻啦?不睡凓昉的卧室,难道要睡客厅?”雷婉芬好奇地看着笑哭夹杂的儿婿。
“老太婆,快回去吧。”久不言语的雷凓昉突然发话,手中的PSP也被他关掉。
雷婉芬笑了一下,甩掉手腕上的力道,提着自己的小包包向门外走,“好,我在家里等你们。”
如果说刚刚陆灿的速度直得夸讲,那么现在雷婉芬的闪速也绝对不容小觑。两秒光景,早已不见雷大娘的影子,还有包包的影子也不见。
呆站半天的杜可唯看向改坐在床边的雷凓昉,心情不知该喜该悲。
“真傻啦!”雷凓昉歪着头看着杜可唯的脸。
“我们要回荣源住吗?”杜可唯平静的问,“你想住在哪里?”
“先住荣源吧,我不想让老太婆太担心。”雷凓昉又考虑了一下,才迟迟地说。
既然爱人都发话啦,自己怎么会违拗呢。杜可唯点点头,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那一会儿我给赜楷打电话。”
拉住杜可唯的手向自己,雷凓昉抱住男人的腰身,将脸埋在男人的胸膛,“可唯,谢谢你。”
杜可唯一手拥住爱人,一手拢顺着他的头发,“谢什么,你是我应该疼爱的人。”
摇头,雷凓昉的眼泪悄悄地流下,“没有什么应该,你不欠我什么。”
微笑着低头吻上漂亮的发旋,“谁说的,上辈子,我就欠了你的债。所以呀,这辈子,我怎么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被古怪的声调逗笑,雷凓昉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杜可唯一脸的柔情,“靠,真是个呆子。”
“我只对你一个人呆。”杜可唯微笑着亲吻上肉肉的唇,原来自己逃不开的是你的一颦一笑。
闭上眼睛享受着唇上的温柔,雷凓昉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更加深了这个浅淡的吻。唇与唇、唇纹与唇纹、最后交流到舌与舌,津液与津液……雷凓昉越来越喜欢这种依靠的感觉。曾经多少次他想拥这样的依赖,可是却都像是无形的空气被一闪而散。所以,他会选择离家出走来引得更多人的注意。那算是一种心理变态吧,毕竟没有谁会刻意的做出一些事情来引起别人的观注。
见唇下的爱人有些神游,杜可唯轻齿咬上肉肉的小嘴,引来雷凓昉的圆目怒瞪……
“你干嘛?”雷凓昉推开咬痛自己的男人,有些气愤。
“你不专心。”杜可唯指着雷凓昉的唇角,“说,想谁呢?”
唇角漾起一个奸笑,雷凓昉媚眼抛向男人,“想你呢。”
嫣然一笑迷醉人心,杜可唯被雷凓昉的一脸笑颜摄魂夺魄,瞪大双眼呆看着雷凓昉的脸。
雷凓昉慢慢站起身,贴上杜可唯的,凑在耳边轻轻吹着气,“可唯,想什么呢?”
像是蛊惑,杜可唯全身一颤,将贴身上前的雷凓昉压回床上,“宝贝,我想你、爱你。”嘴巴寻上耳后的敏感点,杜可唯急切地享受着唇上的美好。
被耳后的湿热勾引出全身的麻痒感,雷凓昉轻轻呜咽出声,同样急切而温热的气息打在杜可唯的耳侧,诱得杜可唯更努力地啃咬上敏感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