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邂逅——丁冬
丁冬  发于:2011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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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那么多了,这样的关心不过是同行在外的人之间不得不然的照顾罢了。蒋书柏这么告诉自己。他不该将宫城秀人的举动做太多扩张解释,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深陷、难以自拔而已。
他顺从地吞下了感冒药,温水咕嘟咕嘟地灌进他的喉咙,干渴被解除,叫他轻松不少。
「上床去。」
「喔。」蒋书柏应着,随即走向房门口,但宫城秀人拦住了他。
「不是这边,」他将头撇向卧室,「是那边。」
「咦?」蒋书柏茫然地看着宫城秀人,「那是你的床耶......」
「今晚你睡这里。」宫城秀人说得万分理所当然,但看到蒋书柏的犹豫,他补充着,「放心,我不会对生病的人做什么的。」
蒋书柏看向卧室的方向,黯然地垂下眼睑。「不用了,我还是回我的房间去睡吧!」说着,他便转身往外走。
宫城秀人一把抓住蒋书柏的手臂,不由分说地伸手往他膝弯一抄,就把他横抱起来,三两步走进房间里往床上扔去。
「把外套脱了再睡。」宫城秀人丢下这句话后,便重新戴上眼镜走回书桌后坐下。
蒋书柏怔怔地看着宫城秀人半晌,等不到响应的视线。
他慢慢地脱下外套,随手丢在一旁,被沉重的身体驱赶着倒回床上,视线仍然怔怔地定在宫城秀人身上。
宫城秀人抬起眼来,两人的目光撞个正着。他见蒋书柏竟然没有盖被子,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去帮他盖好被子。
这时,蒋书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宫城秀人一头雾水。
「为什么......」蒋书柏侧躺着,别过头将大半张脸藏住,「为什么要我睡这里?」
「因为你生病了。」宫城秀人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很奇怪,他生病了,要他留在这里过夜就是为了方便照顾他呀!他强迫蒋书柏转过脸来,端详着他的表情,猜测 他到底在怀疑些什么,难道是担心他今晚会按捺不住吗?想到这里,宫城秀人忍不住笑了。虽然他真是个欲望强盛的男人,但是也还不至于过份到让生病的蒋书柏过 度操劳。
「我生病跟你有什么关系?」药物开始发挥作用,蒋书柏的脑袋开始昏沈,理智的退步让情绪明朗,致使他不受控制地更加诚实起来。
「我说过,你生病的话会给我添麻烦的。」宫城秀人说着抽出了手,拍拍蒋书柏的头,「这种时候就别想太多了,好好睡。」他离开床铺,向着点亮一盏台灯的书桌走去。
失去了宫城秀人的手,蒋书柏觉得现在的感觉好象在哪里品尝过......对了,是七年前的那个早晨,空空的、身旁没有温度的早晨......
「走就走......混蛋!你走好了......」蒋书柏用被子盖住头,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宫城秀人听到他的咒骂,拿下了眼镜莫名其妙地看着蒋书柏,只见他像条虫似的蜷成一球,藏在棉被里发出模糊的埋怨。
这......真是冤枉啊!宫城秀人耙着头发,他不待在床上陪他是怕自己自制力崩溃啊!蒋书柏竟然因此埋怨他......而且,他也没走啊!他现在不就待在这边吗?
宫城秀人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只听到蒋书柏在棉被里喃喃说着:
「......七年前这样,两个礼拜后也会这样......」
哪样?宫城秀人思索着,开始觉得蒋书柏的心事可能跟他原先料想的不一样。
「滚回曰本去......一天跟两个礼拜反正也没差别,一下就过了......反正我只是玩具......」
玩具?谁当他是玩具了?宫城秀人皱着眉头,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好象也有点那个意味,他的确是满爱逗他的,但是......难道这几天蒋书柏的郁郁不乐其实是这个原因?宫城秀人心想这下事情可能严重了。
「......占据你的一生的人不会是我......」
听到这句话,宫城秀人立刻拉下棉被,只见蒋书柏抓着棉被一角,眉头紧皱,闭起的眼角泛着水光。
「你在说什么?」宫城秀人把蒋书柏抓起来摇晃。
蒋书柏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明显地焦距不准,茫然地漂浮着。朦胧中,他看见宫城秀人就在他眼前,眸光温柔多情得像个梦......是梦的话就无所谓了......
