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虹养悔 上————蜃楼
蜃楼  发于:2009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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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双手在抖、口吐白沬!!
"冷静点!!冷静点!!"祁澜自己也很惊恐,看夏被吓到精神衰弱差点弄出魂命来,更是惊慌。
夏深吸几口气,颤著唇看他"有东西...我们房有脏东西!!厉鬼!!我们房有厉鬼厉鬼厉鬼厉鬼

!!"
  "住嘴!!冷静点冷静点!!我们要先冷静点!!"祁澜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用一点也不冷静

的表情大叫著要冷静点"跟我一起来深呼吸!!吸吐......"
"祁澜祁澜,你看到没有,我们房有厉鬼!!他半边脸烂了烂了烂了烂了烂了你看到没有!?他

是来杀我们的!"
"你别吓我,那我们不能住下去了!!以后要住那儿......"
鸟妖跟男孩回到剑场时,就是这样的情况──夏正把韬虹活生生掐死,祁澜大叫著要他深呼吸。
也不知道是叫夏还是韬虹深呼吸了,总之他们在对吼,比声大。
"你们在玩什么?"是怎样,几个月不出来的几只偷窥狂,一出来就玩这么猛的戏码?你杀我我杀

你,这剑场的人都挺玩不厌。
这次不管是谁要杀谁,他都不会再插手了。看来他们之中不死一魂,他们是不会满意的。
熹舞放下挂肩的布包,微微皱紧眉头,他凝视著只剩一条缝的房门,踏前了两步。
祁澜立即抓住他的肩,力度令他生痛"熹舞,别过去!里头有恶鬼!"
"恶鬼?"
这下,春魉也被吸引了过去,他以前可是当鬼差的,什么恶鬼没有见过,没放在眼内过。事实上

,也没鬼能比熹舞更恶了。
"应该不是恶鬼。"
虽然不若春魉准确,熹舞多少就有点感应。
"嘿,是牛鬼蛇神还是恶鬼厉灵,待本差爷一看便知!"他说这剑场闹鬼,其实都是夏在作祟而已

,这次竟真的给闹出只鬼来了?有趣。
"刚好赶上午饭!"
鸟妖把手指拍弄得喀喀作响,伸展翅膀,准备重执旧业。他一直觉得,当鬼差唯一的好处就是,

可随意吃野魂!
他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吃魂了,嘴馋。脚尖一点,黑影冲出,祁澜惊叫,鸟妖用翅膀把门扇挥开!
开大开,里头却没什么扭曲可怖的鬼脸冲出来,也没黑得像墨汁的浓雾像不用钱般大喷洒,更没

有几大桶子的血从门槛涌出来......说书先生都是骗人的。
良久,只见春魉站在门槛,却没更进一步的意思。
他双手叉腰,静看著房内境况"这,还没发育好的算恶鬼?"
"你看见什么了......"三魂一人都抱著大树,抓著树皮探出半个头出去察看,只见黑翼一收,然

后春魉的双手添了重量。
"找到了只睡熟的小猫咪。"春魉把身子转过来,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被春魉带点轻蔑意味称呼,躺在他怀中双目闭紧的"小猫咪",正正是他们刚刚见到的"烂脸鬼"!


一阵扰攘,语冰已然清醒过来,挠了挠小玉偶的青红线就绑了发,他踏前数步,听见祁澜跟夏大

叫他名字,还有韬虹喘不过的声音,料想快被夏勒死了。
被抱著的少年,垂至腰的白发,正如瀑披在鬼差的手臂上。
长发掩去了半边脸颊,另半的脸却是端好细致,熟睡得沈甜。他的发是透明的、身躯也是淡透的

,看来脆弱得一碰即碎。
"春魉,翅膀。"熹舞提醒他一句,春魉的翅膀是用作勾魂之用,就怕他不小心用到了,整个新生

魂魄给勾走。
春魉反骨,伸出舌尖舔了舔少年的脸颊"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少年还是暖的,应该是刚死不久的小魂魄,孤魂野鬼迷路在剑场了,还未有鬼差有闲过来把他引

