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故事之暴风之舞————林紫绪
林紫绪  发于:2009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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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号也是这么来的。”昂星想起了钱老大的外号。
倾城突然低下头,幽幽地说:”你以为,做为一个男人,去取悦另一个男人,是很容易的事?我们必竟和女人不同。当被一个陌生的、根本不喜欢的、甚至是讨厌的男人压在身下,被另一个男人。。。那种滋味。。。”

倾城舒出一口气,”你当然永远不会明白。”然后张大嘴,无声地笑,又握起酒杯,喝一口,笑出声来,”是假的,骗你的。”
昂星头靠在沙发背上,继续用手扶着额角,没有表情。
不论倾城说的是真是假,他内心的痛苦哀伤,昂星不是不明白。虽然他不能体味倾城所遭受的,但是身不由己的感觉,他完全清楚。
天色越发暗起来,昂星看表,已是凌晨四时许了,随随便便聊了几句,时间竟过的这样快。
他放下手,说:”我看你去休息吧。”
倾城没有动。电视机发出的光亮,一明一暗,映在两人的脸上。
窗外,月色如水。
倾城慢慢地移过来,靠近昂星,”不过,有一件事是真的。”
“什么。”昂星看着他。
倾城慢慢的,跨坐在昂星面前,立起身,拉开自己浴衣的腰带,让衣服滑至腰际,露出赤裸的胸膛。昂星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但是他仍然注意到,眼前的美少年,有着如丝绸般细腻的肌肤,纤细的腰肢,迷人的锁骨,很美,很吸引人。

“点过我的客人都说,我很棒的。”倾城的脸上,露出诱惑笑容,柔柔的眼神似水般,看着昂星,“你现在想不想上我?”
“不要。”昂星的声音极之平静,并不去看他。
“你不会没兴趣的,那时。。。你抱着我,你说。。。”
“不要再说了。”昂星断然回答。
“你该不会是,根本就不行吧。”倾城问,上下打量昂星。
“行不行是我的事。”昂星根本不为所动。
倾城伸出手放在昂星的肩上,”别总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我只想你快乐些。”
“那就不要做出会让你我难堪的事。”
“你这么看这件事?”
昂星不答,但是明显的,他想让倾城,回自己的卧室去。
倾城突然附下身来,抱住昂星,意欲吻他,昂星努力挣扎,就在挣扎扭动之间,两个人从沙发下跌下来,在地板上滚做一团,倾城压在昂星的身上。突然之间,两人停止了动作,彼此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

倾城轻轻地垂下眼帘,缓缓地,缓缓地靠近昂星,昂星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长长睫毛触到自己的脸上,就在两人的嘴唇将要相碰的一霎间,昂星猛地侧过头,避开了。
倾城轻轻地吁一口气,”你可不可以不要躲我。”
“我没有躲你。”
“那你为什么闪开?”
“我为什么不闪开?”
“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怕。”
“不怕你会闪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昂星伸手欲推开身上压着的倾城。
“你是不是怕爱上我?”倾城突然问。
“笑话,我怎么可能爱上你!”昂星给他一个白眼。
“如果不是怕爱上我,那为什么连逢场作戏都不肯。”倾城的声音忽然变得极轻极柔。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会逢场作戏的人!”昂星说。
“所以你更怕,更不敢和我发生关系。因为如果你和我发生了关系,你就不能逃避我了。”倾城靠近他,嘴唇几乎与他的相碰,深深看进他的眼睛里。
昂星陷入沉默,当他再次想要推开倾城,倾城的动作更快,一下子吻住他。
昂星左右挣扎着想把他甩开,可倾城的吻技比他好太多太多了,竟然甩不开。挣扎之余,昂星亦感到,倾城的唇,香且糯,贴在自己的唇上,感觉十分的甜美,终于慢慢软化,与倾城紧紧地拥吻。

