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人未眠 下+番外——笨鸟先飞
笨鸟先飞  发于:2011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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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歌眯着眼笑道:“有劳离水姑娘了。”

将脸盆放好,貌美的女子盈盈的笑道:“爷说的是哪里话,伺候您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岩歌洗了脸,稍作梳洗,便告辞离开了。走时还不忘记叫了还在梦中的那三名士兵。

早上,是离水送着岩歌出藏娇楼的。像岩歌这样的客人,她自从进藏娇楼以来,却是第一次遇见。

“爷!”突然喊住了渐渐走远的人。

岩歌回头,微笑。

“爷!愿上苍保佑你,快乐。”行礼。

岩歌依旧微笑,离开了。

岩歌一回到自己的营帐,便看见伊书正坐在了自己的营帐中央,满脸怒容。

岩歌看着伊书,眯着眼道:“早,王,您今日能够光临,真是岩歌的荣幸。”

伊书看着岩歌,皱着眉,对着岩歌冷冷道:“昨夜,你在何处?”

岩歌笑道:“镇中的青楼。”

双眉又皱了一分。“你得到了谁的命令?可以去青楼的?”

岩歌笑道:“双腿是我的,自然是听我的命令。”

伊书冷冷的看着岩歌,又看着岩歌身旁的三名士兵,命令道:“你们三个,立刻将李岩歌拖出去,给我重打五十军棍!”

一声命下,岩歌依旧带着笑容,却是一旁的三名士兵立刻便冷汗淋淋,慌忙跪下替岩歌求情道:“王!请王开恩!”

“王!军师体弱,不似我们,定是挨不过这五十棍的!”

“请王开恩!”

伊书依旧寒着脸!狠狠道:“目无军法,私自出营,还出入青楼这样的地方。本王定是不会饶了他!”

“王!”

岩歌笑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怎么连出个营都不可以吗?”

伊书道:“怎么?你想拿你之前功绩来抵消处罚吗?”

岩歌道:“不,只是想问王,您为何唯独处处限制我一人的自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岩歌眯着眼。“只是口上说说的意思。”

“……”

“王,您公正廉明,我想,您会给我一个理由。”岩歌的身边,是端端正正跪着的,一身冷汗的三名士兵。

伊书皱眉。不曾想过岩歌会突然这样的问。他限制岩歌的自由,这是营中许多的士兵都知道的事。自然,岩歌的心里也应该是非常的清楚的,只是,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从不曾想要说出来过。自然,这样的事情,伊书也是不好说出来的。

为何要限制住岩歌的自由?这个军中的人却是很少知道的。为什么?因为怕你逃走。因为不愿意让你过的太高兴。可是,要怎么说出来?他李岩歌立下功劳无数,军中的将士们都认为他极宠爱这个军师。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却是绝对不可以让他人知道的。

“我并不曾限制住你的自由。”于是,只得这样的说。

岩歌眯着眼。笑而不语。

“若是你想要出去,只要说一声,你自然便可以出去了。”

岩歌眯着眼。“是让人随时跟着我吗?”

“那是自然。”

“若是我不愿意让人跟着呢?”

伊书皱眉。“那不可以!”

“为何?”

他凭什么要特意的向李岩歌解释?

“这自然是为了保证军师你的安全。”明明很生气,却还是对着岩歌解释了。

“若是我想要独处呢?”

伊书皱眉,狠狠的盯着岩歌。

岩歌眯着眼,也同样看着伊书,好不退缩。

紧握双拳,然后松开,最终还是对着面前的白衣男子,这样冷冷的说道:“可以。”虽是这样说了,可说完,却又对着岩歌继续狠狠的道:“但军法无情,你此次犯下的错,仍是要受到处罚。”便是说,那五十军棍,岩歌依旧要受。

岩歌笑道:“既然您已经说了,若是我想出营,只要说一声,便可以出去,那我此次便也不用受这样的处罚。”

伊书怒而转身,不曾再同岩歌说什么。无情的命着人将岩歌拖了出去。

岩歌被这样拖到了营帐之外,脱了上衣,可那棍子却才只是打了一棍,营中便立刻又有士兵匆匆跑出来,大喊道:“住手!王说了,军师功过相抵,五十军棍同赏赐相抵,不予追究了!”