路。
三魂一鬼两个巫觋,看来这剑场的引力过大了。
"呵,暖的、甜的。"怀中少年全身赤裸、活色生香,春魉把他抱得紧,认真考虑要不要吃掉他,

反正他跟阴间的仇结很大,不差这一项。
"暖的?"夏看那只臭鸟把厉鬼翻来覆去,又舔又咬的,厉鬼也没有突然脸容挣拧地扑起来把臭鸟

一口吃掉,心底镇定了点。
夏放松了手劲,韬虹立即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兼以零点几几的快速逃离他身边。
春魉看他一眼,这条笨虫想当人类想当得紧,因为自己是冰冷的,所以超向往暖热的东西。
所以之前他一稍有疏忽,笨虫就死揽著熹舞不肯放手,能挂多久就多久,像改行去当背后灵了,

直到他去赶魂为止。
夏警诫地凑上前去,步步为营,然后跟语冰并肩。禁不住心痒,他伸出一手覆上少年的脸,触感

细腻"真、真的是热暖的..."
少年身体真的是暖的,彷佛带著奶香的小婴孩,和暖得好温柔,几乎就让他们意识到自身的冰冷

了。
但这种温度,怎么是有点熟悉?...夏与语冰对看一眼,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激灵一下,一起把

视线射向祁澜!!
赫!显然也想起些什么的祁澜,倒抽一口凉气,几乎把自己藏到树根下了。"看、看著我干嘛!"
韬虹挠起双手,脸色生人勿近,嘴中彷能喷出青雾,比烂面鬼更恐怖百倍了"祁澜呵......"
他的语音越是放轻放柔,祁澜的骨头就越抖得厉害,所有人的怀疑视线都射在他身上来,他抖得

骨架都要散了。
"祁澜......"
"有、有!"呜哇,拜托你别用勾魂鬼差的声气唤我了,鬼差我们家已有一只了...
"你记不记得,我刚出生的时候,有热烫了好一段时间。你说是生剑的火气还没散尽?"
"呃...不、不太记得了......我当时胡说的,你别当真别当真..."
"你刚跟夏说,你不是打剑给长流,可你那天早上真有打东西了,那是什么?"
呜,直接切入重心了!!彷佛给人在心口射上一箭,祁澜揪著胸口大退数步,很想直接倒后直直

走,走到离开剑场为止。
"我...我是打了东西没错、可你知道...失恋的人神智不清醒,而且夏也打到我脑子都傻了,就

、乱抽了个粗胚去..."
ꖰ,那时候的他真的颠痴了,不太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啦,他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于是就

打东西,冲进胚房乱拿了块粗胚就去打了,那管得如此多!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些胚能用、那些的不能?"
韬虹额上青根爆裂,仔细听还可以听到牙关咬的声音。祁澜最教会他的东西,除了爱,肯定是怒


祁澜这身不成大器的法力,也不知道是害了他还是救了他,两代之前的祖先爷爷应该也是具异能

之人,却隔代遗传一隔就这么远。
若那么刚巧他这天赋异能,遇上本身带天地灵气的胚,那就一拍即合,十成八会育出生命。
他情绪波动的时候更是百发百中,从不虚发。
偏偏,他每当有什么喜怒哀乐都要打剑,这怪人都没其他发泄方法,唯有打剑才能令他把烦愁都

混进去熔掉,才会什么都不想、才会舒畅。
韬虹也体恤他的心情,而且他好歹是个剑师,没理由要他不打刀剑,治本不行唯有治标,剑场中

的胚都由他逐一感应过没共鸣,才放任让他去打。
结果,他不过躲剑内一阵子,祁澜该死的拿什么胚去打刀剑了!?
不是说好了剑场魂口饱和,有共识不要再孕育了吗!!
祁澜拈著脚根,一步步向后退,远离比恶鬼更恶的韬虹大爷"呀哈哈......你这样一说我好像想

