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地传递了一天的纸条之後,下了第一节晚自习我就跑出了校门。
刚出来,便看到路灯下一个颀长的身影,四目相对,火花劈里啪啦地交错,莫名其妙的欲望便如火燎原般熊熊燃烧起来。
我转身朝校内跑,秦深一脚踹开门卫的阻拦,疯狂地追赶进来……
《真实》之《小蛮腰》18
夜晚的风已带来了夏天的气息,热,热得人喘不过气。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这似乎只是个本能的条件反射,看到路灯下秦深那张忧郁而孤独的脸,我的心猛然间就漏跳了半拍,一阵气
短恨长。
他的目光投向我时陡然变亮了,宛如寒剑出鞘,明晃晃得让人目眩。
我逃得像只兔子,跑得越快秦深追得越急,他在后面喊:“韩玺,你听我解释!”
学校很大,跨过宽敞的操场,西面是一个花园小苑,被规划得整整齐齐的花坛小路旁有低低矮矮的灌木丛,花影扶疏,人迹杳然。
我正要钻进花坛的瞬间,秦深追上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大力反抗,结果搏斗中两人双双摔倒在地。我推我踢我踹,秦深便又遮又挡慌
手慌脚地试图压制住我,他呼呼地喘着气喊:“韩玺,别闹了,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大声的嚷嚷,更加努力地抵抗,我发誓,明天我就去练习格斗术。
“昨天你有点误会。”秦深的喘息声越来越重,长长的头发在翻滚中飞舞。
“没什么好误会的!”我继续推继续踢继续踹,结果一不小心踹在了他的要害,他痛苦地呻吟,猛然松开了压制着我的手,蜷曲起身体
抱着肚子弯成了一只虾米。
我怔了怔,觉得他痛苦的样子不像伪装,便凑身过去:“你没事吧?”
秦深抬起头来,和我再次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幽暗而忧伤,那太多太多我不能理解的、本不该属于一个十六岁少年的东西在他深棕色的
瞳眸中乍隐乍现,恍若有头巨大的极端恐怖的怪兽被困在栅栏中,正咆哮着要越栏而出将他整个人吞没。
我被这种感觉惊吓住,看着他,久久无法言语。
他的眼神痛苦而绝望。
“秦深?”在沉默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拍拍他的脸。
秦深猛然将我按倒在地:“怎么办?我的心都要给你弄碎了!”
他嘶吼着呐喊着,等不及我回答什么,他便压过来一阵死命的咬和吻,他坚硬的牙齿温润的舌头和柔软的唇在我的脸上肆虐横行,我连
喘口气的空隙都没有,他的手狂乱地将我的衬衫撩起,在我的胸前背后乱七八糟地抚摸揉捏,他的腿紧紧地缠住我的下体,隔着裤子,
可以感觉那两个小东西正昂首挺胸互相嬉戏。
我快窒息了,呼吸越来越困难,可是那儿肿胀得难以忍受,我的手背叛了我的心开始胡乱抱住他的腰,然后沿着他紧俏的臀部下滑,隔
着裤子在他的股沟间蛮横地用力挤压,他呻吟着,咬我咬得更狠。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那边有什么东西?”
我和秦深同时僵住,脚步声朝这边传来,我拉着秦深爬起来,拽着他就往北跑,我忽然觉得一切都好笑极了,便边跑边笑,跑到教学楼
后面的车棚区时,我已经笑得没了半点力气。
秦深看着我,眼神欲语还休,我终于渐渐止住了笑。
四下无人,寂静无声。
秦深张开嘴意欲说话,我走前一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上去,封住他所有的语言。
在这种时候,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而多余。
我感觉到他胯间之物早已迫不及待,便好心地为他宽衣解带,他也欲解我的衣裳,我轻轻地推开了,我的唇在他光滑而美味的肌肤上攻
城掠地,我微微挑起眼角,看到他充满快乐与期待的目光,顿时觉得血液倒涌,我狠狠地抱着他,狂烈地吻着他,手也不停地在他仅剩
一条小小内裤的大腿间摩挲。
他的双手猛然抱住了我的头,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他的小内裤已经有些湿润,我微笑着拽下他的小裤裤,粗大、充血的玩意儿便
迫不及待地“啪”一下跳出来。
“这么大?”我用手弹了一下,他低声叫着。
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近乎粗鲁地抓着我的肩膀,我用手握住他炽热灼大的分身来回套弄,他闭着眼睛,呼呼地喘息着,我也闭上眼,
感受着他的热度与自己梦一般的晕眩。
“玺?”秦深的身体绷得更紧,颤抖着声音叫我。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就——
我忽然无比冷静无比坚定地站起来,退后一步说:“我去上自习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身后是一片寂然,随即是一阵破口大骂:“韩玺,你他妈的混蛋!”
