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第一部 下——老草吃嫩牛
老草吃嫩牛  发于:2011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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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真正的乐,在天地人这三境界当中,于是她选择了舞道。而乐圣的另外三个孩子,闻音先生就选择了你们现在这一境界,五音七级。

清、微、淡、远,称为”融心“,而闻音先生,那个时候人们称呼他为大逍遥先生,他却追求另外一种修炼方式,他追求宇宙残痕,意

思是,天地万物,每一种声音都是真实的,并不需局限在所谓的五音七级当中,因为人的每一个声音,万物的每个细胞都有自己的声音

,因为它们都有窍,窍吐才情。其音为真。这一派叫”有风“……事情就……”

“那位,闻和先生呢?”榔头有些急迫地打断了鱼家奶奶的话。

鱼家奶奶笑了下,对他说:“先听奶奶慢慢说。”

榔头尴尬地笑笑,挖下脑袋,不好意思地看下周围那些婆婆大婶。

鱼家奶奶握起桌子面前的杯子慢慢地叙述起来:“两个门派,两个观念,弟子成千上万,原本该是欣欣向荣之态,可惜,人多也就代表

意见多了起来。不同的修炼方式,不同的世界观,从大逍遥和大智慧先师中年开始,两派就纷争不断,当时的政府为了稳定乐医界就提

出每年用乐医的音乐进行争斗的方式来证明谁是对,谁是错。多可笑……多么可笑,原本自己家的事情,竟然要请外人做这个裁判。慢

慢的,矛盾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在两位先师晚年的时刻,演化成了流血事件。

人说人老了,就像小孩了,当年的事情,原本就是一时的意气之争,最后,慢慢的,每年的和平比斗,竟然成了生死决斗。最令人难过

的是,融合追求的是境界之音,以治疗为主,而有风的音乐却有巨大的杀伤力,因为有风的音乐能带动天地万物的戾气。融合每年都在

输,每年都在输。于是,慢慢的人们都认为,有风才是正途。大约八百年前,融合弟子不到五千,有风却达到数十万之众。一时间颇有

有风之处融合无音之态……”

鱼家奶奶停了下来。神色渐渐凄楚,那些婆婆们的神色越加地凄然。

“大约是暨历五世纪末期,原本是挺好的金秋,当时的大陆已经融合成十国,原本安安稳稳地做着乐道修炼的”有风“一夜间突然被十

国进行了一场大屠杀,而主导这次屠杀的谋划者,竟然是大智慧先生。”鱼家奶奶说完看下鱼悦。

鱼悦抬头,一脸难以置信。为什么?他们不是兄弟吗?

57有风与融心

鱼家奶奶看下一脸难以置信的鱼悦,自己苦笑下,继续讲述。

“一个当权者,如果国家不稳定,他需要的是武器,可是当时十国安定天下太平,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融心却不是长风。融心注重医

道,这是当时的社会需要的,而越见鼎盛的有风,犹如一把利器,它的权利太高了,它拥有的太多了,所以社会不需要它,于是有风就

这样被融心连同政府快速地覆灭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有出生,可是数十万的乐者,一夜间被连根拔起,该杀的都杀了,不该杀的都

被封印了,孩子,你手上那个封印就是那个时候被发明的。我原本想着你可能是有风的后人呢,所以奶奶也带着疑问,因为,有风是绝

对不会和融心走到一起的。”

鱼悦摸下手背封印处,苦笑了下:“奶奶,我不是有风,要真的追根的话,我是融心,我姓随。”

婆婆们互相震惊地看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鱼家奶奶脱去鱼悦的露指手套,看着鱼悦手心刚愈合的伤口,翻过他的手看着他手背的封

印叹息:“原来是随家的孩子,怪不得了。”

