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爱情——肖红袖
肖红袖  发于:2011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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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她惊人之举一样的,只是感叹和被感染着。所有的女生都说她出风头。所有的男生都说她爽!在雷动的掌声中她从容下场,我追上她

。她突然说:“肖,你快扶我一把,送我回家!”我说:“怎么啦?”她强忍疼痛地说:“我的腰……又犯了……”
(十八)
回到她的家里,她没有卸妆,躺在床上休息。望着她满脸的汗水,我焦急,又不知所措。她只是一遍遍安慰我似地说:“没关系,没关系

的,躺一下就好了。”半晌,她爬起来卸妆了。我问她:“不疼了。”她说:“不疼了,这次好在不严重。我迟早得死在腰病上。”“怎

么不看看?”我说。“没钱。”她说。我惊奇地发现,她身上的白纱竟然不是衣服,原来是她家里的一个白纱窗帘。她把窗帘披在身上,

用几个别针和带子,就神奇地变成了一件古装的舞服。她广袖轻挥舞步翩跹的时候都不会露出破绽。她的发髻也是离奇的道具,拆下来竟

然是一件黑色的纱衬衣。就这样系啊系,绑啊绑的,绿鬓如云就出现了。难得是假得如此逼真啊。还有那长长的发簪,原来是一支织毛衣

用的织针,拆下来又穿回她妈妈织了一半的毛衣上去了。我又好笑又吃惊,心疼地看着她变神奇为平实,感叹美丽原来就是归于平实的。

然后她鬼鬼地吃吃地笑着。我说:“真佩服你啊!”休学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我惊诧于她的速度。望着她一副自信的样子,我知道所有的

劝说都是多余的。象做梦一样,如果我象她一样不顾后果地离开了学校,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情形。我又说:“真佩服你啊!”但不知

道为什么,我还是那样关心她与关鹏的关系。她好象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只是笑,也不解释。她就象是一个谜。回到家里,夜宵已经冷

了。江河还没有睡觉,靠在床上捧着一本《金属材料与热处理》的教科书看着。他看着我,并不说话,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洗过澡,钻进

了被窝,趴在枕头上写日记。终于他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说:“没有。”他翻了翻身,一只手搭在我身上。“其实许海萍真的

很有影响力。很多人都说想休学了。”我说:“都跟着瞎起哄。”他把头靠在我身上,轻轻地蹭着。“我也想……但是舍不得你……”我

说:“乱想什么呀?再有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连张毕业证都没有,怎么见人?”他说:“毕业以后我们能在一起么?”我说:“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会被分配到哪里工作。”他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能跟你在一起。”第二天,我被团委书记狠狠地批了一顿,因为

昨天晚上的活动根本没见到我的人影,我只是围着许海萍转呀转的去了。他还说我策划失利,许海萍胡说八道,大家的学习积极性都被影

响了。我辩解说她那是临时说的,并不是故意的。最后他警告我要注意,特别是男女关系的问题。我闷闷不乐地出了办公楼,。回到班级

,去食堂打饭,回住的地方。龙儿已经离开学校了,我的心里空荡荡的。以前虽然不是天天见面,但她毕竟是在我身边的,现在不一样了

。体育课的时候我因为打篮球跟胖子撞了几下,便争吵了起来,后来胖子揪着我的衣服领子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被人家甩了!我

也得罪不起你,我怕象小六子一样的被开除!!”我顿时火了,积攒一时的莫名其妙的愤懑全都发泄到了他身上。整节体育课被搅得乱七

八糟的,这一次班主任老师真的处分了我,谁说情也不行。小豆子慌里慌张地跑到老师那里承认错误,说揭发小六子的事情是他干的。这

有什么用?老师早就知道。江河只是默默地关注着我。一段时间以来他很少说话,早早地把饭做好,把水烧好,把房间整理干净。最后我

在班会上做了公开检查,在团内也受了处分。日子如流水般过去了。六月份的时候小六子回来一次,告诉大家他去了哈尔滨学厨艺,今年

夏天将和埃塞俄比亚结婚。哥们儿们羡慕着,赞叹着。我没有见到他,听小豆子说他变了很多。新买的皮鞋比我的皮鞋漂亮多了,抽烟的

样子潇洒极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机械制图》、《机械基础》、《金属材料与热处理》、《工程力学》等学科都已经结业了。我

的成绩平平。同大家一样,我在等着实习,等着实习以后毕业。放暑假之前我曾到龙儿家里去了一次。她不在家。她妈妈说她去了沈阳。

我问她干什么去了,她妈妈只说是打工。没有她的消息。信、电话什么都没有。她彻底地放飞了。江河再次问我:“假期去看你行吗?”

