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枉生 情倾天下——红赝
红赝  发于:2011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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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朱濂之的眼眸不放,只见朱濂之淡淡一笑,便将手中的琉璃重新嵌入座,然后一并递给了叶卿。
叶卿倒也是大方收下,却并不显得很在意,只放在一旁然后问朱濂之道,“西门赭宴不是即将要成为他的妹夫了么,四保堂和连云城联

姻,连云城送上这对价值连城的‘夜倾城’作为聘礼的事早已在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难道只是幌子不成?”
朱濂之瞥了手中的琉璃一眼,垂眸淡淡道,“游惊凤假意接近西门城主,其实她早已有了倾心之人。”
“看来西门赭宴这次算是栽在女人的手里了。”叶卿的神情中虽带有一丝惋惜之色,可语调却是十分悠闲。
“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以来都一样。”朱濂之牵起嘴角微微笑道。
“哦,那王爷你呢?”叶卿瞅着他。
朱濂之抬了抬眉,随口便答道,“若那人让我心动,我自然也是逃不过的。”
“是么……”叶卿不禁笑了起来。“看来王爷也是一样。”
“我想只要是有心之人,应该都是一样的吧……”朱濂之淡淡瞥了叶卿一眼,随意低语着。
叶卿却毫不在意地笑了。“那你说西门赭宴既是真心,却被游惊凤如此对待,他又会如何呢?”
“又能如何呢?”朱濂之摇了摇头,看着叶卿说道,“情伤自是免不了,但是感情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叶卿挑起眉不语,似是有着一种不屑之色。
朱濂之注视着他的脸,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睑。
叶卿这时看了朱濂之一眼,随后问道,“可为何这对夜倾城没有回到连云城城主手中,反而跑到你这里来了?”
朱濂之闻言不由低笑,说道,“你说对了,它还真是自己跑到我府里来的。”
叶卿怔道,“难道这对琉璃自己长脚了不成?”
“你说呢?”朱濂之轻笑。
叶卿又是一怔,随即抚掌笑道,“是了,我都忘了你说那游风堂跟厂卫有勾结,若我没有猜错,游风堂拿到夜倾城之后便要转手,这样

一来,用上厂卫这层关系正是最好的屏障。”
“不错。”朱濂之微点头道。
叶卿看了朱濂之半响,忽地擒起笑说道,“这样的事王爷出马自然水到渠成。”
朱濂之唇角弧度加深了几分,他抬了抬眉,淡淡说道,“罗祥、杨鹏虽说只是奉职,可是胃口却不小。”他语意一顿,随即又道,“其

实夜倾城只不过是游风堂他自作聪明、心狠手辣,也怪不得会这么快暴露。”
“这么说来,你一开始就已知晓?”叶卿笑问。
朱濂之笑了,“当然不知道,不过——”他顿了一顿,“夜倾城在四保堂丢失一事不算小,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这种时候他们要找

的人,自然就只有九爷了。”
叶卿凝视朱濂之的眼,缓缓说道,“九爷既然能掌握到这么多情报,自然有很多提供消息的人,利用这层人脉找起来那就省事得多了。


“不错。”朱濂之微笑。
叶卿看了他一眼,随即慢条斯理又道,“而且,我还听说一件事。”
“哦?”朱濂之敛下眼,薄唇唇角凝着淡笑,他注视手中那对夜色琉璃。
“约西门赭宴的人既是九爷自己,可透露消息的人却有意说成了其它人,而且在一夜之间已将这个消息传遍了京城,我想这样的事,也

只有你才能够办到……”
叶卿说着将他的凤眼眯了起来,盯着朱濂之启唇不紧不慢吐出几个字来,“是么,九爷?”他似乎是有意的加重了后面那两个字。
听见了这个称呼,朱濂之的长指习惯地抚上唇,嘴角勾起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却又似乎显出几分烦恼,低垂的眸子微闪,慑人心魄。
“你这么认为?”他俊雅的脸容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低低轻笑着,却又说得无奈,“这可真是糟糕。”
叶卿笑了,身为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份的旁人,他自然明了朱濂之口中的“糟糕”指的是什么。
说是旁人,因为除了他之外,其它知晓的人全部都是九王爷的手下。
“我插手的事虽不多,可若那些人加到一起却是会要命的。”朱濂之笑着,却不真。“你也知道,我对武功一事,可是一窍不通啊……

”他似是略带困扰地说着。
叶卿不由好笑地看着朱濂之,挑眉问道,“难道堂堂王爷也怕自己玩过了火?”
“王爷不怕,九爷却怕。”朱濂之笑。
叶卿这时看着朱濂之,表情变得有些认真,他缓缓倾身问道,“你是担心有人背叛,是么?”
朱濂之微抬眉,对上叶卿的眸半响之后才开口,“也不能这么说……”他的口吻随意,仿佛也并未放在心上。
叶卿这时注视着朱濂之那对纯粹到没有一丝的杂质的黑瞳,良久才复靠上椅背,微微笑了起来,低语着,“你啊……真是个让人捉摸不

