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浅 魇黄昏 下+番外——狐弄
狐弄  发于:2011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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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饮了一口茶,笑道:“你见我哪句话里带了‘损’字?”

“唉唉,交友不慎啊……”长鸢哀叹了一声,伸手自怀中摸出了一封信放到陆峥的桌前,说道:“你当我真的一大早吃饱了撑的没事找

你骂来了?这东西是昨儿夜里我空界府邸的弟子送来的,说是请他们转送给冥後沈挽。”

“哦……”陆峥放下茶杯,对那桌面上的信封瞧了瞧,那信封上独特的纹饰令他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了几分厌恶之色。与此相同的信封他

以前也拿到过,不过那还在他带沈挽去空界见长鸢之前。

“莫非你知道是谁送来的?”长鸢自然没有忽略陆峥一瞬间的情绪变化,於是掂着手中的茶杯,状若无事的问道。

虽然厌恶,陆峥还是将那信封拿了起来,信封入手却并没有令他讨厌的人族气息,而是一种淡淡的草木味道,於是陆峥回答道:“如果

我没有猜错,写信的应该是他师兄。”

月清浅 魇黄昏48

“哦?你说的莫非是那法界的影君?”长鸢闻言似乎很有兴趣,放下手中茶杯,以指轻点桌面道:“这人其实很是有趣,或者说有点莫

测。”

“你是想说他城府极深麽?”陆峥平淡道,手中依旧掂着那个信封。

“不是城府的问题,而是有些出乎意料。”长鸢解释道,然後又摸出他那把时刻不离身边的玉骨小扇,“刷”的打开来摇了摇。“其实

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们早,大概差不多有五百年了吧……对了,那个时候你正被非攸缠的不厌其烦,而沈挽小美人估计还没有板凳高。

“别那麽多废话……”提起非攸明显就是踩到了陆峥的底限,於是冥王大人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好吧,好吧,”长鸢暗笑,算是报了之前陆峥笑话他“得偿所愿”的仇。“我那个时候闲来无事就去了一趟惑界,并好巧不巧的遇到

了惑界的幻王,那时跟幻王在一起的就是这位莫测的影君大人。”

“这个我们都已经猜到了,近玄就是这代幻王的知情人,所以他跟在幻王身边并不奇怪……而且,他给幻王转生用的婴儿还是个半妖。

”陆峥将在幻王殿下看到的和沈挽在幻王森林中发现的东西都说给了长鸢听。

“这不太可能吧……”长鸢对此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也知道陆峥不会骗他,所以表情有些犹豫。

“有什麽奇怪之处麽?”陆峥见好友如此神情,忍不住追问道。

“这个嘛,”长鸢又迟疑了片刻,才道:“我那时见他看着幻王的神情……跟你看沈挽的时候有的一拼。”

“别拿我做比较。”陆峥冷哼一声,显然坏心情还没有平息。

“举例嘛,别在意。”长鸢奸笑一声,继续道:“其实,我的意思是按照这种情况来看,他会背叛幻王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妖族对待感

情不似人族那麽复杂,一旦动了情便会是厮守一生,这一点你家那小狐狸就是个例子。”

陆峥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想长鸢说的话。停了半刻,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然後将信封扔在了桌面上,说道:“这事可能大有隐情

,不过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毕竟有些东西只靠单方面的猜测是不可下定论的……何况,你我都已经不是三岁孩童,人心的善恶也不可

以一时之情来判断。”

“这倒是,不过有些可惜的是我没有看到沈挽说的那个作为转生容器的半妖,要不然也可以从那半妖的血脉来查一查这其中的联系。”

长鸢摇了摇小扇,惋惜道。

“不用查,我知道那是什麽的半妖。”沈挽的声音从亭子外面传了进来,带着几分犹未清醒的慵懒。

“啧啧,正主可算是来了,我还当今日里要白走一趟呢。”长鸢闻声笑道。

沈挽“嘿嘿”了一声,顺便忽略了长鸢那话中的调侃语气,同时也忽略了亭中空闲的石头墩子,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进了陆峥的怀里。

基本上,小狐狸没太清醒的时候,也不太会想起“不好意思”这麽一个词汇。

“怎麽不多睡一会?”陆峥瞧着那眼神仍有几分迷离的小狐狸,无奈的摇了摇头,并用手揽住了小狐狸的腰,以防止这迷糊的家夥从自

己怀里摔下去。

“嗯,因为想听听你们聊什麽。”沈挽直接占了陆峥的茶杯来用,喝了几杯茶之後才终於清醒了一些,然後他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的信

封。“谁的信?”