起了,那把胚好像还有些锈蛀,我看它真可怜..."
想说给小顾打的刀用不著太好的材料,所以他就挑了那把去打短刃,只用了半天乱打一通,发泄

了,打算过几个月就抛给小顾的友人作生辰......
胚会给锈就是有些时日了,灵力会更为强...他千万嘱叫祁澜千万别挑这些去打,结果?他通通

都犯上了!
"祁澜,我们不是早说好别再孕育的吗?那男孩是什么来著?"
"我不知道啦...我真的不知道,我无意的!韬韬你不要的话,我快快把他扔给燕端顾就是,都是

燕端顾的错!如果不是他叫..."
"现在刀魂都生出来了,你还要把刀送人?"
"赫!那韬韬你到底想怎样?你倒是给个说法呀...我以后不会再犯了!我保证,真的!"
"......这是某对乡村夫妇的对话吗?"春魉满脸黑线,很想敲开一人一魂的脑子看看他们装什么

诡异东西......
了不起,到底是不是他没管此界的事太久了?现下连刀剑魂都有生育计划了,玩起几孩政策来了


语冰听毕他们一段对话,已知一二,是祁澜又生了刀剑魂出来了。
"所以?这是祁澜第四个儿子。"
他一反手心,不消半刻,有一匕首自房中浮出,降于他手上。就不知之前是被祁澜乱扔在什么地

方了。
"我看看,小弟长什么样子?"
夏开心紧张得紧,连忙凑前一看,于是两魂一鬼一人都关注凑前,兴奋过后是静默......
祁澜真好样的,根本只依了图纸的六成来打造,不是为长流而打的就什么兽骨刀柄、缕空雕刻、

琥珀剑饰都是屁。
简单来说,根本货不对辨嘛!匕首说好听点是干净直挺,难听点是朴素。
还是应该夸他在神智不清的时候仍可打出精细小刃,是很不错了?
刀身中央,烫有个"守"字。
唯独这一点最依图纸、最像样,祁澜家承剑师,刀剑除却实用耐用还得兼顾外观,这练就他得一

手艺术。
此字下过一番功夫,似西方梵文也像独特书法,他亲自设计,世上独一无二。
春魉把指甲收起,然后轻拨开怀中人儿的发,掩脸的发被勾在耳后,现出眼下的烙印,真切一个

守字。
真的不是讨债恶鬼,而是新生同伴。语冰暗自思量,就不知被磨簿较痛还是烙字较苦......
发刚被勾起,几丝垂下在眼皮。少年彷佛被惊动了,缓缓睁开双眸......
那一刹,语冰、夏与韬虹体内都涌起一阵异样感,对韬虹来说陌生,但早于韬虹出生时,夏和语

冰已经历。是同类的唤。
小刀魂的眸是银灰,比韬虹的更浅些,眨了眨,灵活了,开始慢慢看著在场众人众魂的脸......
刚出生的动物会认睁眼看见的第一人为父母,这说法祁澜可是信得紧!之前三个儿子从未失手,

这次也绝不会失败!
他过关斩将,死活也冲到他面前来,大头占住他全部视线"我是你的父...呜!"
话没说完,一记大鸟掌袭来,硬把他的头推开!
春魉怎说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把脸孔一低,要迎上少年的视线,只简短了句"春魉。"
以为此举是潇洒帅气得不得了,一定可弄来一只小刀魂宠物来玩玩...
岂料他脸一低,对上的不是少年的银灰眸,而是只手掌。"要抢在我跟前,想都别想!"
夏早已看穿了臭鸟的心思,先一步以手掩著小弟的双眸,好让他看不见臭鸟!!可怜男孩什么都

看不见,惊慌低叫。
"喂喂,你们在干什么!放手,我是父亲理应先见我的,他可是我生的耶!"
"滚开!"
"祁澜你不是当人父母的料子,要你再教出像语冰或韬虹的性子可不行!让我来,这次让我来教

!"
三人在角力,你扯我我推你,死不退让,中间夹了只可怜小刀魂在呀呀叫,看不见东西。
韬虹走近始终沉默的语冰,和早已爬上栏杆看课本的熹舞。他也很想再仔细看看新生的弟,无奈

