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邂逅——丁冬
丁冬  发于:2011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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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秀人被他问得楞住,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答:
「就是喜欢啊!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蒋书柏没想到宫城秀人不仅没生气,还很认真地思考后回答他,他放了心,也有点高兴,仿佛,他跟他距离近了点。
「对不起。」蒋书柏道着歉。
「我发现你不仅想象力丰富,还很爱道歉。」宫城秀人对他淡淡一笑。他很高兴蒋书柏对他的事有兴趣,只要他想听,他会把所有事情告诉他。
宫城秀人不理解为什么不爱对人抖露心事的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但他知道、也愿意让蒋书柏了解他的一切。
宫城秀人的笑容让蒋书柏心中的窒闷减轻,肩膀的线条明显地柔和下来。
「喔,我还以为,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所以你才......」
「呵呵......」宫城秀人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蒋书柏的想象力真的不是普通的丰富。「如果你想听那种对父亲的憧憬演变成恋父情结,然后就开始对男人感兴趣的 故事、或者我五岁的时候被隔壁的大哥哥玩弄之类的可没有,总之,我从国中开始,就发现自己对男人有特殊的感觉,而在遇上了我的初恋情人之后,我就决定不再 逃避自己了。」
「初恋情人?」蒋书柏瞪大了眼睛,这份坦白让他震惊。但他随即嘲笑起自己,这也是很自然的不是吗?宫城秀人都三十几岁了,当然一定谈过恋爱。「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宫城秀人放下文件,仰起了头思索,「其实他的脸我记不太得了......不过,印象中他斯文、干净、很乖巧、不太惹人注意,听你说话的时候很专 心,在你皱眉头时会跟着一起皱起眉头......」说着,他脸上泛起忆起美好回忆时特有的微笑,由一丝向往、一丝欷嘘、和一丝满足混合而成的甜蜜。
不知怎的,这个笑容让蒋书柏的心往下沉。
「你很爱他吗?」
「不爱他,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那为什么会分手?」
「上了高中以后,我们读不同校,相处的时间变少,最后就这样慢慢淡掉、没有联络。」
「那你现在还爱着他吗?他后来有再来找你吗?如果有一天他......」蒋书柏一发不可收拾,连珠炮似地问着。
「你的问题真多啊!」宫城秀人忍不住苦笑。
「呃......」蒋书柏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自己这个模样简直像是在逼问情人过去的风流史似的,但他跟宫城秀人之间......「那你可以不要回答啊!」说着,蒋书柏的肩膀垮了下来。
「是你的问的,我就会回答。」
这句话让蒋书柏受宠若惊,一时不禁转过头来直视宫城秀人。他也正看着他,眼里只见诚恳,不见半分玩笑戏谑的味道。
「为什么?」语气里带着被催眠似的忘我,蒋书柏本能地问道,潜意识企盼着某个答案。
「看着前面开车吧!」宫城秀人伸出大手将蒋书柏的头扳回原本面对的方向。
「那......你会只喜欢少年,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我不认为他对我的影响这么深。而且,喜欢年轻的人是人的本性啊!体格健壮、肌肉摸起来又有弹性,而且那种年纪再怎么有经验也不会太松,虽然会有技巧生涩的问题,但是可以让我享有充分的主导权也不坏。」
宫城秀人赤裸裸的坦白让蒋书柏一时不禁狼狈了起来。
「难道你只重视『那方面』吗?」
「找性伴侣不重视那个要重视什么?」宫城秀人理所当然地反问着。
性伴侣?蒋书柏忍不住想着,宫城秀人是不是......也只当他是个性伴侣而已呢?
「你只爱过你的初恋情人吗?」
「怎么可能,我当然也谈过很多次恋爱。」
「你谈过那么多次恋爱,但你以前都没遇到过想和他厮守一生的人吗?」本能促使蒋书柏旁敲侧击。
「以前?」宫城秀人想了一下,然后肯定地摇摇头,「没有。」
这个答案使蒋书柏黯然。爱情对宫城秀人而言或许根本不是能延续一生的存在,只是仅只一瞬的生活调味料罢了......而他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算是什么,已经是不言可知的了吧!