鱼悦若有所思地看着烈火中焚烧的琴,思绪仿佛回到千百年前,血流成河的大地,耳边是厮杀声、挣扎声、破碎燃烧的乐器木材噼啪作

响声。

“被俘的大逍遥先生,自焚于家中,临死之前留下遗言,世界上即使只有一个有风,也要灭掉融心,他以死拒绝封印。当年的大智慧先

师,也许真的杀红了眼,也许有着其他原因,听到大逍遥先生的遗言,竟然起了斩草除根的念头。他不断追杀大逍遥先生的后人,而舞

道先师琴凤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维护有风后代,于是又是一番纷争,具体如何……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太清楚。只是那之后,舞道者就被

判定是旁门左道,禁止民众涉及学习,原来的舞道三境慢慢转化成普通的舞道学院,而舞道者能转化乐医音乐的倍率也渐渐成为传说了

。”

鱼家奶奶再次停下声音,苦笑了下,鱼悦默默无语。一屋子的人沉默了很久。

城市的深处,一声高昂的兽鸣,屋里沉思的人顿时一副被惊醒的样子。榔头是个外来人,他憋了很久,他对什么融心、有风、舞道全然

不感兴趣,倒是对那位一直没有被提及的琴闻和有了兴趣:“那、那位闻和先生就没有管吗?”

鱼家奶奶摇头:“没有,那位先生,天生五音缺了四音,在乐医界是个废人,所以一直不被关注。当年出了那样的惨剧后,他退出了乐

医界,安心制作乐器,创立了器盟会,不过他做的乐器是最好的,当时的匠人称呼他为大翘首先师。人们说他和钱亲,因为即使是亲哥

哥要他的医器,他也毫不犹豫地要他付钱,于是乐医界和器盟会越走越远,只是利益关系了。其实伤人未必伤身重,大翘首先生也许是

伤的是心吧。大智慧先生晚年的时候,凤师已故去,大逍遥先生也早已自焚,大智慧先生站立在了人生的最高位置,但却是无比孤独凄

凉,这个时候他才幡然醒悟,自己是受到了当权者的利用。但是以他的能力已经控制不了大局,所以他创立了乐灵岛,把晚年得了痴呆

症的弟弟接到身边照顾。后来他的弟子们创立了乐医仲裁所,把乐医界和当时的政权界划分出了绝对界限。乐权分家后,世界再次轮转

一直走到现在。这就是乐医界不愿意提及的最黑暗的时段了。也许到了我们这一代,这个故事是最后一代了。逝者已去,斗转星移,这

些已只是故事而已。”

鱼家奶奶讲述完,长长叹息。

鱼悦看下鱼家奶奶:“那么,奶奶,为什么奶奶是琴家后人?我不明白?”

鱼家奶奶笑了下:“我们的太祖奶奶是琴凤,因为当年的事情被连累,所以舞道者真正的传人在人籁之真,我们这些人隐藏在虚假的三

境,默默的寻找着传人。可惜,真正热爱舞道的人越来越少,舞道者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三十多年来,一位愿意主动学习真正的舞道的

人都没有。慢慢的我们也就去了这些念头,原本想着,几百年了,舞道者,真的就这么绝了也好。我们隐藏在都市当中,像普通人一样

生活,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轨道,这是命,我们安命服从。为了掩饰舞道继承人的身份,我们都被送到孤儿院长大,犹如弃婴一般,因为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后代成为旁门左道的舞道者。所以,我们这些所谓的弃婴,一直到成年才有人来告诉我们真正的身世,后来我自己也

结婚,有了孩子,我没选择祖先的老路,带着孩子私逃,接着被遗弃,我选择放弃舞道。命运真会开玩笑呢,我没有遗弃自己的孩子,

却被生活遗弃成了弃妇……孩子,我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你,悦儿,你是奶奶这辈子最大的收获了。有时候我都想,这是上天给我的最大

的礼物吧。你就那么出现在奶奶面前,在我一个人,寂寞、可怜、凄凉的时候,愿意和我生活在一起,我……”

鱼家奶奶泪流满面,其他的婆婆也都是泣不成声的样子。鱼悦过去和奶奶抱在一起,他的命运才凄惨这一世,而舞道着背负着诅咒却走

了多少年?