现在小弟快被夹成刀干了,甫出生就被欺负得好彻底。
他看他们你争我夺的,叹一口气,想说话了..."你们..."
还没说完,语冰已反常地伸出一手掩上他的嘴。韬虹愕然看他,然后也感兴,噤了声。
反正他们迟点也会记起......
小刀魂第一眼看的,是语冰。
"祁。"
泥地,漂亮的字躺于其上,语冰念出字。
顺著树枝尖端,男孩的视线放在泥地上,小手把树枝握紧了点......
看男孩疑惑的,语冰把读音放得更慢,树枝也在他脚前,一笔一笔地再刻出字来。"看清了吗?

现在你来试试看。"
男孩双手握著树枝,第一下就犯了猛,要画祁字上的一点。结果一点,半根树枝断掉!!"啪!"
尖桠飞出,语冰拿手去挡,改了方向却是刮上他的脸"嗯!"
白血冒出,伤不深却像火烧疼痛。
他们的钢汁中混了树材,因此能脚踏泥地、碰触绿材,同样地,枝桠也能伤他。
"呜......"男孩惶恐地瞧著他,也看著他脸上的血腥。
语冰在那刻,几乎就瞧见了男孩深邃的眸底,冒出不一样的色彩。也不知出自什么的心慌,他赶

紧以指将血抹去。
"再来吧。"他伸手,那边浮来一根比较不易折的枝,他交予男孩。男孩这次小心地、轻轻地握著

然后开始习字......
语冰看著他,心思飘回前几天去。
剑魂不懂字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毕竟,只限剑魂而言。他们最后想当上人类的,非得习字不可。
他与夏活上百年,被困剑胚架,那些年是浪费了。之后祁澜带他们出剑场到处跑到处看,才见识

多了。
语冰还记得第一次识字,就是酒馆挂的餐牌子。夏比他还更想当人类,痴迷地想却是没心机去习

字,听的多、也识字,就是不勤练所以不太会写。
教字的重任,不情不愿的交到他手上来。先是夏,再来韬虹,现在来了个守守。
总在不知不觉间,猛然惊觉自己在做这愚蠢的事了。前几天,夏自作主张地叫他教字,还说守守

第一个学的一定要是"夏"。
然后他们又开始你争我夺,谁都想守守第一个懂叫的、懂写的是他们名字。最后,第一个字他就

教了"守"。
要第一个学写的是澜、春、韬、夏,光笔划快要划十万年,那守守这辈子都别想习字。
守守是热暖的,十年前初生的韬虹也是暖的,却是小大人的模样不喜欢被抱,远不及守守讨喜。
守守在剑场中像刚出炉的白糖糕,又热又甜软,但只得小小一块,谁都爱不惜手想咬想抱。语冰

也不可否认,天生冷硬的他们,向往温度。
即使明知道守守的热暖只维持一段时间,这更令他们多亲近,舍不得放。
看他怯懦,但这孩子意外地聪敏,不用教已可握树枝,教不了一会儿就懂写,就是不会控制力度


他第二个教的字是"祁",想说好歹要记住创造者之名,而且笔划也少......
把守守抛给他之后,不知道夏跟韬虹哪去了,平日都黏住不舍得放,现下半天都不见人也不见魂


"冰......"
听到这声唤,语冰回过神来,瞪大眼看扯他衣摆的孩子"什么?"
男孩指指地上,已写了九、十个祁字,他想习新字了。
"你刚叫我?"从未教他自己的名字,刚刚,自守守口中竟然唤出他的名,而且还咬字准确。"再

叫一次。"
"冰......"守守仰脸看他,削簿至胸前的半掩长发,微微飘扬。
这孩子肯定是他们四个当中最颖脱的一个,短短几天几乎已是他们以往几月所成。他学习能力高

到教人心慌。
语冰以手覆上他姣好的一边脸颊,有点幻想著他抽长后是何模样,看他纤细修长,白皙水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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