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系列I 偷夜换日——李葳
李葳  发于:2011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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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剩的筹码就只有赌上这最后一击了!

他决定了,下次当那家伙再次挥鞭时,他不再躲避,要直接扣住鞭子将它夺下!唯有这么做,才能让男人失去这独占优势的局面。

「你还要抗拒我吗?凌。这真不像你,」舔着唇,男人蓝眼氲亮。「我等不及你投降的那一刻了。前几下我还留情,这一回你若被打中,

肯定会晕厥的,你可不要怪我。」

男人跨出一步,凌日脑中亮起「要来了」的灯号警讯,他瞪大眼睛专注在鞭子上头,不放弃任何一丝能逮到它的时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了!

黑色的鞭子在空中飞舞起来。

凌日的脑海中已能勾勒出它隐形的弧度与路线。可以,他一定可以捉到的!就是现在!当鞭子挥到他面前的瞬间,凌日大喝一声,将自己

的手伸向蛇般的利鞭,咻咻咻,止不住的绳体在瞬间就圈圈缠绕在凌日的右手上。

成功了,他扣住鞭子了!

还来不及品尝喜悦,一股更强的力道将凌日整个人都拉了过去,就在瞬间,其余的鞭绳套住了他的上半身。

怎么会这样?可恶!凌日脸色丕变,慌张地想朝反向旋转挣开它,男人却轻松地以脚将他拐倒,接着骑上他的身体,用自身的体重压制住

他,将他钉死在地上。

这场短暂交锋,宣告结束。

「放开我!」

明知喊也是徒劳无功,却又忍不住想威吓对方。这反应就像是小狗遇见大狗时,虽身处劣势,却情不自禁地要以叫嚣恫吓做为最后反抗的

手段。

胜券在握的男人,一手拉扯着鞭子,收紧。「你投降了吗?」

「混帐!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把我卖为奴隶,不如把我杀了算了!」然后,自己一定会化为厉鬼,越过海洋,去找凌夜算帐,盘问他,当

初是怎么惹上这个危险的黑道疯子的?!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你好象还不想投降是吧?」

一笑,男人以热切的语气接着说:「说得也是,既然要演当然要演得像一点。淫乱的你风情无限,但是刚烈顽抗的你更是教人蠢蠢欲动、

胃口大开呢!这双发怒中的黑瞳美极美呆,我体内的血液都被它点燃了。」

男人的手才抚上凌日的脸颊,愤怒的他立即不假思索地张口就咬,吓得男人立刻把手伸回来。

「好个火爆小野猫,看来不好好地调教一番,你是不会听话了。」男人摸索着裤袋,掏出了一样让凌日瞪大眼的东西──铁制手铐。「玩

奴隶游戏,怎么少得了这宝贝呢,你说是不?」

完了、完了!现在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凌日头皮发麻地看着男人动手企图把自己的双手铐住,死命不从地扭动着身躯。

「你这个疯子想干什么?放开、不要碰我!」

喀嚓!冰冷的铁制品无情地箝制住凌日的自由之后,男人抽走鞭子,满意地凝视着被自己跨坐在身下的人儿。

「该从哪里开始料理你呢?」

一股寒颤窜过凌日背脊。怎么搞的?这家伙的眼神为何这般诡异,宛如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啊!这人该不会是变态杀人魔,他、

他想活活地宰割自己,所以才要将自己绑起来?!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地在脑海中旋转。