鱼家奶奶哭泣完,抓起身边的餐巾抹泪。她没那么多讲究,出生就贫寒,一直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即使她有琴这个高贵的姓氏又如何

鱼家奶奶轻轻伸出手握住鱼悦和榔头的手:“你们都是好孩子,在那样的情况下,保护亲人,不离不弃。原本想着,舞道就结束在我们

这一代,可是看到你们这样,我们又有些不甘心了。悦儿,阿穹,可以继承我们的舞道,成为舞道者吗?不要叫它消失,请帮我们传承

下去好吗?”

鱼家奶奶声音带着哀求。看着鱼悦和榔头。

鱼悦张张嘴巴:“奶奶,我可以吗?我没什么的,学舞道、乐道都没什么,我只想和奶奶一起在这个城市平安地生活,等那个人。”

没有人知道鱼悦在等待谁,没有人会问他。榔头别扭地看下一屋子带着期盼的婆婆,有些为难的说:“我也没什么的,只是,我是男人

啊!”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鱼家奶奶摸下他的脑袋:“舞道不分男女的,看的是悟性。知道吗,舞道除了优美、跳天地极致至美的舞道之外,

会引发大自然的共音,本身的杀伤力并不小于有风,尤其是和乐医配合有增大乐医音律的能力。比起你的那把破菜刀可是顶用多了。”

榔头脸红,憨笑下:“我可以吗?只要能帮小老板,我真的没什么的,最近我也在加紧训练,可是比起那些乐盾,我真的很汗颜。”

鱼悦看下他,低声笑下,第一次伸出手捶打下他的肩膀,表示下亲昵和谢意。假如,榔头在这之前对学习舞道还有一些犹豫,此刻,他

已经是下定决心了,不为别的,为这份认同,还有那些微妙的感情。鱼悦信任他,他愿意为这份信任,奉献一切。

鱼家奶奶站起来,看下窗户外,语调突然提高,严肃地说道:“孩子们,在那个之前,有事情要要求你们。”

“奶奶尽管说,不管是什么。”鱼悦回答。

“这个故事,请保密,直到你们找到传人,一代一代把它的真相传承下去。至于仇怨,还是放下,毕竟过去无数代了。还有学习舞道的

事情也不要告诉别人,之所以传给你们,我们也是商量过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舞道传人必须是女人,所以你们尽量隐瞒这些事情,

旁门左道这份诅咒,我们希望停止在我们这一代。”

这就是鱼家奶奶的要求,委屈、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

夜晚的风缓缓地吹动,鱼家奶奶在收拾着鱼悦和榔头的行礼,他们要回自己的小院子住,毕竟传授舞道,在六国是不适合的。

四季婆婆慢慢走进屋子,看着屋里忙着收拾的一群老太太,她没搭话,那些人也没想理她。四季婆婆憋了很久终于说:“这次任务完了

,岛主的意思,请各位去乐灵岛修养。”

鱼家奶奶抬起头看下她,带着略微讥讽的音调:“是囚禁吗?”

四季婆婆尴尬地摇手:“并不是!真的不是!只是各位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岛上有规矩,看到真正的有风后人和舞道后人要接回

乐灵岛好好奉养。我们,没有恶意的。”

一位脾气火爆的婆婆打开房门指下外面:“知道了,出去吧!没事别在这里招人厌恶。”

“等等,我的孙儿,他们是男孩子,和舞道者无关,希望不会连累他们。”鱼家奶奶直视四季婆婆的眼神。

“当然不会,他们不在那些规矩的局限里,虽然鱼悦境界很高,但他不去乐灵岛,没人能强迫他。”

四季婆婆说完,苦笑,转身出去。她也是身不由己,对于有风和舞道者,虽然不是囚禁,但是,软禁也说得上的。现在这几位岛主对于

追求先师们的乐学几近疯狂,原本古老的规矩完全被传得变了形,对于这些,她又能如何呢。

鱼家奶奶摸着鱼悦那些衣服,有些唏嘘,她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那位脾气很暴躁的婆婆笑嘻嘻抱住她的肩膀:“老姐姐,别难受了,一

