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叔 第一、二季——鱼掌门
鱼掌门  发于:2011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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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挽救一个有为青年的心理健康。嗯,想起当初余小元以毒攻毒治愈十三叔的晕车之症,这两个总算在互相治疗方面扯了个平手。

像梦游一样收拾完残局,余小元洗完热水澡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趴在沙发上的伤员吃了消炎药早就睡得像个安静的孩子。本来就清秀

的面庞现在更加显得苍白到透明,原本粉红的唇也灰头土脸地嘟成一朵儿,几绺不老实的发丝挂下来搭在鼻梁上,随着平稳的呼吸而有节

奏地起伏。

余小元原本想抱他去床上睡,可想了想,还是怕自己弄裂了伤口又惊醒了他,干脆帮他盖严实了被子,自己蜷缩一旁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

睡着了。

第二天,十三叔果然不出所料地发起了低烧。余小元揉着一晚上睡得酸痛的膀子,把他架上了自己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床。那小混蛋倒

也心安理得,看着他忙里忙外煮粥找药倒水。还时不时地冒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话来说笑,惹得余小元心里冒火。总算伺候他喝了粥吃了药

,那个唠唠叨叨的小混蛋才终于昏沉沉睡下。

屋子里随着某人的入睡而安静下来,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音。余小元拉开客厅厚重的落地窗帘,外面一束刺眼的日光直射进来,耀得眼

睛生疼。那一刻,他仿佛从梦中惊醒:“上班!”——原本的生活轨迹上还有这两个字的重要事件。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油尽灯枯能

源耗竭,怪不得那么安静。赶紧插上电源,一开机,噼噼啪啪就是一连串的短信。

“喂,丁总,我是余小元。”余小元赶紧先拨通电话,“我想请两天假……”

“病了么?”丁总听他声音有些沙哑,关切地问。

“嗯!”余小元一楞,下意识随口应了声,随即又赶紧补充,“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吃点药,躺躺也就好了。不用来看我,真的不用

!”余小元向来都是守时敬业的,这次奇了怪地开口请假,公司里自然是相当理解予以支持的。余小元谢过丁总后,又给项目组小刘电话

安排妥贴,这才算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平常的生活节奏惯了,余小元倒不是太适应这休假的日子。即便这难得的休假,还得照顾个伤病员,得伺候吃饭,喝水,换药……可比上

班还辛苦。

总算烧退了!余小元又用手试探了下十三叔的额头,看着他此时安静祥和的睡颜,心底里漫溢出来一种温柔的酸涩,是喜欢怜惜或者其它

的情绪掺和着让他感觉蒙昧不清。被紧张和忙碌压抑的倦意满满侵入,他将身子缓缓放低,蹭着床沿边儿上躺下。背后那个熟睡者散发着

的独特气息,随着均匀的呼吸像细雨润物般悄然钻入鼻尖。恍惚间,腰间一紧,毫不设防的身子被那股力气往里拉了拉,很舒服的姿势,

有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背脊。

“嗯?”余小元实在懒得动梦呓般地发问。

“睡里头点儿,别摔下去了……”

天籁般的声音轻柔到意外,恰送他入甜甜梦乡。(省略hc美梦若干字)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正酣,耳边被某种温热的气流侵扰,

“鱼丸,你醒醒!”

不管,抓抓耳朵,继续睡。

“你醒不醒?”余小元睡得腻腻歪歪的样子惹恼了那个暴躁的家伙。

余小元的耳鼓如遭雷击,蓦然一个激灵惊醒跳了起来。哎哟,这么长时间睡得,腰上像被什么顶着似的又麻又疼。他睁大了眼睛,终于看

着小混蛋黑着脸,缓缓收回那只被压得快要变形的胳膊。

“白眼儿狼,老子好心让你睡舒服点,你就差点把老子胳膊给卸下来……”十三叔眉眼皱成一团,一边抱怨,一边小心搓揉自己倒霉的右

手。

呃……余小元一脸黑线,这小混蛋,一来精神就没不给自己好气儿。

十三叔才不管他心里头痛不痛快,拎着不合身的肥大沙滩裤,慢吞吞爬下床。

“你要干什么?我帮你去!”余小元见不得他吃苦,转眼就忘了生气这回事儿,赤了脚就跑过去扶住他。

“这事儿你也帮得着么?”那小混蛋却突然坏笑了起来。

怎么不能?余小元脑子又不够使了,白痴地对上那双恢复神采的眸子。

两片嘴唇带着调笑上下开合,故意咬字清晰:“老子要去屙屎!”

