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换头 第一季——多云
多云  发于:2011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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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原本完美无暇,却在五个月前被炸得四肢不全,早已死去。

男人的耳边又回旋起莱昂的怒吼:“你他妈为什么骗我?我不是傻瓜也不是小孩子,你他妈以为你能混过去?”随着吼声,莱昂跑进阿

托查火车站,他矫健的身影从视野中飞逝,那是,那是莱昂最后的完美影像,五分钟后,剧烈的爆炸声从车站内传来,震耳欲聋……

观察室中的青年忽然以手掩耳,仿佛不堪幻象的折磨。

“亚力,是你夫人的电话……”私人助理埃文忽然走上前来,亚历山大·艾威尔偏头看着埃文,神色古怪,他毫不理睬埃文手中的行动

电话。

埃文忽然遍体生寒,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是……是夫人的私人秘书打来的电话……”埃文偷眼看向老板,发现他的眸光更加冰

冷,不禁加快了语速,“夫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引起早产,送到医院时羊水已破,是个男孩,就……就在五分钟前……恭……恭喜……

埃文抬头,猛然看到亚历山大眼中绝望的火光,不禁半张着嘴,再也说不出话,他很想揍自己一拳,隔了半晌,却只是轻声说:“我去

安排飞机,半小时后回纽约。”

埃文说完就匆匆离开观察室,独留亚历山大一人承受从四面八方推涌而来的巨浪,等他再次看向手术室时,惊异地发现莱昂残破的身躯

已被搬开,此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一具陌生的躯体,不,不,这躯体的主人是肖潇,并非陌生人,亚历山大带着复杂莫辩的心情,

以近乎挑剔的眼光探查着那即将成为莱昂的身体,不觉微微皱眉。

“亚力,飞机准备好了。”埃文再次快步走来,眼光瞄向手术台,心里一抖。

“你觉得他……怎么样?”

“很美,虽然年少,但潜力无穷。”埃文终于为自己今天的频频失误挽回一局。

“他和莱昂还真是有缘。”亚历山大恋恋不舍地离开观察室,——但愿他和莱昂还有复合的可能。

“……”埃文没说话,总觉得头皮发麻,这诡异的话题令他感觉未来老板将与两个不同的灵魂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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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八月二十日黄昏,天气热得不同寻常,英国第二大城伯明翰仍在暑气中喘息,伊丽莎白女王医院的脑外病区却是一片沁凉

,傅嘉铭匆匆走出电梯,满面疲惫,与他同行的几位住院医全都累得面无人色。

“唉,傅,你看看我,才二十三岁,已经未老先衰。”红发乔安双眼浮肿,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模样,她猛地扯下系发的橡筋,晃晃脑

袋。

“乔安,我怎么不知道你曾青春过?”金发杰克森一边打哈欠,一边打趣,结果被乔安恨揍了一拳。

“咱们哥儿几个已经够惨,还彼此相残,天天ON-CALL,我妈已经替我推掉好几个相亲对象了。”印裔小伙子普拉姆声音沮丧。

“你还相亲?”乔安怪叫,“你们怎么好像一直活在中世纪?”

“错!我也觉得相亲十分靠谱,像咱们这种劳碌命,哪里有时间踅摸伴侣,小普,要不请你娘也替我张罗一个?我不介意丰满的新娘。

”杰克森为人滑稽,坚决秉承苦中作乐的原则。

大家轰然大笑,只有走在最前方的傅嘉铭双眉紧锁,一言不发,他很高,略显瘦削,气质优雅,侧面轮廓清晰,若不是脸色阴沉,他应

该算是很英俊的东方男人。

乔安细心,早已意识到气氛古怪,她冲杰克森眨眨眼,杰克森却耸耸肩,视而不见,乔安抿抿唇,凑上前去,“傅,今晚终于解放,大

家一起轮休,咱们去老乔治喝一杯,乐呵乐呵?”

“呃,我表妹刚从德里过来度假,我得回去娱宾。”普拉姆非常识相,他脚底抹油,立刻拐进护士站。

“乔,我五分钟后还要去观摩一台急诊手术,大老板的专场表演,实在不能奉陪了,还是你和傅去欢乐今宵吧。”杰克森也十分知趣,

一转身窜上楼梯,临走还回头朝乔安弹了个响指。

傅嘉铭满腹心事,似乎对乔安的提议充耳不闻,更没注意到那红发姑娘的脸已经微微红了。

“傅医生,兰姆夫人一直在等你。”护士出场,及时解救了即将陷入僵局的两个人。

“乔,对不起,我太累了,只想一觉睡到明年。”嘉铭欠欠身,跟着护士转身离去, 乔安站在白炽灯下,眼巴巴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影

消失在走廊拐角,——这个神秘而英俊的东方青年真是引人注目,他沉郁深邃的眼神使人情不自禁想要一窥究竟。

“啊,傅,你终于来了。”躺在大病房布帘内的老太太如蒙大赦,颤巍巍地伸出手,“止痛药,傅,我的脑袋里像有一架鼓风机,这么

下去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老太太的声音近乎控诉,护士习以为常地摇摇头,“兰姆夫人,你一定会平安出院的。”