个舞道者,一辈子都没有为真正的需要舞一次,这次即使是死了,我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连累了你们,心里过意不去。”鱼家奶奶抓住她的手叹息。

“哎。说什么呢,那两个孩子,叫人爱到心里去了。成了,收拾吧,我们这辈子能有今天,也算值得了。”那位婆婆打趣道。

鱼悦并不清楚,一位年纪大的舞道者,竭尽全力的舞道,身体要经受什么样子的压力,那些婆婆一生未曾制敌,他不知道,自己最心爱

的奶奶最后一跳竟然是诀别之舞。

58知暖

随坐在楼道的休息区练习乐谱。六国酒店由于入住的人员太多,能找到安静的地方已是不易,她这层还算安静,只是少了练习的地方。

随知暖的手轻轻抚弄过琴弦,一段缓慢略微带着忧伤的曲调轻轻地、优美地回荡在走廊里,才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曲调如此伤心?随

知暖的手小心地包裹着那些悲哀,是啊,出生在四大乐医随家,凤凰一般存在的女孩子,可是,她就是悲伤。记忆里两位哥哥都是模糊

的,但是留给她的却是难以磨灭的心伤。

乐者是敏感的,从对这个世界有印象开始,母亲的万念俱灰,父亲的巨大的心理负担,爷爷的歉疚就时刻充斥着整个随家。每个孩子都

需要父母全情付出,可是,家里的人,母亲活在愧疚中,父亲活在追忆里,每个人看到她的脸都是微微地叹息。他们不快乐,所以小知

暖也没快乐过。

一些犹如蜘蛛丝一般的纤细的,轻柔的乐刃犹如丝线一般缓缓的在古琴周围伸延着。那些丝线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的光芒,就像萤火虫

飞过的光线。丝线越抽越长,突然,音乐嘎然而止,随知暖停了下来,微微喘息着。目前只能这样了,再也抽不出一厘米了。这首痴缠

,是她悄悄练习的,期望可以在遇到实验兽的时候,帮上父亲一些忙,可是痴缠无法结网,如何痴缠。

随知暖黯然地低下头。忽然,一只手进入了她的视线。

这是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手背的弧线很美。那只手轻轻地在随知暖的古琴上触碰着,那种触碰犹如指尖轻触河水,又怕河水起涟漪一般

轻柔。无数美丽的弧线闪烁着光芒在四下飞翔着,那些光点飞过的地方留下了七彩的光晕。

“乐医的音,讲究心境。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么宽广,音乐是游荡在心海里的小鱼,用不得已的情去弹痴缠,怎么能缠得住呢?”温

和的,带着丝丝温暖的声音从随知暖的背后响起。

随知暖顿时从面前美妙的音符组成的景色里醒悟过来,她仰头看去。月牙白的皮肤,笔挺的鼻梁,明亮坚定的眼神,竟然是那位鱼悦先

生。随知暖的脸颊顿时红得和红布一般。除了父亲和爷爷,第一次和男人如此接近,那种奇怪的亲切感令随知暖无所适从,心脏快速地

挣扎着,快要飞出牢笼。

“哦,我找帝堂秋。他们说他在这一层。”鱼悦的手缓缓的从琴上放下。这具医器他认识,是他离开随家最后抚摸的那具古琴。它受过

伤,是重新连接过的,可是音色依旧优美、浑厚,即使它是修补后的残琴。

随知暖缓慢站起,微微冲鱼悦点点头,她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鱼生,家父和帝家哥哥在小会议室。”

“叫我鱼悦吧。谢谢。”鱼悦冲她点头道谢。笑了下向小会议室走去。

随知暖按着心口,她正是怀春的年纪,心花都要跳开了。这种亲切的,想要扑到他怀里撒娇的情愫难道是爱情吗?随知暖看着消失在会

议室外面的背影,脸色更加地通红。

随景深作为随家的主事人,现在正在和帝堂秋商讨转移随家十八岁以下未成年乐医撤出小店的事宜。大人无所谓,可是那些孩子是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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