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医生)——宇真
宇真  发于:2011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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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的鞭痕遍布全身,甚至连下身都有。
"让我在这里留几天,不要让阿靳知道。"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哀求地看我。
我只能默许。"那从前呢?你又是怎么瞒过你姐姐?"我不是不恼怒。
"以前我会躲到阿靳家里去啊,可是最近他越来越过分了,阿靳就不许我再和他出场。"他看着我帮他清

理伤口。
"明天,帮我陪姐姐去医院吧......"他说。
我愕然。我?
"文大哥?"
我低头,然后笑笑。"好吧。"

韩昱还在睡,天已经亮了。我还记得他昨天晚上千叮咛万嘱咐说是早上八点要带他姐姐去医院。站在韩昱

家门口,我犹豫了很久才敲门。
"昱昱?"里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之后门打开了,韩羽看见是我,很吃惊。
"韩昱他要练舞,住到朋友家去了,叫我来带你去医院。"我很不自然地说着韩昱口述的谎言。
"哦......好......"她点头。"我去换件衣服,再拿个东西就好。"
"你不奇怪吗?昨天他没回家。"我问。
"他常常这样的。不过都会打电话过来,昨天是太忙了吧。"她从房间里拿了医疗记录本出来。"他总要

我不用担心的。"
我沉默。
"可以走了。"她对我笑笑。
我把她的医疗本拿过来,才发现居然就是我们医院。这么多年,我竟从没发现。
真是讽刺。

注三:心脏内科经常会有需要做介人手术的病人,这种手术比较复杂,简单言之就是从股动脉穿人导丝导

管,然后循导管放八支架,放置支架的目的是扩张狭窄的动脉。通常用于治疗冠状动脉狭窄等心血管疾病

,能很好的缓解症状。这里是妇产科里合并心脏疾患的病人被送到心脏内科手术,因此森要跟过去帮忙。

第十章

进血液透析室的时候,她素着张脸,苍白得很。当班的护士显然已经和她很熟,见到她的时候微笑着点头

。我其实很想跟她一起进去,终于还是没有。
我看着透析室的门关上了,忽然行种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肾内科的主任王瑞安啃着水煎包进来,一边跟科室里的人打招呼。看到我,他很惊讶。"小文?不会是要

会诊吧?"
"不,我陪朋友来做治疗。"
"哦?叫什么名字啊?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了,做透析而已。你应该知道她的,韩羽。"
"韩羽?是你朋友?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王瑞安停止啃生煎包了。
"怎么了?不是说已经稳定了吗?"我愣了愣。

"她是原发性急进性肾小球肾炎,断断续续发作过好几次,病程有七年不到一点。情况很不稳定。这两年

才好了一点,建议做换肾手术的,好象她家人正在想办法吧,毕竟不是小数目。"
我忽然有种荒谬的念头:韩羽,是不是因为生病才离开我的呢?

去科里转了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病人情况也都稳定。于是再回到肾内科去。坐在冷冰冰的长椅上,忽

然感到倦意袭来。用不舒服的姿势勉强靠着椅背,我合上眼睛。

韩羽出来的时候,我正从假寐中清醒。太累了。昨晚帮韩昱清创护理,很晚才睡。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实

在受不了。不过说起来,我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睡着过了。而且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她进去时是八点四十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
"很困?"她问。可能是因为刚做完血液透析的缘故,我觉得她的气色好了一点。

"大概因为没什么可做,不小心就睡着了。"我见她盯着我衣服看,心里毛毛的。我穿的是医师袍,刚才

去科里后换上的。在医院不穿上工作服,总觉得不自在。似乎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之类的。"怎么了?"
"本来没有意外的话,我现在也该穿上那个吧,和你一起。"她扯了扯嘴角,依旧是含蓄的笑容。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莫非她是以此为开场白,准备诉说分别七年以来的种种事情吗?
但是她没有,"饿了吗?"她突然笑笑。
本来还没发觉,被她一说才有了反应。"有一点。"
"去吃点东西?"她提议,我默默点头。

从阴凉的医院大厅走出来,秋日午后的阳光便显得过于刺眼了些。我半眯着眼,转头发现她也做着相同的

动作。金黄的日光照到她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上,显现出一点生命的感觉来。
我想,她会没事的,这么坚强的韩羽,我不相信有什么能打倒她。
"想吃什么?"我问。
她慢慢想着。"金春锅贴啊,鸡汁汤包啊,鸭血粉丝汤啊,小笼包啊......"数着手指,她一口气报出一长

串名字。
"天哪,你确定你能都吃下去吗?"我失笑o
"太久没站在阳光底下了,有些兴奋。"她看着我,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日晒还是别的。
"选一样吧,我请。"我微笑。
我终于笑了,忽然间觉得,过去所有的事情,我都能放下了。对于韩羽,我该是能以平常心对待了吧。就

