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季凡笑笑，和于子风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回转自己的助理办公室去了。

萧易勋望着窗外，几个月以前的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那天之后，他才知道，他又惹上了情债。程子安不是不好，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对着那张像飘尘的脸下手。

已经犯过的错，他不想再犯。

他知道，飘尘走了，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明知道他这样守下去，不过是加深自己的痛苦，。却依旧这样守着，等着，希望有一天飘尘可以知道他的忏悔，能够回来。

呵呵地轻笑一声，萧易勋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太好笑了。

如果死了的人可以回来的话，那这世上还不要暴炸了。

看着桌上的那部电话，萧易勋还是按了下去。

程亦辰现在已经无心再玩他的游戏了，于子风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可疑的笑容，倚地门口望着程亦辰：“小辰辰，我要爽约了。”说完，一脸痛苦地看着程亦辰。

“你有事就以后吧。”程亦辰好说话，他这个人要是闲了才是怪事呢。

“那我只能以后请你吃饭了。”于子风一脸懊恼地看着程亦辰，凑了过来，唇几乎都贴上了程亦辰的脸，“小辰辰，你就不能一下人家受伤和心灵吗？”

程亦辰满脸黑线地盯着这个都快奔三的男人，还这样的撒娇，还真是岁月催人老，独于子风不老啊：“于总，您不介意我把您现在的样子照下来吧？”程亦辰说着，把电话拿了出来，对着于子风笑着说。

于子风一怔，一撇嘴：“小辰辰，你坏死了，就知道向着那个死人脸。”

“欠我一顿饭。”程亦辰收起电话。

“好吧，你要等着我啊，小辰辰。”于子风嘴向前伸，“小辰辰，接受我的示爱吧，我要追求你。”

拍了一下凑近的头，程亦辰笑着：“好了，子风，你也太胡闹了，快去做事吧，我还真怕你闲得这样，是不是详和要倒闭了？”

“毒舌。”于子风挺直了身子，离开程亦辰，“详和怎么会倒闭呢。我走了，改天来。”

“拜拜。”程亦辰挥了挥手，看着于子风一脸不快地走出去。转身坐下来，对着电脑发起了呆。

再这样下去，不行啊。早晚都会让人看出来的，何况，自己的性子自己最清楚了，那个萧易勋和这个于子风都是和他最相熟的人，现在看不出来，早晚都会看得出来的。

虽然对于自己可以重生的事感到有些奇怪的，可到底他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了呀。可是，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呢？

好难噢。

铃铃的电话声响起，抓回了程亦辰飘远的心思：“总裁，你有什么吩咐？”

“中午一起吃饭吧。”萧易勋低沉而有魔力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程亦辰面对着电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答应呢。

一起吃饭吗？

39.你到底是谁？

“小程？”半天得不到回答的萧易勋，奇怪地叫了一声，“你没事吧？”

“啊，没事。”程亦辰回过神来：跟那个男人一起饭？还不定自己出什么状况呢，还是不要了，“总裁，午饭已经有人请了，不能和总裁一起用了，见谅。”

程亦辰说完，有小小的得意：多精彩，什么时候他也会说这些官面上的话了，言不由衷啊。

“有人请了？谁啊。”萧易勋的眉头一跳，手抓起了电话听筒。

“子风，他说请我们中午吃饭的。”程亦辰撒谎，于子风走的时候已经　告诉他，饭改天请，只是，他真的不想和萧易勋出去吃饭的。

“子风？”萧易勋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自然的叫声，心里就像醋吃多了一样酸起来。

“是啊，他说请我们中午吃饭。”程亦辰出了口长气：暗自，还好早上遇上于子风了，不然的话，他还不知道怎么拒绝萧易勋呢。

“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萧易勋不容程亦辰反对，电话已经扣下。

于子风？

子风？

萧易勋唇角儿一末冷笑，叫得好亲热啊。他和于子风见面相识也不过是才二天的时间，怎么，他和他相识总早于于子风吧？为什么偏偏对着他就是一副冷脸，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萧易勋没有考虑过，他一个集团的大老板，至于想这些有的没的吗？他得罪谁还用考虑吗？＞

程亦辰很是郁闷是放下了电话，恨恨地瞪着电话，好像眼睛是刀子，可以把电话瞪出一个窟窿似的。

“还是那么霸道，想什么是什么。”程亦辰恨恨地低声骂着，可作为程亦辰的他，他现在想不去想拒绝，也不成啊。

千不甘尤不愿的，程亦辰还是敲开了萧易勋的门。

“总裁，你叫我？”站在门口，程亦辰不想离萧易勋太近，看着那个男人霸道的样子，程亦辰怕自己忍不住会冲上去吼他二声。

“我会吃了你？”萧易勋很不满地盯着程亦辰，站在门口，他防贼么？心里本来就不爽，现在更是不爽。

“总裁找我什么事？”程亦辰不情愿地走到了萧易勋的办公桌前站下，半垂着头，盯着桌子面，就不是肯抬头看萧易勋一眼。

“今天没课。”萧易勋放下手边的文件，把玩着手里的签字笔，看着那个瘦弱却隐隐有一股子倔强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