我不理,我才不理他,我只是嘴唇微扬,洋洋得意地笑,哈,好爽!真的是好爽!
原来世上还有比做爱更快乐的事,秦深,真是全都拜你所赐!
我真的回去继续上了第二节晚自习。
马瑞问我为什么这么高兴,乐得眉开眼笑的,我说:“秘密。”
放学回家时,马瑞又恢复了与我同行。
陈敏在一旁凑热闹:“太好了,你们不知道你们闹别扭的时候,咱班的日子有多难过,一个班长,一个团支书,这不是不要我们活么!
还好终于阴转晴了。”
我呵呵地笑:“你懂个屁!我这是对自己同志既要团结又要斗争,该团结的时候好好地团结,该批评的时候也一点不会容情,这可是毛
主席他老人家的教导。”
马瑞依然稳文儒雅不媪不火:“我们是既有联合又有区别,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矛盾,只有永远的利益,斗争是暂时的,为了利益彼
此勾结才是历史的发展大趋势,这是谁谁谁老人家所说的。”
陈敏气得跳起脚来骂人:“哇Kao!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们搞阶级斗争呢?我中立成不成?”
是啊,什么跟什么?
其实,这种关系——谁懂?
马瑞懂吗?我看未必。
我他妈更迷糊!
我哼着歌迈着轻快的脚步推开家门,一进门就愣了:“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都来了,不仅如此,连舅舅小姨也来了,一屋子人满满的,本来就不大的客厅越发显得逼仄。
大哥抬头看看我,挥挥手:“没你的事,洗个澡回屋睡觉去。”
“出啥事了?”他愈这么说,我倒愈感兴趣,我娘坐在沙发一角,低垂着头,我叫:“娘,出什么事了?”
我娘抬起头来,看看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这一落把我给惊住了,我跑到她跟前,屈膝在她身边喊:“娘?”
“你——你爹他、他被警察抓走了……”
我娘终于抽噎起来,我脚一软一下跌倒地板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告诉我啊!我爹他怎么了?”
PS:
写到这里,发现有人提出相同的问题,就是马瑞的自相矛盾,以及韩玺既然喜欢马瑞又为什么和秦深上床等等,这个——我现在确实不
知道该怎么解释,马瑞是个什么样的人,韩玺、秦深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卖个关子:-)
我只能说,这次我不打算写那种一眼就让人看个清楚明白的人物,要么可爱就可爱到底,要么讨厌就讨厌到底的人物我不会要,这次的
人物都会相对复杂一些,并且,我现在比较喜欢那种随着故事的发展,而让人物逐渐饱满丰富起来的小说J
感谢各位的喜爱,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在工作之余,我无论如何也是提不起精神来写东西的
《真实》之《小蛮腰》19
人生变幻无常,总是让你无法琢磨无处预防。
我不明白,为什麽好端端的日子里,也能无风掀起三尺浪?
老爹被指控蓄意诈骗公司巨款,假借为公司做生意之名,从公司帐户上提款一百万,生意没做成,钱没了,公司损失惨重,遂将老爹告
上法庭。
其实老爹是被人骗的,我家人比谁都清楚。
老爹有一同学,多年来一直和我家有来往,逢年过节礼来礼往,大家客客气气亲亲热热好象真的亲戚一样,据说此人这两年自己开了一
家公司,挣了不少钱,前段时间频繁来往我家游说我爹和他一起闯关东,举了大量实例保赚不赔。
我那一向对数字白痴的老爹被他说得晕头转向,再加上以为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他怎麽也不会坑害了自己吧?於是就在我沈迷於男色游
戏时,老爹就头脑一热老骥伏枥壮心不已地去了东北,双人去,单人回,回来就被警察抓去候审。
法庭那边的调停意见是:在限定时间内,将原属於公司的钱如数奉还,便概不追究老爹的法律责任,否则就要XYZW……
公司经营不善,高层领导乘机疯狂地叫喊:双倍索赔!
我哥去老爹的同学家找人,他家里只有老婆孩子和一个四下空空的破家,老婆哭叫: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那死老头子带了狐狸精跑
了,我还不知找谁呢!
我家的亲戚也都是平头小百姓,一听要借钱,还有几天推三推四说这说那的,我娘“扑通”跪下:“我给你们做保姆成不成?”
我那要强了一生的娘就这样第一次给人下跪,仅仅为了二百块钱。
能借的都借了,不能借的也借了,连我家的房子大哥的房子都抵押上,还没凑够三十万。
还差七十多万哪!
