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貌,有些无助地问起闵子伦,只见闵子伦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那是你不够龚擎狡诈,对男人来说,显弱永远会比显强要来得讨人喜欢。你太强,陆慎言自然不会太喜欢你,而龚擎这人老是在他面
前装蒜,让陆慎言觉得自己非常有用,这样的得失感,你年纪小,不会懂的。」
「闵子伦,你看来很有经验哦!是哪家的姑娘让你如此沮丧?」被闵子伦这突然似发自内心的怨感拉去注意力,莫笙不由得好奇起来,
看闵子伦一表人才,应该也有不少女孩子家喜欢他吧,自己也能遇上不少哩。
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失言了,闵子伦勉强一笑,拉回话题:「我能有什么?如今还是先以龚擎的事为重,我们这就回去绘图吧,可别让他
轻易逃匿。」
「嗯!」
点头应诺,莫笙与闵子伦急急施展轻功,朝着君山而去。
走走停停,不时顾着身上人的毒势,陆慎言在难行的小路上尽可能保持平稳,背上人一身的冰冷,看来毒开始发作了,由他晕厥至今,
早已过了十二个时辰,他也已经逃出丐帮的势力范围,朝北而行,只是龚擎仍旧没有醒来,只有越来越冷的寒意证明他还活着。
「醒醒,龚大哥,你不能再睡下去了。」
如方才没有回应,陆慎言不死心地继续不断叫唤,脚上也加快着步程,双目努力寻找着可以藉以取暖的地方,眼尖地扫过丛林里有一破
屋,也顾不上其他,驮着龚擎尽力施为,一会便站至小屋前。
破败不堪的外相显示屋里早已无人居住,陆慎言踢门进人,两腿俐落地扫开一处可容放人的地方,侧身放下龚学,开始忙碌地寻找着柔
软的干草铺垫,不一会,总算是给他清出了大致模样,勉强可以过一夜。
奔到丛林深处寻到水源,又收拾了一些枯枝回到小屋,利用屋里残余的厨具烧出热水后,陆慎言忙端至;龚擎面前,弯腰扶起那个冷得
连脸都成青紫的人,温言叫道:「龚大哥,醒一下,别睡了,来,喝点热水!」
感觉到有热源在身旁,一直晕厥的龚擎双眼动了动,真的缓缓睁开眼来,扫视了眼前一圈,似乎弄不清自己如今身在何方、身旁是何人
,他以着超慢的速度将头移向那冒着热烟的方向。
「火,暖……」
「对,龚大哥,喝下热水能暖和点。」执着要龚擎张嘴,陆慎言将热水凑近龚学嘴边,未等他有所反应就想强灌进去。
龚擎勉强张嘴,只是无力的唇瓣动了动便无法再张开,破损的碗沿硬是挤到柔软的唇瓣上,没有受到控制的力度立刻在那青紫的唇上划
出红艳。
陆慎言大惊,丢开破碗,小心地察看伤势:「怎么样,疼吗?」
「冷,不疼。」
木讷地回覆,几乎像个木头人,龚擎此时此刻似如行尸走向。
「该死,怎么突然毒势发作得如此厉害7难道是因为龚大哥动武的关系?」似是觉得自己猜想对了,陆慎言又是一阵责怪,只是,这回
对象却是自己。
「真是该死,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老是让他强行运功来救!我真是没用,明知道他毒发作得如此厉害,却帮不上忙,真是该死!」
诅咒声连连,却无助于现今境况,陆慎言望着仍在发抖的龚擎,忽然想到了昨夜,昨夜的龚擎是靠着与自己亲热才恢复过来的,或许自
己可以……
一想到此处,陆慎言的脸不由得开始发烫,昨夜虽是救人,自己却不是没有享受到,若再行一次,这真的能称是「救人」吗?实在太像
乘人之危、趁火打劫。
只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龚擎早晚会因体内过冷而变成冰块,这更是他不愿看到的事情。生与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间,况且,自己不
是已经决定这一辈子要负起责任照顾龚擎的吗?这也算是补偿啊!