男人的手朝他伸来──

「住、住手!」

但男人不像凌日所以为的掐住他的脖子,而是揪住他的衬衫襟口,使劲地扯开。缝线不够强韧的衣扣,禁不住这粗暴的举动,弹跳迸落。

空调送出的凉风,直接吹送到凌日火烫的胸口。

「你瞧,都是因为你不听话,逼得我不得不动用鞭子,果然在你的肌肤上留下红痕了。」

不属于自己的指尖在裸裎的胸肌上游走,沿着隐隐作痛的伤痕来回勾画。一种恶心又难以解释的触感,让凌日的手臂泛起小小疙瘩。正当

他想张口痛斥时,男人冷不防地揪住他右胸的乳头一搓。

「你、你在干什么?混帐!」倒抽口气,母语冲口而出。

但是男人并未因此而住手,甚至还低下头,一边轻捻慢揉着逐渐变硬突起的红果实,一边舔上那一道道横陈在胸上的鞭痕。

「住手!我叫你住手!」

激动地扭身,死命地抗拒,可是凌日不但无法甩开身上的男人,身体还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常常听人说,男人是一种心和身体分开的动物

:心里想什么,身体不见得就会有同样的看法。以前的凌日觉得这也没什么,动物就动物吧!这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可是在此时此刻,

他天杀地诅咒自己那没节操、擅自骚动起来的笨乌龟「儿子」!

这男人可是个混帐变态,是个连同为男人的自己也不放过的、卑鄙无耻的家伙……

〔为什么我会这么倒楣,栽在这个贩卖人口兼男女通吃的大变态黑道手里?

他究竟想做什么?说不定这个变态想先○后杀?〕

血液一口气由沸腾冰冷下来。

「啊!」

男人的牙刮过了敏感的乳端,含住它,深浅交错地吸吮着,凌日高高地弓起腰,羞耻地想死。

不要、不要、不要……他在地板上左右摇晃着脑袋,拒绝相信这是「现实」。谁来告诉他,这是场恶梦,一场疯狂又毫无道理、失序的梦

魇!

「真可爱,你抗拒得像个处女一样,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副模样呢,好新鲜。」高兴地抬起头来,男人的欣喜写在脸上,一手往凌日的

裤头上摸去。「我忍不住了,我现在就想要你,凌!」

牛仔裤拉链被拉下的细微声响,俨然等同于宣告命运的丧钟。但,令人不由得万念俱灰的同时──咚、咚咚!急促的、笨重的、像是要把

门敲破的巨响,由门外传来。

「克劳顿先生?克劳顿先生,有紧急事故发生,请您出来一下!」

「什么紧急事故?」男人停下手,回头吼道。

「……」门外陷入一片沉默。

皱起眉头的男人一抿唇,自凌日的身上移开,站起身。「你先等一下,宝贝。我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谢天谢地!对这意外降临的「无名帮手」,凌日感激涕零。

快,快趁现在……他扭曲起上半身,笨拙地用不自由的双手,企图把褪到脚踝的牛仔裤拉上来,不然他连走都走不动。

在凌日与牛仔裤奋斗的同一时间,由门口那个方向,传来了男人们低沈的争吵声。不知道他们在辩论些什么,不想管的凌日,好不容易把

牛仔裤拉上来,哒哒的脚步声和吵架声也向着他而来了。

「……说什么?我哪里绑架他了?凌是自愿和我过来的,这根本不关你的事,迪肯?莫迅!」一手摀着红肿的脸颊,像是挨了一拳的男人

,以身体阻挡着另一名陌生男子的去路,嚷道。

「闭嘴!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看看他,你还以为他是在跟你玩的吗?他已经吓坏了!」刚进门的男子,有着一头子夜般的黑发、茵绿色

的双眸,以及带给人深刻印象的俊挺五官。那头黑发和东方人惯见的直发截然不同,呈现光泽鬈翘的优雅弧度,相当亮眼。

弄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凌日只好用满是敌意的目光看着两人。

「这本来就是个游戏!你说对不对,凌?」金棕发的男子焦急地想争取他的附和。

黑发男子对他一嗤鼻,接着蹲到凌日面前,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静静地听,一个字也不要回答我。你不想要被上的话,就快点装出发

