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青春 之三 (真实之醉销魂)——丁宁
丁宁  发于:2011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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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信不过我?」蒙蒙挑起了眼角。
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望着他说:「谢谢!」
「呵呵,拿什么谢我?」他的嘴角忽然咧开,露出诱惑的笑意,「想不想再来一次?」
一开始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等反映过来之后苦笑着把他推开:「去!再来还以为我怕你?跟我来这一套,你还嫩了点吧?」
他轻轻地笑了,慢慢地合拢双唇,那厚薄适中优美如玫瑰花瓣的双唇,他凝望着,跨前一步揽住我说:「也许这是上天注定的吧,从我

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一切也总算有了一个了结。」
我怔怔地听着,心底一阵阵波涛汹涌,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了好了,别穷紧张了,我的第一次早给了纽约大美女,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贞操至上论者啊!」
我傻傻地笑:「我倒真希望是。」
「花心鬼!两个帅哥已经让你自顾不暇了吧?」蒙蒙长长地叹息一声,「等下次见到容天,我就答应了他的求婚算了,虽然老了点,也

算人模人样,又比你专一。」
我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抱住他的双肩,几欲要吃了他:「你在说什么?容天追你?有没有搞错?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你刚出院不久,我来美国之前就开始了吧。」
「Shit!」我踢了桌腿一脚,结果踢疼了自己的脚,跌在地板上雪雪呼痛,「容天这只老狐狸!我竟没看出来他的野心!好痛!Shit!


「你在气什么啊?」蒙蒙蹲在我面前笑眯眯地问,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么笨笨傻傻的社会新鲜人了,成熟了许多,也有魅力了许多


「如果你跟一个女人结婚也就罢了,可是你要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我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蒙蒙笑起来,拍拍我的肩头,像对待一只宠物狗:「舍不得我?可是你有几只胳膊呢?即使一只手抱秦深,一只手抱清朗,也没能力再

抱我了吧?别傻了,像个任性的孩子。」
我叹息一声,抱住他:「好蒙蒙,找个好女人结婚吧,你不是说不爱男人的么?别趟这个浑水。」
蒙蒙的眼珠转来转去:「我是不想,可不知为什么自从认识你之后,好象总在认识这样的人,而且还都很有魅力,比女人更吸引我的注

意,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使劲地揉搓自己的头发:「我不甘心!」
蒙蒙拉我坐在椅子上:「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尊重我,就快点和东方实业签约,快点回去,你知道你已经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吗?」
「多久?」
「半个月。」
「这么久了?」我瞪大了眼睛。
「你看你自己这身子骨,已经瘦得一把骨头了,还没觉出什么异样吗?」蒙蒙的眼睛突然红了,「是我答应了他们的一切要求,他们才

让我照顾你的。」
我诧异地望着他,身体的虚弱我感觉得到,刚才在洗澡时,已经快站立不住要昏倒,我却不知已经被困这么久了。
「你不知道吗?他们在你睡着的时候强迫你吸毒,给你注射毒品,如果你再不离开这个魔窟,死在这里都有可能,不管柳晋衣要求什么

,你都答应了吧,身外之物管那么多做什么?」
「毒品?」一阵阵的凉意如寒风沁骨,在这六月,竟让我一阵阵地发抖。
「是的!柳晋衣是个魔鬼,这种无耻的手段也使得出来,可见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再跟她抗挣了。」
「为什么马瑞、容天他们不来救我们?」
「我想不是不来,而是救不了。」蒙蒙长叹一口气,「不是畏惧他们的力量,而是畏惧他们的人质啊,就怕伤到了你……这一次,不是

自家人内讧,问题要严重得多,柳晋衣大有将齐氏产业置于死地的决心。」
「毒品……」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送进精神病院时也没有如此令人从心底发寒。
蝎子尾黄蜂针,最毒莫过妇人心。
是么?是么?
只怕是真的。

