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这篇文的时候仅仅是因为一个场景的YY,很想写一篇单纯的校园耽美文。可是随着故事的推进,总感觉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人才有了这样的故事。
简单的说,这就是一篇描写同志间的爱情在时间、世俗、家庭的影响下慢慢被磨灭的故事。但甲鱼要说明的是,本文没有明显、矫情的虐点,如果是喜欢白文的LOLI请绕行。
1.恶俗的告白
那一天,天气异常得燥热,没有风,也没有云。
男人注意到一滴透明的汗珠随着他的额头滑落到了下巴。他的下巴有些尖,但却不至于显得女气。他的个子要比男人稍高一点,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并印有Nirvana的纹样和一只带着翅膀的骷髅头颅,而下身则套着一条肥大的、麦芽色的休闲板裤。
男人感到有些困扰,他无法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但他还是怀有一丝期望地问道:“你说什么?”
只见,面前的青年更显窘迫了一些,垂在他身侧的双手攥住了松开,松了又紧紧地攥住,“刘老师,我喜欢你。”
……
“……不出意外的话,我好像是男的。”男人迟疑道。
“我知道!”青年的眼眸一下子亮的有些骇人,“我上周在‘蓝调’看到你了!你和……”
“你想怎么样?”男人不等他说完便冷冷地打断,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袋,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
“刘老师,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以前就……就很仰慕你,但我一直不知道你会不会接受男人,所以……”
“所以,知道我喜欢男人,你就认为自己有机会了?既然你都已经看到了,就应该知道我是有伴的。当然,就算我现在还是单身,我也不会对小孩子感兴趣,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学生。”紧皱的眉头,还有极度不耐的表情,目的都是为了不给对方留下一丝的希冀。他举止粗糙地捻灭了烟头,不想再多逗留一秒钟地转身就走。
男人的名字叫做刘阜博,今年29岁,是一所公立大学的代课教师,喜欢干净,据说离婚多年,但实际上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同性恋者。他不喜欢与大学里的同事过多的谈论自己,他反而比较喜欢低调。他很擅长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所以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引到别人的注意了?
刘阜博现在的心情显然有些郁闷,他埋怨自己竟会如此大意地被学校里的人抓了个现行,而这个人还是他的学生,更可笑的是这个学生竟然还声称喜欢他……那孩子今年好像才大二吧?19?还是20?自己要比他大了将近10岁……现在的年轻人,真不一般地胆大妄为,想想自己以前和卢铭……算了,只希望今天给那小子碰了钉子,就不要再出别的花样了吧。
“刘老师,今天是赵老师的欢迎会,你来不来?”与刘阜博坐对桌的方文远问道。
赵敏是今年新聘用的政经老师(政治经济学),才研究生毕业不久,年纪轻轻又会来事,很受目前还是单身的男老师们喜欢,所以说是欢迎会,也是这些男老师鼓动起来的。
刘阜博心想,今天是星期五,卢铭应该不会来找他了,待在家里又没什么意思,就交了份子钱答应下来。
然而,等吃过饭后,又跑去唱歌的时候,刘阜博便后悔了,他不大会唱歌,又不喜欢吵闹,只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地抽烟。
“老刘,怎么不去唱歌?想什么呢你?”方文远面色红润地拍打刘阜博的肩膀,看样子喝了不少。
刘阜博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往烟灰缸里弹了下烟灰,“方老师是我们系有名的歌神,我怎么好意思拿我那破锣嗓子出来吓人呢。”
“嗨!说什么那!出来就是放松的嘛!哈哈。”当方文远听到“歌神”两个字的时候,表现的很是受用。
“方老师,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王华的学生?”刘阜博抬手又吸了口香烟,当烟雾飘过鼻梁的时候便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
“王华?我那个班里的王华?”方文远正好是王华的班主任。
“对,是他。”
“怎么了?他在上课的时候惹到你了?”
“呵呵,那倒不是,怎么,这个学生挺能惹事的?”
“你不知道,这小子在我那个班里是很有名的,他父亲是个搞房地产的大老板,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所以就算惹了事也会拿钱出来摆平的。”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刘阜博歉意地向方文远点了点头,待对方表示理解地笑了笑,才掏出了在自己裤袋里震动的手机,他起身走向门外,把门阖上,按下绿键接听。
“喂?”
