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古玩店
区区一次生意失败怎可难倒柳大爷?
这天,沈博竞在院中练剑,柳大爷看着那剑影和漫天飞舞的落叶,柳大爷想象着自己被劈开得情形,心里阵阵发寒。
这人,只可智取。
“你又在想什么?”沈博竞练那么久的剑,柳大爷就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么久,怎么也不自在,这下终于受不了了。
柳大爷正想得入神,随便应了声,“没,在想这小倌馆是开不成了,总得想些什么生意来做做,不如我和你就只能饿死做一对苦命鸳鸯了。”
沈博竞翻了个招牌性的白眼,“你看看你那一屋子的纸镇,随便卖了一个就够你吃一辈子了。我跟你说,你不要再瞎想了。不如我不保证你会不会想上次那样三天都下不了床。”
“纸镇?”柳大爷突然跳起来:“对啊!纸镇!我可以开古玩店嘛!”
然后柳大爷便飞奔出去。
日暮,沈博竞坐在饭桌前,不耐烦地等着某人回来。
天都黑了,还不回来是想找死?沈博竞正叨念着,柳大爷就回来了,怀里踹了个什么,脚上却是一瘸一拐的。
看到他这副可怜样,沈博竞怒气立马消了,迎了上去。“你怎么了?”
柳大爷噙着泪,哭丧着脸,“干嘛,还不是崴了脚么。本想等着你来找我的,你却一直不出现。还不扶我回屋。”
沈博竞亦是心疼,也不追究他怀里拿的是什么,便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
沈博竞本来还细心地给柳大爷脱着袜子的,却霎时被扑倒在床上,一看柳大爷,正忙活着把个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沈博竞的腰间,还哪有些受伤的样子?
很快,“啪”的一声,“完成了!”柳大爷抬起头,又是那脸熟悉的□。
此时沈博竞腰间已多了个莫名其妙的东西,铁制的,紧紧裹着他的敏感处。
而柳大爷正晃着手里的钥匙,得意地看着沈博竞,你腰上缠的乃忠贞锁,实乃古董,我用了两个纸镇才从古玩店老板那里换来的啊!而且我还花了一天的时间改装了一下,你这前面呢,是被我锁了,就后面露出个小洞洞。钥匙呢,在我手上,所以我说老沈,你看在我辛苦了这么久的份上,就乖乖躺着,好好享受吧!”
说完,柳大爷便压了上来。
可是柳大爷忘了,沈博竞行军多年,什么锁没见过?
结果,柳大爷又一次三天下不了床。
之后柳大爷不得不再想想做些别的生意来养家糊口。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一些碎碎念。
这些话放在这里,是因为本来想后记的时候说的,但是在昨天狂掉收藏的时候我就想,这些话,现在不说,可能要熬到后记也没多少亲在看了。
平一直是个固执的古代文爱好者。不是说我不看现代文,我自己现在也有在买蝶大的文看。只是在我心里面,总是隐隐觉得只有古代文,才值得花一个下午细细品味然后嗟叹三日,久久难以忘怀。是古文,就应该荡气回肠,譬如最初的《风流》,比如结局很甜的《大劈棺》,比如可能不是很多亲看过的《鸿断声声繁华梦》,还比如你们提得最多的《一受封疆》。
当然,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会傻到以为自己拙劣的文字可以和大神们媲美,只是希望亲们看完这文,在过完这个年之后,你们再提起,还会说,“我过年那会儿看过一文,那只小受蛮□的,作者的文字蛮具喜感的,不过我忘了那文和那作者叫什么名字了。”对于平来说,这样便已足够。
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告诉被上一章虐得已经弃文或准备弃文的各位亲,这文不是小白文,不会一开篇就大甜或者二人莫名其妙就会一见钟情。会有甜的一天,但绝对不是现在。很喜欢相如亲的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但这得心的过程不能太简单,若是太容易得到,那便也容易放下,何况就像菊爷说的,二人都是有过去的人,要爱上,不容易,所以得耐心等等,虐过了,才能爱。而且这文是以谋为主线的,自然少不了几分残酷和痛苦,但只有这般下诞生的爱情,方得一份荡气回肠。所以理解不了平,觉得这文太虐的亲,你们弃文平也没有办法,只期望你们说不定哪天忽然想起,回来看看,说不定那时就正好是甜的时候。
还有,又没有人说菊爷就非得死,你总得给小沈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不是?