他不可能会想和自己厮守一生的......他早就该料到会有这个答案出现,真不该问的,更不该在心里预设答案,那只会伤了他自己而已。
「还想问什么吗?」
「没有了......」蒋书柏突然将车靠边停下,心里翻涌的郁闷几欲化做眼泪夺眶而出。好痛......他觉得心好痛......
「怎么了?」宫城秀人问着。
「我可以下车抽根烟吗?」蒋书柏一向不太抽烟,只有在心情不好时才会藉助于这种东西排遣。
宫城秀人默默地将烟拿出递给他,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间不高兴起来......是他说错了什么了吗?仔细地在脑海里翻检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宫城秀人肯定自己没说错 什么。难道......蒋书柏是在吃醋?这让他忍不住高兴起来。但让蒋书柏心情不好的罪恶感让他一反常态地拍了拍蒋书柏的大腿,安慰着:
「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在意。」
但这句安慰却更让蒋书柏会错意,误以为宫城秀人指的是七年前跟昨夜的那个「过去」。
「我会的。」蒋书柏闷闷地回答,便下了车。
宫城秀人看着蒋书柏的背影,心想他一时为这种事情吃醋也是难免的,而这种情绪上的事他也无法干涉,更无法强迫他立刻不在意,只好等他自己慢慢理解跟接受了。
※ ※ ※
计画中的度假休闲饭店预定地点座落在台东知本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与其它原有的饭店旅社相离约莫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同时兼具清幽与便利。而目前这个企画案还在寻找投资商的阶段中,因此当宫城秀人和蒋书柏来到这里时,除了一片蓊郁的青山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一路之上,宫城秀人跟蒋书柏轮流开车。宫城秀人在不开车时忙的都是工作上的事,不时拿着手机叽哩呱啦地说着曰文,而蒋书柏的心思却一直缠绕在宫城秀人身上。
自离开宜兰那天在车上的那番交谈之后,蒋书柏便不再提起他跟宫城秀人之间的事情了,只是单纯地应答工作上的事。宫城秀人以为蒋书柏心中的芥蒂尚未消失,便也不勉强他,只是在看到停留花莲的当夜蒋书柏抢先订了两个房间时感到伤心。
而现在他们抵达台东,蒋书柏还是订了两个房间,让宫城秀人怨叹不已,不知道蒋书柏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消气。要早知道蒋书柏会气成这样,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实话的。
就这样,两人各怀误解地来到计画中的预定地。
初入冬的时节,山风凄冷,蒋书柏跟在宫城秀人身后,打了个喷嚏。
「会冷吗?」
「啊,不、不会,只是刚才那阵风......」蒋书柏话还没说完,一件风衣就盖到了头上。
「穿上。」宫城秀人重新关上车门。原来在他打喷嚏的时候,宫城秀人就打开车门从车子里拿了风衣出来。
「你生病的话,会给我添麻烦的。」宫城秀人补上这句话,平静的脸上没有不耐的神色。
蒋书柏隐约感觉到,即使他生病了,宫城秀人也不会当他是个麻烦--就跟七年前一样--为什么会这样想,他并不清楚,但就是有这种感觉。他默默地穿上风衣,风衣肩线落在他肩膀以下的地方,袖口也遮住了他半个手掌。
看着宫城秀人有着宽厚肩膀的背影,蒋书柏拉起了风衣衣领,衣上有股让人安心的味道弥漫,这让他原本有着裂痕的心平添一阵酸楚。
既然对他没有感情的话,干嘛还对他这么温柔呢?蒋书柏闷闷地想着。他不懂宫城秀人在想什么,在公司里听到的关于宫城秀人的形容,全是他工作时的严谨跟 不苟言笑,可面对他的时候,他却经常对他露出温柔的微笑和照拂......然而,在那一夜发生过后,他却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对他到底是有感情?还是没 有?
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他,而每次想到最后,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往往是否定的。
可是现在,他却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宫城秀人对待他的与众不同。那么,宫城秀人对他,到底有没有感情?
