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你不爱吉他手了吗?)第二部——苏格兰
苏格兰  发于:2011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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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人靠上他的肩,吻住他的耳廓,温柔地说话。“为何我在医院里?沈皓不是说晚上大家一起去吃夜宵,吃完再去打桌球。”

雅月用力地回想,大概是六七年前。前乐队成员沈皓在某天晚上结束完录音对他们兄弟俩做出过这样的邀请。于是,雅月心里的一半喜悦不见了。

雅人温顺地靠在他怀里,细手搭上他的后背。淡蓝色的病号服让雅人看起来十分显瘦,可是他的双眼却甚是晶亮,精神矍铄。

“那月可不可以吃完陪我直接回家,我想早一点睡觉。我不想去打球。”雅人亲昵地吻在雅月的面颊和脖子上。“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去那种地方。”

“呵……”雅月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好。”

沈皓现在在地球的另外一边,怎么把他找来陪你吃宵夜打桌球。

“不吃了,我们先回家。”雅月静默了半秒,细声说。

“月又想做那些事了?”

“不做,我再也不对你做那些事了……我只是想带你回家。”

25

雅月在深夜将自己的孪生哥哥接回了前不久在海边买下的房子,推掉了所有时尚圈子里的应酬,就连新单曲的宣传活动也一并搁置。将所有的精力倾注在建造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每一天,睁开眼,雅月从早忙到晚,他需要照顾两个人。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

雅月从脑科医生处得知,雅人目前处于选择性地失忆阶段,只记得一些记忆的片断,这种复杂的选择性失忆大多是由于病人不愿意面对一些事实,所以大脑中枢也采取消极的逃避态度。具体是什么状况,选择记得那些事情,完全是由雅人心底的诚实欲望所驱使的。

大部分面对他的时间里面,雅人都是温和的,淡淡微笑,抛弃了对他的记恨,不再像出车祸前那样歇斯底里地讨厌他。

对于江闪,雅月没有做过多解释。雅人也没有开口去问。

兄弟俩带着江闪生活在海边,很少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三个人相处得不算尽兴但也很快乐,至少好过那些痛苦过去。生活似乎有了重新开始的势头。

如果天气好,卓言会在傍晚时分步行来探望他们。每每站在被晚霞染红的海边,卓言都会拍着雅月的肩膀安慰,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雅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恨着他了。将来的事,还是等雅人想起来了再说吧。

雅月望着鲜红的海面静默着不回答。等他想起来了,自己又该怎么做……

闪那么任性,尽管才5岁,已经是人小鬼大的年龄了,伶俐聪敏。如果闪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是雅人,无疑会憎恨他一辈子。

他和雅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巨大地改变了。这些日子以来,主动上前来亲热调情的人是雅人,雅月完全没有兴致,每次都委婉地拒绝,找借口躲开。雅人会不开心地蹙紧眉被他推远。

每一天夜里睡在雅人身边,雅月都很难入眠,战战兢兢地等待身旁的男人恢复记忆,如履薄冰般忐忑。

只要他一想起以前的事,就会毫不迟疑地离开雅月,带走雅月所有的生存意义。

这一晚,确定雅人睡熟后,雅月才从外面关掉电视,轻声走进睡房,缓缓在床的另一边躺下。他不想在夜里面对雅人,惧怕雅人又上前来要求他做爱。

雅人要求了他太多次,没有一次他给出了回应。

雅月此时需要的早就不再是雅人的身体了。

短短时间内,雅月轻轻地翻响了几个身,始终都睡不着,他在黑夜里睁开眼,抬起自己的右手,出神地看着受伤的那三根手指。

以后不能用这三根手指扫弦了,自己是那么喜欢琴弦。最孤单最懦弱之际,是那些弦有声地抚慰了他的空洞灵魂。以后都不能再弹了吗。

雅月在黑夜里晃了晃手指,双眼睁大了去端详自己的手指,看见落地窗边落下的沁凉月光照在手上,渲染出苍白迹象。

枕边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睡得十分香甜。雅月却难受地不能入眠。

那场车祸留给雅月的不止是永久骨折了的三根手指,雅月在那一刹那间明白了许多。

雅月轻轻落下手,疲惫地闭上眼。日复一日的害怕要上演到何时,真的到时间终点才会停止吗。

另外一只手伸来搭上他的右手,牵到唇边温情亲吻。雅人根本没有睡着,一直躺在他身边安静地感受着他的哀伤。

黑夜里的大床上,雅月任凭雅人轻轻浅吻自己的手指,雅人怜惜地舔过那些纤长手指。

两个人沉重地不说一句话。

最后,雅月抽回自己的手,背转过身子,不再给出任何回应。雅人默默闭上双眼,捏紧薄毯的一角也背过身去。

落地窗边的月光顿显寂寥,那抹月光照得亮房间,却照不明爱人的心。

翌日下午,天气晴朗,卓言盛情邀请他们去码头钓鱼。江闪兴高采烈地捧了一大堆橡胶青蛙,说要把它们扔进海里,等他们变成巨兽,吓吓海里的鱼。

雅人穿了一身白色便装,和江闪戴了草帽,穿着人字拖鞋,牵住江闪的手在沙滩上快步奔跑嬉戏,一大一小笑声朗朗,伴着海潮的声音,喜悦欢快。

失忆后的雅人较往日而言爱笑,更容易开心。尽管在雅月看来,雅人并不像失忆,关于过去,雅月觉得他只是不想提。雅月总是以为雅人心里隐藏了太多事。

“现在不是很好?”卓言收紧手里钓鱼竿的鱼线笑着问。“他想的不一样了……你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选择记起来。”