干脆下面一起解答一些亲的问题:
1.亲们关于恩匹的留言实在是太油菜了,今天平看到笑到肚子疼……但素就像刚刚说过,平喜欢相如亲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所以结果绝对不会是恩匹,这个番外已经透露了最终的cp,(我不会像某些无良作者一样,写了番外结局最后又不算的。这不一定就是结局。但这在以后一定有机会发生)不过是因为我们菊爷太人见人爱,偶尔杀出个程咬金,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2.关于V的问题。在晋江,不是谁想v就v的,尤其是耽美,各方面都有很严格的条件,平现在离那标准还远着呢,所以它暂时不需要平去考虑,也不需要亲们考虑。平只能说,假如真有V的一天,在发这章以前,那些从一开始就在追这文,和一直很支持这文的亲(这平心里是有数的),如果你们实在是不方便的话,平最后就是自己写了长评以你们的名义发再送分,也会保证让你们看完的。如果平都做到这样了亲们还受不了,平就米有办法了。所以白羽诺亲您就先好好看吧,不用天天在怨念了……
3.钰桑亲,昨天看到你在一章章重看打分,平很感动的~还有相如亲,梦梦亲、豆角虫亲,您们滴留言太油菜啦
太后昏倒后,沈博竞也没有久留,便离了宫。却没有直接回驿馆,而是亲自送凰驾回到万菊园。
正巧碰着柳大爷在教训新来的小倌。
十来个青涩的少年一字排开站在院子里,大多是低着头,不敢看柳大爷。此时万菊园正在装修,院子里也是扬起不少灰尘,有几个小倌不知是不是粘了灰尘,一双眼红红的。
“我跟你们说啊,进了我们这万菊园呢,就相当于掉进了金矿,这样你肯,多少金子都随你们挖。不信你们看看我柳老板,我买个纸镇的钱可能你们的爹娘赚十辈子都赚不到!”柳大爷极其悠闲地坐着,整个人瘫倒在椅背上,还翘着二郎腿,拿着把扇子对着小倌们指手画脚,“所以呢,你们就给我乖乖听话,等我万菊园装修完了,就把你们给隆重地推出去,到时候就荣华富贵滚滚而来啦!”
柳大爷扫视了一下跟前的小倌,见他们没什么反应,气也上来了,不禁提高了嗓门,“你们造反啦?就不会应我一声?”
“你们先下去吧。”
柳大爷闻声转首,见二人缓缓走进院内。一个微拧着眉,那本来就可怕的死人脸显得更加骇人,吓得小倌们忍不住发抖;一个是笑靥如花,一脸的春风得意,让柳大爷狠狠地抖了一下。
方才说话的是凰驾,看他面露愠色,小倌们也赶紧退下。
“这训练小倌一向是我的事,你怎么今日又管起来了?”凰驾的脸色依然没有缓和,却没有停下脚步,走到柳大爷身边,一把夺过他的扇子,“大冬天摇什么扇子,冷死你我可没空替你收尸。”
柳大爷却是不领情,最近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模仿着那些老鸨的声调,怪声怪气地说:“哟!我说凰驾,您现在至少也是个亲王了,我们万菊园这小庙哪里容得下你这尊大佛?我这个柳老板当然就得亲历亲为罗。”
“你!”凰驾这下真的是气了,大力把扇子砸到地上,转身离开。
柳大爷也不介意,依然保持着笑脸,躬身捡起扇子往屋里走去,打开门的时候才想起,这外面还有一尊大佛呢!