「你爱我吗?」伴随话语一同坠落的是眼泪。
宫城秀人反射动作般地吻上他的颊,嘴里尝到咸涩。
原来......这才是他这几天来真正的心事啊!宫城秀人将蒋书柏搂在怀里,轻轻地吻着他的额、颊、唇......吻遍他脸上的每个角落。
真是的......看样子他误会他误会得厉害啊!宫城秀人苦笑,轻抚着那张在他的吻之下线条转趋柔和平静的脸庞,现在这张脸的主人沈入了睡梦之中,所以,现在无论他说什么,他也听不到吧!
他原以为这是无须以言语表达的一种心情,但现在很显然的,该说的还是得说。
伸手轻撂起他的发,被抚摸的人没有反应,只是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以指抚弄着细细的发丝,宫城秀人不觉微笑了。
「我爱你。」宫城秀人将这三个字含在唇间,轻轻地吻上臂弯中人儿的唇。
不过,还是等他清醒后,再清楚地说一遍,让他明白吧!
※ ※ ※
沙--沙--细微的水声传进蒋书柏的耳朵里,将他从睡眠中唤醒。
他睁开眼,看到书桌背后的玻璃窗上有着雨痕,而黯淡雨光下的书桌前并没有宫城秀人的身影,这让他不知不觉地惶恐起来。
飞快地坐起,转目四望,室内完全没有宫城秀人的影子。翻身下床,心急使得他重心不稳,几乎是用滚的滚到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砰」。
这时,他分辨出有两道掺杂在一起的水声,一道是窗外的雨、一道是--蒋书柏望向浴室的方向,看见紧闭的门下有灯光透出,他才松了口气。
没多久浴室的门打开,宫城秀人只在身下围了一条浴巾就走出来。
「醒了?」他用洗脸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桌上有早餐,去吃吧!吃完饭后吃药。」
蒋书柏走到客厅,果然看见一个餐盘上放着一大碗稀饭跟几碟小菜。闻到食物的香气,他顿时感觉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便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端起了那碗稀饭。
哇!LUCKY!还是热的呢!现在蒋书柏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还有热腾腾的稀饭等着他,真是太幸福了。
他拿起筷子,没多久就将稀饭吃了个碗底朝天。满足地拍了拍肚皮,蒋书柏往后一躺,赖进沙发里。
这时候宫城秀人已经吹干了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拿起小茶几上的一张纸递给蒋书柏。
「去看病,这是地址。」
蒋书柏接过纸张,只见上面写着诊所名和地址,旁边还附了个简单的地图。这是他特地去问到的吧!这个想法泛起的同时,他感到胸口的一阵紧缩。
视线跟随着宫城秀人的身影进入卧室,他握紧了手中的纸条。虽然说这可能只是宫城秀人责任似的照顾,他还是很感动。
「那,今天的行程......」
「先取消吧!」宫城秀人的声音自卧室传来,「今天我打算放自己一天假。」说着,他探出头来,「快去看病。」
维持着一贯的命令语气,但现在听在蒋书柏的耳朵里,却一点排斥感也没有。
「那......我去看医生了。」蒋书柏说着,手放在门把上,发现宫城秀人没有要陪他去的意思,这让他又失望了起来。
「我走了。」抓起一旁柜子上的房间钥匙,他接到宫城秀人一声轻嗯,让他的心直线滑落--他真的不打算陪他去看病......
正要带上房门时,蒋书柏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外套,连忙再进去拿外套。一走进卧室,就见到宫城秀人已经倒到了床上。
他想,或许宫城秀人为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避免他的病拖累到工作吧!