十三叔正在卫生间哼哼哈黑艰苦卓绝地蹲点排毒的时候,门铃响了。

有人来拜访是个很奇怪的事情,而这个时辰有人来拜访更是稀奇了,再等余小元看清楚门口站的这个人,他更是惊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丰东来。对,盛世的老总丰东东来,昨天还一起开会的那个——丰东来。

“听说你病了!所以问了你的地址,顺便过来探望一下。”丰东来就一个人,一反正式场合时候的肃穆,很是平和亲切。这两厢里强烈的

对照,把眼前这位“病人”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呃……其实还好。”余小元惭愧地感觉脸要烧起来了。

“气色看上去不算太坏!”丰东来点点头。

来访者晃了晃拎在手上的果篮,笑:“看来我打搅你休息了……”

“不不不……”愣了会儿,余小元才意识到自己正把这个尊贵的客人堵在门口,侧身让丰东来进门。

“我是不是太冒昧了?”丰东来在沙发上落座,环顾这间不大的公寓。

余小元有些尴尬拘谨:“不,不,我没想到会是您!”

“如果我仅仅是代表甲方客户,的确是有些唐突。”丰东来的目光透过镜片久久地停留在余小元的脸上,像是希望穿透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的样子,“不过作为一个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应该就不算了吧。”

“老朋友?!”余小元对这个称谓感到讶异,自己似乎对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合作方的层面上。对于他的样貌,搜索枯肠也不能够像到片

断记忆。

丰东来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热,于是微微转过头,虽然保持着微笑的表情,语气却有些艰涩:“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我见第一次见你的时

候,你还之有两三岁。”

两三岁?这阎王丰当糊弄小朋友啊?这算哪门子的老朋友?

“那是你妈妈的葬礼!你长得真像她!”

随后像是呓语般地轻轻吐出的话语却像是重锤敲击着余小元的心房。妈妈……那个永远微笑的漂亮女人,那个永远温柔的年轻母亲。茫然

中的余小元恍惚觉得埋藏很深很深的一种可怕阴影随着他的话语慢慢苏醒,一阵莫名的心悸。

“啊……”捧在手里的一杯咖啡晃了晃,浓稠的液体正撒在了那个说话人的身上,浅色的外套前襟上刺眼的一片污渍。(这位大叔为啥不

穿七匹狼呢?三防啥的。哼!!)

“对不起,对不起……”余小元感觉自己糟糕透了,手忙脚乱放下咖啡,拿纸巾给他擦拭。

“是我不该说这些!”丰东来也懊恼自己失态说起往事。他站起身脱下外套,却发现手上也粘糊糊地沾上了咖啡,“方便去下洗手间洗一

下么?”

“当然当然!”余小元见这位阎王丰难得这副客气有礼的态度,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忙用手指向洗手间的方向。“哦,不!”他这一指,

突然想起件事情来,失声叫了出来。

可这阻止还是晚了,洗手间里头那个已经爆发了一声平地惊雷:“不许进来,我在屙屎!”

天!怎么忘了洗手间里还坐阵着一位,那个没习惯关厕所门拉臭臭的小混蛋。早支着耳朵听了半晌了,听声响那个陌生访客眼看要进厕所

,瞧见自己蹲点的模样,他还不着急上火赶紧发言表态?

阎王丰压根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人突然亮了嗓子,惊得不轻,不由得脚下一滞。推开条门缝的门被快步赶上的余小元重又拉回,里头

透出的臭气让门外面对面的两个多少有点尴尬。余小元窘迫地红了脸:“里面是我一个朋友!丰总还是去厨房洗手好了……”

“有人?”丰东来为自己差点冒失闯入自我解嘲地一笑,仿佛品出其中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12

丰东来和余小元重新坐定的时候,洗手间里也响起了冲水声音,十三叔拎着宽松肥大的沙滩裤突围而出。乱蓬蓬的大脑袋很不满意似的在

自己身子前后看,摸着自己的屁股,嘴里嘟囔着:“糟糕,看来老子伤口又破了。都是你昨儿晚上下手太重!”一抬头,瞥见沙发上怔得

合不拢嘴巴的丰东来和羞窘交迫的余小元,还像是没他什么事儿的样子,咧着嘴装模作样地说:“啊呀,有客人呐……你们聊你们聊……

”,然后就自管自屐着拖鞋回他的卧室大床上躺着。

卧室门儿打开的那一秒,屋子里床上凌乱得惨不忍睹的样子全部暴露出来。

呃……这未免是太那个,那个了!!这么糟糕的一面暴露在丰东来面前,未免太丢面子!余小元想到自此之后,自己那么久苦心经营的精

英形象就此毁于一旦,就恨不得找个地洞立马钻进去。看来自己生病之类的谎言也不攻自破了。

门砰得又关上!余小元不得不从可怕的想象中回到了窘迫的现状。阎王丰的目光也被那关闭的门板撞了回来,草草掩饰着自己刚才已略有

变化的表情,用一种古怪的眼神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他是我朋友……”余小元语无伦次,不知从何解释起。

丰东来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微微笑着:“看来不舒服的应该是他啊!”