只能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说:“沈将军,您是送凰驾回来的吧?既然他也回去了,不如……”
柳大爷近日事多,可没空招惹这主儿。
谁知沈博竞已是自来熟,直接走到柳大爷的前面,推门进了屋。
这沈博竞好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柳大爷也不敢发作,这能跟着进了屋,便自己摆出文房四宝,拿着笔在哪儿摇头晃脑,念念有词,连茶水也不倒给沈博竞。
“你在做什么?”沈博竞不是没见过柳大爷神神叨叨的样子,早就习惯了,便直接走到他身边候着。
柳大爷连眼都不睁一下,继续晃着手中的毛笔,“我在想名字呢!我们万菊园来了这么多小倌,总得想些新的名号不是?”
沈博竞今天心情好,干脆把柳大爷挪了挪,自己挤到他身旁坐下,“那有多难?”
“沈将军,你以为这名字容易取吗?”柳大爷心里面鄙视了沈博竞一下, “不然你帮我?”
“好啊。”
看来这沈博竞今天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柳大爷也就更豁达了,直接坐到他的腿上,“既然沈博竞一番美意,我就代我们万菊园上下的小倌感谢你了!我跟您说吧,我这万菊园的小倌都跟着我柳无愁,每人都带一个‘无’字。像‘无寒’、‘无怨’。恰好这次这批小倌有一个长得很不错的,我想把他隆重推出来,好好宣传,不然沈将军给他取个轰动一点、引人注目一点的名字?”
“轰动?”
“恩。”
“引入注目?”
“恩。”
“那就叫‘无菊’吧。”
“啪嗒”一声,柳大爷手中的笔就掉到地上去了。
“沈将军!我看您是来捣乱的吧?”柳大爷终于愤怒了,跳起来对着沈博竞大吼。
“这名字不好吗?听引人注目的啊。”沈博竞依然是笑眯眯地看着柳大爷。
柳大爷也无力跟他多废话了,朝他摆摆手,“说吧,你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沈博竞的笑容倒是慢慢收敛了,“不过是跟你说两件事。其一,明天是先帝的生忌,朝中一品大臣和皇家都有前往太庙祭祀,你跟着我去。”
柳大爷听了都快要哭了,撇开万菊园那做不完的事不说,就是像凰驾说的,每次跟着他出去总没有好事,为了不把自己的一条小命也搭进去,柳大爷连忙道,“沈将军,你有这么离不开我吗?你看我房里面还有一朵菊花,要不我给你拿去?”
沈博竞的笑容完全没有了,“凰驾也要去。这次祭祀,不是那么简单。”
“那他去不就可以了么?”
沈博竞看也不看他,“明天会有人来接你。”
柳大爷已经没有祈求的欲望了,哭丧这脸,问着沈博竞,“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沈博竞一脸认真地看着柳大爷,“我想问你,凰驾他……是爱上你了么?”
柳大爷却突然收起了哭丧的脸,嘴角微微勾起,竟若狐狸一般,露出魅惑的笑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博竞一恍惚,竟觉那笑容,如嗜血的妖魔一般。
*
“母后。”
文帝走进内屋的时候,李氏依旧是静静地跪在佛像前,着一身素衣,敲着木鱼,默念着经文,只是额上已微微沁出了汗。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文帝竟觉得那蓝灰色的身影在轻轻摇晃,仿佛跪不稳一般。
“娘,你刚刚才醒来,就好好休息吧,这样跪着太伤身子。”
李氏颤抖着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只有木鱼的敲打声不停,在室中发出阵阵回声,本是最宁静的佛家之音,竟让文帝觉得心中一阵烦躁。
文帝不是不心疼,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娘,可是有些事,虽然残忍也要问,“母后,昨日的那个凰驾,到底是什么回事?”
