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无声+番外——阿扈扈
阿扈扈  发于:2011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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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知道,度日如年。“八个月零二十七天,和咱俩上次从分别到相聚的时间一样,命吧!”像是根本不需要的我的回答,说着,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着他苦涩的笑容,我惊诧的睁大眼睛,我以为,那些时间,只有我在计算,究竟还有多少是我来不及知道的。

“小骞儿,你有过理想吗?”张诺依然看着远方,只是语气中夹杂了淡淡的笑意。

理想,算有过吗,我曾经想过要和你一起安安静静的走一辈子,而现在……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多余的心绪去细想张诺此时

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有,我的理想一直就只有一个。”说着,他忽然将脸转向我,眼睛里的光芒是我这些日子在梦中见到过无数次的:“就是你!”

我蓦地睁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他,手里的烟应声而落,紧接着,地毯冒出淡淡的青烟,我赶紧将烟头拾起,按灭,可是却已经在地毯

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张诺笑着说你这是要干嘛,一回来就要给我烧房子。

他说的“回来”,让我有些痴心妄想。

紧接着,他收起了笑意,他说:“我从第一次看见那个叫洛小骞儿的小哑巴的时候,就觉得可惜,这么漂亮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说话

呢。

后来有一天,那个小破孩在他家的葡萄架底下,用他那发不出声音的双唇问我,他说诺哥啊,你说我的声音会是什么样的。

我有些愣,然后我就摇摇头,说不知道,但肯定是顶好听的声音,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那么好听的声音。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我要

赚很多的钱,多到可以治世界上所有的病,那样,我就可以帮那个小破孩治好嗓子了。

后来,我就为了这个一直努力。可是没有想到,我们却错失了沟通的时间,后来他离开了。我找不到他,我这才发现,即使我赚够了那

些钱,可是他不在身边,还有什么意义。

我后来想过,他只是要最后那一点作为男人的尊严,他一直努力着,尽力的不依靠我,我明白,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可是他也不明白,

依靠自己的爱人,本就与尊严无关,是天经地义的。”

我静静的听着张诺的表白,眼泪早已决堤,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轻而易举的点中我的死穴,让我动弹不得,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他忽然站了起来,掸掉身上的烟灰,说:“你饿了吗?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张……诺……!”我狠命的用暗哑晦涩的声音发出这两个音节,一把拉住他的手。他猛的回过头来:“你能说话了!”语气里的惊喜

,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

我摇摇头,嗫嚅着,用唇语说着:只是“张诺”这两个音,能勉强发出来。他有些黯然的笑着,但却有一份无以名状的喜悦溢于眼底,

他说,别着急,慢慢来。

我“霍”的一下站起来,狠狠地抱住他,他僵直的窝在我的臂弯,显得有些局促。我狠命的发着声音,这句话,就算拼尽全力,也要说

出来:“我……要是……回来……你还愿……意……要我吗……”

那种感觉,就像是出生时冲破狭窄的母体般艰难,耗尽了全部的勇气和决心,却如释重负。无论结局怎样,想必都不会再有遗憾。

张诺没有说话,静默了好久,我渐渐的放松了臂力,却被他狠命的搂住,像要将我重新嵌进生命中一样,紧迫的令人窒息。

初夏的黎明似乎来的特别早,突然的,我透过张诺宽阔的肩膀,仿佛看见了初生的太阳。

(二)奇迹似乎不是每天都会出现的。

在特护病房里,周北躺了整整十五天,终于苏醒的时候,眼里却没有半点神采,也就是说,变成了医学意义上的植物人。

像个初生的婴儿般,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要人照顾的,他的眼睛会动,也会张开嘴喃喃自语一些我们根本无法听懂的语言。可是从他空洞

的双眼中,便可以知道,他根本没有醒来,没有回到这个世界上。

我还记得那天周北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捶打着殷娉婷,她没有说任何一句责骂殷娉婷的话,只是将拳头一下下的落在那本就单薄的

脊背上。

而殷娉婷也纹丝不动的承受着这一切,她一直将脸撇向一边,眼神也是空洞的,那种感觉,仿佛就像她也被周北带向了另一个世界般。

我狠命的将殷娉婷从那些捶打下拉开,张诺也尽力的帮着我们安抚着周北的母亲。而周北的父亲,则一直一言不发的在一旁吸烟,没有

人阻止他,告诉他这里是医院。

事情到这一步,是谁也不想看到的,而那错,也不是殷娉婷犯下的,她唯一的错,也许就是一直将周北的真心置若罔闻。

医生说,世界上被唤醒的植物人病患不是没有的,现在也有一些可以自由的活动,恢复到了以往的生活。那个意思,就是让我们不要放

弃希望。

那段时间,殷娉婷一直住在我和张诺的家里,烟抽的很凶,眉头总是皱着,三餐没有规律。我和张诺一直都很担心,这样下去,不仅对

周北一点帮助也没有,恐怕连她自己的身体也会搞垮的。

忽然一天的清晨,我从房间里一出来,就听到了厨房里有响动,赶忙赶过去,却发现殷娉婷一手执着锅柄,一手举着一只盛着打好蛋液

的碗。一看见我,就笑着对我说早安,那双凤眼依稀是眯着的。

那天,她对我和张诺说,她要带着周北去费城,那的费医学院的脑外科似乎非常出名,周北,或许还有希望。

我们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吓得有些缓不过神来,是不是太冲动了,周北的父母又是怎么说。