“是。”

“中午一起吃饭吧。”萧易勋命令的口气道，“别跟我说于子风请你，那小子今天有事，不会中午来兑现他的诺言的。”

程亦辰一怔，猛地抬起头看着萧易勋。

“总裁，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我为什么不能拒绝。”程亦辰皱了下眉，这样的强行请客，他真的很讨厌。从心里更是讨厌萧易勋这种霸道的作法，不是对于他程飘尘，还是对于其他的人。

“为什么你可以答应于子风却不能答应我？”萧易勋平静地问。

“因为我不想和上司有什么关系。”程亦辰别脚地回答。

“只是因为这个吗？”萧易勋冷笑一声，“你一直好像对我有意见，从我见到你的第一次开始。”萧易勋站了起来，放下手里的笔，转过桌子走向程亦辰，“你一直对我有成见，或者，你熟悉我才会这样做的对吗？”

程亦辰心里一惊，旋即镇定下来，强笑着：“怎么可能呢？您的生活和我的生活完全不同的二个存在，我有什么可讨厌你的呢？”

“那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人人向往的萧氏，对你来说，就是唯恐避之不及呢？”

“我才读二年，出来实习是不是早了些？”程亦辰的口气有些不好，“总裁，这些算不算我个人的隐私？”

“二年出来实习，不是更好，并没有什么人规定，二年不能出来实习的。而且，萧氏一直是C大毕业生向往的工作之地，你这拒绝的，是不是有些太让人意外了？”萧易勋紧紧地盯着程亦辰的反应。如果是他的话，也是这样的反应吧？

那时候叫飘尘来公司帮他，也是这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个表情，还真是有些像啊。

虽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在心底，萧易勋还是想着，那就是对他例外的。可能的。

“那是他们，不是我。”程亦辰怒了，扬起头瞪向萧易勋，“我想，就是萧氏的总裁权力再大，也不会管到我毕业之后要去哪里上班的吧？还是说，萧总裁现在已经把手伸到了C大？”

讥讽的口气是一向程飘尘被惹恼了的时候说话的方式，和飘尘在一起这么多年，萧易勋太了解这个人了。只要一不顺着他，马上脾气就会发出来，从不会看对像是哪个的。

萧易勋眯起了眼，盯着程亦辰不说话：像吗？除了长得不像，这性子有些像，最少，七分像的。

程亦辰让萧易勋看得心里发毛，。暗骂自己太沉不住气了：就算不满意那个男人，也不能把自己再任性的性子使出来，他现在毕竟只是程亦辰，而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的飘尘了。

“对不起。”程亦辰别扭地转头，低声道歉。

萧易勋摇头：飘尘就算错了，也不会道歉的。他的飘尘，一向是那样的任性。

“不用道歉，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萧氏，这么讨厌我。”萧易勋的口气缓了下来。

激怒这个和飘尘像的少年没有什么好处，他什么都不会问得出来的。

“我不是讨厌萧氏，也不是讨厌总裁，只是，我不想这么早就来实习，很有压力。”程亦辰再次撒谎。

“你很有压力？”萧易勋苦笑：他的工作不就是倒倒咖啡，这也叫有压力的话，那么，其他有人呢＞那叫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程亦辰正视起萧易勋，一字一顿地道，“我虽然很穷，可是，我还是个自由的人，我不想做的事，我不想让人强迫着做。虽然我现在很需要钱，可我不想受人恩惠。”

“你的情况我了解，你认为我招你进萧氏，是给你恩惠。”萧易勋笑了，“小程，你打听一下，我给过什么人恩惠过＞”

程亦辰怔了，细想之下，他跟萧易勋在一起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个人对谁有什么恩惠过。就算是福利院的事，那也只是他的一向认为最能把慈善事做到最好的地方。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我为什么要招你进公司？”萧易勋温言问道，脸上也带着可亲的笑容，与冷酷的萧氏总裁比起来，还真是火与冰的区别。

“那是总裁你的决定，我不想知道。”程亦辰隐隐地觉得，这话若是从萧易勋的嘴里出来，他说不定会就露出什么马脚来了。

下意识的，他不想萧易勋说出来。错了就是错了，他恨也恨过了。现在的他只想忘掉这个男人，让他天天看着这个不算仇人也不算爱人的男人，是真的在考验他的耐心忍受力啊。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从你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萧易勋不管程亦辰是不是想听自己说，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不可能放手。