我摇头。他说:“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呢?”我看他。好象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跟他住在一起这么久了,不管是为什么,我都是有一种

好玩的心理存在的。平日里我依靠他,戏弄他。委屈了找他哭诉,生气了拿他撒气,他好象从未在意过。他总是默默地帮我打理着一切,

洗衣,做饭,等我回家。我戏称他是“伴读书童”,他笑笑答应着,也总是整理着我的只言片语。我纠缠着龙儿,他只会悄悄地委屈,表

面上佯装不知。然后他说,见不到我的时候会想我。我抱着他,掐着他的胳膊,贴着他的耳朵说:“你怎么这么傻?”他闭着眼睛,仿佛

在享受着疼痛似的,说:“不好吗?”“好。好。”我说。他叹息了,说:“好什么啊?!”“怎么了?”我问。“你不爱我。”他说。

“别爱来爱去的。”我说。“那我去看你。”他说:“8月13日我生日的时候。”“8月13?”我说:“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问:“

你要出去么?”我说:“不知道。”他说:“你答应我吧,求你。”我想了想,说:“那还是我去看你吧。”“真的?!”他惊喜了。“

真的。”我说:“反正放假了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太好了!”他一下子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象是个孩

子啊!一米七八的个子,肩宽体阔的,笑起来浑身上下都乱动,把被子都掀翻了。然后他一下子把我压到身子底下,来咬我的鼻子。我反

抗着,一边笑,一边敲他的后背,不知不觉却抱紧了他,深深地,不顾一切地吻他。
(十九)
8月13日。江河的生日。我坐了将近10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了大兴安岭深处。连绵的群山围绕着小小的村落,茂密的森林掩映着红墙碧瓦

。这里竟然没有电!万没想到,这里竟然没有电,中国还有没有电的地方吗?但是江河家里并不贫穷,相反很富裕。他的家是三间青瓦砖

房,朝南的窗户很大,通透的玻璃上一尘不染的。院子里铺着青石板,白杨木的短栅栏外,高大丰满的向日葵甩动着肥硕的叶子。园子里

什么菜都有,成拢成片的,绿成了屏障与围栏,深深浅浅,生机勃勃。江河正在木耳棚子里种木耳,他光着膀子,光滑的脊背上滚着汗珠

儿。他明显地晒黑了许多,看到我以后,立即兴奋地顾不得一切般地丢下手里的冲子往外跑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叫:“你,你来了!”

“是啊!”我调皮地笑着:“你的家真好找啊,下了车一问就找到了。”“是!”他说:“我们这里只有十户人家,人人都认识我。”江

河是这个小村里唯一的出外读书的人,他的三个哥哥在家务农。他们种菜,种木耳,打鱼。他的父母也纯朴得使人难以想象,我以为,我

来到了小说中的“世外桃源”。他们忙手忙脚地给我打洗脸水,然后从上到下地打量我。几个邻居家不懂事的小孩子趴在窗口偷偷地看,

被江河轰走了。他说:“小地方的,没啥新鲜事儿。”我说:“幸亏我不是大姑娘。”他说:“你比大姑娘还好看呢。”远远地,我听见

江河的妈妈在门口跟隔壁的人打招呼,“恩,是啊,江河的同学来了!来看他的。对,是城里来的!呵呵。”她好象是那么开心,我都不

知道她开心的是什么。这小地方真好,安静极了,民风纯朴极了,也美极了。站在院子里就看见了远方,透过那些蔬菜的枝枝蔓蔓,远近

高低交错的山峦青翠欲滴,天蓝得象崭新的绸缎似的。我赞叹着:“江河,你这里怎么象梦似的?”他说:“我也好象在做梦似的啊,你

来了。”晚饭的时候吃的是木耳炒鸡蛋,新摘下来的生菜叶子切了丝凉拌蒜泥,江河妈还杀了一只鸡黄焖了,煲了河糖里的柳根儿鱼,味

道鲜美,忍不住多吃了两口。江河妈仍不停地给我夹菜。江河爸就在一旁提着小酒壶悠然地自斟自饮着,时不时地劝我喝两口。江河的哥

嫂们过来打声招呼就回自己的房子里去了。我和江河面对面坐着,他看我,我也看他,看着看着,眼神里就充满了爱意了。江河妈张罗着

:“你这死老头子,光知道自己吱吱地喝,还不把北屋的小炕收拾出来给客人住?!”江河笑了,笑得别有意味。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江

河点了一支蜡烛,粘在桌子上。桌子是那种北方农村很常见的小炕桌,腿儿很短,平放在炕上。小炕很小,只能睡两个人。我和江河并肩

躺着,脚底下就是窗,窗外能看见漫天的星星。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本子来,那是我整理出的一本诗集,每一页都是我用白纸精心地钉成

的,页角上画了我心爱的图案。扉页上写着赠给江河,祝他生日快乐等祝福的话。我递给他,说:“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

乐!”江河接过来,紧紧地把它贴在怀里,动情地说:“谢谢!太谢谢你了!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我知道他说

的,不仅仅是这本诗集,还有我的到来。他象个顽童般地光着身子爬起来去翻柜子,找出了一个大盒子来。原本是个装衬衣的盒子,现在

里面装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有一些旧照片,有几页老画片,好有我给他写的小纸条。在一个日记本里夹了许多形状各异的叶子

