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系列II 日夜顛倒——李葳
李葳  发于:2011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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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双胞胎弟弟这一点,我要是以你的身份到学校去上课,也不会被人怀疑的。」

「人不是光有一张脸皮而已,人的个性与言行举止,都不可能骗得过他人的眼睛。你和我就算长得一样、声音相似,但说话的口吻分明就

是不同人啊!」

「或多或少的一点不同,影响也不大。再说,我会尽全力模仿阿日哥哥,不让别人有怀疑的余地的。最好的证明就是今天早上,我不也成

功地欺骗过你的老师吗?我保证没问题的,阿日哥哥。」

起身,把手搭在凌日的肩膀上,凌夜像是诱惑夏娃品尝禁果的恶蛇,笑着说:「不要忘了,是哥哥和我约定好的,你要代替我飞到英国去

打击欺负我的坏蛋。你可不能不遵守约定喔!」

看着凌日进退两难地咬着唇,凌夜已经胸有成竹,他有把握阿日到最后还是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毕竟,他们可是比普通兄弟还要更亲、更近,曾经分享同一条生命源泉的同卵双胞胎啊!

这个理由,对于向来最重情义的阿日来讲,是比任何理由都来得更具约束与说服力的。阿日是绝不会袖手旁观,坐视可爱的弟弟身陷困境

,而不出手相救的。

真抱歉,阿日哥哥!

凌夜拥着他的肩膀,像小时候一样地对他撒娇说:「拜托喽,阿日哥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呐!」

在这十年当中,你的阿夜弟弟已经学坏了。

轻易地利用他人人性上的弱点,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尽办法在关系上取得不败的地位,纵使不择手段也可以。狡猾地保持着多张

面孔,好在面对不同的家伙时使用。这些对凌夜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那个哭着不想离开哥哥的小男孩,已经在许多年以前,被埋在异乡的土壤中,化为相薄中泛黄的一纸回忆了。

 

 

 

 

「男盗」凌日!

 

 

 

1、

 

轻飘飘的,好舒服。

身体仿佛摆荡在和缓波动的海平面上,晃啊晃啊,摇啊摇的……四肢彻底地放松、舒展,连十根脚趾头都彻底地张开来了……通体畅快。

「……觉得舒服吗?」

是谁在问话?是啊,好舒服,舒服得像要融化了。

「……嘻嘻,难道你是第一次?」

第一……次?……我是吗?

「你就好好享受吧,我也是很舒服呢。」

啊啊……好热……好烫……还浪在体内晃荡着、拍打着……好好……

有一种声音,在浪潮的深处内,细微地、渺小地振动着。

扑通、扑通……

熟悉的节奏,安稳地拍打着。

不自觉地跟着声音的诱惑,进入深层的宁静意识中,在令人安心的温暖中,沉沉地坠落下去。

「晚安了,老师。」

※ ※ ※

因为讨厌双亲那种漫无目标、随心所欲、随兴所致的糜烂生活方式,所以尚楠自幼就给自己定下严格的规矩——不管前一天再怎么疲累、

晚睡,也一定要在早上六点准时起床。

然而,他这小小的「反抗」,看在喜欢睡到中午、甚至是午后才清醒的父母眼中,不但引不起任何应有的自我反省,相反地,他们还曾一

起取笑小尚楠说:「以后我们家可以不必买闹钟了!我们的宝贝儿子,会像闹钟一样准时叫我们起床呢!」就这样,忽略了小尚楠企图掀

起的家庭革命。

尚楠并非讨厌双亲,可是,偶尔,他多希望自己的双亲能「普通」一点、「平凡」一点,和别人家的「正常」父母一样就好。

但。没有人能够选择要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亲。尚楠也和多数人一样,在经过彆扭的童年、校园的洗礼、成年的

心境转折后,才慢慢摸索出和父母的相处之道。

那就是: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没人规定孩子一定要模仿父母的生活方式过日子。

在想通这一点之后,尚楠再也没像以前那样,深受父母自由奔放的生活方式所苦恼了。

「嗯……」

今天,也和过去十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相同的,在窗边濛濛乍现出阳光的时分,尚楠翻转着身体,从深沉且无梦的睡眠中苏醒过来。

模糊到清晰的影像,映入眼帘中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尚楠花费一秒的时间瞪着那华丽过度、几近庸俗的金绿色巴洛克风的壁纸,旋即「

哇」的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来。

这、这里是……扑通扑通扑通,心脏急速的蹦跳着,头皮发麻,嘴唇干涩。

常常听人说过这种事。

可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自己成为故事的主角。

喝得烂醉如泥的隔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人躺在旅馆的双人床上,身边则是个不知何时搭讪上的女子——这种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尚楠以为和自己是「绝对」扯不上关系的!他一向秉持「洁身自爱」的原则,不随便和来路不明的女人搞啊!

怎么会这样?他懊恼地抱着头。

趁现在快跑吧!脑子里的一个声音这么怂恿着。

别去管躺在身旁的女子是谁,也不要回头去看,就当作不知道这一切,快点穿上衣服离开这「犯罪现场」吧!

