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了。”周迟又搬出他调戏良家男人的那一套,呼出来的热气弄得我脸上痒痒的,脸上的温度似乎也跟着蹭蹭地上去了。
“朱军,是兄弟的就帮我把他拉开!”
朱军嘿嘿笑着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拐杖,“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啊!十九,你摆了我们这么一道,很让兄弟我很痛心啊!”
我怎么能忘了呢,这俩狐狸根本就是一窝的。我这只小白兔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迟早被他们玩死。
周迟的脸越贴越近,还伴随着一两声奸笑,我实在拉不下面子叫王亦良来帮忙,只能皱着眉头硬顶着。
肩膀上的束缚忽然之间一松,没等我反应过来,周迟两只手恶作剧地掐住我两边脸颊,不断蹂躏我一边一个的酒窝,边玩边说:“真怀
念你这对包子褶子啊!”
我差点晕过去,周迟这是什么恶趣味啊!你喜欢包子你去捏包子啊,我又不是个包子!
朱军在一边差点笑抽过去,活生生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据一般规律来看,这种人很快就会乐极生悲的。
第十五章
门铃恰到好处的再次响起。朱军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过去开门。
周迟不撒手,捧着我的脸问我,“知道错了吗?”
我苦着脸不说话。
“我们刚才去你家问你爸妈才知道你在这儿窝着,要万一现在门外面站着的是你爸妈,看见我们俩搂搂抱抱的会怎么想?”
眼看着朱军就要拉开门,我咬牙切齿地说:“知道错了。”
周迟不依不饶,“下次还敢不敢一声不响地就跑了?”
“不敢了。”
周迟给了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就在门开的一刹那松开手,又在一瞬间从我身上挪开,跟我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我一只手被他压麻了,
冷不丁被他带过去放进大衣口袋里。
我压根就没有反抗,因为我的注意力完全被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给吸引过去了。门外站着的人被朱军给挡住了,看不清楚是谁。朱军也就
这样把人家挡在门外面,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是谁啊?朱军你别堵着门口啊!”我忍不住说。
门口杵着的两个人像是被我的话惊动了一样,朱军拄着拐杖就往楼下跑,边跑还边吼:“你别走啊你!有什么话我们当面好好说清楚!
你跑什么呀你!”
我看得目瞪口呆,转头对周迟说:“朱军还用什么拐杖啊,这不是健步如飞吗!我一正常人都不一定跑得过他。”
周迟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他最近有点魔怔了,问了他好几次他也不说,估计是第二春来了。”说到最后,周迟又笑着看向我。
我寒了一下,我看朱军凑齐十八春是没什么问题了,周迟是护着他兄弟才说是第二春。
周迟一只胳膊不老实地又凑过来搭在我肩膀上,我不自在地往边上挪了一挪,结果被更霸道的力道又给扯了回去,为了避免我直接一头
栽进周迟怀里,我老老实实地让他搭着。
“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来看十五晚上的烟火表演的,顺便抓你回去。”
周迟这次是有备而来,我要从他眼皮子底下开溜,首先就不能表露出我有再开溜的意思。我唯唯诺诺地没有说话。
“我怎么也不放心你跟一男的住一块,我决定在你回去之前的这两天里,也住在这,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才是见了鬼了。我一昏了头就开始跟周迟讲道理,“我这里就是只有两间房,没地方给你睡了。你又不是出不起宾馆房钱,你跟
朱军两个还是睡宾馆去吧,我这真腾不出地儿来!”
“给他住就能腾出地方来,给我就不行?这样吧,我牺牲一下,跟你睡一个床凑合一下。”周迟说到最后还奸笑了一下,看得我汗毛都
立起来了。
“你不用牺牲,还是我牺牲一下,我睡沙发,你睡我的床。”我心想反正也只凑合着睡一晚,家里客人一走我就回家睡。
“不行,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我无语问苍天!谁摊上周迟,谁都是要折寿的呀!
哐当一声,我挣开周迟扭头一看,王亦良拖着只箱子黑着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周迟一边看一边还在我耳边轻声说:“看来这小子还是挺有觉悟的。”
“王亦良,你这是在干嘛?”
“你家里来了客人,我还是住回宾馆去吧。”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挽留,王亦良也没给我个挽留的机会,接着不阴不阳地说了句,“我还出得起宾馆房钱。”
一句话把我噎死,眼睁睁地看着他拖着箱子走了。
周迟还在一边说:“这个哥们爽快,不战而退了!”
我冷冷地说:“今天晚上你睡他房间里,用不着跟我挤一铺了。”
“那是当然。”看着周迟笑得跟只偷鸡得逞的狐狸似的,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让他住在这屋里,算不算是引狐狸入室呢?