我整整一夜没睡著,就那样睁著双眼看著窗外渐渐亮起来。
哥嫂又出门筹款了,娘还坐在沙发的一角,小小的个子,佝偻著背,蜷缩在那里,维持著昨夜的姿势。
我慢慢地走过去,跪在她面前:“娘?”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颤动著嘴角,笑了,眼睛迷蒙而混浊,红肿成一片:“玺儿,对不起,娘忘了做早饭,自己泡碗面吃了去上学吧。
”
“娘,我还上什麽学啊!”我想为她擦泪,手却抖得举不起来:“娘,我去赚钱,不管怎样也要把爹救出来!”
“说什麽傻话!乖乖去上学,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爹不会有事的。”
“不!”
“玺儿!”娘生气了,“你是不是不听娘的话了?”
我趴在她的膝盖上痛哭失声,娘用手梳理我的头发:“去上学吧,别迟到了,记住路上宁停三分不抢一秒。”
娘的声音很低,很稳,每当她这样说话时,便证明她是真的动怒了。
我站起来,转身朝外走:“娘,您别生气,我这就去上学。”
我刚走了两步,娘突然在後面尖声叫起来:“玺儿!”
我猛然停住,娘颤巍巍地走过来,她抖著手要摸我的脸却怎麽也够不著,我跪下,她用手一点点拨著我的头发:“玺儿,玺儿!我的玺
儿啊──”
娘哭得几近昏厥,我被吓坏了,急忙抱住她瘦小的身子:“娘?我在!我在呢!您不要难过,您怎麽了?爹不会有事的,娘!”
我娘捧住我的脸,边哭边摇头,然後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孩子,我的孩子,你怎麽能这样?!”
我茫然了:“娘?我哪里做错了麽?”
娘拉著走到洗手间,指著镜子给我看,我起初还不明白,抬头看见镜子中的人时忽然呆住:镜子中那个半头银丝的人是谁?
我尖叫著趴到镜子上:“娘!娘!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是谁?!”
娘已经哭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地念叨著:“玺儿……我的玺儿……”
我在学校里一直神思恍惚著。
陈敏问我是不是赶时髦染了头发,他说:“酷!真酷!”
马瑞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却什麽也没说。
下午第三节课时,三哥跑到教室来找我,满面尘土一身狼狈:“弟,娘出车祸了!”
我眼前一黑,什麽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娘说:“玺儿,要记得宁等三分不抢一秒,要记得哦,要记得要做到哦。”
娘,你为什麽就没做到?
当我醒来时,刺鼻的来苏水味让我几欲呕吐,然後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输著点滴,三哥握著我的手:“弟?弟?
我问:“娘呢?娘呢?娘呢?”
哥拼死按下我:“弟!别慌!娘已经做了手术,打了钢板,医生说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她就在这隔壁呢。”
我颓然躺下,哥的手抚摸著我黑白参半的头发,喃喃地低语:“弟,你才十六啊,怎麽一夜不见就像六十了呢?弟,心思这麽重,你以
後要吃多少苦要受多少罪啊。”
我并未感到痛苦,也许是已经没有了感觉,大脑反而比平常更冷静了,我努力地思索我到底能做些什麽,思来想去,翻来覆去,想去洗
手间时忽然眼睛一亮。
天已经黑了,我先拨了秦深的电话:“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家的楼,“!!”地敲门:“秦深!秦深!”
秦深打开门,我闯进去,一把把门反锁上,然後抓住他问:“秦深,上次我们捡的那99万块钱呢?还有没有?能不能先借给我?我要急
用!”
秦深看著我的头:“你的发型怎麽这麽怪?”
“钱呢?钱呢?还有没有?”
“有,在保险柜呢。”
“快给我,我要用!”
秦深奇怪地看著我:“过来吧,都在我卧室呢。”
秦深熟练地一层一层地开著保险柜的门,我心急如焚。
在连开三道门之後,保险柜终於打开了,打开後的秦深却呆若木鸡:“钱呢?!”
PS:
我先检讨m(__)m
非常抱歉在周末发这麽沈重的文,汗。
但,这是故事所需……我自己都控制不了了>_<
PPS:
关於母亲,关於亲情。
我初三那年,妈妈出了车祸,胳膊撞得骨折,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下床,家里的活都落在爸爸身上,我有空也帮著做,就是那时候学会了
做饭(当然是最简单的)。
爸爸的饭做的很不好吃,妈妈却总是吃的很多,她说:“你爸做的饭真好。”那时候,爸爸就会憨憨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