老太太恼怒地瞪大眼睛,仿佛平安出院反而令她不快,她不依不饶地坚持着,“傅,只有你能帮我了,止痛药,或是再给我讲讲那只猴

子的故事,还有那群莽汉占山为王的故事也可以。”

护士怪同情地看看嘉铭,见他一贯严肃的面容已变得温和,“傅医生,再过十分钟,你就可以交班了。”护士体贴地提醒,一边点点胸

前别着的手表。

“谢谢,劳拉。”

傅嘉铭耐心地站在老太太的床前,这些老人不过是太孤独,想找个活生生的人做伴,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自从肖潇失踪后,一样度日

如年。

“傅,你说这是不是作孽,咱们在这里挣扎着求生,那里却视人命如草芥,生命是幻象,没意思。”兰姆太太指着床旁挂着的收费电视

傅嘉铭不经意地看过去,发现BBC(英国广播公司)的战地记者正口若悬河地讲解着纳杰夫战况,他身后是巍峨的阿里清真寺,不屈地

沐浴在战火之中。

“夫人,窗外对面那栋楼就是妇产医院,每天都有新的希望降生,世界千疮百孔,但活着的人依然需要梦想。”

“郝思嘉怎么说的?”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和兰姆夫人同时开口,两人却都没笑。

“放心吧,你苦苦等待的人会回来的。”老太太像已成精,眼神中充满怜悯。

——啊,但愿!傅嘉铭在心中默念,他向兰姆夫人颌首致意,随即就快步走出病房。

傅嘉铭住在医院附近哈勃区的一间镇屋中,他的房东露西·陈就是肖潇的姨母,当他泊好车,远远地就看见两个穿深色西服的男人从那

栋房子里走了出来,他们神色严峻,那身制服似的西装在这炎热的夏日显得极其怪异。

傅嘉铭心跳如鼓,血色残阳高悬天际,阴森的阳光刺入他的双眼,他仓惶地跳下车就朝那扇蓝门跑去,不过才几十米的距离,嘉铭却觉

得道路永无止尽,那扇蓝门遥不可及,街道在脚下晃动起来,——肖潇——肖潇——肖潇——!

“是……是肖潇有消息了吗?”傅嘉铭闯进门去,满头大汗。

露西·陈靠在门旁,苍白着脸,她说不出话,像已失去行动能力,眼神空洞地呆望着车流穿梭的街道。

“露西,到底出了什么事?”傅嘉铭忍无可忍,大吼起来。

那瘦弱的中年女子浑身震颤,茫然地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嘉铭,“肖潇……在这……纸上……”

傅嘉铭一把抢过来,低头看去,发现雪白的纸上游动着无数的小蝌蚪,混乱不堪,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些黑点点的含义,迅疾的心跳声却

越来越清晰,响彻耳鼓。

“露西,我……我不懂……什么伊拉克……”傅嘉铭徒劳地攥紧手中的白纸,好像那就是肖潇的生命。

“他……肖潇他死了……死在伊拉克……!”露西忽然崩溃,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什么——?你,你说什么?”两个不同音色声调的惊呼同时响起,傅嘉铭转头看去,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站在房前的草坪上。

“是你——!”傅嘉铭的眼中燃起怒火,那愤怒几乎和悲痛等量。

壮健的男人完全不理会嘉铭的敌视,他大步跨过来,猛地抢过傅嘉铭手中的白纸,那是英国内政部开具的失踪人口死亡通知,词汇语句

是千篇一律的冰冷而刻板。

“啊——”男人骤然狂吼起来,完全不似人类,倒像是密林里掉入陷阱的困兽。

“齐天,这次你满意了吧?赶尽杀绝,你终于报了大仇!”傅嘉铭逼视着面前伟美如魔的男人,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齐天抬起血红的双眸,“你们傅家对此也功不可没,我和你母亲一向合作愉快。”

齐天的声音冰冷而嘲讽,直刺人心,傅嘉铭疼得咬紧牙关,他猛地松开齐天,踉跄着倒退,就听身后传来露西悲愤的大喊:“你们俩,

滚,都给我滚!”

第一季 一是一,二是二

一 与你初见

肖潇死时离他十八岁生日还差五天,莱昂·陈复活时离他二十二岁生日还差五天,他们俩虽不同年,却同月同日生,确属有缘。

故事还要从两年前开始讲起。

二零零二年五月某天,天气美好,愉快得令人欢笑,梣树和白桦都已抽枝发芽,齐齐向天空高举起碧绿的手臂。

伦敦丽兹酒店二楼有间茶室,气氛幽雅闲适,此时正是下午茶时分,茶室中几乎座无虚席,却不显嘈杂,除了银器偶尔碰撞瓷器的脆响

,只能听到人们细碎轻浅的交谈。

靠窗的桌旁坐着一位东方少年,他出神地凝望着窗外,放在桌上的右手本能地快速移动弹击,他眼前的春景已和脑中的乐曲融为一体了

“咳咳……”