晚饭我跟周迟两个人叫的是外卖,边看凤凰卫视正在播的越狱第二季边吃汉堡喝可乐,周迟抱怨我降低了他的生活档次,我不怕死地白
了他一眼,又不是我绑架他来的,是他死乞白赖哄都哄不走硬要在我这儿体验生活的。不好意思,我就这生活档次。吃饭之前朱军来过
一个电话,大意就是让周迟不用理他,他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跟我们一块了。周迟是乐颠颠的,也不想想朱军一个半残疾人在外面晃
荡多不安全,我再打给朱军,那边却已经关机了。
周迟吃完就跑自己房间里去了,直到我看电视看得哈欠连天也没见出来。我关了电视机推开他房门一看,里面漆黑一片,周迟不知道什
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我嘀咕了声吃了就睡真是头长着狐狸玲珑心的猪就跑去洗澡了。冬天洗澡是件最痛苦又最舒服的事情,洗澡的过程是舒服得痒痒,洗完
出来冷风一吹,抖得跟筛子一样。我现在就穿着件单衣,哆嗦着一路小跑冲进房间里,等都没开,直接蹿到床上。
盖上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平时冷得跟冰窖似的被窝今天居然维持了恒温,不冷不热的刚刚好。我冰凉的小腿本
着趋热性的原则往一边挪了挪,碰着一个烫得跟火炉似的软绵绵的东西。
我本能地往回一缩,险些从床上滚下去,猛地把被子一掀开,“周迟你干什么呢?滚回你自己床上去!”
周迟满不在乎地说:“这就是我的床,你答应我住下的时候又没规定哪房间归我,现在是你主动跑到我床上来!”
我一记起周迟的狐狸本性,到了嘴边上的反驳话都咽了下去,冷哼了一声,“算你狠!你不走我走!”
周迟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我被他压倒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可见是压的人多了,身手敏捷得不行。我本来想顺势就一脚踢飞
这只狐狸的,但是周迟浑身热烘烘的,盖在我凉嗖嗖的身上实在是比用电热毯还舒服,我舒服得直哼哼,也就暂时没有采取抗压行动。
周迟也罕见的没有立即动手,只是小心翼翼地抽出只手来摸摸我的后脑勺,“疼吗?”
他一说我才觉得后脑勺一阵刺痛,可能是刚才不小心碰到床头了。每次一碰到这种被周迟调戏的场合,我脑袋总是要受点什么撞击,指
不定哪天就被撞成脑震荡失忆了,失忆之后说不定我就变成大好直男一名了。
“你害我脑袋被撞了多少回了?你得赔偿我!”
周迟把脑袋贴了过来,“怎么赔偿?以身相许你又不稀罕。”
“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换一个。”
“那不睡觉,让我上你。”我抓住周迟正准备四处点火的那只手,一字一顿地说。
“这个更没得商量,再换一个。”
那就不用换了,我既不想再招惹周迟,也没用被人压的癖好。谈判宣告破裂,周迟开始上下其手。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别以为机器猫没
爪子就不炸毛!再被你上了,我以后就不要混了!
我家老爷子要是知道我把格斗擒拿用于滚床单时抗压,估计会当场昏厥过去。
我成功地把周迟制住之后,全身肌肉紧绷,再也没有一块多余的肌肉可以用于反攻,算了,今天就先放你一马,下回我会吸取教训,家
中常备蒙汗药粗麻绳。
“你松手,别这么龇牙咧嘴的,我答应今天晚上不碰你。”周迟说得很诚恳,但是这个人的信用已经跌倒谷底,我还是死不撒手。
“那你一直压着我,什么时候筋疲力尽了,我可是以逸待劳。”周迟说完嘿嘿一笑。
我一想也是,立即松开手,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
“唉……”周迟长长地叹了口气,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我委屈点,你来吧!”
我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他,“你是说真的?”万年总攻周迟居然答应让我上他,我面上还能保持冷静再跟他确认一遍,心里早就热血沸腾
了。
“假的你能答应?我不是存了玩的心思,是真想跟你长久地在一起生活,被你压一次也没什么。”周迟轻轻松松地说出来。
黑暗地房间里忽然蓝色荧光闪烁,我大脑处于听到周迟轻轻松松说出的那句话的极度震撼之中,摸了好几次才摸到手机。
电话是秦致远打过来的,周迟恨恨地在一边磨牙,“下回睡觉之前把手机给我关了!”
刚刚回升的体温,因为秦致远的一句话,又骤然降了下去。
秦致远说:“许野出事了!”
挂断电话之后,我火速下床穿衣服,周迟在我就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忽然开口,“你上哪去?”
