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回忆仍旧清晰,如今,却已是分别在即。
邵翼昂很快的就准了邵璇所求,将邵珩送往东胡给东胡王当义子。
现下,已是在国境边了。
「珩弟,你记着……到了东胡那儿,一定要坚强起来,不可以再哭了,知道吗?你要坚强,要好好学习,要好好让自己坚强……不要表现得太突出,在你确实掌握了势力之前,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人的箭靶。明白吗?」
一路送到了这儿,已是不得不分别了。
做着最后的叮嘱。这个,是邵璇唯一能给弟弟的东西。
「施加恩惠收服人心,这样对你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是,珩明白了。」
邵珩点了点头。纵然心底相当伤心,却怎么样也不愿哭。
他,不会再哭了。
「珩弟,皇兄就送你到这儿了。」知道不该延误了弟弟的行程,邵璇心底一阵长叹,终于得要真正的作了别离。「将皇兄说的话好好记明白,知道吗?」
「嗯。」
「……再见了,珩弟。希望皇兄下次看到你时,你已经成了个了不起的人。」
为了不让珩弟有太多的留恋,邵璇已然翻身上马:「去吧!不要回头!」
话声方了,已然快马扬长而去。
「——珩明白了!」
望着兄长离去的身影,邵珩使劲了所有力气的大声喊道。
眼眶,终究还是盈满了泪水。兄长令人思慕的背影逐渐模糊淡去,温和绝美的笑容仿佛再也难以触及。
最后剩下的,只有殷切的叮嘱与记忆中美好的时光。
终于,入了东胡境内……
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色,邵珩兀自在心底下定了决心。
他,一定要坚强!再一次见到皇兄时,他一定会成为一个让皇兄骄傲的人!
「恭送王爷!」
列队百官的呼声,骤然将邵珩自思绪之中拉回了现实。
今日,是他回东胡的日子。
他,又要再次与皇兄分别了……而且,是带着更加复杂的情绪离开的。
这次,皇兄没能来送他。不过在分别之前,兄弟俩却仍是相处了好一段时间来弥补那空白的十二年。
纵然是知道了自己异样的情愫……皇兄却仍旧待他如昔。那温和的笑容,也未曾因此而消失。
这一点,让邵珩高兴,也让邵珩心伤。
高兴的是那没有改变的态度,心伤的,是自己也永远只能是弟弟的这个事实。
纵然用情也深,却终究还是脱离不了血缘,脱离不了兄弟的名分。
深深一叹。
目光扫视而过送行的百官们,而后,停在了后头那个官居京畿按察使的上官鎏身上。
眉头因而微微蹙起。这个家伙,百般伤透皇兄的心,识得皇兄的时间也最晚。为什么,为什么皇兄却仍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若是今日皇兄钟情的人是柳行雁他倒也还能忍受。
可,那个上官鎏?
越想心里便越是不愉快。这位年方十九岁半睿王当下一个抬手:「把上官鎏叫过来。」
不久后,上官鎏便已来到他轿前,拱手一揖:「下官参见王爷千岁。」
虽然心里是很不想和这个既是情敌又是情人相当重视的弟弟行礼的,但碍于礼法,还是不得不照作。反正……他终于要走了。
隐约感觉到了上官鎏的不情愿,邵珩笑了笑,一个手势示意他上前来:「过来,本王有些话要同你说。」
「是。」
不情愿,但还是得做。上官鎏依言上前,来到了邵珩身旁。
但见邵珩面露微笑,一个侧头,恶意的在他耳边落下低语:「你知道皇兄的初吻是给了谁吗?你对皇兄的身子可有我清楚?皇兄的呻吟……我可是在十三年前就听过了……」
「你……」
听到他这一番挑衅的话语,上官鎏不由得一阵气愤,却又不能发作,只一个「你」字便说不下去了。
见阴谋得逞,邵珩笑了笑,总算是觉得替自己出了口气。「起轿。」
多少该让上官鎏明白,他的皇兄是多么的特别的……那么轻易就能得到,说什么都无法让人心服。
想像着上官鎏气愤的模样,以及皇兄的容貌身影……再一次的,邵珩道别了京城。
只不过,这一次的心境,却是以往都不曾有过的平和……
或许,失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份心情,就让他永远的成为回忆吧!
——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