可是……昨夜我有记得做「预防措施」吗?万一对方也没吃避孕药,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小生命就这样孕育了……另一个较有责任感的自我

,冒出头来。

看,抑或不看?该问清楚,还是什么都不要问?哪边比较妥当?

从没经历过「一夜情」的尚楠,陷入深沉的烦恼中,丝毫没发现有一双闪烁着调侃意含的黑眸,已经悄悄地张开,正凝视着他天人交战中

的表情。

无声地嘀咕半天后,尚楠终于逃不过良心的苛责(万一真有了孩子,这可不是用一句「我不知道」就能解决的问题啊!),下定决心地抬

起头。

那双偷窥的眼,迅如闪电地重新合上。

于是乎,当尚楠摆出一副准备好「聆听宣判」的认命神色,与「现实」正面交锋时,他并未察觉身旁的人在假寐。

一厘一厘地把视线望自己身旁,尚楠从对方覆盖着被单的细腰,沿路看到那同样被遮住,依稀能辨识出是对平坦得像飞机场的胸脯(想不

到自己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再来到那具男子气概的性格下颚……尚楠的眼缓缓地瞪大了。

这、这是女人吗?不,不可能!再怎么男性化的女子,都不会有这么方硬的下颚线条。况且,对方那条横放在脸上,遮住半张脸的手臂,

也不是纤细柔软的女子曲线啊!最关键的证据是——尚楠在对方的喉咙上找到了喉结!

什么嘛,害我紧张了半天!还以为我糊里糊涂地和哪个辣妹、艳妇、淫娃上了床,结果是个男的啊!

饮下一口喘息,放松了僵硬的肩膀。

既然对方是个男的,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大概是自己喝醉之际,承蒙这位仁兄好心地把他带到这间旅馆来休息吧?这年头还有这么热心公益的家伙,真是难得。等一下自己得好好

地谢谢人家才是。

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在鬼门关前逃过了一劫,他活生生地吓出了一身冷汗咧!尚楠擦着额头的汗水,庆幸自己没有犯下任何错事。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意外」、「惊喜」与「不受控制的临时事故」了。从小到大,这几个字眼都没有给过他什么好回忆。和这些字眼连结

在一起的,总是相对的「灾难」、「厄运」与「不幸」的下场。

和天生拥有令人眼红的好运气的父亲恰恰相反,他是个不受上天宠爱的凡人。他人生中最大的「好运」,仅止于发票对奖时中了一次两百

元的程度。

但是今天尚楠由衷、衷心、发自内心地感谢老天爷。

谢谢您,还好他是个男的,那我就是无罪的,我没做出什么蠢事,太好了!

举高双手,正想做个万岁的手势时,倏地一抹痛楚由不该有痛感的部位传来,刷白了尚楠黝黑的脸庞。

为……为什么?

怎么会是那地方在痛咧?可是尚楠没有勇气再移动身体。那鲜明的痛楚还在下肢激荡着,而他的脑子还处于混乱不明的战国状态。

好吧,也许是昨天不小心撞到屁股,而他不记得了而已。他胆怯地推测着。

可……万一不是这样呢?万一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想,自己都不可能会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而和男人做……打了个寒颤,尚楠

嚥了口口水。

他依稀记得自己作了个很舒服的梦,那种把积压在身体里的重量全部排出的美梦,解脱的美梦。

天……啊……

僵直着身体,尚楠恐惧地伸出手,揪住两人分享的那条被单的一角。

倘若身旁的男人也是一丝不挂,那么他再不情愿也得面对现实——生平头一遭,他得马上去卫生所做AIDS的检验了!呜……拜托、拜托,

请不要那么残忍啊,老天爷!

一、二——三!

「……嗯?干什么,好冷喔!」移开了手臂,睡眼惺忪的少年,喃喃地抱怨着。

被单落了地,尚楠一颗悬宕在半空中的心也直坠地狱。

两件难以置信的事实一并被无情揭穿——其一,这家伙是赤裸裸的。其二,这家伙是尚楠认识的人!

「哈啊……」

再次打了个呵欠,少年毫不害羞地伸展着四肢,象牙白的长腿、疏密有致的耻毛,甚至是粉肉色的欲望,都毫无遮蔽地裸现着。似乎非常

惯于展露自己那距离成年还有一步之遥、正在摆脱青涩气息、线条逐渐成熟的男性裸体。

「老师先醒了啊?呵呵,昨天晚上真是非常愉快喔,老师。」

千不该、完不该出现在此的学生——「凌日」一笑,翻身坐起,对着尚楠说道:「你应该也觉得很棒吧?」

轰隆隆的雷声在脑门边大作交响乐。

尚楠心想,自己一踏出这旅馆大门后,绝对会被老天爷用五雷轰顶给狠狠劈成两半的!他、他居然这么没节操?这件事比搞到了某个不认

识的姑娘家的肚皮还更严重啊!往后他怎么面对自己的学生?对自己的学生,而且还是男学生,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恶行,他还有什么颜

面为人师表、站在讲台上大谈教育?