当张诺替我问出这些话的时候,殷娉婷只是摆手笑着告诉我们,她都已经决定了,况且,周北他妈怕是求之不得吧。

“我这人就是贱,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连看都看不见的,现在,刚缓过神来,说不定,我也是喜欢他的吧。”她说这话的

时候,表情异常的安静,紧接着她又笑了起来:“算了,等他醒了,这事我俩再慢慢说。”

这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帮着殷娉婷忙活着出国的事情,公司那边一开始是坚决不放人的,但是殷娉婷态度坚决,连公司抬出违约金相

要挟,她都没有丝毫的动摇。

那场黛色的初次演唱会变成了绝唱,而第二章专辑也变成了不可超越之作,所以公司通过着两张CD和DVD的碟片,又赚了不小的一笔,

总算是松了口。而那些黛色的歌迷还有乐队的其他成员,只能留给他们一句抱歉了。

昙花,望着静置在书架上的那两张专辑,我的脑中忽然就闪现了这样的一个词。绽放之绚丽、生命之短暂,像极了黛色。

九月底,殷娉婷终于通过种种的努力,将周北带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临进登机口的时候,她挥手冲我微笑着,说一到那,就马上跟我

联系,要我别担心。

我看着她的背影,她似乎跟周北说着什么。不重要了吧,总之,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

(三)十月初的一天,张诺忽然对我说,他说小骞儿,我准备把房子和车子都卖掉,我们也去美国吧,去那,把你那手术做完。

我有些惊诧,所有的一切不都已经按部就班了吗,虽然不保证肯定能达到满意的效果,可是一切都已经开始有起色了,干嘛要出国。

况且,张诺的父母,我妈,要怎么办。

张诺看见我的犹豫,开始烦躁了起来:“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小骞儿,你到底还要让我等多久,我现在就恨不得能听见你清亮的声音,

我等的太久了。还是说你担心我家里面的人还有你妈!等我们安排妥当了,就把你妈接过去。”

“至于我爸我妈,”张诺忽然安静下来,语气有些暗淡,轻轻的抽出了一棵烟,点上,吸了一口:“只能交给张承照顾了,呵。”

他无奈的笑了起来,轻轻的按了按太阳穴:“等有一天他们能接受咱俩了,我再好好尽孝吧!”

我的心里有些苦涩,我们之间的选择,张诺终究为了我,放弃了二十多年的亲情,而我丝毫也高兴不起来。

见我依然没有回音,张诺的声音赫然提高,轻轻的低咒了一声:“妈的!我知道又是你那些有资格没资格的破理论,你不是说我的钱你

没资格花吗!行啊,咱俩一到那边就登记,这总行了吧!你是我的合法伴侣,总有这权利了吧!”

我蓦地抬起头对上张诺的眼睛,他眼里的坚定光芒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我狠狠的一把抱住他,感激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我何德何能

,竟能享受你如此的体贴,如此的牺牲。

我妈帮我一起收拾行李,她一直念叨着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我不用你们操心,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小骞儿,张

诺那孩子……你可不能负了他。”

然后,她轻轻的塞了张卡在我的手里,那是她全部的积蓄,我推拒着,她却紧紧的攥住我的手,说拿着,到那边总是用的着的。

心里被感激狠狠地填满,也许这一辈子,我做再多的事都没有办法报答这个为我付出全心全意的女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照顾好

,照顾好她这一辈子最挚爱的宝贝。

忽然而至的门铃声,打破了当时的沉默。

四年多不见了,多福的到来让我又惊又喜。他说听郦瑞说我们就要走了,不知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趁着现在,过来看看。

多福喝着茶,温温的说着过去的现在的事情,那些分隔的时间,似乎在我们之间就从来没有存在过。我有些欲言又止,他笑着说都是过

去的事情了,我们那时都太年轻。

他说过两天他也要去深圳,不是为了要挽回郦瑞,只是因为在有她在的地方会觉得安心,也许,那早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我劝他再等会儿,也许张诺过会儿就会回来了。他摇摇头,说着有机会吧。