我这才从许野的事情里挣脱出来,想起周迟还在床上躺着,又走回去,“我有急事要出去,钥匙给你。”
“不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
可惜周迟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出了房门,我没心情也没时间给他解释那么多了。
第十六章
“到底怎么回事?他人呢?”我在秦致远刚装修好的新房客厅里扫了一圈之后,没看见许野的影子,就气急败坏地问秦致远。
“你先别急,先坐下来,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挣开秦致远来拉我的手,“开什么玩笑,你在电话里急得跟什么一样,现在跟我说什么事也没有了。”
“每次你只要碰到许野的事情就冷静不下来,我跟你说他没事了就没事了!”秦致远罕见地出现了不耐烦地表情。
半夜三更一个电话把我叫过来,然后又跟我说什么事没有,我信你才是见了鬼了,不带这么侮辱人智商的。
“那他人呢?你不说我自己问他。”
“……”秦致远低着头没说话。
“许野不让你告诉我?”我问秦致远。
秦致远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点了点头之后就跟抽疯似的站起来一拳打在墙上,我是真的动了肝火,从秦致远半夜打电话过来我就能估计到
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他没料到许野居然会想要瞒着我,这下又反过来帮着许野说瞎话。
“许野他是不想连累你。”
我怒火中烧,“不想连累我?那他就想连累你们?他拿你们当兄弟,就不拿我当兄弟!”
靠着客厅的一间卧室的门忽然就开了,许野靠在门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如果嘴角没破,额角没包着纱布,勉强还算是一幅美男倚门
图。
“十九你在这撒什么野!人家新房的墙都快让你给挠坏了!”许野想笑一个出来,可能是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笑得比哭还难看。
“许野你大爷的!你跟谁动手了?”老子都快七窍生烟了,你还笑得出来。
许野按住额头,“天哪十九,你怎么还跟以前一个样?攥着个拳头想干嘛呢,以为还跟小时候一样什么事情都可以靠拳头解决呢!”
秦致远在一边大大地松了口气,“你要再不出来,十九就真要炸毛了!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一起扛着,不然十九真以为你不
拿他当兄弟。”
许野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疲惫。“要不是我要找个地方落脚,可能连秦致远都不会透露。我借了两百万的高利贷
,说好年中还钱,现在债主反悔,逼着我现在就还钱。”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两百万,还是高利贷,许野真是大手笔。
“你现在知道了,就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告诉你,因为告诉你也没用,我没打算让兄弟帮我背债!”许野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的。
我忽然想起王亦良来,忙问秦致远,“找了王亦良吗?”
秦致远苦笑一下,“不在服务区,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他没在老房子里住了吗?”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秦致远,接着又问许野,“你自己也是开公司的,难道连两百万都周转不出来?”
许野嗤笑一声,“我要能周转出来两百万也就犯不着去借钱了,把公司卖了可能值个两三百万,我现在就是想卖也得有人来买啊!”
我活了这么久,头一回深刻地体会到了钱的重要性。之前我都是自给自足,我家老头子老太太退休金比我工资都还高,根本就不需要我
操心,我是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对缺钱根本没什么概念,这下子一下子缺了两百万,许野说的对,告诉我,我也想不出什
么办法来。
这么一折腾下来,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我们三个都在沙发上眯着,等天亮了再各自回去想办法。我本来就没什么睡意,坐在那里闭目
养神。所以许野起身离开的时候,我也跟着站起来。
“你上哪儿去?不是说好了秦致远这新房也暂时没人来住,你就在这歇脚,我们俩再去想想办法吗?”
这个时候天还没完全亮起来,客厅里光线很暗,许野模糊的侧脸透出一丝绝望来。
“我知道你们想拉我一把,哥们心领了!只不过我这个事情真不符合人多力量大这个逻辑。我家老头儿住院了,就剩下老太太一个人在
家里呆着。我得回去看看。”
秦致远刚才说了许野就是在家门口被堵着挨了顿揍的,估计他们家楼下24小时都有人守着。
“我跟你一块过去。”
许野正准备开口就被我堵了回去,“走吧走吧,别把秦致远也给吵醒了!”
早上白雾蒙蒙的,冷得不行,我恨不得把脑袋给缩进衣领里去。许野扭头看了我一眼,一只胳膊伸过来把我勾过去,我们两个几乎是脑
袋贴着脑袋的在走,许野忽然对我说,“十九,你知不知道你什么地方让我最感动?”
我傻不拉叽地说:“不知道。”
许野呼出白茫茫的雾气,“你帮我,其他几个兄弟也帮我。但是你不同,你什么都不问地就帮我。”
“你这是在拐着弯说我傻还是提醒我不要助纣为虐还是怎么着?”我听着这话怎么都不像是在夸我呢。
“说你傻。”许野言简意赅。我白了他一眼,看在你英俊的小脸挂彩的份上,十九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许野家跟秦致远的新房没隔多远,没走多久就到了许野家楼下。许野家楼下一片宁静,连个人影都没有。我继续往前走,许野却忽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