余小元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知道自己无意扯的谎肯定是瞒不过明眼人的,脸上的红又加重了几分。

“看来我实在不该待在这里……”丰东来的话似乎别有深意,拿起脏了的外套,起身告辞。

“感谢丰总这么忙还抽空来看我,也十分抱歉今天……呃,我这边实在太乱了!”余小元不厚道地舒了口气,在心底里为这位不速之客的

告辞而鼓掌叫好。而且,他现在最渴望做的事情,就是送客关门,然后冲进卧室,狠狠地把那个闯祸的小混蛋揍上一顿。

送到门口,若有所思的丰东来,迟疑着还是发问:“刚才你的朋友,也是你公司里的吗?”

“不,不,不是!”余小元赶紧否认,他不愿意把这件事牵涉到他的工作。

丰东来轻笑了声:“原来是这样。我看他有些眼熟,还以为是……”他又颇含深意地望了望面前这个被折腾地拘谨不安的年轻人,“呃,

年轻人玩得厉害点可以理解,不过不要太伤身体。别忘了,你可是月湖别墅的总设计师。我相信只有你才能做好‘天空之城’!”

送走客人,余小元精疲力尽地坐在沙发上。突然想到下次该问问丰东来关于母亲的往事。而且,丰东来的临别赠言,为什么让自己这么忐

忑不安。哪里出错了?他为什么拿那样的眼神看我?

跟“天空之城”无关,跟,跟“玩”有关!什么叫做年轻人玩得厉害,不要伤身体?突然,余小元脑子像被淋了滚油似的烧了起来:刚才

小混蛋都说了什么“昨儿晚上”,“下手太重”?丰东来不会是以为……把前前后后一联系,他终于意识到在丰东来的眼里看到的和心里

想到的东西。

抬头望天花板,上头的吊灯摇摇晃晃像是要砸到他早已经发晕的脑袋上,听见心底无力的叹息:我跟十三叔,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

入夜,迷蒙的山间夜色笼罩着栖云山庄像是一个魔法城堡。汽车安静无声地驰进山庄大门,在园路前停下。有保安恭敬迎上去,来的是余

氏太子余小元。他来这里取一本画册,不过似乎来得时间早了,有几部黑色汽车停在那里。

“老大和几个大哥正在开会呢。”保安解释。

余小元不太习惯那种场合,甚至可以说对那些社团很排斥。望望书房里透出的灯光,他感到一种深重的压抑。随手翻着那本珍藏了多年的

画册,却早已神飞天外。丰东来提到了余小元的母亲,童年时已模糊破碎的可怕记忆又异常清晰地浮现上来。余大为是自己的父亲,是势

力庞大的余氏的老大,这么多年打拼出今天这样的身家,自己作儿子的本无可以指摘多言。而余大为向来也努力保证儿子生活环境的纯净

,从不让他涉入自己的生意半分。母亲死后,余大为更加小心谨慎,低调地把儿子送离自己身边。小元能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保护和疼

爱,甚至是在他身上寄托了父亲对母亲的思念和遗憾。可是,他除了担心和回避,对于父亲的一切却无能为力。他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

喝着茶表情肃穆不发一言。猛然抬头,发现丁妈站在一边,像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丁妈,有什么事儿?”

丁妈支吾了下:“一会儿可别惹老爷生气。这两天他们天天开会,老爷心情好像不好。”

“哦!”余小元应了一声,看来余氏有什么大事情。不过余老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也算得上江山稳固还有什么好怕的。这念头还

没转弯,就听见书房里突然发出一声震响,像是摔碎了什么东西。余小元和余妈惊得抬头看,却看见书房的门已被大力撞开,一个黑衣男

人为首的几个人从里面气冲冲大步走出来。

走过客厅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也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余小元,脚步没有停顿,快速穿越走出房外。只那淡淡的一瞥,却像一把冰寒的刀刃

凛冽地插入余小元的心底,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抬头看二楼书房外栏杆上,余大为眉头深锁,冷冷的站着。

“那个人是谁?”余小元坐在父亲对面,小心翼翼地问。

余大为知道这个儿子向来不喜欢他做的这一行,也从来不过问他关于生意的事情,自己也识趣从不说及。所以听他这么问,余大为不免感

到有些诧异:“嗯,你是没见过,那是余氏另外一个大股东。”

余小元想了想,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点头应声:“他们这帮人好像……”

“没事儿的。只是有些意见上有些不同意。”余大为能感觉到儿子对自己的关心,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恢复了以往温暖的表情,在他边

上坐下,“怎么,好久不见老子,怎么多愁善感起来。”

“哪里有?”余小元往后一仰,在沙发上摊开双臂,“您是看不惯儿子我孝顺您啊?”

“是啊,我儿子哪儿都好。”余老大宠溺地看着儿子年轻英俊的脸庞,“可怎么又瘦了!好好的去给别人打工。你要做什么,开公司作项

目,我哪一样不能满足你?非要去别人手底下看别人脸色作事。忙得连回来瞧老子一趟都没时间……”

“余老大!”面对老子老小孩似的撒娇,余小元不得不以毒攻毒拖长了自己腻得发酸的语调,“我这不是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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