“不。”昂星的理智占了上风,一把推开倾城,不停地喘气。
倾城细长的手指抚着唇,看着昂星。
“你不肯,那算了。”倾城起身。
昂星坐在沙发上,捧着头,半天,才站起来,只觉得口渴。当他走进厨房,见倾城正端着一杯咖啡,一见他进来,就递给他,”喝吗?我刚泡好。”
昂星马上想到数日前那一晚,如避蛇蝎般跳开,”不要,不要。”
倾城嗔他,”看你怕的。”
“没什么,没什么。”昂星掩饰,开了冰柜,取出一瓶水来,仰头痛饮。
倾城低头慢慢啜着咖啡,”我就不喜欢喝咖啡,好苦。”
昂星刚想走,突然,体内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般,翻腾起巨浪,昂星大惊,脸色都变了。
倾城抬头,冲他一笑。
昂星反手抓住冰柜的把手,另一只手按住太阳穴,急速地喘气。
“怎么了?”倾城问。
“没什么。”昂星极力控制自己,”你快回去休息吧。”
“不。”
昂星盯着倾城,发现他脸上有掩不住的淡淡笑意,再低头看看手中的水瓶,是自超市购回,封签具全,不像动过手脚的样子。
是他吗?
“看不出来是吧。”倾城放下杯子,走到昂星面前,坐在桌子上,”是了,你从小就接触的是杀手的那一套,这等工夫一定是没见过。但是,我从小接触的,都是这种把戏。从瓶子外表看,行家也未必可以觉察。你又上当了。”

“你又下了什么药?”昂星只觉得自己太大意了。
“你不肯就犯,我当然要用点手段了。”倾城用媚惑地眼神盯着昂星,”而且,我不觉得难堪。”
“你疯了!”
“不,我只想你快乐。”
“我不需要这种快乐!”昂星大叫。
“我需要。我想被你抱,也想抱你。我喜欢你,我希望可以被自己喜欢的人抱。你也是男人,应该明白我的想法。”
倾城的浴袍自肩头滑落,他上半身向后仰起,手臂撑在桌上,整个身体都在引诱着昂星,”你过来。”
昂星忍无可忍,突然扑过去,但是他并没有抱住倾城,而是一把掀翻了桌子,倾城跌落到地板上。
昂星如被困在笼内的猛兽,气吁吁站着。
倾城重重跌在地板上,摔得很疼,极力忍耐,”我看,你还是过来吧。别忍着了,这次的和上次的不同,真的会要了你的命。”他的语气,不无关切。
昂星慢慢一步步走近倾城,蹲下身,慢慢把手放在倾城肩上,将他按在地板上。
当倾城的肌肤和地板相接触,他不由地”咝”一声,看着昂星,笑了一下,”地板好凉。”
昂星又慢慢站起身,倾城急忙一把拉住他,”你不要再忍了,真的会出人命的。”
昂星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揽住倾城的腰,将他打横从地上抱起,高大有力的他,抱起倾城,轻而易举。
昂星一步步走进卧室,把倾城放在床上,做到此,他已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接下来,他只觉得整个世界开始旋转,一片混乱。
昂星的意识里,只记得,怀中的倾城,身体柔软而温暧,抱着他,感觉十分温馨而舒适,而怀中人儿光滑温热的肌肤,抚触起来,十分诱人。
锁骨。
纤腰。
无一处不性感。
怀中的那人儿宛如一只小动物般,那样柔顺,任自己予取予求,实在是太诱人。
自己仿佛化为一只发狂地野兽,死死抓着倾城不放,竭尽所能地啃咬他。
人,似在欲望的黑色海洋中浮沉。
甜蜜而痛苦。
昂星早已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只是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紧紧的拥抱倾城,然后占有他。昂星想放手、抗拒、挣扎,但是又觉得快乐、满足。迷茫中,他突然发现,可以紧紧拥抱住一个人,是一件多么好的事,他没有被拥抱或拥抱人太久了,孤独太久了。他原来,如此渴望一份温暧。