“当然是给你的,否则我也不会这麽一大早就来打扰你不是?结果好人没做成,倒差一点当了十五的月亮。”长鸢闲闲的摇着小扇,这

一句说的多少带着点委屈。

“呵呵,那真是辛苦你了,下次我买月饼送你做谢礼。”沈挽拾起信封瞧了瞧,信封上的纹饰他自然认得,毕竟他还在法界住了好几个

月。抽出信纸时,沈挽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想来他也知道这信是谁写来的了,不过他比较奇怪的是那人为何在这个时候写信给他,难不

成他们闯幻王殿的事,那人已经知道了?

“沈挽,你刚才进来时候说……你知道那半妖是什麽?”长鸢单手撑着下颌靠在石头桌子上问道,眼睛却在观察沈挽看信时候的表情。

“嗯。”沈挽面无表情的看信,然後面无表情的收信,接着面无表情的将信放在怀里,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哈欠,最後一脸委屈的说道:

“我肚子饿了。”

於是,旁观的两人点、点、点。

用了早膳,沈挽提出要去长鸢那里看看寂寒烟的情况,陆峥有一堆的国事军事要处理,所以不能同行。两人闲闲的自冥王府出来,在没

有几个人的大街上横逛,因为现在的业火莲城还在戒严时期,街上的闲散人等依然不多。

“那信上写的什麽?”直到这路程都走了一半,爱好八卦事业的长鸢才终於忍不住开口了。从早上看完信之後,沈挽就一直都没提过信

的事,仿佛那信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他本以为陆峥会先对沈挽提起信的事,毕竟人家是夫妻两个,问点啥也方便不是?谁知陆峥也

跟没看见有这麽一封信似的,问都不问一声,只嘱咐沈挽玩够了早点回府,然後就走人了。这还真是让长鸢的八卦事业受到了严重的打

击,以至於憋屈到现在才开口。

沈挽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长鸢得问这个,亏得这好事的家夥能忍这麽久。“也没什麽,”他说,将怀中的信抽了出来交

给长鸢,道:“你自己看。”

长鸢甚是好奇这信的内容,接过信便立刻打开来看,不过内容却让他大失所望,因为信纸上只写了两个字“见否”。“这是什麽意思?

”长鸢扬了扬信纸,表情有些困惑。

“就是那字面上的意思啊,”沈挽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不就是问我要不要去跟他见面麽。”

“既没有写见面的理由,也没有写见面的地点?”长鸢依旧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呵呵,我师兄向来谨慎,他若真写的那麽详细,万一这信被别人看了,那麽岂不是很糟糕?何况他的目的也不过是让我知道这信是谁

写的,另外问我要不要去见他而已。”沈挽缓缓的解释道,并接过长鸢递回的信纸在鼻下嗅了嗅。“这墨汁里果然混了酢浆草的汁液…

…”

“那你要去见他麽?”长鸢双手环胸对这封信的结果感到有些无聊。

“不急,不急,他若真想见我,自然会再来信的。”沈挽收好信封,往怀中放的时候忽然摸到了一块软软的布料,不由得“哦”了一声

,心道:我怎麽把这个给忘记了。於是他转头看着长鸢笑道:“长鸢,我知道你素喜游历,那麽对这四界中的事物应该多有见闻吧?”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绝对比你家陆峥知道的东西多。”嘴上虽然说着“不敢当”,但是长鸢的表情却是甚为得意,甚至摸出了怀中

的小扇,“刷”的打开来,自得的扇了扇。

“那你给我瞧瞧这上面画的是什麽?”沈挽自怀中摸出了从寂寒烟那里得来的布片交给长鸢。

“这是什麽?”长鸢瞧了一眼,又瞧了一眼,表情抽搐的道。

“好像是张画……”沈挽不太确定的说。

“这风格……啧啧。”长鸢没再说什麽,一边走路,一边看那布片,几次都差一点撞到路旁的柱子上。

寂寒烟的状况看起来比在惑界时又稍微有了变化,这一次看起来更像睡着了。沈挽蹲在床旁瞧着他,总觉得这人会突然的翻身或者睁开

眼睛什麽的,但是让他有点失望的是,寂寒烟一直都没有动。沈挽叹气,心道:若不是这人依旧有着呼吸且气色还算不错,简直都可以

拿他当尸体来看了。

“长鸢,你查出寒烟中的那种妖火的来源了麽?”沈挽用手指将寂寒烟额前有些散乱的银色碎发一点一点的撩到耳侧并整理顺齐。

“还没,他那个伤有点棘手,从我现在所知的妖族来看,还没发现与之相符的。”长鸢的主要精力还放在沈挽给他的那张布片上,所以

停了一会才听到他的回答。

“那他会不会一辈子这样,永远都醒不过来?”沈挽瞧着寂寒烟的眼中闪过几丝内疚,他始终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失策对寂寒烟造成的损

害。

“沈挽,”长鸢放下手中的布片,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再自责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还有,这件

事你不要太悲观,惑界妖族的种类繁多,就算是大略的查起也需要一些时日,不可太心急。”

“嗯,我知道了,”沈挽低低的叹了口气,随後又指着长鸢手中那片布说道:“看出什麽门道了麽?”