透的人——”
“是么……”朱濂之看向叶卿的眸光闪烁,云淡风轻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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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眠的轻夜,淡渺的月光。
眼眸如琉璃般倾城,吸引了游惊凤的目光。
鬼魅般的身影飘忽着,出现在无限风雅的夜里。
“你……是谁?”游惊凤颤声问道。
“我啊……”那个人的声音温柔,似乎带着邪气的笑,又带着些许的困扰,“……该怎么说好呢?”
游惊凤看不见他的脸容,因为那人的脸被一张鬼面完全遮盖,除了一对晶亮的瞳眸。
她蓦地想起了一个人来。
“你……”游惊凤的唇发白,她的喉咙就像是被一只手捏紧了一样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是在说着两个字。
——黄、泉……
那人低低笑了起来,他缓缓走近了游惊凤,优雅抬起一只手抚上游惊凤精致的脸庞。
游惊凤全身一震,却是怎么也逃不掉,身体随着那人的接近动弹不得,只觉那人的抚触有种蛇般的软腻,让她整个胃都扭曲起来。
“被你猜中了啊……”那人的口吻显出几分懊恼,随即又忽地笑了起来,“这样吧,看在你猜中的份上,我就让你死的轻松一点,这样

……算是不错的交易了吧……”
游惊凤只能惊惶地睁大双眼看着那越来越靠近她脸畔的犹如鬼魅一般的面具,然后那面具上装饰的唇亲吻上了她的嘴唇。
游惊凤难受欲呕,泪水不断从眼角渗出。
那人的手抚过她的泪,缓缓向下,扣住了那如白玉凝脂的纤美脖颈。
“没错……我就是黄泉……”
如耳语般的低吟在游惊凤耳畔响起,游惊凤瞳孔缓缓放大,双手渐渐垂下,身体无力沿着那人的身体跌落。
“……枉生楼楼主……”
声音散在了夜空之中。
人,倾倒。
烟尘轻扬。
她仍是睁着眼,再也没能闭上。

夜倾城之章?完


恋字宴之卷一

叶卿这次选在了夕阳几乎快被浓密的薄云完全遮掩的时候才来到九王爷府。
他在看见了王府门口摆放着的金銮大轿时便停下了脚步,仰头望向红透了西边的天空,喃喃道,“今天来的似乎也不是时候……”
话音未落,女子轻快的声音便接口道,“叶公子怎么来的不是时候?皇上刚要离开。”
“红衣姑娘。”叶卿回头笑着唤道。
“我们家王爷算算叶公子这时也差不多快到了,才特意命红衣在此等候的。”卓红衣笑着说。
“是嘛。”叶卿扬起了笑,一双凤眼微微眯了起来,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他怎么会知道我会选这个时候来?”
卓红衣也是淡淡一笑,她并不回答,而是说道,“叶公子请跟我来,王爷说若公子愿意的话可以去试剑阁稍歇片刻。”
叶卿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你们家王爷最近又设计出了什么厉害的兵器来。”
卓红衣笑笑,回答道,“这次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因为王爷说无伤的剑法越来越有昔日诸葛神龙那一招‘霓旌千骑、云飞风起”的

精妙之势,所以命人照着‘赤霄’又打造了一把。”
“哦?”叶卿抬了抬眉,随即勾起嘴角笑道,“既是王爷命人打造的,恐怕也不会普通到哪里去吧?”
“这个叶公子自己看了便知。”卓红衣轻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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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九弟,天色已经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坐于桌首的男子只身着龙袍,却未束冠,他温和地笑着起身道。
朱濂之随着他站了起来,笑道,“皇上国事操劳,却还能到臣弟府里探望,臣弟实在已是不甚感激的了。”
“兄弟之间还客气什么。”孝宗皇帝笑着,“就是有时九弟也该来宫里看望一下你姨母才是,她可是经常念着你呢。”
“嗯,臣弟知道了。”朱濂之淡淡笑道。
朱佑樘这时深深看他一眼,并不再多说什么,之后随意问了一句道,“前几日朕让人给你带来的这曼陀罗香草,九弟用的还习惯么?”
朱濂之笑了笑,回答道,“嗯,这香草的味道比前次的要温和一些,臣弟已经习惯了。”
“如此便好。”朱佑樘颌首,“那朕先走了。”
“臣弟恭送皇上。”朱濂之道。
他抬眸看着朱佑樘转身的背影时,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王爷。”伴随着一个红色的影,卓红衣闪身进了书房。
“哦。”朱濂之慵懒地在红木椅上坐下了,他神情明显变得疲惫,淡淡问道,“叶卿已经来了?”
“是的。”卓红衣看着他片刻,忽然问道,“皇上拿来的香,王爷还是打算一直用吗?”
朱濂之凝视窗外逐渐远去的身影片刻,淡淡道,“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一片心意,用罢。”
“可是这香对王爷的身体——”卓红衣的话在对上朱濂之这时极为淡然的眼眸时不由停了下来。
“你去请叶公子过来吧。”朱濂之只是看着她说。