就算他看到程子安的时候，他都没有见到程亦辰的时候那种仿佛重新见到了飘尘一样的感，是那样的强烈。

就算是错，他也要把这个人留下。只要他提出条件，他都会答应。

“总裁。”程亦辰刚刚下去的火气，又一下子窜了上来。两手握在身边，紧紧地握着，告诉自己，现在自己是程亦辰，不是飘尘了，不必把这话放在心里。可还是忍不住再看到那个男人这样说的时候，要发火。

“你太像我的爱人了，说实话，我的爱人是一个男人，你不必吃惊。”萧易勋好言好语地看着程亦辰一脸的激动，其实是一脸的怒气，“我爱他，一直爱，就算——我也爱着。”

“哼。”程亦辰冷冷地哼了一声，“人死了还爱什么，现在站在这里说什么爱的话，是不是太没用了。”

萧易勋眼睛一眯，紧紧地逼近程亦辰：“你怎么知道，人死了？”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仿佛不是咬着字，好像要咬人。

“我——堂堂的萧氏总裁，一打听，什么打听不出来。”程亦辰转过头，不敢看萧易勋那双盯死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看透一样的眼睛，太利害了。好像要看到了自己的心里似的。

“你很注意我吗？”萧易勋欺近，把程亦辰逼得靠到了桌子上，两个人的两张脸，几乎都贴到了一起，彼此间的呼吸都可以吹到脸上，温热的，却是令人心跳的。

“不知道。”程亦辰无话可说、

“告诉我，你是谁？”萧易勋轻轻地说，话吐出来，进了程亦辰的耳朵，却像是个炸雷。

“我是谁？我叫程亦辰，还能是谁？”程亦辰几乎要跳起来。

“你不是，告诉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萧易勋危险地直盯着程亦辰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说，告诉我，你是谁？”

40.回来就好

程亦辰望着那双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眼睛，眸光是那样的熟悉。可就是这样的熟悉的眸子，把他推进了死亡的深渊。

“我是程亦辰，不是你嘴里讲的那个人。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你知道错了？你痛苦了？”程亦辰呵呵地轻笑着，眼里有着些许的疯狂：你终于认识到自己错了？可代价是什么？一个爱着你的人的生命。

“你——知道什么？”从不会颤抖害怕的萧易勋，看着那少年眼里的恨意和讥讽，竟然感到背后寒意直冒。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萧大总裁，把一个爱人活活的逼死，也只有你这种人才做的出来啊，然后再来一次假惺惺的痛苦，以为一切就都过去了。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若是有心，这会跟着你一辈子的。”程亦辰紧紧地盯着萧易勋那有些慌乱的眼睛：萧易勋，我报不了仇，也不想报仇，可是，看到你痛苦自责，我却是乐意做到的。

“你是飘尘，你是飘尘。”萧易勋回过神来，手死死地抓着程亦辰的肩膀，眼睛盯着程亦辰的眼睛，：“你是飘尘，你一定是飘尘。”

“放开我，你抓疼我了。”程亦辰吓了一跳，心跳得仿佛要撞出胸口一般的，让程亦辰的手脚都跟着有些软。

“对不起，飘尘，是我不对，是我辜负了你，是我害了你。飘尘，不要走了，不要走。”萧易勋把程亦辰紧紧地搂在怀里，眼里倾刻间湿润了一片。冰冷的泪水滑过那英俊冷酷的面孔，滴落在程亦辰的发间。

好怀念的怀抱啊，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程亦辰没那么大度，就这样轻易地原谅那个害死自己的男人。

只是，就让自己再重温一遍自己熟悉的味道吧，只要一会儿就好。程亦辰闭着眼睛，闻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对不起，飘尘，是我混蛋，是我不相信你。你只要给我一点时间，你只要软一下，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飘尘，你为什么要那么任性，为什么？”萧易勋闭着眼，喃喃自语的。

突然来的惊喜，让他几乎无所适从。商场上的诡计对他来说，小儿科一般的存在。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这个人，是世上再也寻不到买不到的珍宝。

“放开我！”程亦辰深吸了口气，使劲推开萧易勋的怀抱，怒瞪着萧易勋，“你有完没完？”

萧易勋深深地看着程亦辰，眼里是深刻的悔意，“飘尘，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不相信你，当时，我只是气疯了，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低一下头，一切就都过去了。我没想过你会那样任性地以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场没必要的争执。”

“够了。”程亦辰冷冷地盯着萧易勋，“是他笨蛋，才会相信你这种人是他的爱人呢。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还在说是他的错。是他的任性害了他害了你。你从没有想过，如果你相信他，他也不会任性地走这一步，你到现在还在怪他。”

“飘尘，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认。”萧易勋有些慌手慌脚地看着程亦辰，那个样子，就是飘尘平时发飙的样子，他怎么会看错。

难道，真是神明存在，看到了他的苦心，所以，把飘尘带回来了。让他可以再过一次，让他知道珍惜？

“我说过了，我不是飘尘，我不是他。”程亦辰吼了起来，紧握着的双拳真想一拳拳捧向那个该死的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