当是个普通朋友。
结果我们去吃了金春锅贴。

是很有名的小吃店。我们去的时候,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外带得排好久的队等,就算在店里吃也不会得

到锅贴送上桌的优待。我只好买好了单子去外面等,嘱咐韩羽去找张空桌子坐下。
"我想吃那个卤蛋。"她进去一会,又跑出来扯扯我的袖子说。
她说的是金春招牌的特制卤蛋,一只只排列在食盘里,颇为诱人。
"那就吃吧。"我掏出钱包,她拿了两块钱,笑眯眯地走到柜台去买卤蛋。

韩羽今天很开心,我心不在焉地排着队,时而向店内张望,看看她有没找到座位。等我带着一大批锅贴回

到大堂里,她已经摆好了碗筷,连醋都倒好了。还有两碗馄饨,每豌放了一只卤蛋。
"油腻的,没关系吗?"我想起她的饮食禁忌。
"偶尔嘛。"
不过她还是只吃了两个锅贴,然后带着一脸渴望的神情看着盘子里剩下的那些,我失笑。"想吃就吃吧!

"
她矛盾了一会,终究摇头,转而喝汤。很小口很小口地喝着,小心翼翼,看得我竟然有了心疼的感觉。

我应该不会还喜欢她吧?那种类似心疼的感觉,让我不禁对自己发问,然后苦笑着否定。那个,该是不自

觉的自然反应吧。毕竟曾经和她一起生活过不短的时间,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家人一样。
"什么时候回国的?我后来没在学校里见过你。"我看她夹了只锅贴沾了醋,放到我碗里。
收回筷子的手顿了顿。"因为后来我就回国了,没再念下去。"
"为什么?"对她来说.那纸文凭极其重要,她需要它来为她带来工作机会。
她停了箸,定定看我,眼睛里水气氤氲。良久,她指指我碗里。"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还是不肯说,算了。
吃完后我说要送她回家,正说着,手机响了。
"楠平!等会有个手术,你帮我接一下,我有急事。"安尚非的声音急归急,却带几分窃喜。
"什么急事?喜事吗?"我打趣。
"预产期提前,我老婆要生了!我要去产科陪产!"他在电话那头笑开了。"准备好红包来喝满月酒吧!"
"果然是喜事啊。"我真的为他高兴。"你放心过去吧,有我在。"
"谢了!请你吃红蛋!"话没说完,已经迫不及待挂了电话。
韩羽见我高兴,疑惑地看我。
"有个同事快当爸爸了,叫我下午帮他代手术。"我解释。
"真好......"她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敏感地发现她的情绪低落下来。
"没事。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
我想想不放心,还是帮她拦了辆出租车看她坐进去。
"到了打个电话给我,号码是......"
"先生,快点啊,这里不能停太久。"司机开始抱怨,我干脆将手机塞给她。
"里头有医院的号码和外科的分机号。"
车开走了,她在车内对我摆手,路两旁的树影班驳的印在后车窗上,模糊了她的脸。
一回科室,护士长万莲就在护士站叫我。
"小文,刚才有人来找你。"
"哦?"我整理着刚换上的医师袍,很有些奇怪。"是不是严郁森?"
"不是啊。是以前来过的一个病人家属吧。"

"就是皮肤黑黑的,很帅的那个!"卢小月尖右嗓子,似乎有些激动。这也难怪她,医院里进出的通常都

是些老弱病残,难得看到个帅哥就够她这单身女性激动上半天了。
"文医生,电话!"树婷婷是刚转来的实习生,在办公室里喊我。
"喂?"我应声过去。听筒里一片静寂,不会又是恶作剧吧?
"喂?"我再喂一声。
"Eri?"
是韩羽,只有她会这么叫我。
"到家了?"
"嗯。"
"好好休息。"
"嗯。"
"我挂了?" 。
"嗯。"
放下电话回身,树婷婷一脸抓到我把柄的笑容。
"怎么?"我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o
"没事没事,老师,准备手术吧,我当助手好不好?"她摇头。

皮肤黑黑的很帅的?是不是靳景毅?手术前洗手时我思忖着,他找我还能有什么事,最多是为了让我带他去

找森。而且!够狠的安尚非,居然留了个肿瘤手术给我做!看来今天又要站到晚上,幸好等韩羽的时候有补

了眠。

"文医生。"拉勾的树婷婷在手术一开始便好奇地看了我无数眼,现在切除和吻合已经完成,进行到淋巴

结清扫的步骤,她终于忍不住问我。"今天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你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哎。"
我不置可否地嗯一声。
"是不是你夫人啊?满漂亮的哎,和你站一起很相称哦,而且你们两个好象。"
"像?"我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刀。
"就是常说的夫妻脸啊。"
"我们不是夫妻。"
"那是男女朋友?文老师你还没结婚啊?今天打电话来的也是她吗?"她问题多多。
"手术过程中不要乱想别的!"我耸肩。
"哦......"她很失望地哦了声,又专心在手术上。
我一边继续沿着血管清除胃周淋巴结,一边有些想笑,这些小孩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手术结束后,我的腿已经站得有些麻木。明天早晨还有一个手术,我今晚该早些睡。看看表,六点四十。