“端无伤虽然身为诸葛神龙的嫡传弟子,不过他惯用左手,诸葛神龙的剑法在他手上已有了很大的不同,那把‘赤霄’早已不适合他了

。”朱濂之神情慵懒,眉宇间倦意缱绻。
“抚剑雷音,吸海惊虹,虽说没有‘赤霄’宝剑之锋芒,却也算是一把好剑了。”叶卿轻呷一口香茶,微微笑着说道。
“宝剑出世要吸尽天地精华之气,可遇不可求。名剑则不必如此,有时候剑的主人有名了,那把剑自然也就跟着出名了,你说是么?”

朱濂之长指轻抚额,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随意。
叶卿看着朱濂之点头笑道,“无论莫邪干将,当要用在适当人之手,你说的便是这个意思罢。”
朱濂之轻笑,他用那对狭长幽深的眸打量了叶卿片刻,忽道,“现在我手中也有一样东西该物归原主,不知这件事你可否愿意帮忙?”
“哦?”叶卿抬眸看他,只见朱濂之一脸似笑非笑,不由也笑了起来,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差遣?”
朱濂之瞅着叶卿,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差遣倒是说不上,只不过想让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么?”叶卿抬眉看他。
朱濂之看着叶卿,“明日是天下第一堡堡主荆云长的生日,我想请帖一定也少不了叶庄的大公子的,是么?”
叶卿听他这么说便弯起了一双细长的眼睛,他一笑便道,“看来王爷是不甘寂寞,也想去凑凑热闹了。”
朱濂之低笑,他垂眸片刻抬眸注视叶卿说道,“王爷这个身份终究是不太方便的,想来想去也只好跟着叶大公子你了。”
叶卿不禁扬起了嘴角,他凝视着朱濂之漫不经心的眸子,然后淡淡笑着说道,“带王爷去自然是没问题……”他顿了一顿才道,“不过

不知王爷你手上究竟是何贵重之物,需要亲自拿去交给荆云长呢?”
朱濂之自然知道叶卿会有这么一问,他转身从藏书架上拿下了一卷卷轴递给了叶卿,淡淡说着,“这也并非是给荆云长的……”
“哦?那是给谁的?”叶卿一边问着一边接过了卷轴放在书桌上慢慢展开了,一幅赫连江春水图的横卷便展现在了眼前。
“好气势!”叶卿一见便弯起了眉赞道。“千里纵横,杳杳乾坤,北客翩然,九江东注……”他说着不由瞥了一眼长轴右下脚的署名,

随即敛起一双凤眼注视着朱濂之叹道,“王爷自己画的已是价值不菲,为何偏偏总喜欢用上他人的名字呢?”
朱濂之淡淡一笑看着叶卿慢条斯理说道,“有的时候能把大部分的人都骗过也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说着也佯叹一声道,“

不过却瞒不过你叶卿的眼睛。”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向来都有这种嗜好的,不是么?”叶卿眯了眼睛凝视朱濂之笑道。
朱濂之弯了弯唇角,看了叶卿一眼便垂眼望向桌上那幅画。
“看来这幅画……似乎有着不小的来历,是么?”叶卿见朱濂之眼神悠远,神情中略带些许回忆之色,不由淡淡问道。
朱濂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视线仍是随着画中那片连绵不绝的江水一路寻去,叶卿见他露出难道认真的表情,反倒不去观赏那画,

而是抚着腮静静望着眼前的朱濂之不语。
良久,朱濂之方抬眸,他乍一见叶卿略带研究的眼神不由笑了起来,嘴角扬了几分说道,“我脸上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吗?”
叶卿眯起眼,他懒懒地往椅背里靠了靠低低说道,“我觉得你在想一个人。”
“哦?”朱濂之挑起了眉毛,擒着笑注视着叶卿。
叶卿笑笑,他随意瞥了一眼那画,忽道,“画里亭中有个女子,我猜你便是在想她了。”
“你可知这女子是什么人?”朱濂之轻笑着问他。
叶卿敛起了眉,他先是垂眸细细凝视那画,然后低吟起了画中题的那几句诗来。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急飞。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叶卿这时

不由抬起头看向了朱濂之,轻蹙眉峰低问道,“……平林漠漠,这首菩萨蛮说的莫不是那个漠漠愁上愁的女魔头李师师?”
朱濂之轻点头便道,“正是那李师师。”
“哦?”叶卿一听朱濂之的回答不禁兴趣大增,说道,“那这幅画的来头倒的确是不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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