“博,你现在在哪儿?”是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中音。
“我在KTV,怎么了?”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来吧,我在你家等你。”
“……好吧。”
************
刘阜博家中。
“你怎么今天过来了?今天是周末,你不在家陪你的老婆,乱跑什么?”男人弯腰从冰箱里领出了两罐啤酒,并将其中一罐递到另一个男人的面前。
“别提了,那女人有病。”卢铭接过刘阜博手里的啤酒。
“……”刘阜博也不接话,只是看着对方,他很想说,[那女人既然有病,你还娶她。]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自然地提起了酒罐并将其压在了自己的唇上。
卢铭大概觉得有些尴尬,便把啤酒搁在了身边的桌上,然后把整个儿自己都贴到了刘阜博的身上,他一手移开男人手里的酒罐,一手环在男人的腰上。他的唇轻轻扫过刘阜博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拂过男人软嫩的颈窝,“博,我想你了。”
刘阜博只觉得自己一个战栗,浑身便酥麻了起来,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你去冲个澡,我把窗帘都拉上。”
“好,一会儿你收拾完了也一起冲冲吧。”说罢,卢铭用手背挑逗地擦过刘阜博的嘴唇。
看到卢铭消失在浴室的背影,刘阜博竟毫无意识地叹了口气,他收拾了桌上的啤酒,又拉起了房内的窗帘,但当他瞥见窗外一个寂寞的身影时,他有些怔住了。那是今天刚刚向他表白过的王华——青年的眼眸因为路灯的反射而显现出一种诡异的色彩,他的眼是那么得亮,简直就像是会发光一样,他紧紧地盯着楼上的男人——一丝惊喜、一丝紧张,还有一丝期待。
“博,你还没有收拾好吗?”卢铭的声音惊醒了正在发怔中的男人,他快速掩住了窗帘,并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2.意外的捉奸
又是一个新的星期。
“请把书翻到XXX页,我们今天讲资本市场中债券市场的特点以及功能……”
刘阜博站在教室的最前端,他尽力去忽略这个空间里的某个角落,但依旧感到很不自在。
王华坐在教室里最为角落的地方,他没有带书,光洁的桌面上只有他相互交叠的两条胳膊,以及支在他肘窝处的下巴。他的眼直愣愣地锁定在刘阜博的身上,炙热的就好像要把对方烧出一个洞来。
[现在的小孩都是这么热情的么?]男人自嘲地想,同时他也觉得一阵好笑,[没想到,我还挺受欢迎的嘛。]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刘阜博竟忍不住地勾起了嘴角。
等到下课,刘阜博收起手边的资料正准备离开时,王华一个闪身就蹿到了他的跟前,“刘老师,我有问题。”
“……”男人意味不明地看他,“你哪里不懂?”
“就是你布置的调查报告必须六人一组来做吗?我可不可以一个人做?”
“不可以,你们要按学号分组来做,有什么不懂的方便互相讨论。”
“那讨论了还是有不懂的呢?”
“你们可以来问我……”刘阜博注意到王华的脸,逐渐像花朵儿一般绽开,“当然,要是我没有空的话,你们还可以请教别的老师。”瞬间,绽开的花朵儿又如雕刻一般坚硬。
王华感到刘阜博从上至下都散发着拒绝的讯息,他忽然觉得还躺在自己裤子口袋里的电影票很蠢,他怎么会把平时糊弄小女生的伎俩都使唤了出来?他的脑子不会是被驴子踢了吧?!
而刘阜博倒是很高兴看到青年一脸挫败的神情,他提起自己的挎包,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教室。
***********
蓝调酒吧。
“王华,你怎么又来这种地方?该不是来过一次GAY吧就连性向都变了吧?”
“滚你妈的孙子!上次还不是你好奇GAY吧是什么样子,我才陪你来见世面的嘛!你他妈的少在这里给我装B!”青年完全不同于在刘阜博面前的拘谨,尽显男儿之本色。
“我操!老子姓孙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一个个的都降我的辈儿!”孙学坤骂骂咧咧地抢过王华的酒瓶一口气都灌了下去。
“我靠!你……”可王华还没把话说完,竟神色一变,整个人刺溜儿就钻到了茶几底下。
“喂!”孙学坤一脸的茫然,他弯下腰拍打王华的后背,“你不是喝大了吧?你今天很不正常啊。”
“……”王华也不回他,就是躲在底下不动弹,直到两个身影从他的眼前一晃而过才缓缓舒了口气。他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向孙学坤解释什么的时候,竟发现刘阜博和卢铭就坐在他们的背后。
显然孙学坤也注意到后方那两人的存在,他压低了声音,好笑地说道:“我说,刚刚过去的那人,不会是咱们学校的刘阜博吧?他怎么会……呜呜……”孙学坤用力扳下王华捂住他嘴巴的手掌,正要发声又被捂了回去。
王华狠狠地瞪着孙学坤,示意他不要说话,等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才松开了手。
“我靠,捂死我了你……”孙学坤敢怒不敢言地小声嘟囔道。
再看与王华相邻座位的另一边,刘阜博和卢铭正聊着一些琐碎,或是工作,或是趣闻,就和一般朋友的交谈别无二致。
一会儿,卢铭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上面有一条新来的短信。
“怎么了?”刘阜博看到卢铭在读短信的时候表情微微一凝。
“小薇生病了,楼小雯叫我赶紧回去。”
“你老婆怎么说?病得严重吗?”