「哈啾!」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的蒋书柏又打了个喷嚏。
风吹乱蒋书柏的头发,浏海垂落,半掩着他的视线。自发丝间望出去,宫城秀人挺拔的身影映现,他的眼眶突然涌上一阵酸涩,回忆起那个彻夜难眠的夜晚-- 在那个夜里,他发现自己其实是一直惦念着宫城秀人的,否则,他不会让七年前的那夜不断反刍、珍藏着他所遗留的袖扣,让所有的一切堆积至重逢的那一刻化做心 上无法遏抑的鼓动......
他原以为这一切都将是七年前那个梦的延续,但事实却只说明了,这些都只是他的痴心妄想而已,宫城秀人是不会把这两个星期无限期地延长下去,成为一生的。
--爱是冒着热气的早点--
白天的时候,天空里的云就堆得老厚,风带着冬天萧索的冷,而到了夜晚,空气里饱含着水分,看来明天会是个有雨的天气。
蒋书柏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怎么也睡不着,感觉喉咙里像是哽着什么东西,身体四肢酸软,一种类似疲劳累积过度的虚弱无力。
离开床铺,给自己倒了杯水,喉咙里的干渴稍微缓和,但那隐约的刺痛不适仍然存在。
这究竟是心情沮丧引起的不适,还是身体遭受病毒侵袭所造成的?蒋书柏不知道,但强自说服着自己,这纯粹是感冒症状,吃点感冒药就会好了。
他穿上了外套,拖着脚步走到隔壁房间去敲着房门。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宫城秀人的脚步声,接着门打开,宫城秀人穿著简单的衬衫长裤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事?」宫城秀人手上拿着眼镜撑在门框上,蒋书柏这才知道他有戴眼镜。
「呃......我只是要跟你说一声,那个......我要出去一下。」
「出去?」宫城秀人看了下手表,「很晚了呢!」
「可是,我需要去买点东西......」蒋书柏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生病的事。
宫城秀人定定地打量了他半晌,随即撇着头指指房间,「进来。」
「啊?做什么?」蒋书柏犹豫着,但还是莫名其妙地依照他的意思走了进去,站在套房的小客厅里。
只见宫城秀人走到卧室,没多久就拿了个东西出来,往他怀中一丢--
蒋书柏一看,是感冒药。
他抬头看着宫城秀人,对方正在倒水。水流的咕噜声响起,自瓶中泻入杯子的水冒着热气,宫城秀人放下热水瓶,在杯子里另外加入冷水,倒了满满一杯递给他。
「吃药。」语气充满强势的命令。
蒋书柏接过那杯水,怔怔地看着宫城秀人。
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吗?眼眶突然间好热......蒋书柏脑袋混沌,模糊地想着,感觉心里跟热水一样冒着蒸汽。
别想那么多了,这样的关心不过是同行在外的人之间不得不然的照顾罢了。蒋书柏这么告诉自己。他不该将宫城秀人的举动做太多扩张解释,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深陷、难以自拔而已。
他顺从地吞下了感冒药,温水咕嘟咕嘟地灌进他的喉咙,干渴被解除,叫他轻松不少。
「上床去。」
「喔。」蒋书柏应着,随即走向房门口,但宫城秀人拦住了他。
「不是这边,」他将头撇向卧室,「是那边。」
「咦?」蒋书柏茫然地看着宫城秀人,「那是你的床耶......」
「今晚你睡这里。」宫城秀人说得万分理所当然,但看到蒋书柏的犹豫,他补充着,「放心,我不会对生病的人做什么的。」
蒋书柏看向卧室的方向,黯然地垂下眼睑。「不用了,我还是回我的房间去睡吧!」说着,他便转身往外走。
宫城秀人一把抓住蒋书柏的手臂,不由分说地伸手往他膝弯一抄,就把他横抱起来,三两步走进房间里往床上扔去。
「把外套脱了再睡。」宫城秀人丢下这句话后,便重新戴上眼镜走回书桌后坐下。
蒋书柏怔怔地看着宫城秀人半晌,等不到响应的视线。
他慢慢地脱下外套,随手丢在一旁,被沉重的身体驱赶着倒回床上,视线仍然怔怔地定在宫城秀人身上。
宫城秀人抬起眼来,两人的目光撞个正着。他见蒋书柏竟然没有盖被子,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去帮他盖好被子。
这时,蒋书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宫城秀人一头雾水。
「为什么......」蒋书柏侧躺着,别过头将大半张脸藏住,「为什么要我睡这里?」
「因为你生病了。」宫城秀人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很奇怪,他生病了,要他留在这里过夜就是为了方便照顾他呀!他强迫蒋书柏转过脸来,端详着他的表情,猜测 他到底在怀疑些什么,难道是担心他今晚会按捺不住吗?想到这里,宫城秀人忍不住笑了。虽然他真是个欲望强盛的男人,但是也还不至于过份到让生病的蒋书柏过 度操劳。
「我生病跟你有什么关系?」药物开始发挥作用,蒋书柏的脑袋开始昏沈,理智的退步让情绪明朗,致使他不受控制地更加诚实起来。
「我说过,你生病的话会给我添麻烦的。」宫城秀人说着抽出了手,拍拍蒋书柏的头,「这种时候就别想太多了,好好睡。」他离开床铺,向着点亮一盏台灯的书桌走去。
失去了宫城秀人的手,蒋书柏觉得现在的感觉好象在哪里品尝过......对了,是七年前的那个早晨,空空的、身旁没有温度的早晨......