轻咳声忽然在身边响起,少年倏地转头望去,不由愣住,心跳怪异地加快。

“肖潇,你好,我是齐天,你父亲新任命的行政助理。”英伟的男人微微俯身,向少年伸出右手,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他,心里也是一

惊,——这孩子模样清秀,并不如何出众,远不如他父亲引人注目,但一双明眸却不同凡响,好像星光璀璨的深夜。

“你好。”少年站起身,略微犹豫便抬手与齐天相握,齐天更加惊讶,倒不是因为他修长温润的手指,而是这孩子握手的方式与他的外

貌极不相符,坚决有力。

“对不起,我来晚了。”齐天坐下,正好看到肖潇领口处露出的一角肌肤,异常细腻白皙。

“不,是我来早了。”肖潇有点拘谨,礼貌地欠欠身,“今天是周六,上午在皇家音乐学院有一个小型演奏会,时间有点紧,我怕迟到

,结束后我就直接赶过来了。”

齐天意外地挑眉,没想到这富豪之子如此纯朴,毫不骄矜,“啊,肖潇,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

齐天眼见少年稚气的脸上飞起红云,肖潇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视线下意识地扫向邻桌丰盛的下午茶点。

齐天笑了,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孩子,早慧天才也改变不了他年少的本质。齐天扬手叫来侍者,随口点了全套英式午茶。

肖潇没说话,一双黑幽幽的眼中盛满谢意。齐天暗凛,刚放松的警惕重又凝聚,看来肖潇非但没被惯坏,还懂得知足感恩,这么一点关

心已经能够满足他了。

“我还没有祝贺你,不到十六岁就夺得李斯特国际钢琴大赛第三名。”齐天虽然别有用心,此时也放缓了声调。

肖潇脸上的红晕唰地漾开,飞下颈项,他抬起晶亮的眸子,“本来成绩还可以更好,我的……年龄还是太小了,影响了成绩。”

“这届没有一二等奖,你虽败犹荣。”齐天由衷赞赏,眼看着对面的少年展眉笑了,腼腆的气质一下子变得鲜明而生动,齐天心头没来

由地轻跳,“咳咳……”齐天收敛心神,眼睛看向窗外对街的格林公园,“肖氏在格林公园和海德公园附近各有有两套公寓,伦敦其它

区也有若干物业,肖潇,你为何选择住在伯明翰?”

“我和妈妈在伯明翰定居,她的墓也在伯明翰,来英后,我们一直和姨母住在一起,我……习惯那个城市了。”肖潇并未低头,脸上也

看不出任何凄容,眸色深浓。

“呃……”齐天没想到肖潇会如此回答,脑中回忆着有关那个女人的资料,一边故作关怀地问:“你……很爱母亲?可思念她?”

“是。”肖潇的神情更加平静,“自我出生后,父母就分手了,我与妈妈一直相依为命,我深爱她,总是不能相信她已经不在了,妈妈

一直住在这里。”肖潇抬手抚上心口,唇边的笑容异常温柔。

齐天猛然垂眸,仿佛是被少年脸上独特的容光晃了眼睛,“我也父母早逝,他们的亡灵常在梦中来访……”话才说了一半,齐天就警觉

地住口,他不明白自己何以会同肖潇谈起心事,关于父母,他从未和任何人提及,就连林浅也从不问他。

“……”肖潇没有接话,眸中隐含理解和安慰,在这一瞬,齐天怪异地被感动了,多年铸造而成的金钢面具出现裂痕,他不安地转身,

正好看到侍者端来了茶点,立刻松口气。

肖潇食相优雅,多年私立学校的教育在这一刻充分显现出来,齐天靠向椅背,却不敢松懈,一直严阵以待,这种情形实在诡异,对方才

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即使面对他的父亲肖焕然,齐天也从未紧张过。

正在出神,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齐天拿起一看,立刻笑了,“肖潇,是你父亲。”

肖潇依然默默进食,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齐天的话。齐天脸上有点尴尬,心里却在冷笑,他按下接听键,肖焕然低缓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

了起来,“阿齐,你见到肖潇了?”

“是。”齐天侧眸看看对面的肖潇。

“他……一切可好?”

“他很好。”齐天的视线无法离开肖潇,那少年沐浴在五月明媚的阳光下,整个人像被魔棒点中,神采盎然。

“他有没有说过暑假回港?他的经纪人曾和我联系,希望为他安排暑期亚洲巡演,可他好像拒绝了。”肖焕然的声音里包含着无奈与遗

憾。

“我会问他,看是否能令他改变想法。”

“阿齐,替我好好劝劝他,这孩子外表温和,内心倔强,对我更是非常隔阂,告诉他,我想念他,希望他能回港过暑假。”

“好的,你放心吧。”齐天准备结束对话,就听电话中肖焕然的声音忽然变得暧昧,“阿齐,你别太耽搁,过几天就回来吧,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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