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第一部 下——老草吃嫩牛
老草吃嫩牛  发于:2011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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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未来。小店市这几天是安静的,上次兽人碰面后,那些实验兽突然安静了下来,犹如夏蝉蜕变脱壳,它们突然停止了动作。

不知道的以为灾难渐渐过去,可是熟悉内情的帝堂秋他们清楚,那些实验兽在进行蜕变进化,它们会越来越难对付了。

鱼悦敲了下房门,门口的乐盾认识他,并没有阻拦,他们甚至微微弯腰执意。

随景深和帝堂秋惊讶地抬头,两人站起,帝堂秋露出一贯的笑容:“鱼悦先生,真是意外的拜访,您找随先生有事吗?”

是啊,鱼悦在此出现,对屋子里的两个人意义不同。帝堂秋想鱼悦是不是想进入随家,而随景深完全觉得意外。

“收起您那乱七八糟的念头,帝先生,我是来跟你打声招呼。”鱼悦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

屋里两个人有些震惊地对视了下,难道鱼悦不想管了吗?

“你们怎么想得那么多呢?我奶奶住不惯这里,我们想回家住。这里的工作,我会做的,安心。”鱼悦的语气里略微带着嘲笑。是啊,

这些人总是想得比别人多。

帝堂秋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鱼婆婆年纪不小了,在这里大家也能互相照应啊.”

鱼悦敲击了两下桌面,看着帝堂秋:“我讨厌你。”

帝堂秋一脸抱歉:“我不明白。”

鱼悦不喜欢转弯抹角地说话:“你就像躲避在暗处的丑陋蜥蜴、变色龙。你就是给我这样的印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奶奶的,但

是,你叫我觉得可怕,能被你利用的东西你统统不放过,我不懂你做这些的目的,你给我这样的感觉,即使你的亲人阻拦了你,你也会

毫不犹豫地除掉他们。”

帝堂秋笑了下,扯了椅子坐在鱼悦对面:“第一次被人这样夸奖,我要说谢谢吗?”

鱼悦摇头:“不必了。我会继续我的工作,只是有个条件。”

“您尽管说,鱼悦先生,只要我们做得到。”帝堂秋回答。

“那位叫四季的老太太,想事情结束后,带我婆婆们去乐灵岛。”鱼悦说完看下面前两人。

随景深和帝堂秋尴尬地对望,他们没办法,他们没力量左右这些事情。

“抱歉……鱼先生,有些事情我们也无法干涉,不过其他的,其他任何事情,只要您说,我们随家能做到的请不要客气……”随景深插

话。

鱼悦站起来语气带着一份不耐:“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的人,不要在这里插嘴。”

随景深震惊:“你什么意思?”

鱼悦推开会议室的门,一丝带着忧郁的乐声缓缓进入:“那是你女儿吧,这么小,已经有了心魔,你是个资历很老的乐医了,这一点都

发现不了,你怎么做父亲的。”

鱼悦说完,关起房门离开,他的脚步踩在地毯上是无声的,缓慢的。随知暖看着再次出现的鱼悦连忙站起:“刚才、刚才真是谢谢您了

。”

鱼悦伸出手,拍拍这位少女的头顶,就像一位兄长那样:“别这样弹琴,会慢慢变得无情的,你还小,不该如此不快乐。”

随知暖站在那里,呆立了很久。帝堂秋和随景深惊讶地对视着,这位鱼先生除了对自己家人外,对这栋大楼所有的人都懒得理睬,这样

温柔地对待某个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鱼家奶奶和老姐妹们一起收拾着行李,小豆和小豆妈妈很担心地站在门口,他们和肥龙还有明灿灿小姐被留在了六国。

“怎么不进来?”鱼悦弯腰抱起小豆。

小豆有些难过地抱着鱼悦脖子:“妈妈说,哥哥不要我了。”