 


第七章
天齐终于折价卖给了东方实业。
价值六亿美金的天齐,以三亿的现金交易卖给了柳晋衣。
尽管我们口口声声称天齐已经徒有其表,但是十几年累积的科研成果,以及奠定的市场信誉与客户群体都是无形的资产,从某种意义上

讲,柳晋衣做了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
我又返回了齐宅,蒙蒙熬得比我还消瘦。
我成了一个地道的瘾君子,痛苦时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砸坏,更是把侍侯在身边的蒙蒙咬得遍体鳞伤。
蒙蒙哭着说,玺,你戒了吧,你戒了吧,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可是,没有上过天堂的人是无法想象天堂的,那种舒服,那种畅快,那种自在,那种忘我,那种飘逸,是没法用语言描述的,只感觉全

身无处不消受,就连指甲缝里,头发尖上,都舒服死了,爽死了。
发作起来时,却又难受得要死,全世界的蚂蚁都在我身上爬,全世界的蛆虫都在我皮肤里钻,身上的肉一块块地掉,化成灰,化成水,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最大的幸运在于我不用为毒粉发愁,『翼』经营着众多的毒品走私与贩卖。
可这也是我最大的不幸。
我知道马瑞与蒙蒙商量着把我送到戒毒所,可我的身份又太特殊了,他们不敢冒冒然行事。
我说你们把我捆上吧,把我绑上吧,这个毒我必须得戒,哪怕痛苦死也要戒。
于是我被绑在椅子上,满脸的泪水和鼻涕,面目扭曲。
偶尔清醒时,会看到蒙蒙伤痕累累的手背与手臂,我知道发作时的我就像条疯狗。
整夜整夜我都在凄厉地叫喊,我哭我求饶我说爹娘啊马瑞啊蒙蒙啊,如果你们疼我爱我就给我粉吃,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哭着:「秦深!秦深!秦深!我要秦深,秦深呢?秦深呢?」
秦深真地来了,隔着玻璃门看见他,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跌倒在地,痛苦地在地上扭曲成团,我说,不!我不见他!我死也不要见

他!
我不能让他见到我这个丑陋委琐的样子!
第三天,我第一次被注射了丁丙诺啡,是肖清朗带来的军医亲自为我治疗。
在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蒙蒙问医生:「请问王医生,有什么最好的戒毒药吗?可以尽快,又少些痛苦。」
王医生似乎在笑:「开句玩笑,你说的这种药,恐怕只有江湖郎中那里才有。」
中午时分,我的情绪稳定了些,却没有胃口,见了饭菜就恶心,勉强喝了汤,又吐了出来。
王医生嘱咐我午睡,我说睡不着,他说:「你睡不着也得躺着,你得听医生的。」
下午,医生找我谈话:「韩玺,你自己愿意戒毒吗?」
我点点头。
「这就好,我看了你的履历表,从你的学识来说,毒品的危害性就不用同你多说了,你需要明白的是,戒毒过程是非常痛苦的,你得有

这个思想准备。」
我再次点点头。
「首先是让你脱毒,脱毒会产生戒断症状,就是你刚才经历的那样,有些人的反应比你还严重,总之非常痛苦,我们会适当用药,减缓

这种痛苦。」
「谢谢。」
「但是我们用药也得非常小心,因为这很容易造成戒毒之后的另一种药物依赖,你要知道,脱毒尽管痛苦,更难戒除的是人对毒品的心

理依赖,也就是俗称的心瘾。身瘾易戒,心瘾难除。安全脱毒之后,你还要面临更严峻的考验,就是同自己内心的敌人较量,因为就中

国目前的统计资料显示,高达95%的人戒毒之后还会再犯,特别是遇到痛苦、伤心、不顺的境况时,更容易产生对毒品的向往。」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需要超人的毅力。」
「是的,当年张学良将军年轻时也不慎染上了毒瘾,他硬是凭着自己的钢铁意志戒掉了,他是硬戒,俗称冷火鸡法,那种痛苦是常人不