强自拂开心头的沮丧,他闷闷地穿上外套,离开了宫城秀人的房间,而后开着车按照地图去看医生去了。
他真是的,不是早就决定不再做那些无谓的幻想了吗?但,他还是很希望宫城秀人陪他,就这样陪着他......直到--此生的尽头。
哪样?宫城秀人思索着,开始觉得蒋书柏的心事可能跟他原先料想的不一样。
「滚回曰本去......一天跟两个礼拜反正也没差别,一下就过了......反正我只是玩具......」
玩具?谁当他是玩具了?宫城秀人皱着眉头,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好象也有点那个意味,他的确是满爱逗他的,但是......难道这几天蒋书柏的郁郁不乐其实是这个原因?宫城秀人心想这下事情可能严重了。
「......占据你的一生的人不会是我......」
听到这句话,宫城秀人立刻拉下棉被,只见蒋书柏抓着棉被一角,眉头紧皱,闭起的眼角泛着水光。
「你在说什么?」宫城秀人把蒋书柏抓起来摇晃。
蒋书柏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明显地焦距不准,茫然地漂浮着。朦胧中,他看见宫城秀人就在他眼前,眸光温柔多情得像个梦......是梦的话就无所谓了......
「你爱我吗?」伴随话语一同坠落的是眼泪。
宫城秀人反射动作般地吻上他的颊,嘴里尝到咸涩。
原来......这才是他这几天来真正的心事啊!宫城秀人将蒋书柏搂在怀里,轻轻地吻着他的额、颊、唇......吻遍他脸上的每个角落。
真是的......看样子他误会他误会得厉害啊!宫城秀人苦笑,轻抚着那张在他的吻之下线条转趋柔和平静的脸庞,现在这张脸的主人沈入了睡梦之中,所以,现在无论他说什么,他也听不到吧!
他原以为这是无须以言语表达的一种心情,但现在很显然的,该说的还是得说。
伸手轻撂起他的发,被抚摸的人没有反应,只是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以指抚弄着细细的发丝,宫城秀人不觉微笑了。
「我爱你。」宫城秀人将这三个字含在唇间,轻轻地吻上臂弯中人儿的唇。
不过,还是等他清醒后,再清楚地说一遍,让他明白吧!
※ ※ ※
沙--沙--细微的水声传进蒋书柏的耳朵里,将他从睡眠中唤醒。
他睁开眼,看到书桌背后的玻璃窗上有着雨痕,而黯淡雨光下的书桌前并没有宫城秀人的身影,这让他不知不觉地惶恐起来。
飞快地坐起,转目四望,室内完全没有宫城秀人的影子。翻身下床,心急使得他重心不稳,几乎是用滚的滚到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砰」。
这时,他分辨出有两道掺杂在一起的水声,一道是窗外的雨、一道是--蒋书柏望向浴室的方向,看见紧闭的门下有灯光透出,他才松了口气。
没多久浴室的门打开,宫城秀人只在身下围了一条浴巾就走出来。
「醒了?」他用洗脸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桌上有早餐,去吃吧!吃完饭后吃药。」
蒋书柏走到客厅,果然看见一个餐盘上放着一大碗稀饭跟几碟小菜。闻到食物的香气,他顿时感觉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便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端起了那碗稀饭。
哇!LUCKY!还是热的呢!现在蒋书柏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还有热腾腾的稀饭等着他,真是太幸福了。
他拿起筷子,没多久就将稀饭吃了个碗底朝天。满足地拍了拍肚皮,蒋书柏往后一躺,赖进沙发里。
这时候宫城秀人已经吹干了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拿起小茶几上的一张纸递给蒋书柏。
「去看病,这是地址。」
蒋书柏接过纸张,只见上面写着诊所名和地址,旁边还附了个简单的地图。这是他特地去问到的吧!这个想法泛起的同时,他感到胸口的一阵紧缩。
视线跟随着宫城秀人的身影进入卧室,他握紧了手中的纸条。虽然说这可能只是宫城秀人责任似的照顾,他还是很感动。
「那,今天的行程......」
「先取消吧!」宫城秀人的声音自卧室传来,「今天我打算放自己一天假。」说着,他探出头来,「快去看病。」
维持着一贯的命令语气,但现在听在蒋书柏的耳朵里,却一点排斥感也没有。
「那......我去看医生了。」蒋书柏说着,手放在门把上,发现宫城秀人没有要陪他去的意思,这让他又失望了起来。
「我走了。」抓起一旁柜子上的房间钥匙,他接到宫城秀人一声轻嗯,让他的心直线滑落--他真的不打算陪他去看病......