鱼悦看了眼小豆妈,小豆妈尴尬得不好意思地低头。

“哥哥没有不要你,只是哥哥回家做些事情,过几天,哥哥会安排你们离开小店市,等这里安全了就接你们回来,好吗?”鱼悦拿起桌

子上的水果递给小豆,说完微微叹息。小店市的孩子,大部分已经没水果吃了,他们服用政府派发的营养素。

“真的吗?”小豆抬头看下鱼悦。

鱼悦点头,孩子终于安心,只是小手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鱼悦对小豆来说有些父亲的感觉,虽然孩子不懂得这是什么样子的感情,

但是他很依赖他。

59归来

帝堂秋和四季婆婆请求跟舞道者合乐,鱼家奶奶回绝了,她说:“舞道者只跟知音合乐。”这些乐医,显然激发不起任何鱼家奶奶她们

为知音的心。

简单的行李,暂时愉快的笑脸,一家人,二十几口子人有说有笑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奉游儿站在病房窗口看着远去的人,隐约着有些羡慕。那是真正的一家人。

“水……”一声低低的呻吟,夹杂着哀求。

奉游儿回头,脸上露出笑容,三天了,总算是退烧了,他拿起杯子,扶起田葛,慢慢地喂他水。

田葛看下四周,这里他认识,六国的临时医疗室。奉游儿扶他躺好,叹息下:“总算清醒了。”

“几天了?”田葛嗓音嘶哑地问。

“三天。”奉游儿回答。

奉游儿拍下手,他的乐盾进来。“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告诉帝生,田生清醒了,请他过来下。”乐盾弯腰。转身离去。

“结果,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对吗?”田葛脸上带着深深的无奈。

“是啊,结果,还是什么也做不到。”奉游儿的语调平淡。

帝堂秋推门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乐盾,乐盾推着餐车,一些食物的香气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回家了,鱼悦和榔头拆开门口的封条。离开的时候,他们用厚厚的木板钉住的家门。才几天的功夫,屋子里有种沉闷的灰尘气。

鱼家奶奶坐在家门口的竹椅上,招呼伙伴:“参观下,这是我和鱼儿的家。”奶奶的语气里,充满着炫耀的语调。那些婆婆们很给面子

地,嬉笑着进去参观。

鱼家很小,这么多人很快地拥挤进来,显得家里更加窄小了。但是就是高兴呢,半个小时候,家里被大家收拾停当,厨房再次有了食物

的香气,只是那只偷吃的会开冰箱的猫再也不会来了。

午夜,海水激拍海岸的声音再次回到鱼悦的耳朵,鱼家二楼,大家坐在一起,鱼家奶奶看下姐妹们。

“都拿出来吧。”她的话音里带着一股子如释重负的调子。

屋里的人,除了鱼悦和榔头,大家互相看看。鱼家奶奶伸出胳膊,从身边拿出一支注射针头,针头里有一些红色液体,她帮这些姐妹注

射了起来。大约十分钟左右,她们的胳膊上,一些文字逐渐显露出来。那些红色的字体,一个又一个的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胳膊。

鱼家奶奶看着胳膊,露出苦笑:“我母亲帮我纹身的时候,我的胳膊肌肤紧凑,如今已经耷拉下来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呢。”

接着,她们互相抄录着,鱼悦和榔头对视了眼,慢慢站起来,一起来到后院。

“做梦一样,不久前,我觉得集团是个大麻烦,现在我把自己好像卷入了更大的麻烦里一样。”榔头点燃香烟苦笑着说。

“后悔了?”鱼悦撇了他一眼。

“没有,小老板……”

“恩?”