可想象的,你现在不一样,有药物,有医生守着,有亲戚朋友守着,韩玺,你一定要坚强。」
我喃喃地说:「是的,我要坚强,我要坚强。」
这样一遍一遍地念叨着,意识与十六岁的少年影像重叠,那个离家的少年也一次次自我催眠地说:「韩玺,你要坚强,秦深,你要坚强

。」
医生说:「在戒毒期间,我们特许有一位至亲好友陪着你,你希望是谁呢?」
秦深、马瑞、小狼、蒙蒙、月苍华的脸逐一闪过脑海,每个人都有一双真诚真挚的眼睛。
我说:「我要蒙蒙。」
头两周,王医生和两名护士都住在齐宅。
第三周,白天三人都在,晚上只留一人值班,戒断症状慢慢消退了。
每天晚上,都是蒙蒙陪着我睡。
蒙蒙小心翼翼地陪护着,我也许总是在做梦,有几次我在呼唤着妈妈的时候醒来,凌晨时分,睁开眼看着黑黢黢的夜,夜色中蒙蒙的泪

水闪亮得滚烫。
蒙蒙说:「玺,快点好起来,快点,你可知道多少人为你消得人憔悴啊。」
这期间容天来过一次,把我和蒙蒙纠缠的录像带丢给我,狠狠给我一拳,然后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蒙蒙却丝毫不介意地说:「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吧?」
我与容天单独谈了一个小时,然后,他再次飞回美国。
容天告诉我,蒙蒙曾说过,他仍然是要结婚的,找个女人,生个孩子。
他无法爱男人。
蒙蒙拒绝容天拒绝得很干脆。
我发觉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终于戒掉了毒瘾。
蒙蒙依然留在我身边,不敢离开我半步,我笑他天生奴才命,他也只笑不语。
蒙蒙陪着我健身,游泳、打网球、郊游。
马瑞告诉我『F』等四家夜总会已经从黑龙会手中夺回,并且是四座被重新装修得美仑美奂的楼宇。
黑龙会在政府、军方、警方的三重压力下,终于灰溜溜返回东洋,毕竟,今日之中国已非昨日之东亚病夫。
如果我没中毒,本来还打算趁他们把主力调到上海的时候,乘机直捣他们的日本老巢,现在夺回失地就算了事。
我的生活在一个多月的糜烂之后,终于开始正常运转,感觉有点再世为人。
自从我选择了蒙蒙之后,秦深、小狼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我不知他们是远离了,还是对我避而不见。
尤其是小狼,我愧对他太多。
王医生是应该是肖震宇介绍来的,如果在古代,算得上御医的水准了。
王医生和护士全体撤离的那一天,下着大雨。
蒙蒙去做Pizza饼,我哼着小调收拾房间。
有敲门声,我以为是Pizza做好,兴冲冲去开门。
门口出现的,不是蒙蒙,是秦深。
他穿著雪白的T恤,两个手提箱摆在脚边,全身都湿透了,头发搭在额头上,发着抖。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呆了一下,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
我一把把他抱住,他的脸冰凉冰凉的,蹭着我的耳根,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说:「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即使你要死,我也要亲眼看着。


他说,这两个手提箱就是全部的家当,他哪里也不去了,除非那个地方有我。
我看见一个男子撤下保护,扔下犹疑,仿佛一个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交给我,折翼的,不再飞翔的天使。
我只能怔怔地看着,搂着,战栗着,说不出一句话。
那晚,我们做爱做得很激烈,长久的分离让我们对彼此的需要无比强烈。
秦深轻柔地为我服务,然后起身,在我的坚挺上坐下去,我能看到他的疼痛,但是我也看到他眼中燃烧的快感与幸福。
我闭上眼看见了满天的银河,恒星正在悄悄燃烧成灰烬。
我开始配合着他的动作,向上挺进,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的快感更加强烈,终于,我奔涌的快感决堤,在他的体内一发不可收拾


