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一直对我冷冰冰的，而且对我好像很不耐烦。」

「真的？」唐时愣了一下。被他看出来了，其实他对所有人都不耐烦。

「不过──就算你对我不管是不耐烦，还是冷冰冰，我仍然会对你提出一次又一次的邀约。」

唐时看到韩在今坚定的眼神，照理来讲，他是应该满感动的；而且是长得好看的人对他深情的暗喻是该感到高兴，但他只是淡然地：「

喔。」一声。了不起再加上一句：「我知道了。」

最后步出美术本馆，唐时认为是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回头补上一句：「谢谢。」应该有表示到谢意了。他自以为是想着。

为什么？韩在今感到有点……怎么说？哭笑不得！

「嗯，外面的风景不错，要不要去看看？」唐时有些腼腆地问。

「当然好啊！」这一点他很高兴，这就表示他并不讨厌他。于是韩在今打起精神笑了出来。

简单的言论可能是他的本性出自于如此，所以才会让别人觉得拒千里之外吧！

如今，他会慢慢懂他的言论及行为模式，慢慢了解他的一切，熟知他的有关他的事。

韩在今就这么告诉自己。

第四章

「说好，如果嫌太无聊，那是你家的事。」唐时带他到美术馆的桥上坐着

「嗯！」韩在今很有力回应。

「我很闷吧！」

「不会。」韩在今摇头。

「坦白说，虽然我住高雄，可是我知道的地方并不多，能带你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

「不要紧，我只要这样就行。」韩在今望着美术馆的人工湖泊，时而水鸭一群群游过，清风微醺，淡淡的日光在云后透着柔和的光晕，

韩在今释怀的吐了一口气。

平淡的心境，平淡的生活，平淡的感情，可遇而不可求。

这也是TIME曾经想要的生活。

过了一段时间，韩在今突然想到什么，便从口袋拿出一封信：「给你。」

「是什么？」他抽出来是两仟元大钞。他先是笑了一下：「你等等……」

他站起来到咖啡站买了饮料回到原来的座位。

「拿去。」他把信封还给他，韩在今一看，里头还有一仟出头，他不禁一愣。

「我只拿上次帮你付的钱，其它的还你。」

「可是……我昨天还过夜……那些花用……」

「那些没花我什么钱，况且你身上穿的衣服不是我的，送给你又没有关系。」

「话虽如此，我不能占你便宜，」韩在今看着他的服装，于是心里有了想法。

「走，换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说着，他拉着唐时的手臂往凯迪拉克方向，进车坐着之后，命令司机开车，同时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什么啊！」唐时的口语不再有不耐烦，但已经缓和很多。

十五分钟后，他们到了一家名牌商店，可能是早就约好的关系，所以在场的人员是处于待命状态。

「好不好看？」韩在今从店员手中拿一件衬衫。

「好看。」唐时漫不经心点头，抬头见着店内无论布置摆设都相当富有品味。

「这一件呢？」他又拿了一件浅棕色往身上比对。

唐时心想这件可能是他要自己买的，所以应付的随意点头，然后心思飘到千里外远。

「那这件呢？」之后韩在今问了七、八件，唐时只用点头及「还好」来回答韩在今所有的问题。

接下来结帐时，韩在今将所有只要唐时点头的都包下来，全交给他。唐时微微错愕：「太多了，我不能收，而且我不需要。」

「收下吧，就当是我一点心意。」

「不用。」

「我没有别的用意，这点东西只是表示我的谢意。」

好吧，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唐时随意挑上一件拿给小姐。

「如果你真的要我收下，我只要这一件，小姐，这件多少钱？」

当小姐回答一个数字时，唐时当场傻眼，那是他工作两年的薪水！

「让我付钱吧！」韩在今拿出信用卡交给小姐结帐。

「太贵了，我不要了。」

「在我的心里，你是值得的。」韩在今望着他，想到他从来没送TIME任何东西，因为TIME不收，就是TIME不收，所以他想要对他表示自

己的心意都没机会。

为什么？看着韩在今硬是把信用卡交到店员手上。唐时觉得有点不对劲的，但一时之间说不出所以然，尤其是韩在今的眼神对他带点宠

，那感觉……很怪！很像是他看他其实是看另外一个人……。

于是唐时闷在心里，本来对他的突物以及无遇警的闯入他的世界，刚开始的认错人，后来对他的纵容，尤其都已经用怎么恶劣的态度对

待了，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对他表示喜爱，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冷冷看着他，跟他一同坐上车后座，韩在今随意看着车窗外景色，而唐时掀开纸袋瞄着里面的衣服，心想不知何年何月才会穿到。

这时，唐时的手机传起，接起来的另一头是小蓝疯狂的声音：「唐时，我们在KTV唱歌，要不要过来？」

「现在几点？」唐时反应下看了手表。

「八点。」另一声音传来。

此时，韩在今注意到他手上的手表价值不菲，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在唐时身上与他身份不符合的东西；第一个是名贵的行李箱。

于是他好奇的问：「你这手表？」

唐时似乎不愿意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说：「喔，那没什么。可不可以不要去。」最后那一句是对小蓝说的。