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居然会对学生下手……

等等!尚楠后知后觉地蹙起眉头,假如是他玷污了凌日,那怎么会是自己的屁股在痛呢?

不、对、吧!

抖着唇,虽然这个「可能性」教人极度害怕,严重损及自己的男性尊严,且可以的话他连「求证」的动作都不想做,然而「逃避」是更卑

劣的行为,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男子汉大丈夫,无论是何种情况,都必须敢作敢当!

咳、咳地清清喉咙,尚楠涨红脸,鼓动结结巴巴的舌头,努力地说:「那个……凌……同学,你……我……昨天晚上……到底……」

挑起一眉,含笑的眸漾着狡狯。「老师想问什么,直说就是了,没什么没顾忌的啊!你是想知道我们用什么姿势做的?还是我们做了几次

?」

锵地,宛如受到连番重击,尚楠傻愣了眼,张着嘴呆呆地重复他的话。「做、做了几次……我们做了几次……」

「呵呵,让我数数,第一次老师是在我的手掌里,第二次是在我的嘴里,第——」扳着指头,少年很认真地算着。

「你不必数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他脑容量可以负担的范围了,尚楠揪着头两侧的发鬓,哀鸣道:「这一切都不该发生的,怎么会这样?

我究竟在干什么啊?!」

少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这种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老师又不会怀孕,还是你要我为你失去的东西负责任呢?」

「我……失去的东西?」惶恐地瞪大眼。

嘻地笑开嘴。「老师是第一次吧?」

第一……昨天好像也听过同样的问题,那么……这真的不是梦?

尚楠还在震惊中,一道阴影悄悄遮住了他的前方。少年的脸近距离放大在他的瞳孔内,扑鼻而来的是揉合沐浴精及不知名菸草味的独特体

味。那气味唤起了些许暧昧不明的回忆片段——

湿润的口水声,在耳膜中搔动。

亲吻。无数的吻。

肢体交缠的热度,烫贴的肌肤所传达的光滑触感。

战栗。快感。

「要我负起责任也行喔,老师。」伸出双臂,揽住尚楠的颈项,笑容可掬的少年有着天使般的俊秀容貌,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像是恶魔般

的无情。「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奴隶的话,我就负起责任照顾你的下半身一辈子。如何?」

……我想起来了。

尚楠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少年,他终于想起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 ※ ※

时间回溯到昨天,适逢周五的最后一堂课——

 

轮空没有排到课的尚楠,拿着学生的体检资料到保健室。

「陈老师,这是我们班的。」把整叠纸放在女老师的桌上,尚楠挥挥手说:「我都交了,你可别再高跟我要喽!」

「喂喂,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讲。什么我跟你『要』?这本来就是你自己应该按时交过来的东西啊!」用原子笔敲敲那堆资料,

一头削宝短发,经常被误认为美少年,绰号「保健室女暴君」的帅气女子陈子美,掀起半边眉毛反驳道。

「是,都是小的说错话了。」好脾气地笑笑,尚楠摇摇头说:「人家都说男校中的女保健室老师,是最引人遐想的。可是有你在保健室的

一天,我看那些小伙子火气再旺,也不敢把坏脑筋动到你这只母老虎头上。」

「啊哈,怎么不说是你们这些满脑子精虫的雄性动物,错把A片情节当成现实,太可笑呢?」取下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作风向来极为男性

化的陈子美,伶牙俐齿地说:「谁规定保健室的女老师,一定得要温柔婉约,细心呵护你们这些冲动、莽撞,老是摔得鼻青脸肿的雄性动

物?」

「你这样开口闭口都是雄性动物,好像我们学校内全好似些野生禽兽耶!」

「行,我更正。因为天底下的一半人口都是你们这副德行的家伙,所以世界才会处处是战争,到处都不和平。」讥讽地,她甜甜一笑。

叹口气,竖高双手。「饶了我吧,我可不敢惹怒你这位女权主义至上的保健老师。谁都知道,握有保健室钥匙的你最伟大了。」

若被陈子美驱逐出境,则意味着午睡时间别想借用保健室的床铺补眠了。

「那么,如果没别的事……陈大美女陛下,小的可以退朝了吗?」端出毕恭毕敬的脸孔。

「嗳,我想到有件事要问你,却一直忘了问。」没理会他的恶搞动作,陈子美转过椅子,正经地说:「凌日——是你班上的学生,对吧?

「凌日?是啊!他怎么了吗?」

以食指和拇指磨蹭着下巴,陈子美踌躇着说:「这实在有点儿不好启齿,但他毕竟还是个高中生,那场所悠悠以『乱』出了名的。所以我

想,有必要知会你一声。」

「是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犹豫不决、说不出口?」

这真的很罕见,尚楠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性格比某些男性还要更大而化之,俨然女中豪杰的陈子美,竟也会有无法说出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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