倾城在昂星的怀中,先醒过来,他抬起身,看着昂星平静沉睡的面容,感觉心里很踏实。
今晨,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昂星都能顾及到自己的感受,可见,他真的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倾城对梦中的昂星说。
昂星睁开眼睛,又一次看到卧室的天花板。
昂星用手捧住头,他的头很疼,有种宿醉般的感觉。
“头疼是不是?”倾城坐起来,把昂星的头抱在怀里,替他按摩太阳穴。
“那个’迪安’,是会有这种副做用。”
“你可不可以停止这种无聊的做法!”昂星一面忍着疼,狠狠道。
倾城不做声。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答应照顾我,就可以了。”倾城悠悠地开口,”说你会照顾我,对我体贴、关心,不会不管我,不会不理我,我需要你你都会陪着我,就这样。”
“为什么偏偏选中我?我不认为我是一个有能力照顾别人的人。你该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会照顾我的人了。你不觉得其实我们挺有缘份的么。为什么就偏偏让你保护我。如果不是这次事件,我们不会相遇。”
昂星陷入沉思。是了,如果不是一生堂要他保护倾城,他不会和他相遇,因为他是绝不会去天空城这样的地方的;而倾城,他是一个日出而息,日落而出的人,他活动的范围,仅限于天空城,除非陪客人外游,那也多半是去国外大都会或是坐游轮,如果不是这次任务,他真的不会和他相遇。

倾城停下动作,静静地注视着昂星,清澈如水的眼眸,好像可以一眼看透,但是,又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清澈深邃,反而又让人看不透,这种矛盾,看在他人眼中,交织成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昂星抬起手,去触摸倾城完美无暇的面容,那张脸,仿佛造物主精心的杰作。
倾城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觉到昂星掌心,传来的温度。
“好。我答应你,我会照顾你,对你体贴、关心,不会不管你,不会不理你,你需要我我都会陪着你。我会当你是兄弟一样,好么?”昂星做出他的决定。他不是不明白,做出这样的决定,意味着自己要承担怎样的责任,但是,他还是决定了。

倾城微笑,色若春晓般,”我不会只是当你的兄弟,我还要当你的朋友、亲人、伙伴、拍挡,以及,情人。”
“你一个人可以扮演那么多角色吗?”
“你有足够的时间来评价。”
倾城俯下身,拥抱昂星,”我可不可以以后都住你这里?”
“可以。”
“你煮饭?”
“是。”
“不许抽烟,不许过量喝酒?不许把音乐放的山响?”
“是。”
“你不会再睡客厅?”
昂星迟疑一下,”是。”
倾城更紧地抱住昂星,低低声道,”我爱你。”
昂星闻听,十分惊讶,半晌无语。昂星的感觉告诉自己,倾城并非意乱情迷,而说出那句话,但是真的听到那三个字,在这样的情况,由这样的人说出,不是不震惊。
昂星不是没有想像过,会和什么样的人相爱,会听到什么样的人说”我爱你”,但是仅限于想像,昂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容许他有这样的非份之想。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三个字会是由眼前这个,原本应与自己的生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男人--的口中说出。

太不可思议了,事情怎么演变到了这一步。昂星觉得,他需要时间,来适应。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昂星又一次问。
倾城看进昂星的眼里,“因为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会照顾的我很好,我渴望这种感觉。”
昂星发现倾城看着自己的黑亮眼眸,似曾相似,那眼中的期盼、眷恋、渴望、爱慕、感激、忧伤、无奈、痛楚,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
思绪一下子牵回到十七年前。
十岁的昂星,已在一生堂的杀手组中,学习了两年。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日子真的过得很苦很苦。
一个雨夜,昂星偷偷逃了出来。他并不是想逃离一生堂,小小的他已经明白,这里将是自己一生的终点,但是,他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看看平常的街道。天亮,就会回去。