正要带上房门时,蒋书柏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外套,连忙再进去拿外套。一走进卧室,就见到宫城秀人已经倒到了床上。
他想,或许宫城秀人为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避免他的病拖累到工作吧!
强自拂开心头的沮丧,他闷闷地穿上外套,离开了宫城秀人的房间,而后开着车按照地图去看医生去了。
他真是的,不是早就决定不再做那些无谓的幻想了吗?但,他还是很希望宫城秀人陪他,就这样陪着他......直到--此生的尽头。
雨下得叫人烦闷。
蒋书柏走进饭店大厅,跟柜台要了钥匙之后,便搭乘电梯走向自己的房间。在经过宫城秀人的房间时,他看着房门,猜测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这时,两个服务人员正在清扫他对面的那间客房。蒋书柏拿出钥匙开门,却听到其中一个说道:
「601的客人真的很奇怪。」
601?那不是宫城秀人的房间吗?听到这个数字,蒋书柏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
「对啊!他叫了好多次客房服务,从凌晨五点开始就每隔一个小时叫人送中式早餐过去,然后根本都没吃......每次收回来的都是冷掉的饭菜。」
「他叫了几次?我记得的是三次。」
「七次!一直到十点多的那次收回的才是空盘子。」
「他是嫌钱太多了吗?真搞不懂有钱人在想什么......」
听到这串对话,蒋书柏才知道,起床后那热腾腾的早点不是幸运......
不是幸运,那是什么呢?他颤抖起来,背靠着关上的房门,揣想着宫城秀人是怎么一次次地按着电话按键、怎么看着稀饭冷却,而后再让人换上新的餐点......想象着当时的状况,他就觉得心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泄出来。
难以遏抑的冲动迫使他冲出房间,砰砰地敲打着601号房的房门。
门开了,出现宫城秀人因为睡眠被打断而显得凶恶的眼神。
「干什么?」宫城秀人语气很差。他看了看表,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我、我可以进来吗?」蒋书柏双颊潮红,因为心情的激动。
宫城秀人让到一边,让蒋书柏进房,又径自神智不清地踱回了卧室去,身体本能地向着床铺倒下。
蒋书柏站在卧室的入口处看着宫城秀人,他有好多话想说、想问,心跳着,却一句话也无法从唇间溢出,只是静静地看着,感觉胸口起伏不似平常。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地渗进细碎的雨声中,无法计数。
蒋书柏只是看着宫城秀人随呼吸微微起伏的背脊,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
现在在他心上波荡的,究竟是什么?不自觉地拉紧了襟口,手掌触到自己的心跳,那般剧烈而明显......为什么?心脏所敲出的节拍,正低回着的旋律,是围绕着什么主题而吟的?
靠近宫城秀人,他的眉目在他眼底益发清晰。
深邃刚硬的五官、刀凿般的轮廓、坚实的臂膀......不由自主地,他坐下,而后轻轻地倒在他身边。
宫城秀人睁开双眼,视线和蒋书柏的触个正着。他伸出手将蒋书柏搂进怀里,体温炙得蒋书柏脸红起来。
「我爱你。」低沉嗓音里有倾情的热度。
「......我知道......」蒋书柏伸出双手环住宫城秀人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彻夜的守候、睡梦中隐约感受到的温暖轻抚、早晨仍然冒着热气的早点......如果这些行动都还不能取代那简单的三个字、如果心里所感受到的被爱滋味都不能替代那纯粹只是三个字的话语被相信,他还能相信什么?
听着宫城秀人的心跳,蒋书柏嘲笑起自己的傻。
现在他知道,刚才的心跳吟唱的是幸福的旋律,一个被爱着的人所感受到的幸福,那不是用嘴巴说出三个字就可以换得的,为什么之前的他竟执着于那口说耳听的虚无,却忽略了宫城秀人在一举一动间流露的心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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