“她说……”男人正准备回答,却被一人大吼着打断。
“我操你妈!这家伙居然有老婆孩子?!”
……
……
场面还是比较尴尬的,刘、卢二人外加被王华带来的孙学坤小弟,都被某人出人意表的行为所镇住了,他们目光呆滞,周身僵硬,甚至还引来不少好奇观望者……
“你是谁?”卢铭不愧是见过世面的男人,他最先反应了过来,一脸的怒气,青筋微浮。
“我是谁关你P事?!你他妈的都有老婆孩子了还出来钓男人,真他妈的不要脸!”王华一肚子的怨念与怒火——自己怎么就不如这个老头子了,为什么刘老师就是不给他一点机会?!
“你!”卢铭一手提起王华的前襟,正要揍人,人就飞了出去。原来是刘阜博抢先一步把自己的拳头挥在了王华的腮帮子上。
“王华!我警告你,不要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要是再敢惹到我头上,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男人一把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而卢铭则冷冷地瞥了一眼王华,随即跟在了刘阜博的身后。
看刘、卢二人走远了,孙学坤才缓过神来,他俯身去扶倒在地上的王华,“你没事吧?”意思是[你脑子和脸都没事吧?]
“……”青年也不啃声,一脸的便臭。
“嘿!真没想到,咱们系有名的刘大帅哥竟是个玻璃,要是被暗恋他的那群女生知道了,会疯成什么样啊?”
“……”王华不顾孙学坤一脸的得意,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并且语气森然,“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传出去,我就杀了你!”
**************
“刚才那小子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卢铭一出“蓝调”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他是我班上的学生。”男人回答。
“那他管我是不是有老婆和孩子?”
刘阜博见卢铭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也就不再隐瞒,“他上周找我说喜欢我。”
“什么?!”卢铭一愣,“那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
“怎么可能?!”
**************
卢宅。
“卢铭,你回来了?”楼小雯伸手接过男人手里的外套,“你身上一股子烟酒味道。”
“接待客户嘛,怎么可能没有烟酒的味道。”卢铭有些不耐烦地皱眉,“小薇怎么样了?没事吧?”
“刚刚吃药睡下了,你一身的味儿先洗个澡再去看她吧。”
“……那就算了,就让她好好睡吧。”
“哎呀,你就去冲冲呗,我也受不了你这身味道。”女人微微有些娇嗔。
“……我好累,我今天就睡客房好了。”
3.所谓的失恋
王华,是宏达地产有限公司老总的独子,今年21岁,曾高考落榜一次,但在老爸的威逼之下又复读了一年,终于把分数考得不算太过离谱就掏钱捐了个本科。其实王华也不是个笨蛋,他只是把大量的心思都花在了别的方面,比如说,打架、喝酒、泡妞……等等。
而王华的父亲王宏达倒是个很有名头的人物,不单单是拥有上亿资产的大老板,更是在道上呼风唤雨的大哥。不过兴许是年岁大了,王宏达已经把黑道上的生意收敛了许多,想来等到王华再接手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的阻碍。可是王华远远要比他老爸想象当中的更加能干,除了义务教育中的数理化、历史政治不懂之外就几乎没有他不会的,又比如说,收保护费、诈赌、放高利贷……等等。
王华自“蓝调”回到家后,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就想不通了,自己怎么会比不上那个老东西?他虽然也玩过不少女人,但也没把谁的肚子弄大过……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人都有老婆孩子了,竟还纠缠于刘老师,真他妈的不要脸!
想到这,王华愤愤地掏出手机并拨出一个号码,“吕强大哥,我王华啊,呵呵,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
N天以后。
刘阜博手里正拿着王华那一组交来的调查报告,也不知道哪一部分是他做的,不过更可能的是,哪一部分都和他没有关系。男人原以为王华会打着请教问题的名号来骚扰他的,却不想来的都是别的组员。也对,王华上课一点都没有听,能问的出来什么?
刘阜博忽而想起那天,青年小麦色的皮肤上所溢出的汗珠,还有那健康、年轻的体魄……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