「走就走......混蛋!你走好了......」蒋书柏用被子盖住头,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宫城秀人听到他的咒骂,拿下了眼镜莫名其妙地看着蒋书柏,只见他像条虫似的蜷成一球,藏在棉被里发出模糊的埋怨。
这......真是冤枉啊!宫城秀人耙着头发,他不待在床上陪他是怕自己自制力崩溃啊!蒋书柏竟然因此埋怨他......而且,他也没走啊!他现在不就待在这边吗?
宫城秀人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只听到蒋书柏在棉被里喃喃说着:
「......七年前这样,两个礼拜后也会这样......」
他将脸靠近蒋书柏的胯间,自鼻间吐出的温热气息将蒋书柏撩拨得几欲疯狂,直想动手将宫城秀人的头压下去。就在这个念头才动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下体被温暖的唇舌包围,让他的身体禁不住地弹动了一下。
宫城秀人含住了蒋书柏早已激动的昂扬,由上而下、由下而上,深含浅退,软舌绕着尖端舔卷,灵活地描绘出欲望夸耀似的贲张形体。
体内的快感飙得疯狂,如同海底苏醒的火山,爆发前的震动激起海波,随着震动由慢变快、由弱变强,海浪也一叠高似一叠,一个浪头猛似一个浪头,直向着最高点冲。
蒋书柏感觉自己变成了海,身体、声音、呼吸......全都化做汹涌的浪潮,狂得他抓不住自己,只好盲目地抓着身边的事物以为凭附。他抓住了宫城秀人的头发,忘我地将宫城秀人更往下压。欲望的火山蓄势待发,为即将来临的溃决酝酿最狂恣的骚动。
但宫城秀人却在这时候让唇退开,转而动手将蒋书柏改躺为趴,拉高他的腰,舌尖在他的臀上滑动,而后侵入被分开的双股之中。这个刺激让蒋书柏的下身本能地下挫,但随即又被宫城秀人抬高。
蒋书柏颤抖着,明白宫城秀人的意图,但心里却怎么也激不起反抗的意图,只是耽溺于那让全身紧绷的快感,而期待与不安更增加了快感的强度,削弱理性上应该抗拒的意识。
他顺从宫城秀人的意志俯趴着,上身贴地,高挺起的下半身敏感地接受宫城秀人的爱抚所带来的刺激。禁不住的颤抖让映在宫城秀人眼中的隐密小穴如被风吹颤的花瓣,诱惑逗人,勾引起更深浓的怜爱。
宫城秀人伸舌舔噬,湿润着它,藉此帮助那副身体做准备。
蒋书柏本能地缩了一下,口中吐出的呻吟炙热,挑逗感官,宫城秀人知道自己再压抑也压不久了。他让自己的舌顺着蒋书柏的臀腰曲线而上,沿着脊柱落下一连 串似啄若咬的吻,缓缓伸指按压着敏感的穴口,适才的润滑让手指轻易侵入,却仍然使得蒋书柏的身体因紧张与疼痛紧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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