外面天色早暗了下来。肚子饿了,不知道为什么,肚子饿的时候总会想起森。我决定去产科找他,顺便问

问靳景毅有没去找他。
一进产科病区,就见妇产科主任闵珏穿著手术衣,站在产房门口和安尚非说话,我这才想起安尚非的事来


"楠平!"安尚非傻笑着对我招手。
"怎么样?顺利吗?"
"顺产。"闵珏从实习生手里接过一杯热咖啡。"很不容易啊,大胖小子哦。"
"哦?"我拍他肩膀。"不错嘛!"
"托福,托福!"他抱拳肘我拱手。"还要多谢你帮我代了手术!"
"你小子还敢捉!"我瞪他。"居然丢那么个烫手山芋给我......"
"我去看我老婆......"他心虚地嘿嘿两声,马上逃跑。我只好无奈叹气。
"严圣簏那个侄子表现不错。"闵珏喝完了咖啡,把空杯子交给旁边的护土,然后摘掉手术帽。
"严郁森吗?他有跟这台吗?"
"有啊,刚才还在的。"

"好象跟人出去了,他有个朋友等了他一下午呢,中午就来了,一直等到手术结束。"裴婴说。"就是以

前来过的那个,文老师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黑黑的,个子高高很帅的那个。"
"哦,我知道。"我点头。看着裴婴不自然的笑脸,感叹又一个妙龄少女被靳景毅无远弗界的魅力俘获。
只可惜靳景毅早就心有所属。

既然森不在,我只好准备一个人吃晚饭。想起韩昱不知吃了没有,正要打电话,才记得手机在韩羽那里。

产科病房后面运货电梯边上应该是有个Ic卡电话的,我摸摸口袋,还好有带张电话卡,于是拿出卡去找电

话。
"那你想怎么样?"
我刚看到电话,正要走过去,忽然电梯旁储物间的黑暗里冒出一句话来。我停了脚步。
"别这样,小森。我等了你一下午啊。"
是靳景毅和森。
"是你自己要等的,关我什么事。"影影绰绰看着,森大概是转身要走。
"小森!"靳景毅拉住森。"人家想要一点奖励。"那语气,活像是一只小狗摇尾乞怜。
"了不起允许你请我吃饭。"森法外施恩似地说。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话很像是森会说的。摇着头,我决定另外找个电话。正在这时,听到一些奇怪的响动

,倒像是纠缠的悉悉唆唆的声音。回头,只看到了靳景毅的背影,他在做什么,不言自明。森该不会让他

这么恣意妄为,果然,森砰地推开靳。
"干嘛你!"
"我太想你了!忍不住就......"

"忍不住?你是禽兽啊?只会用下半身思考?"森的眼睛好象有点喷火。"想我这样?还是想我那样?"森向

前跨上一步,拎起他的领子,然后......

我睁大了眼睛,虽然看得不大清楚,但是,森的手好象......摸在靳景毅的"某个部位"......接着,从被摸

的某个人嘴里逸出一声问哼。说实话,还满香艳的。
不过森很快放了手,很得意地抱了臂睥睨他,之后头一仰,"快点,吃饭去,我饿了。"
靳景毅却迟迟没响应。
"喂,快点!我的耐心很有限!"森不耐烦的用脚尖踢踢蹲在那里的靳。"你蘑菇什么啊!"
久久,蜷缩着的某人,可怜兮兮地发声。"小森,再等一会好吗。我现在不能见人......"
"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森愈加不耐烦,再踢了他一下。"不等你了,我走了!"
"哎,等等......"靳景毅急了,赶快站起来追人。
我总算知道他说的不能见人是怎么回事了,我捂着嘴笑到肚肠打结。
靳景毅刚才之所以不肯起身,是为了对抗某些刺激引起的某些自然"生理反应"。
"不要脸!"森也看到了,脸居然红了起来。
"被喜欢的人这样那样,很难不这样那样的......"靳景毅苦笑。
"哼!"森踢了他陉骨一记。"再给你五分钟,你给我快点......快点消下去!"
"小森......"
"干嘛!"
"你等下不洗手好不好?"
"去死!"
森会作出让步,表示他们的关系有了进展。我看了捏在手里很久的电话卡一眼,看来是无用武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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