狂痛苦的样子,否则我就不管你,自己走人了。」

凌日满头雾水,但为了「逃命」,也只能听这名黑发男子的话了。

「呜……啊啊……哇啊啊啊啊……」抱住头,凌日发出痛不欲生的哀嚎,接着在地上打滚。

「凌?!凌,你怎么了?」金棕发男子惊慌失措地想上前安抚。「迪肯,是你跟他说了什么,害得凌变成这副模样吗?」

「蠢货!当然不是。我刚刚一问他,是不是自愿和你到这儿来的,他就失控发作了。我告诉你,凌之所以回台湾,是因为他病了。」

「什么?!他得了什么病?」

「一种很罕见的心身焦虑症,学名很长我懒得记。总之是一种人际之间过度亲密,便会产生过大压力,严重演变到失控抓狂的毛病。现在

的凌受不了刺激,何况你还硬要他玩这种游戏?你害得他的病情加深了!」黑发男子侃侃说道。

「那我马上去叫医生!」

「不必了。」黑发男子制止,说道:「凌的行李中就有药物可控制。我要先带他回家,你同意吧?」

金发男子遗憾地点点头。「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凌的状况,他什么也没告诉我。如果我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绝对不会──」

「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辩解。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以后你最好不要再来打扰凌,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凌了。」

▲▽▽

顺利地逃离魔掌后,好一会儿凌日都处于恍神状态,他实在没遇过这么……说怪异也怪异,说诡谲也很诡谲的事。整件事超出他所能理解

的范围,简直像是被外星人绑架般的科幻故事。

从机场到现在坐在这个黑发男子的吉普车上为止,整个过程都像在拍电影。

所有的事情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在这里面,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身为男性的自己,竟也差点被强……咳,他还以为这种事只会在监

狱之类的地方发生。

「喂!」

黑发男子的一吼,让凌日从出神状态中清醒。

「什……什么事?」

「我叫了你好几声,你听到了没?系好安全带,我可不想为了你损失好几英镑的罚金。」男子用中文讲完后,换成英文说了句:「真是个

麻烦制造机。」

凌日马上竖起眉头,这人干么一副吃了火药似的?不好意思,从小到大,他可是从来不给人添麻烦的标准模范生!

「我感谢你给予的帮助,但我不想接受一名素昧平生的家伙,随意批评我为麻烦制造者!」立刻用英文还以颜色,凌日可不想被他看扁。

跋扈地扬起一道鹰眉,男子嘲讽地说:「自尊高而不懂得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的人,你知道用英文怎么形容吗?」

凌日额冒青筋地瞪他。

男子唇角高扯。「I开头T结尾,I、D、I、O、T。」

「真巧,对于无法用理性沟通、没有礼貌的家伙,在中文里怎么说的你知道吗?」凌日学他一冷笑。

「ㄧ开头ㄣ结尾,ㄧㄝˇ野、ㄇㄢˊ蛮、ㄖㄣˊ人。」

男子沉默了三秒,绿瞳一暗,把视线从凌日脸上转开,对着方向盘嘀咕:「什么知书达礼、文静内向的模范生?那个满口谎言的大混蛋!

这样也叫文静的话,我就是圣人孔夫子了!」

「你在那边唠唠叨叨地说些什么?」

把头转回来,男子哼地说:「我在骂某家邮购公司的不实广告,说得天花乱坠,什么东西有多好多好的,结果商品送到面前来的时候,却

发现那和广告截然不同!」

啊?凌日没见过比这人更难以沟通的。邮购和他们有何关系?

「请问一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被绑架,而且还来救我?」还有,中文说得如此流利。凌日可没天真地以为在爱丁堡到处都流行

说中文。

「我说是你的守护天使,你信吗?」男人恶劣地龇牙咧嘴笑说。

「请不要跟我开玩笑。要是你不报上大名,我就要下车了。」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凌日可不想再被哪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给拐骗。

男人动手启动车子引擎。「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跳车!」语毕,车子宛如一道危险的利箭,由弦上迸射而出。

凌日陡地一惊。不会吧?难道又要旧事重演?!饶了他吧!

 

3、

在陷入恐慌前,凌日猛然想到他还有一样法宝──PDA!