卓言拉起兀自摇晃的鱼竿,失望地发现上了勾的鱼居然跑掉了。

“你的手还好吧?我在德州有位学医的朋友,专攻骨科,我可以安排他帮你看看。”

雅月收起鱼竿,看到一条活蹦乱跳的鲑鱼上了勾,可怜地在鱼线上大力挣扎。“不用了。这里的医生都说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

雅月把上了勾的鱼放进一边的鱼罐里,云淡风轻地说“连鱼都钓得到,就是没事了。”

卓言看着他脸上的勉强笑容,不再搭话。回头吩咐站在一边的管家阿忠准备晚饭。

几个人在海边将钓上来的鱼用生火烧烤,还情绪高昂地喝了些鸡尾酒。雅人自始至终都和江闪玩得不亦乐乎,发出的笑声太过喜悦,虚假得好像不是真的,让雅月心里有了异样感受。

等大家散伙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因为码头离得有些远,雅月和卓言都开了车。

离开的时候卓言坚持让阿忠送他们三人回家,卓言认为上次的车祸带给雅月的伤害太过沉重,怕他再开车又会发生什么事。可是雅月婉言拒绝,还是选择了自己开车回家。

返家途中江闪和雅人坐在车后座,雅月一个人在前面开车。江闪不停地缠住雅人问为何钓鱼的时候钓不到人鱼,雅人把他抱在怀里耐心地跟他解释人鱼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有童话里才有。

过了一会儿,江闪睡过去,狭小的车厢里只有兄弟两个人,也不说话,雅月觉得冷场,想要开音响,想想还是算了,反正马上就要到家了。

下车前雅月无意中从后视镜里扫视到雅人的决绝双眼,迅速低头转移开自己视线……雅月其实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不愿意揭穿。

“我来抱他去洗澡,今天玩了一整天,你也累了,先去睡吧。”

雅月抢在雅人前面抱着江闪进了屋,剩下雅人一个人站在屋外。愣了几下,才跟着他们走进屋。

“闪。”雅月拿完江闪的睡衣,一转身就发现江闪已经醒了,自己跳进了浴缸,衣服都没脱完就站在浴缸里乱跳,口袋里的小玩具落得到处都是。

“Alex钓不到人鱼,真是没用。”闪朝他调皮地扮鬼脸“下次把她钓起来养在家里的鱼缸里嘛,好不好……?”

“好。”雅月好脾气地走上前脱他的衣服,不料闪把身后的莲蓬头举起,冲了他满身的水。

“不要胡闹……”雅月拿毛巾擦干自己脸上的水,微愠地喝斥江闪。接着把洗发香波倒到闪头上搓洗小孩子的头发。“好好洗澡。”

“Alex,为何你最近都不玩游戏机了。”

“都被你拿走了我怎么玩。”

“诶,我藏在你床下了你没发现吗?你好笨啊。”

“……”

“Alex,雅人叔叔欺负你了吗?为什么最近你都不笑?”

“没有,快洗完去睡觉。”

“我不要睡,我要看咸蛋超人。”

“明天再看,现在太晚了……你看你,手指缝里都是沙……不要乱动,眼睛闭起来,不然洗发水会落进你眼睛里,把你的恐怖青蛙捡开……不要把它放到我身上。不要动……”

雅人躺在卧室的床上随意翻阅一本杂志,将浴室里一大一小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嘴角忍不住轻轻牵动。

原来以前那个嗑药滥交的雅月早就脱胎换骨了。

屋外接着响起一串电吹风声音,小孩子的怪叫声,大人的哄骗声,随着小孩子的入睡,房间好不容易到最后才安静下来。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闪哄上床睡觉,雅月肩膀酸痛地走进卧室,打开衣橱,准备换下身上的湿衣服。雅人还是躺在床上看杂志,但是已经沐浴完毕,身上着了睡衣,准备睡下了。

“你先睡吧,我想去外面写点东西。”雅月背转着身子,对躺在床上的人温和说道,脱掉湿了的衬衫以后,侧眼发现外面忽然变了天,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哗哗落下,又说,“再去把闪落在院子里的玩具收起来。”

这些日子,雅月总是避开单独面对雅人的时间,每晚,都是等雅人上床入睡以后他才走进来躺倒雅人身边,他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避开雅人。

要去写词,哄闪睡觉,和自己的创意总监电话连线谈接下来的计划,等等。

有几次雅人主动吻上他的唇,两人交缠到开始解他的衣服时,他就顾左右而言他的委婉推开雅人,径直走远。

“你先睡,我很快就回来……”雅月把睡袍裹到自己身上,低头准备系牢,却意外地看见睡袍缓缓落在了地上,身后的人揭下了那件还未穿上身的睡袍,随即紧紧地贴了上来。

雅月无力地把双手贴至衣橱门上。“下雨了,我要去把闪的玩具收起来,不然明天他会找我麻烦……”

雅人的唇贴到他的裸背上,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扣住他的胸。

雅月觉察到身后男人的决然,双手紧张地抵住衣橱门。想再开口说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为何不愿意碰我?”雅人的嘴贴住他的后颈吐出迷乱呼吸。“你在向我证明什么?”