“我一点也不后悔,奇怪的是,我甚至是高兴的。以前,我觉得,晚饭后一起聊天、睡前看一本书、去邻居家串门是奢侈的事情。现在

我想我得到过了,虽然时间很短,能遇到真心待我的奶奶,还有小老板,这是缘分,是因果。我没觉得后悔,我觉得很高兴。”

“……谢谢。”

“说什么呢,还谢谢。”

“只是,只是觉得不该把你卷入到这些事情,你原本是有机会离开的。”

“切……你还真虚伪,算了。只是,我突然很想我那个水性杨花的娘了,我答应陪她去做头发的,一直没兑现。”

“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一起陪她去。”

“呵,好啊。”

鱼家奶奶站在二楼的阳台:“都进来。”她笑嘻嘻地招呼着,声音里带了一些卸下包袱的调子。

鱼悦和榔头回到二楼,鱼家奶奶把一本抄录好的册子递给鱼悦:“你和小穹今晚上把书背下来。”

“天地有形,人亦有形,去形而容万形,万形而后大通……”鱼悦细细阅读着,这是这本不厚的舞道修书的抬头,这些东西被分成无数

份纹刻在那些背负着命运重担的女人身上,几代,几生,几世。它是厚重的。

夜晚,鱼悦因为没有床铺,不得不和榔头一起睡。灯被早早地关闭了,榔头听到几声脱衣服的声音,接着一个身躯躺进被窝,两人都没

有说话,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很久之后,鱼悦翻身:“背下来了吗?”

榔头咳嗽了下:“恩,背下来了,没有多少。”

“哦。睡吧。”鱼悦说完再没有发声。

两个人都努力地委屈着自己,尽量给对方最大的空间,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半夜,一声沉闷的落地声,鱼悦掉到了床底下,榔头尽量

保持着呼吸,胸前努力憋着笑意,不久,那个人摸了下床铺,再次钻回被子。

清晨,睡眠不足的两个人,被鱼家奶奶提拉了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简单的活动过后,可怜的两位男士,大腿被摆成难看的一字马,

他们需要把韧带掰开。对于着两个初学的舞道者来说,掰韧带是苦难的第一重过程,他们身上分别坐了两位最肥胖的婆婆。

“喘不过气来了奶奶,好难受……哦哦!”榔头艰难地说话。

鱼家奶奶笑嘻嘻地搬着板凳,家里有材料,她要做一些肉粽子。

“鱼儿,我给你们讲一下舞道开篇,这是我的一些体会,你们要好好记下。”

鱼悦他们的角度从左右一字马,开成前后一字马,这样上身可以直立了。鱼悦的额头冒出一些细密的汗珠,他咬咬牙,点点头,榔头继

续唧唧哇哇地抱怨,但是身体并不反抗。

“这舞道,和乐道是大通的,只是表现形式不同,乐者用乐器,舞者用身体,但是都是想抒发一种天地有容的意境。这个世界有三种意

境,舍己、放弃、共荣,舍己是舍身,放弃是斩断尘缘,共容是形体包容于天地万物之间。过去,舞道三派,讲究的就是把这三种情绪

都综合起来,以丰富的动作表现出来。这种表现形式我们称呼为,五色,五音,无味,包含天地万物。我们是追万物真性的人,所以,

舞道者,无需去向乐医一般忌讳过美、过强、过贵、过富,忌讳太丑、太弱、太贱、太穷。他们求的是乐送大自在,而我们却是形山画

水,顺从取意,这就是舞道者的舞道,如同这样……”

鱼家奶奶放下手里的活计,缓慢地伸出手,自肩、肘、腕呈半圆形地送出,手臂犹如曲蛇,柔美地向前弯曲,挥舞,一送一收,那是至

美的一种表现形式,是无言的言,是无声的声。但是,鱼悦和榔头明明就看到了,春天细草发芽,微风从海岸送来温暖,连绵的山脉画

出绿色的曲线,远处农家小狗在低鸣着寻找着母亲。这是一种表现力的无限大的屈伸,而这只是随意的舞弄。

“这……就是舞道?”鱼悦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好奇妙。鱼家奶奶笑了下,双手开始上下互动,院子里,一些细小的旋风渐渐地越汇