,阴干了的,还保持着原有的颜色和味道。他把那些美丽的叶子当成了书签一页页夹在我送给他的诗集里。他说:“你看!多漂亮!我早

就准备好了的!”我说:“那你还准备好了什么呢?”他扮着鬼脸,伸出手来抓我,“你说哪?啊,哈哈!”听那坏死了的笑声,又来了

!!我们已经在一起住了三个月多了,彼此象老夫老妻一样熟悉。但这一次是我们第一次“短兵相接”。他将小炕桌放到了地上,然后看

我。读他的眼神,我读懂了什么。他要吹灭蜡烛,我说:“别……”是的,我要看看他。他的肩好宽,胸好阔,胳膊上的脉络虬枝般盘错

着。他拥着我,吻我。他的手滑过我的脖颈,缓缓滑向腰际,然后揽住我的腰,仿佛要把我托起,托向快乐的天堂。我们耳鬓厮磨,长久

对视。我们用眼神互相表白,用呼吸诠释承诺。然后我看见了,看见了他曾经让我惊心动魄的、遐想万端的、黑暗里无数次把握抚摸的坚

硬和挺拔。我迷醉了,天地悠悠,我在空幻中坠落,坠落……事后,我枕在他的胸口上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他一边擦着身体,

一边尽量不惊动我。我们在相互抚摸中获得高潮,那是我们所认为的最完美的性爱。“江河,”我问:“你这里为什么没有电?”“以前

有,”他说:“后来木材采伐结束了,点儿撤走了,电也没了。我们这十几户人家留了下来。别看没有点,一点儿也不落后。”“你们不

看电视吗?”我问。“听收音机啊!干电池的!”说着,他打开了枕头边上的小收音机,里面传来了一首动听的老歌。啊。我喜欢听的。

竟然是陈百强的专集。在这静静夜里听起来是如此使人动容,象天籁之音。“喜欢吗?”江河说:“《双星情歌》,我也会唱。”他轻轻

哼着,轻轻地拍着我。我贴得更紧了,恨不得融化到他身体里面去。“我爱你。”我说。声音小小的。“恩?”他没有听清。我控制不住

自己,疯了一样地咬他的胳膊。我说:“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哎……哟,”他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松

开了口,然后无力地抱着他傻笑。他也跟着笑,笑着笑着,他说:“我也爱你,爱你。”
(二十)
深夜,我们睡熟了的时候,江河妈来给我们盖被子。朦胧中我惊醒了,本能地捂住自己最隐私的部位。她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盖好了

被子,吹灭了蜡烛出去了。我不能肯定她是否看见我们是全裸着的。第二天一早,我们爬起了床。看她,好似什么也没觉察似的。吃过了

早饭,江河说:“走!我带你去种木耳!”种木耳?!好啊!我从来没有种过,也不知道木耳是怎么种的,虽然我经常吃它。江河家有很

大的一块木耳场,离房子不远。我们来到的时候,他的父兄已经在那里热火朝天地干着了!木耳的种植大概分为以下几个步骤。第一,选

材。要选择附近山上粗细均匀、年龄不大不小的柞木,锯成一米左右长短的段儿。柞木段一般可以用三年,其中第二年产量最好。白杨木

也行,但只能用两年就烂掉了。第二,打眼儿。用那种有一个钻头一样的冲子在柞木段上打距离相当的圆坑儿,飞出的木屑不要丢,留下

来做盖子。一根柞木段上可以打四至五排眼儿。第三,填木耳菌。木耳菌是买来的,用塑料瓶子装着,长在锯末里,一丝丝白色的菌丝。

把锯末带着菌丝填在打好的眼儿里,填满压紧,然后盖上盖子就好了。停放到场子里,等着下雨或者人工浇水,菌丝茁壮地生长了,沿着

木段儿的树皮缝隙钻出来,长出许许多多的木耳芽儿来。到时候,就可以摘木耳了!多好玩儿呀!天是那么晴,风和日丽的。每个人分工

不同,有条不紊地配合着劳作,那场面真使人鼓舞。江河抡起了长锤般的冲子,他负责的是打眼儿。他打得又快又准。也许是心情好的原

因,他仿佛不知道累似的,也不肯歇一歇。我便在他的身边做一些填菌塞盖的轻巧活儿,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江河妈送饭来

了,她特地给我煎了两个荷包蛋。她对我说:“小肖啊,你是客人,就在这里玩儿吧。别干什么活儿,累着就不好了。”我忙说:“没有

,阿姨,挺好玩儿的。”她说:“现在事情忙,忙过了这两天,叫江河带你到鹅头山去玩,可好玩了!”我说:“没关系的,您别忙了。

”她说:“还有啊,现在天气热了,可山里头晚上还是凉啊。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要穿睡衣,要不着凉了身体就不舒服了。我刚给你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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