「拜托啦！你只要出现一下下就好了啦！」

「为什么？」

「拜托啦！唐时你最好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吧！」

「我不是。」每次接到这种电话，他直觉小蓝一定又在他背后安排无聊的事。

「来一下下就好……你也要想想看在张教授结婚时，我陪你喝多少酒？你说！」

人情不要欠，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虽然实际上她喝了半杯啤酒就醉了，丢下他这千杯不醉的人更加难堪。唉……

突然他想到身旁还有个韩在今，也许他在可以抵挡一些麻烦。于是回过问：「我的朋友说要去唱歌，你要不要一起去？」

「唱歌？好啊！」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跟唐时在一起的机会，所以他答应的很快，根本不在乎那个地方是那里。

「喔，」唐时向小蓝问了地点。十分钟后，他们到达小蓝说的地点。一进去，除了小蓝和她的男友之外，竟然还多了两个陌生男人，而

同时，小蓝看到韩在今也愣了一下。

她的震惊有两种，一是没想到唐时是跟来校园引起骚动的帅哥在一起；二是她带来的两个陌生男子是为了要介绍给唐时认识的。

别人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唐时早就明白小蓝的用意。只是知道之后，表情还是立即跨了下来。

真是的，我就知道。唐时不耐烦别过脸。

小蓝是从小就认识到大的朋友。因为一直有人想要约他出来，而小蓝常常藉由帮忙的理由，一方面约唐时出来，另一方面从中取得好处

。

当然小蓝看得出来唐时的不耐烦，只是她选择鸵鸟的心态躲在男友的身旁，又或者唱着歌时，假装没看见唐时发送的恨意。

那两个男的，不用说，自然拚命对唐时献殷勤，使得唐时更是寒着一张脸理都不理。

韩在今看在眼里不发一语，观察一阵就懂了整个事情的状况，他明白唐时的疲态，但礼貌上他仍继续待在现场，等待一个段落。不过看

得出来，唐时快要受不了了。

「韩在今，要不要吃点什么？出去看看？」唐时的用意是想让韩在今跟他一起出去透透气，到时再打电话给小蓝说他们要先走的讯息。

至于如何收拾？小蓝自己捅出来的搂子应该由她自己收拾吧！

哼！火大！

「嗯！好。」韩在今没意见。

只是没想到，这两名男子为了讨他欢心，并且争先恐后力求表现，于是双双夺门而出。这下更好，唐时终于有机会找小蓝算帐。「你是

怎样？嫌我的麻烦事还不够吗？」

「我、我只是想帮你忘掉张教授……」她看到唐时不税的表情连忙捂住嘴。

韩在今不在意，能够多认识唐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况且以唐时的神情也不在乎韩在今知道，只是小蓝的白目让他有机会以此当作不欢

的借口离席。

「好吧！你慢慢唱吧，我要回去了。」正说着，外头传来吵闹的声音，唐时认得其中是那个陌生男的之一。

「怎么了？」说到看热闹，小蓝冲得比谁都快，就立刻开门看个究竟。但韩在今怀疑小蓝的热切，是为了避开唐时不满的情绪。

「走吧！」唐时立即起身。

当然接下来的一切有种免不了的命运，原因这家的KTV出口只有这一个，想出去非经过不可，就算唐时再怎么漠视也一样。　

开始的起因是因为那两男其中一个的饮料，不小心撞翻在一名流氓的身上。原本是好解决，赔钱就是，不管那名流氓揪着那男的衣领不

放，也不管那名流氓瞧着唐时从他们身边走过。

瞬间，那流氓放开那名倒霉男，立刻抓住了唐时。「唷！好久不见。」那个语气充满了挑衅。

「我不认识你。」唐时冷冷地回答，神情并不像是不认得，而是不想被认出来。

「不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唐时。」那流氓连名带姓叫出，唐时想赖也赖不掉，他不想自找麻烦而已。