我知道,多福一直遵守着自己的约定,他说过,他再没有张诺这个兄弟了。也许,真的能有那么一天,他们能够再次相见,平和的,老

友般的攀谈着。

临行前的一晚,我和殷娉婷在MSN上聊天。他问我什么时候到,然后说要去接我们。

她说她想写一本纪实体的小说,就写我们的故事。

“我在小说里是一男的,你是一女的,张诺是一男的。”看着殷娉婷打的那些字,我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周北呢,男的女的?我笑着打下这行字。

好一会儿,她才回:是一男的,我最后和他在一起了。

我愣了一下,接着打:怎么,让你和他在一起就和把个直的掰弯了那么难。

她说不是,是一直觉都得那是自己的兄弟,从来没那想法,谁跟你和张诺似的,净朝自己兄弟下手。

她说小骞,我挺矛盾的,我想他醒,又怕他醒,怕他一醒,就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呆在我身边了,你说,他还要我吗。

我的心绪有些乱,最后笑着打下了一行字:放心,你赶都赶不走他。

殷娉婷说行嘞,不和你聊了,我家小北得喂饭了,明天到了就给我来信儿。

我笑着答应她,到了就给她电话。

关掉机器,我轻轻的走到窗边,夜晚的天空有着很亮的星,闪烁着。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也不知道我们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遇到的怎样

的彼此,会不会一直幸福下去。

但是我知道我们都长大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总能坚定地走下去。未来,也许尚未有定数吧……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全文完——

番外:离愁·别叙

火车越走越远了,最后连那条长龙似的尾巴也不见了。张诺两手撑在膝盖上剧烈的喘息。只为了多看两眼那个孩子,直到现在,他才来

得及把呼吸调匀。

“诺哥!我们,回去吧!”袖子被人拽住,张诺回头看见了郦瑞有些怯懦的脸色,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不回去又能怎样,难道去追着火车叫他留下?可是,即使留下了又能怎样,他能给他什么,什么也给不了,只有伤害。

他现在恨透了自己,明明已经调好了闹钟,他知道他几点会走的,可是因为宿醉还是没有醒来,要不是郦瑞的那些电话,自己恐怕连这

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刚刚看他就那么悬在车窗外,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一定想和自己说说话的,这一别少说也要半年多。可是世事谁又能说得准,自己是答应过他要去找他的,万一不行呢,也许就是几年

见不到,也许就是一辈子。只这么想着,张诺的心就纠结成了一团,太难受了。

他还记得那天他撞进院子的时候,那个孩子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发呆。阳光的照射下,那粉雕玉琢的娃娃莹润的几乎透明。

那时的他有些看呆了,这就是大家说的那个小哑巴,挺漂亮的一个孩子,怎么,就不能说话呢。

这时小小的张诺心里的惋惜,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从不知道这个孩子这么倔强,那些孩子打他的时候,他就这么一直盯着自己,大大的眼瞳斜飞着,像只小豹子,没有一点低头的意思。

洛小骞儿,张诺在心里重复着那个名字,不自知的竟给那名字带上了软软诺诺的尾音。

呵呵,张诺在心里轻笑着,真是头小倔驴。

就这么着,那叫洛小骞的小哑巴从此就和他们那些小破孩厮混在了一起。

诺哥,诺哥,他总是不出声音的那么喊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不一样,从来不出声音,就是能将自己看得通通透透,

比自己看自己都清楚。

后来他慌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就是十五岁那年第一次梦遗。那晚,他梦见的就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哑巴娃娃。

自己是不是病了,又或者是说跟他在一起太长时间了,离他远点吧,不和他在一起呆着就不会这样了。

就这么渐渐的疏远着,可是没用,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他。

自己真的是病了,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

洛小骞儿、该死的洛小骞儿!张诺每次打架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么恶狠狠地想着,自己是绝对不舍得动他一个手指头的,不过现在好了,

所有的委屈和惶惑都有了一个发泄的渠道。

不想上学了,就这么混着吧,总之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自己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仗义的诺哥,不会变得猥琐又下作。

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他偏偏跑来和自己说,诺哥,我想和你一起上大学。那眼里坚定的光芒,自己想了多久盼了多久,又怎么忍心拒

绝。

算了,就这样吧,能看着他一直喊着自己诺哥也好啊。

其实张诺有多想听听他的声音啊,洛小骞问过他,诺哥,你说我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

张诺当时心里有些苦,他摇摇头,不知道,反正肯定是顶好听的声音,我从没听过的那么好听。

洛小骞笑了,笑得特别开心,他一直都信张诺,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信。看着他的笑脸,那时还小小的张诺就发誓,自己要赚好多钱,

多到什么病都能治,然后,他要用这些钱治好小骞儿,让他开口,真真正正的叫自已一声诺哥,不,让他叫自己张诺。

在篮球场上,张诺远远的看见洛小骞和多福坐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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