既然这家伙耍神秘,不肯告诉自己他的身分,那么他不会想办法自己查吗?假使真的在亲朋好友的名单中找不到这个人,那时候再考虑要

不要跳车也为时不晚。

从随身行李中翻出银色掌上型电脑,凌日逐笔逐笔地翻阅,很快地他就在亲友栏中,发现了身旁男人的迷你照片和简介。

[迪肯?莫迅,一九八*年生]……和他同龄嘛!什么?还比他小两个月?年龄比自己小,可是态度却这么傲慢?根本一点儿都不把人放

在眼中嘛!凌日皱起眉头,继续研究着其他说明。

迪肯之所以能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主要的原因是曾跟随当外交官的父亲在香港住过三年,北京也住过三年。十二岁时回到爱丁堡,目前

和凌夜就读同一所皇家威尔森中学。

和凌夜的关系除了是同学,两人之间还因为父母亲的「友谊」……

看完最后一段说明,凌日抬起头说:「原来你是我妈妈现任男友的孩子。可是我还是不懂,你怎么会知道我被绑架的?」

现在知道他名字叫迪肯的男「孩」,茵绿的眼瞳锁定在路况上,懒懒地开口说:「凌那笨蛋忘记告诉你,我会去接你。所以当我抵达机场

,看到你跟着克劳顿……就是把你绑走的那家伙上车时,我猜到大事不妙,因此打电话去问阿夜。是他告诉我,你们会在那儿的。」

「……这……些我全都不知道……真抱歉,让你这么费心……」呐呐地,凌日不好意思地说道。

扬高一边眉头。「知道我是谁之后,忽然变得这么老实啊!你就不怕我是随口说说,骗你的?说不定我是故意和克劳顿联手,表演这出大

烂戏,希望能赢得你的感激,卖个人情给你,这样以后才省得麻烦?」

「咦?」是这样吗?凌日瞪圆了眼。「你想省什么麻烦?」

噗!迪肯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出来。「弟弟狡猾得像条毒蛇,哥哥居然天真得像只小白兔,这么容易就上当!实在太好笑了!瑷玲阿姨真

会生,竟生出你们这对南辕北辙的宝贝双胞胎,哈哈~~」

窘怒的红晕在双颊上蔓延开来,凌日发誓这名叫迪肯的家伙,绝对是他短短十七年的岁月中,至今所认识的人里面,性格最差劲、最恶劣

的一个!连刚刚那个唤作克劳顿的变态,表现在外的性格都好过迪肯!

「要是你笑够了,我还想知道几件事。」悻悻地一瞪,凌日等他笑声渐歇后,才开口说。

「你问吧,老子我心情好就回答你。」

谁教这个人中文的?应该捉去枪毙!凌日翻翻白眼。「刚刚那个绑架我的家伙,好象是凌夜的债主。凌夜欠了他什么东西?」

迪肯没有回答,净是贼笑着。

「……该不会是严重到你说不出口的……那你又用了什么手段,让那家伙肯放我离开?你们当时说话的内容太快,我实在听不清楚。」

等了半晌,凌日以为他又不打算回答时,迪肯竟开口了。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傻傻地就和凌交换身分,大老远地从台湾跑到这里来吗?」

「阿夜说他在这边被人欺负,再也待不下去,所以拜托我做他的替身。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他没有告诉我的吗?」

「被欺负?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你不会信以为真吧?」嚣张地哈哈笑着,迪肯加快车速,在空荡的公路上飞驰,并说:「想不到十年的

时间,就可以让人忘记自己弟弟的个性。凌是那种会被人欺负的料吗?」

凌日不想告诉他,小时候的阿夜是个多么爱哭、爱黏人的小孩子,被欺负可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每一次,都是自己出面替他教训那些坏孩

子,并且警告他们不许再对阿夜动手的。

「所以他果然是骗我的?」凌日自言自语道。

迪肯抛给他一个「颇感意外」的眼神。「你也知道他在骗你?这么说,你也不是全然没长脑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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