韩在今马上连想到下午他与唐时的对话，那是延续钢琴的话题。

「你会为了别人去学画，会为了我去学钢琴吗？」

「不可能。」他一向都是断然的回答，也不怕韩在今难过。

「那跆拳道呢？你是为了谁去学的。」内心竟然有小小的醋意。

「为了我自己。」他停顿一会：「从小常被一些特定的人欺负，所以学这个防身。」

「那些人呢？」

「不知道，我学了一段时间后，那些人也不知道去了那里？可能被关了吧！」

冤家路窄，所言不假。遇上儿时的仇人，唐时想躲也躲不掉，只觉得今天倒霉透顶。

「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

「哼！」流氓从鼻孔哼出来的声音，引起大批的同伴过来站在他身后。

韩在今见状，知道事情不好，于是站在唐时与流氓之间，「有话好说，如果要道歉，我们马上赔个不是；若是要赔钱，你说个数字我马

上给。」

「唷！唐时，进步了嘛！有人帮你。」流氓充满轻蔑的口气把韩在今挤开，直接靠近唐时面前拍他肩膀。

「关你屁事。」口气仍是淡然，但言语中已经呈现出不客气状态。

「哼！娘炮！」那人不屑说着。

唐时忍不过，正要挥拳半空中，被韩在今跳出来紧紧抱住：「不要！唐时不要动手。」他不要！他不要再有那个感觉，TIME的死让他很

恐惧。他不要！他不要再失去！

「放开我……」唐时挣扎着同时，那流氓就挥拳过来，正中唐时的左颜面。

「唐时！」韩在今不禁叫了出来。

「可恶！」即然对方先动手，他自然就毫不客气，跳起甩动飞快的脚，踢向流氓的左颊，让他立刻倒地，他这一倒地，所以的流氓便开

打这混战，全涌向那个叫唐时的人。

韩在今见状不妙，那个惹事的肇事者早已经不见踪影，而小蓝跟男友躲在门后，打开一个缝看热闹，所以的人距离混战千里之遥，跟本

不会有人帮唐时。

「如果，我是说如果，TIME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你会怎么做？」徐驰恩在飞机上问得问题。

韩在今看着唐时利落的身手对付一个又一个上前的流氓，有些流氓看唐时难以对付，便开始拔刀。

「我会阻止，即时是用最笨的方法。」这是韩在今毫不犹豫的回答。

今天，他仍然会怎么做。在那个流氓要向唐时的身后刺过去时，韩在今跳上唐时与流氓之间空隙。流氓刹车不及，那把利刀就这么划过

韩在今的身体。

没错！去世的人比活着好，至少去世的人不会再感受到伤痛。

唐时就眼睁睁看着韩在今倒在他的跟前！

「韩在今！」唐时立即跪下接住倒地的韩在今。

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什么？唐时不懂，他真的不懂，刚认识的人为什么会为他挡这的一刀？

可恶！唐时放下韩在今，毫不客气站起身来，只对刺伤韩在今的流氓猛打，不管其它人如何攻击他、阻止他，让他身上挂彩。但他的目

标只是那个伤害韩在今的那个人，纵然那个人求饶，纵然警察已经赶到……。

「哥，帮我去保唐时。」韩在今昏睡前跟徐驰恩说的话，徐驰恩无奈，他没想到韩在今会受伤，更没想到那个叫唐时的会惹出怎么大的

麻烦。

考虑良久，他决定先别把韩在今受伤的事告诉阿姨，然后再到警察局看一下那个叫唐时的人。

一到警察局，现场很混乱，可能一下子抓到十几个闹事的，所以整个警察局都是乱哄哄的。

他目光扫描在场的人，就看到唐时坐在大约中间的位置，正被警察调侃：「又是你，你还要主持『正义』多久啊！不是告诉你要报警了

吗？」

「对不起。」在警察局直接认错是最有效的方法。

「喂！有人保你。」一名员警走过来对唐时说，唐时侧过头，看见门口熟悉的身影，他的脸立即一沉，转过身去：「不！我不出去。」

是谁？徐驰恩很好奇会是谁来保他，因为据韩在今所说，唐时是个孤儿，照理来说是没有其它的人来保他。

只见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有着浓浓的书卷气。他朝唐时的方向走去：「唐时，我来接你的。」

「是他叫你来？」这人唐时叫他杨大哥，是张重次同窗好友，也是他看着他们在一起九年的岁月。

「唐时，先出去再说。」他不希望在警察局里谈论不该谈论的事，毕竟张重次的身份不一样了，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公众人物。

「不要。」他平静地说。

「唐时，别这样，快毕业了，你不会挑这时后闹事吧？」

「不是。」这句话有点伤到他的尊心。

「唐时，不管你有什么不满，也是要出去再说，听我的话，回家吧！」

「是啊！快回去吧！」警员对他挥挥手要他离开。

徐驰恩看到那个姓杨的拍拍唐时的肩膀，让唐时跟在他后头。

唐时被人保出去，他自然不会再留在这里，心想去医院跟韩在今说一声，却见唐时坐进一辆很高级房车，他的举动反而引起他的好奇心

。资料显示唐时是个生活并不优渥而且单纯的学生，那来的力量可以认识与他身份不符合的人？

唐时坐进轿车，里头有个人等他，唐时并不意外，只是静静坐在后座一言不发，表情不满带着漠视。

杨大哥看到他们，对着张重次说：「你们慢慢聊，有事再叫我。」

张重次等他离开，立即牵起唐时的手，但被唐时意气用事甩开，张重次无奈，他不禁叹气：「别这样，我并不是不在乎你。」

他见唐时不回答，又继续说着：「你这样子我很心疼，有必要糟蹋自己吗？跟流氓打架很厉害吗？当初我求情让你学跆拳的用意不是在

这里，如果我知道你学跆拳是为了打架，我就不该让你去学……」

唐时还是不语，他的侧着身手肘靠着窗口，倔强的眼神望着窗外，手指头握拳放在唇下，像是压抑心中的话。

「唐时……」他知道，只要他一难过，通常他会选择沉默，越是逼他，他越是不吐露一句，做出沉默的抗议。

「唐时……」他又再次握住他的手，这次他没有反抗，只是头没有回过来。

「唐时。」他又叫一声，「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唐时的泪水滑下平静的脸，压抑心头的苦无法一次渲泄，当然也不会懦弱到在张重次面前表现他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