聚越大。这一刻的鱼家奶奶是美的,无关年龄,因为她的舞超越了那种界限。

晚餐,鱼家奶奶久违的肉粽,鱼悦和榔头走得异常难看,被强行掰开的韧带,疼痛难忍,他们走路的姿态僵直、别扭,像个小媳妇似的

迈不开步,只能一蹭一蹭地挪动。

“啊,真是不想看到这么难看的形体,明天还要加把劲,早点帮他们掰开,腰也是硬的,腿也是硬的。这可怎么好哦!”那位肥胖的婆

婆调侃,零散坐在在堂屋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榔头苦笑着扶着墙壁站立,刚才去厕所,蹲都蹲不下,亏了鱼悦拉着他的胳膊,不然腿疼不要紧,活活会被大便憋死。未来的日子真的

难耐了呢。

被剥开的肉粽,细细的料油和砂糖,鱼悦坐在那里吃着。

“真没想到,老了,老了,寂寞一生,竟然有了孙子。”一位帮鱼悦他们剥粽子的婆婆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叹息着说。

榔头惊讶地抬头,看下屋子里的人。

“除了你的奶奶,我们都没结婚,原本想,这样的命运就在这一代完结的。”这位婆婆笑眯眯地解释,只是随意地解释,其中甘苦不言

而喻。

“奶奶有亲孙子吗?”榔头一边吃,一边问。

“有吧,应该是个外孙。以前我悄悄去丹城看过的,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我挺高兴的,是个男孩子。当时就松了一口气。那之后就再也

没回去了。”鱼家奶奶不在意地笑嘻嘻地向说邻居的闲话一般说着。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生活?”鱼悦突然问,这之前他从来没问过这样的话。

鱼家奶奶摸下鱼悦的头发:“我很早就被赶出来了,女儿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而且作为普通人她活得那么好,这么好打搅他们。

“等这里结束了,我们去接她们,以后一起生活。”鱼悦摸下奶奶的手。

“傻孩子,人在世上走一遭,虽然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在追求大境界,可是总要跟随着潜规矩走,莫要太天真了,随缘吧。”鱼家奶奶

叹息了下。

夜风漫漫,鱼悦苦恼地看着摩托车。好吧,这辆摩托车不大,可是浑身酸疼的他,就是迈不上去,大腿无法找到小腿。他知道公路外边

全部有监控器,除了粽子店内部,这里已经进入监控区域了。他努力作出无所谓的样子。

榔头也努力维持着好人的样子,可是走路就像夹着痔疮。

“哗,这两人,昨天晚上一定做了那样的事情,玩得这么疯啊……”奉游儿一脸我什么都清楚的样子。

帝堂秋一口水喷到了屏幕上,转头怒视他:“你不去照顾你们家小甜甜,跟这里捣什么乱?”他训斥道。

奉游儿笑眯眯地把一叠资料丢到帝堂秋面前:“小店市基因库十岁以下孩子的基因资料全部丢失。都这个时候了,谁偷这个啊!”

帝堂秋打开袋子,拿出资料,详细地翻阅着。

基因库,每个孩子出生,都会留下一份毛发基因资料,这是为了便于管理,和今后的医疗。现在六国都实行这样的管理方式。帝堂秋丢

下那些资料,无奈地叹息了下,真是多事之秋啊。

小店市隐秘海岸线,海底一千米深处,一艘巨大的潜艇停泊在这里。潜艇内,小店市丢失的那些基因资料被放置在一间巨大的、设备完

全的实验室内,正在做着隐秘的分析。

60潜艇

这是一艘深海的潜水艇,它比一般杂志媒体上刊登的潜水艇要大上许多倍。潜艇的外观是蓝色的,这是一种隐藏色。因为它现在正停泊

在浅海湾,当它进入深海,它会变成灰黑色或者其它色。

潜艇内部。

犹如一片小型的住宅区,人们沉默着,有次序地生存着。这些人打扮得犹如话剧中的几百年前的古人,长发、长袍。他们衣服的背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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