脑袋交战中,努力寻找理由说服自己,陆慎言几经摇摆后,伸出的手慢慢地探向那个冰冷的身子,似如机关,当温热的指尖触及木偶人
时,龚擎瞬间活了过来,反手成抓,紧紧地抓住他温热的手臂,那股似要将他撕碎的力度让陆慎言差点痛叫出声。
好一会,抑下痛楚,顺势拉过那个本能在汲取自己身上热源的男人,陆慎言苦笑着,似将自己当成祭品般地献给龚擎,任由他在自己身
上来回游动,熟悉的触感、敏感的皮肤,龚擎每啃舔一分,他的身上便更热一分,由身至心,处处一片火热。
年轻气盛的身躯早已不顾理性,回身将怀里那冰冷的身体压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慢慢将冰块融化,略带压抑的呻吟声开始低低
地响了起来……
陆慎言只觉心在狂跳,随着耳旁煽情的呻吟声响起,手脚便不像是由他所控制似的,自动地按照昨夜已熟悉的方式接触着那具在回暖的
身体。
紧闭的双眼,使得格外浓密的睫毛小心地颤动着,入眼的一切都显得惹人怜悯,由衷地,慢慢凑近嘴唇,将那不该属于怀里人的柔弱含
进嘴里,小而密集的颤动由唇至心,连带手也跟着颤栗起来。
紧致的皮肤刻在手里的感觉,没有与第二个人、有着如此亲密的情事,更没有别人惹得起他如此怜爱的情绪,随着烙下的火热之吻,身
下回应的热情也越加明显。
每每一到此时,总觉得龚擎特别的诱人呢!
也每每一到此时,才深刻地体会到龚擎真的是心口不一呢!
呻吟声里掺杂的拒绝被耳朵全数忽略,瘦削而软韧的腰肢被自己摆弄开来,开始慢慢接受自己的热情,血气方刚的青年哪还能忍耐,明
明在脑里告诫自己这是治疗,可身体里的冲动却不是理性所能控制的。
舒服的低吼着,将自己深深地打进那被弯得不可思议的腰身当中,享受着紧密包裹的快意,那人眼中渗出的泪是苦、是乐早已不是青年
该当思考的问题,此刻他只懂得掠夺,深深的掠夺到最深处,然后与这人奔至最为炙热的那一刻,让那冰冷的感觉永远排斥在身外。
颠峰的感觉总是能让人晕眩,而激情过后的理性却是人生中最清楚的一刻,直到眼前那张原该挂着淡漠的脸容充满红晕,陆慎言才总算
明白自己方才干了什么,又是如何卖力地干了什么?
「龚……擎,你可还好?」大哥一词在龚擎难得柔弱地靠在自己怀中时,是怎么也无法唤出来。
陆慎言稍一停顿,终是决定此时不须多礼,拉过衣裳为仍旧暖和非常的身体添衣,又出借了比怀中人要显得壮实的胸膛让他舒服地靠着
,陆慎言不由得觉得,如今这一刻更觉销魂,无关任何身体的冲动,只是静静地拥着另一个人的体温,享受着互相相伴的甜意。
在两人身体接触的那一刻,自己与龚擎之间的关系便已出现偏差,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往,却也不想恢复到以往,只想就这样长长久久下
去。陆慎言低头望着已在闭目休息的龚擎,终也耐不住思绪的情动,慢慢将温热湿润的唇瓣盖在那因伤口而显得红润的唇上,然后悄悄
地、轻轻地滑进那深藏的禁地,偷得了一个亲吻。
良久的闭气过去后,睁开陶醉双眼的陆慎言正对上了一双清澈得让人汗颜的眸光,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浮动,只是静静地浮着水样的波痕
。
在那一刻,他真的以为龚擎会就这么掉下泪来,只是,在连番数眨之后,盈盈的泪光终是消失,理性无波的眼神又重新出现在龚擎眼底
,而两个相靠在一起的温热躯体也分开成两地,换来中间那早该存在的冷气。
第五章
可怕的沉默浮在两人中央,由南向北而行,漫长的旅途并没有让龚擎与陆慎言再交谈半句,自破屋里清醒起,陆慎言看得出来龚擎在尽
可能地躲避他,非关怨恨,而是满满的自责,那压在眉上的重重愁思,让本该在恢复正常时少言的他更加寡言。
「龚大哥,来,喝些热汤!」从不气馁是陆慎言的铭言。凑近龚擎,贪看着眉间唇角的微许变化,只是看他张嘴吃进自己精心料理的药
汤,心里便不由得得泛起一阵甜蜜,连带的,脸上也不由得越发轻松起来。
喝完药汤,感觉有异的龚擎回头一看,只见陆慎言有些傻傻地望着自己在笑,眉上、嘴上,皆是欢喜。
「发生什么喜事了吗?怎会如此开怀?」
「什么喜事?」
被问得愕然,陆慎言有些呆呆地回答着,半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正挂着灿烂的笑容,以致让人误会。而在片刻过后,意会到这是龚
擎这些日子以来的首回发声,更是欣喜不断。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龚擎也懒得再追问,这些日子专心用内力以及千年人参,这才勉强将寒气压下,不再发生「强迫少年」之事。
只是,两回的错误,实在让他在陆慎言面前拾不起脸来,也只得再端出自己冷漠的面具,以挡一切风雨,只是这陆慎言的态度实在是…
…让人手足无措啊!