在崩溃的刹那,我恍惚听见他说:「我恨现在的你,恨死了,可如果这就是你选择的路,即使是死路一条,我也陪你走下去……」

 


我懒懒地在床上躺着,看着秦深裹着条大毛巾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当然,他不是在表演模特走秀,他在拣地上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我们总是迫不及待的撕扯彼此的衣服,迫不及待的亲吻彼此最原始的状态,所以那些衣服只能可怜的零落一地。
「干吗裹那个碍眼的毛巾?」我摸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在烟圈之中看秦深,有些朦胧的美,他的头发格外野性,长长的,像夜一样

的颜色。
他回过头看我:「以为都像你是暴露狂?」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笑着说,然后拉了毛毯盖在自己身上,「唉,你都不喜欢看我了,一定是因为我现在不够强壮吧?」
他吃惊地看着我,绯红一层层地晕染了他的肌肤,不仅脸蛋,连身上的肌肤都这样绯红起来,他总是这样,身体的反应比别扭的性格可

爱。
「你还不够强壮?」他走上前来,捏住我的鼻子,把烟按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昨天你折腾了几次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
他叹了口气:「如果你生在古代,一定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你可愿陪在朕左右?后宫佳丽三千,朕保证独宠你一人。」我托起他的下巴轻佻地说。
秦深在我头上狠狠敲了一记:「白痴!」
「白痴很爱你。」我亲吻他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挑逗、研磨、吸啜。
他的身体轻轻地发颤,在呼吸紊乱前却一把推开我:「你的江山都不保了,还在这里纵情享乐?」
「乐不思蜀兮。」我还是笑着,只要他在身边,心情就能奇迹般地平静下来,真是怪事。
他再瞪我,色厉内荏的模样:「你都三天不出门了,这可不成。」
我叹口气:「出去又怎样?」
「瑞很生气。」秦深的头微微低下去。
「他找你了?」
「他说组织里一团混乱,因为『天齐』被卖掉,人心涣散。」
我又摸起香烟,被秦深的手按住:「不要再抽了。」
「我戒了毒,还要戒了烟不成?」
「可你今天已经抽两包烟了!」
「秦深——」
他叹口气,手拿开:「你真的就这样放纵自己?是谁说要彻底戒毒的?如果你真的栽这上头,会让大家太失望。」
我冷笑一声:「到今天这个地步,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玺,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难道你就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混下去?你放着那帮兄弟如何

自处?或者,你干脆再也不理这些烂事情了,也给他们撂个话,让他们知道你韩玺是个知难而退的孬种!」
我下床,走到窗子前,伸个懒腰,回头对他笑了笑:「天气不错,觉得这房间里有些寂寞,去买个音响吧?」
「韩玺!」
「我这不是要出门了吗?还是你不去?」
「你怎么变这样?」韩玺的眼眸黯沉下来,「是因为我来的缘故吗?如果这样,我离开。」
「秦深,你也不知我?」我叹口气,从身后抱住他,「你说我韩玺什么时候孬种过?地上还是床上?」
秦深回头看我,忽然笑了:「真的?」
我啄一下他的唇:「真的,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担心。」
「我知道。」
「知道还让我担心?」
「我喜欢。」
「你丫欠揍!」秦深回头把我按在床上,一番纠缠,然后他气喘吁吁地说:「行了,不闹了,既然你说要去买什么,我们就出去转转吧

,别让人以为你上了一次当,被人绑架了一次就怕了。」

 


阳光有些刺眼,夏日突如其来,热气一浪一浪袭得人头昏眼花,把车泊好,在大街上走了几步,隐约觉察后面的跟随,秦深笑起来:「

瑞真的很体贴,只是这些保镖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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