雨下个不停,不大,但是密密绵绵。
昂星在雨中,穿过大街小巷,无目地的游走。
走累了,他来到一处房檐下,坐下来休息。
四周是无尽的雨,无尽地黑暗,无尽的孤独。
突然,夜幕中,蹒跚而来一团小小的黑影。
原来是一只流浪猫,也寻觅到这一处避雨地。
昂星看着这只猫,是只小猫,可能才几个月大,混身是泥,已经看不出毛色,而且,似乎受了伤,身上淌下来的水中,有暗暗的红色。
猫儿已无力再走,爬在檐下一角,不动。
昂星不打算去理会这只猫。
可是又不能不理会,现在,世界上仿佛只余一人一猫。
终于,他看了看猫,而猫儿也正在看他。
猫儿小小面孔上,有一双黑亮的圆眼睛。
终于,昂星凑了过去,仔细看着猫,慢慢地伸出手,轻轻抚摸它的头。
猫并没有躲闪,渐渐眯起眼睛。
昂星一下一下抚摸着猫的头,一人一猫都感觉的到对方的温暧与善意。
昂星突然觉得不再孤单,他想,等天亮了,要把猫带回去。
但是猫儿的呼吸渐渐渐渐微弱起来。
昂星将猫抱在怀中,一下下抚摸它,用自己的体温温暧着它,希望它能好起来。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天快要亮起来的时候,猫不行了。它抬起头,小小精致的面孔正对着昂星,圆大的眼睛中充满留恋、盼望、忧伤、苦楚、无奈,慢慢地,眼中的光消失了。猫闭上了眼睛。

昂星什么也没能做,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无力挽留身边的这只小猫。
密密绵绵的雨,仍然不停。
四周是穿不透的无边黑暗。
那小猫的眼睛,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现在,那双眼睛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空间,出现在眼前少年的脸上。
第一次见到倾城,昂星其实就并不讨厌他,相反,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就是为了这双眼睛。
昂星从回忆中醒来,倾城正看着他,他低下头,”其实,我从心里,是把你当兄弟一样看待。”
“那么,喜欢自己的兄弟,应该是可以的吧。”
“我真的不知道。”
“抱一下自己的兄弟,不算是太过份的事情吧。”昂星内心挣扎很久,还是伸出手,拥抱倾城。
倾城伏在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昂星的肩,听到昂星在自己的头上,沉沉地叹气。
东乡门的钱老大,协自己的新欢----玉华,出国旅行去了。东乡门在天空城的日常事务,由他的左右手托尼和阿肯代为打理。
黄组的鹦鹉则代表一生堂办事。
昂星越来越觉得倾城仿佛真的成了自己的情人。
每天,他会和他一起回去,倾城也会帮手做饭,当然,他也只是打打下手而已,然后一起吃饭,一起洗碗,一起看午夜新闻。
他总是陪在他身边。
越来越多的沟通与交流,使得两个人都慢慢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倾城一有机会,就总是要坐在昂星的腿上,昂星一次次赶开他,他又会坐过来,最后,昂星只得妥协。
每夜,倾城总是握一杯酒,依偎在昂星怀里,陪他一起看电视新闻。
有时,倾城会伏在昂星肩背上,昂星兴起,背着他在客厅走来走去,两人乐得咕咕笑。
一次, 倾城趴在昂星背上,突然的,他幽幽地唤昂星:”哥。”
昂星闻听,一震,伫立良久。
“要是你是我弟弟就好了。”昂星真心地希望。
“不。”
“为什么?当我弟弟有什么不好,难道我不是一个好大哥?”
“我不要当你弟弟,”倾城将脸,贴在昂星的肩上,轻轻摩蹭着,”我要当你的情人。”
“笨。”
“才不,当情人,会更亲密些。”
“谁说的?”
“我。”
“谬论!”
“我只想爱你更多。”
昂星有时会接了倾城,静悄悄去游车河。将车开上半山,俯看香岛市,半山的盘旋道上,车辆的头灯与尾灯,映出一串明珠般的情景,而由上向下望,整座海港城市似星空般,灯火绚烂,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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