再次无声一叹,生平与之长期相处的孩子不多,晨鸣、莫笙、陆慎言,都各有特色,难以一言盖之。只是越是有特色,便越难捉摸。
莫笙以武艺见长,心机虽有,可是浅薄易被看出,反倒容易相处:而晨鸣身为亲弟,血缘天性总能让灵犀相通,不解全部也能窥得一二
,对他心底称得上是为难与疼惜各半:只有陆慎言,这个与自己有着亲密得让人难以启齿的关系的少年,却总让他觉得此子心若深渊、
难以把握,处处量度,却总是出错。
苦恼地思索着,仍旧未得解决之法,正怔仲着,额上便贴来了温热的手掌,让神智为之一惊。龚擎抬头,看向一脸关怀的陆慎言,见他
毫不忌讳地半跪在自己面前,手紧紧贴上自己额端,好一会才收回。
「还好,毒性没有发作,看你发呆,真会吓坏人!」
不经意所展露的温柔体贴让龚擎莫名心底一暖,稍稍放松了脸部,化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回以谢意。哪知这一笑才展出,却是轮到另一人
化为石像,半刻动弹不得,只能痴痴望望,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你笑得真好看。」不吝于赞美,陆慎言以收拾行装来掩饰自己的失态,虽说龚擎笑容难得,却也不用如此惊讶,可为何就是移不开目
光呢?实在失礼。只是忙于掩饰自己失态的他,却是没有注意到,听闻他话语后的龚擎,换下了温柔得惊人的微笑,挂上了让人心怜的
苦笑。
这句话似曾相识呢!当年与花非语交手时,似乎他也说过这句话,一直以为那只是花非语的调笑之言,却未料到因这一句话,他丧掉了
一生……
下意识探向腰间,母亲遗留下的木簪早已留在花非语身上,伴他步入黄泉,却不知九泉之下的他会否后悔,以这一生只换来一支木簪相
伴!
这一生,他是负定他了!