“不太确定,有些东西只能是猜测。”长鸢向着沈挽招了招手,待到对方坐到他身边之後才开口道:“我猜这上面画的是四界之灵。”

“四界之灵?”沈挽对这个词比较陌生。

“嗯,这只是一种说法,其实就是各界的一种象征性的标志物。”长鸢觉得这东西要是说起来,估计得十天半个月的,便极其含糊的解

释了一句。然後,他继续说道:“先来说法界,法界的人族崇尚火焰,所以法界的标志物就是火。”说着,他指了指布片上一个画的像

是葫芦一般的图案。

“哦,这个我知道。”沈挽立刻点了点头,因为法界仁主的王旗上就有火焰的标志。

“空界的话比较好认,他们自以为崇尚自然,所以标志就是树啦。”长鸢指着不片上一个画的跟鸡爪子一样的图说。

“……”沈挽沈默了,心道:长鸢我服了你了,这你是怎麽看出来的。

“你们惑界喜欢蓝色的东西,所以标志就应该是水了。”长鸢又指着上面几条曲线道。

“行了……最後一个我也看出来了,这个是莲花吧?”沈挽指着最後一个图形道,虽然那图给任何一个人看都不会猜到是朵花。

“孺子可教也。”长鸢欣慰道。

沈挽白了他一眼,看着那布片有些犯愁。“那这四界之灵与幻王殿又有什麽关系呢?”

“这就得问那倒霉的幻王了,单靠猜是猜不出来的。”长鸢对这事也有些犯愁,光靠这麽一块布片,就算是神仙也找不出个中缘由啊。

两个人郁闷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处理完公务的陆峥也来了,还带来了一摞子画卷。看到那画卷上画着的东西,长鸢不禁眼中一亮,

大笑道:“我可算是知道那四界之灵是做什麽的了。”

陆峥带来的那一摞子画卷正是他命人去幻王殿临摹下来的壁画,最上面的便是他们在那幻王殿的地下大厅中看到的关於为幻王施术的一

张。长鸢正是瞧见了这一张才笑了起来,接着他将那副临摹画稿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又看,才说道:“我本来以为这种过於麻烦的引魂

术已经失传了呢,不想竟然又见到了。”

“引魂术?这难道不是转生的仪式麽?”沈挽好奇道,并扭头去看陆峥,却见陆峥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看来他似乎也同意长鸢的说法

“这当然不是转生的仪式,转生哪需要这麽的麻烦。”长鸢笑着用玉骨小扇敲了敲那张临摹画稿,并指着画稿上的八盏鹤型长明灯对沈

挽说道:“你看这八盏鹤型长明灯与曾经见到过的其他长明灯有什麽不同?”

“没什麽不同啊,除了灯的外形……”沈挽托着腮瞧着那画稿,早已被长鸢的故弄玄虚给搞迷糊了,这时候站在他身旁的陆峥忽然伸出

了手,在画稿上点了点,於是沈挽的眼立刻亮了起来。“灯火的颜色不同,以前见过的长明灯的灯火都是一个颜色的,但是这图上的却

是四种不同的颜色。”他说道。

“对,这就是这八盏灯的不同之处,因为这八盏灯里面用的灯火并不是普通的鱼油磷脂,而是四界之灵的元神。”长鸢点了点头,然後

将沈挽给他的那张布片摊在画稿的旁边,缓缓说道。“四界之灵说来指的是代表四界的一种象征,其实在某些意义上也是代表着四界的

生灵。”

“你的意思是说,这引魂术需要以四界生灵的元神作为献祭?那岂不等於是要救活一个人的同时却要杀掉八个人才行?”沈挽咋舌道,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麽残忍的咒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麽施术者也太自私残忍了一点。

“如果施术者懂得分魂术的话,那麽至少需要四个人……而且,想要以引魂术复活的人本身的能力越强,那麽所必须付出的四界之灵的

祭品的能力也必须越强。”长鸢说到这里,又仔细的看了看那画稿上处於八盏长明灯之中的死者,忽然对陆峥道:“陆峥,我知道你一

定早就对这壁画有所怀疑了吧……如果这一代的幻王是被陷而死於非命,那麽是谁又想以引魂术来让他复活呢?”

“这一点应该不用我来说明吧,如果引起四界纷争,并能以最小的伤害得到最大利益的那人,施术者必然是他。”陆峥冷冷的回答道,

漆黑的眼眸中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

“……”沈挽沈默了,表情复杂的看着陆峥。

“我们果然想到一起去了,不过……”长鸢低低一笑,玉骨小扇掩住了上翘的唇角。“恐怕那人并不知道以你为猎物的後果吧,这一点

可说是失算了。”

“不,其实他算的没错,他确实拿住了我的弱点,只是他小看了沈挽在这其中的作用。”陆峥转目看向表情变得有些困惑的沈挽,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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