忽的,木鱼的声响停了下来,没了烦躁,换上的,却是让人窒息的气氛。
“母后,你不说,只会害了朕。”
李氏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便睁开来,看着文帝,眼中却是无限的空洞,“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他是你父皇的长子,也就是和凤临同母的亲哥哥。”
文帝不是不震惊,双手不由得抓住李氏的衣袖,“那怎么朕从来不知?你不是告诉朕是他的母亲勾引父皇方产下凤临的吗?”
李氏叹了口气,扶着胸口,缓缓道:“弘湛,是母后骗了你。凤临他的母亲,才是你父皇的结发夫人,是你的外公逼他扁其为妾的。而在我嫁给你父亲之前,她便已生下凰驾。”
文帝看着李氏,连瞳孔也跟着放大。
“她死之时,凰驾便离了宫。你父皇只知他失踪了,遍寻不获。
文帝是聪明的人,他惊恐地看着李氏,摇着头一步步后退,“母后,那当年是你逼走他的吗?”
“是。”李氏平静地看着文帝,“我跟她说,如若不送走凰驾,我便能保证她腹中胎儿不能见这天日。”
“母后,难怪你常说你对不住暮霞!朕还以为你是怪自己不肯成全她……”
李氏突然站起来,冲上去死死抱着文帝,“弘湛,母后也是为了你啊!毕竟凰驾才是长子,虽说你的父皇还得忌惮着外公,可是只要他还在宫中一日,我便不能保证你能坐上皇位啊!”
文帝任李氏抱着,耳边传来她的哭声,手却是自然地下垂。
文帝自己却是无比地清醒,“你是说,他才是长子?他才是真正的继位人选?”
李氏只是哭,并没有出声。
“沈博竞,朕知道你想做什么了。”
李氏总算是出了声,“弘湛,明日就是祭祀之日,这凰驾若是要跟着前往拜祭你的父皇,你是做何打算?说到底,他毕竟是你父皇的儿子啊。”
“母后觉得,如果沈博竞要让他一起去,朕真的挡得住吗?与其在这上面白费心思,不如想想如何让他和沈博竞一起在这世上消失的好。”
李氏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竟觉得如此陌生。
而上一次她有这样的感觉,已是十年之前,先帝死的时候。
自古祭祀就是帝王家的一件大事,拜天神、祭祖先,一年到头,祭祀仿佛从不停歇。到了文帝这一代亦不例外,只是相比较起来,更看重的还是祭拜祖先。
只是陆国改朝尚短,至今仙逝的只有武帝一人,而且武帝的生忌和死忌又是很接近,都在一月下旬。文帝便定每年的一月下旬为祭祀祖先之日,每年这天,皇族和朝中一品大臣皆前往太庙,祭祀三天。
今年去的人却是少,在京的一品大臣只有沈博竞和崇善,加上文帝和太后,真正有资格祭拜的,不过四个人,却正好低调出行。
一进太庙,大殿上位摆的就是文帝的灵位。
按照祖制,来到太庙下了马车,皇族应在放下行装前便行第一次跪拜,上第一柱香。而大臣则应恭候在下方,等皇帝上了香再上前。
此时,下人们正在铺设跪垫及摆放祭祀之物,文帝便李氏搀扶着,静静地站在一旁。
殿上有一人默默地摆着祭品,动作极慢极轻柔,却透着冰冷的气息,文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觉着那背影有些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四周静寂,只有宫人摆弄物品时偶尔发出的声响,而李氏也因情绪不稳,即使站着也是半合着眼,文帝只觉胸闷,便把唤人来扶着李氏,自己踱步向门外走去。
不知为何并没有看到崇善,只有沈博竞一人安静地站着,淡定地笑着,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文帝。
“皇上,怎么不在里面陪着太后?”沈博竞挥退了下人,依旧是笑着看着文帝,却少了往日看到文帝时的那份张狂,毕竟今日来拜祭的是故人。
文帝却是答非所问,“怎么?没带上凰驾?还有你那个小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