再叹一声,站起来陪着陆慎言一同步出留宿的破庙。江湖上这几日早已风风火火的布满各式流言,以及那画得七分相像的画像,不只自
己,连慎言也被一同归入叛徒之列,承受被人追杀的命运。
拣着荒径小巷走进,一路走来,辛苦万分,他自不会在意,只是慎言初出江湖,他有着大好的人生,实不该陪着他一起受难,他必须尽
快恢复完好的身体,不然,他无法保护慎言,更无法查出到底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欲借刀杀人。
决心一下,脚步也添上几分力道,带着陆慎言再次潜在市井小巷中,慢慢地朝着那藏在记忆深处的地方而去。
一旁的陆慎言并没有置疑,全然信懒地跟随着龚擎的脚步,似是天经地义,以着在背后守护的姿态踏上他未曾踏足过的路途。
一路走来,遇上几次小险,都让陆慎言以武艺解决掉,龚擎这才发觉,陆慎言虽然为人不如莫笙处处夸耀自己,可他的武艺并不在莫笙
之下,甚至有些莫笙使出仍显青嫩的招式,陆慎言却是非常老道地使着非常合宜的招式,实在让人惊奇他的训练方法。
「这也没什么,武堂的训练到一定程度便是要跟武堂中的各位师父过招,他们可不仅仅是过招如此简单,若无法战败他们,我便很难在
武堂立足,所以,只能卯足劲向上爬罗。
况且,他们为了让我能赢过莫笙,什么稀奇古怪的训练都能想得出来,几管齐下,即使我没有在江湖上闯荡过,也不会逊色到哪去。反
正只要心够狠,江湖便不会显得太可怕。」
火堆燃起,顾着火势与料理火上食物的人如此说道,龚擎窝在火堆旁,被厚厚的棉衣覆着,神智渐渐开始被睡魔侵袭,跟与莫笙同行不
同,也可能是他身上毒势所致,陆慎言每到一处必定揽下所有劳作,让他能有充分的休息,甚至将他照顾得有些无微不至的感觉,实在
让人容易变得懒散。闲聊下的气氛更是容易让人熏然入睡。
「那慎行呢?你弟弟又如何了?」接连问着,在陆慎言强烈的要求下勉强捧场,龚擎向来习惯只做壁上客,从来不轻易搭话。
「他啊!好命得很,他的头脑比较适合记帐,早早就被剑门瞧上,拿去训练成掌柜,每天只须与帐本打交道,不用在江湖上舔血。」
一想到弟弟,心里着实轻快,嘴上更是说个不停,恨不得将自己与弟弟的种种往事倾出以做回忆。
「他其实不爱练功,只是不练的话,又怕没饭吃,这才撑了下去。想起来也真难为他了,呵呵,他每次练功练到苦时,总是两眼含泪,
喊着叫哥哥呢!」
「看来,每个弟弟都差不多啊……晨鸣,以前也很爱粘我的,只是自从跟了上代的黑道修罗修练后,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唉,当初为
何就不阻止他呢!」
被陆慎言的笑谈勾起了回忆,不知不觉间,龚擎放开了心防,首次将自己的回忆与人分享,左晨鸣,那个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兄弟,曾以
为再无缘叫他一声弟弟,曾以为所有一切都只能尘封不作回想。
「那左晨鸣真是你的亲兄弟啊?怎么你们的姓氏不同?」
「他跟随上代黑道修罗姓左,自然与我不同。当年让他选择时,他硬要选择当个叱吒风云的霸主,而他的脾性又与上代黑道修罗一拍即
合,却想不到,比起上代来,他更为偏执,做事的手段也更是狠毒。」
忆起花非语之死,语气上添了几分怨尤,却没有半点痛斥之意,不管左晨鸣再如何,他是自己兄弟的这个事实是永远不会变的,而他对
左晨鸣的兄弟情谊也如是,即使他杀遍了天下所有的人,自己也还是会原谅他的。
他也明白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吧!
有时候,有一位太明白自己的兄弟,想克制他便难了。
摇摇头,宠溺一笑,两位有担当的兄长交换了一个只有做兄长才值的眼神,在这一瞬间里,龚擎眼里的陆慎言忽然有了与他一样的高度
,而不是在心目中需要别人提携的小孩子。
「慎言,你自问武艺如何?」饶有兴起的问着,龚擎拢了拢快要滑下的棉衣,陆慎言见状放下手里挑火的树枝走了过来。
「怎么像个小孩似的,也不会好好盖着。我的武艺你这些天也都看到了,你说如何便是如何了。」
「那你自问对上少林的三大武僧,有没有胜算?」
「你在说笑吗?这个问题并不好笑。」陆慎言敏感地左右张望,在寂静的山丘上并没有发觉异样,只是有一点点萧瑟之感让人略感寒意
。
「我只是末雨绸缪罢了。」一笑,推开身上的棉衣,站起来整理一下仪容:「平静总是用来打破的。贵客这会上门了,慎言,你可要打
醒精神好好应对,这次我可顾不上你了。」
一拍陆慎言肩膀,龚擎向着空旷的荒野一掬手:「来者是客,以三位少林高僧的身份,应是不会藏头匿尾,惹人笑柄吧。」
话声一落,三声「阿弥陀佛」凭空响起,随之而现的是三条黄色身影,不知何处来?不知何时来?只是声落影现,这份轻功让陆慎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