26

雅月终于确定连日来身边男人的失忆只是一个蹩脚冷笑话。连拆穿的价值都不具有。

雅人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在过去对他做出的那些伤害之事,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车祸便是最好证明,雅人宁愿死也不愿选择留在他身边。

“没有。”雅月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我真的要去院子里把那些玩具收起来。闪闹起来很难哄……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去休息。”

“为何对他那样好?他是你什么人?”雅人靠在他颈间冷言。

雅月感到话语中的哀怨,轻轻拨下他的双手,笑道。“你先睡吧,不要刻意去想以前的事,如果记不起来就算了。”

“如果我记起来了呢?”雅人不罢休地问。

“……”雅月把额头抵到面前的衣橱门上,低头看地,怔怔地答。“想起来了……那最好。”

“是……吗……?”雅人意味深长地反问。把手搁到雅月的赤裸后背上抚摸,感受雅月瑟缩的身体在颤抖。

“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会照你的意思办。”雅月终于勇敢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是吗?”雅人再次反问,翻转雅月的身子过来正面面对自己。清晰地看见雅月的倦怠面色,年少时的那些桀骜不驯早就输给了时间。以前的雅月从来不会这样任人摆布。

雅月早就猜到了他是在假扮失忆,一直不去拆穿,照他的意思迁就他,配合他一起演戏。

外面的雷雨打得庭院里的树叶飘落满地,露天泳池也变得一团糟,银色闪电照在雅月疲惫的脸上,让那张脸看起来像是一朵开颓败了的白木兰花,燃烧完了所有情感,只等一阵风上前来吹散。

那天雅月在病房里对他说的话他都清晰地听见了。将过去记得清清楚楚的他,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雅月。他以为雅月在那几年忘记了他,然而雅月是一直陪在他身边。

所以他选择了扮演失忆……这样起码不用一醒过来,就在爱恨之间难以抉择。

“患得患失是最愚蠢的不是吗?”雅月忽然打破沉默,若有所思地答。雅月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那些是雅人不肯爱他的印记。

落地窗开始被风吹得剧烈摇晃,啪啪啪地响。“所以,我会照你的意思去做。”

雅人听完后双手抬起雅月的脸,照镜子一样地看见和自己相同的容颜,低头轻轻吻在雅月的眼睫上,一阵连续的亲吻让雅月无暇睁开眼。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再熟悉不过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们就以极为特殊的方式共枕呼吸,分享同一张脸。也是这张脸,制造了所有不能去相爱的极限。

“我想你抱我。”雅人的唇精准地对着他的唇深情地要求。

“……”雅月后退了一步,背靠到身后的衣橱上,睁开眼睛,眼前亮起道道电闪,完全猜不出雅人的用意。

“怎么了?”雅人浅笑着问,兀自脱下身上的衣服,睡袍解开后浑身一丝不挂,连内裤也没有穿,他一开始就这样做好准备等待雅月的爱抚。

“抱我。”雅人把雅月的手牵上自己的胸膛主动要求。“好好地抱我。”

雅月蹙起眉迟疑了几秒后,被雅人牵住的手开始有了动作,细腻地滑过雅人的胸,小腹,停在腰肢间,随即一把将雅人抱起朝床走去。

雅人满意地微闭上双眼,温顺地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情事。

那道北极圈留给他的伤,在他知道雅月其实一直陪着他以后,不是那么刻骨铭心了,但是他却不确定经历了那么多世间冷漠后,他还可以爱别人爱得胜过自己,跟在顾裕身边忍辱负重那么些日子,如果是脸皮薄或者不懂得自爱,大概他支撑不到今天。

“用尽所有力气来抱我。”他抬眼认真地要求雅月。

雅月不作回答,将他放到床的正中央,不作言语地分开他的腿,将自己的身子卡入。他坦诚地睁大双眼,和雅月四目相对,看着雅月散发出英气的俊脸希冀等待。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雅月。他在外瓢泊了那么多年,睡过无数人的床,没有一个人人能够安慰他的寂寞。只有雅月才能让他满足。

雅月伸手到他的性器上缓缓套弄,再一脸严肃地凑上来吻他的唇,一开始只是伸出舌尖暧昧挑逗他的舌头,忽然整根壮硕舌头整根没入,猛地一刺,刺到他的喉头最深处,不让让做任何准备就完全堵住他的呼吸,带来最激动的入侵感,让他呼吸都有了困难。

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却在心里满意地笑。果然是自己的男人。一个吻就揭示得出所有专属占有欲。

探在他下身的手逐渐也加重了力道,在关键部位上揉搓让他忍不住呼啊啊地大声张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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