岩歌跪在地上,眯着眼,笑了。

“虽然我准许你出去,却并不是准许你去妓院这样的地方。”身后却冷不丁的响起了伊书这样的话。

岩歌转身看着伊书,却依旧一脸的笑容。

不论怎样只要可以独处,便有机会逃出去。

红锦给他的金牌,他并不想用,那块金牌,是红锦唯一留给岩歌的东西了,若是可以,若让它永远都成为一个纪念,也许会更好。

另一方面,伊书却是怒极。恨恨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发脾气,吓得士兵们都不敢靠近。那张写着李岩歌三个字,被打上了一个红色大叉叉的纸被伊书撕的粉碎。

一旁守卫的士兵静静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出,怕一个不慎,惹着了伊书。

伊书时常对岩歌进行封赏,这是整个军中的将士都知道的。对军师赏赐有加,却也对军师防范的紧。言语中总是带着若隐若现的杀气。让军中的将士们始终都一直猜不出,他们的王究竟对他们的军师是什么样的感情。

…… ……

…… ……

队伍不曾停歇过,不断地向着梅奎国的方向前进。自从得到了伊书的承诺,能够独处了之后,岩歌便常常的要求独处,几乎队伍一扎营休息,岩歌便会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不准人跟着。守门的小将们一开始还偷偷的跟着,后来次数多了,便也有些犯懒。何况如今王已经允许了军师独处,又没派人特地地嘱咐过他们要跟着,于是,有时岩歌若是走的不远,士兵们便也当着没瞧见了。

第十日的时候,队伍又再一次到了樊罗城,伊书住进了樊罗城的王宫之中,军队也都安顿了。还有四日,队伍便要回梅奎国了。

这夜,岩歌也不曾住在营帐之中,也同样住进王宫之中,与伊书的数名谋士住在同一处。

近二更的时候,岩歌穿着一袭白衣,手执着一把折扇,眯着眼,离开了自己的屋子,朝着宫门走去。

“军师今夜又要出去啊?”守着宫门的小兵笑着对岩歌道。

岩歌也笑道:“是呀!今夜月色极好,自然要出去走走。”

“军师,今夜也要一人独处吗?”

岩歌笑:“今夜却是无妨,随意。”

守门的小兵却也是笑道:“小将不敢扰了军师的雅兴。”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知道,樊罗城内有一家大的妓院。

岩歌拿着手中的折扇,离开了王宫,朝着樊罗城有名的青楼走去了。一抹黑影藏匿在了月色中,悄悄地尾随。

士兵站在宫门口,看着岩歌翩翩的离开,不禁勾起嘴角笑了。

“你笑什么?”站在宫门口另一边的守门士兵见同伴这笑,问道。

那名士兵戏谑的笑道:“军师毕竟是男人啊!这么冷的天,赏什么月?自然是要去那销魂窟里了。”

被他这么一说,站着的另一名士兵也笑了。“咱要也能有军士这样的能耐,自然也能去那销魂窟里。”

想着自己如今却只能站在寒风中守门,不觉有种凄凉感。“唉!这没能耐啊,自然就只能站在这宫门口呆着了。”

…… ……

…… ……

岩歌的确是又去了青楼,而且还是带了大把的银子去的,要了一间楼内最好的雅房,请了楼内的头牌女子相陪,嬉笑之声不断的从那间雅房之内传出来。

而门外守着的黑衣人一直待到了三更,直至屋内再没了声响,才悄然离开了。

三更,伊书已经入睡了,黑衣人在门口守了一阵,也不见伊书起来,不敢打扰了,便又退下了。

然后,翌日一早,伊书便得到了消息,岩歌又去了青楼。

伊书大怒,命着十数名将士去青楼将岩歌压了回来。

无论如何,他这次定是无法饶了岩歌的。

自那次岩歌去了青楼,被他抓住了之后,岩歌便安分了许多,虽然每夜都出去,但却也只是出去随意地走走罢了。可是伊书不曾想到,他竟然还敢去青楼!今日,他定要打上岩歌五十军棍。

十数名士兵领着命令去了青楼,撬开了青楼的大门,倒是吓坏了楼内还躺在美人怀里坐着春梦的嫖客们。一进来便不多说话,开始站在楼内搜了起来。一瞬间,楼内便又喧闹了起来,不断有客人同楼内的姑娘从房内奔了出来。

老妈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从房内匆匆地跑出来,一瞧见楼内站了这么多的士兵,吓得连一贯带着的笑容,一贯嗲着的声音也都消失了。哆哆嗦嗦的叫道:“唉哟!这这这……官爷啊!我们这楼子开了这么多年了,可没犯过什么事啊!”

一阵搜查之后,仍旧没有任何的结果,将士中才有一名领头的士兵拿着手中的枪,上前大声的问道:“昨夜可曾有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来这里?”

“唉哟!官爷啊!来我们这儿的白衣男子这么多,您,您这要找的究竟是哪一个呀?!”老妈子颤颤巍巍的回答。

“一个身形稍瘦,手执着一把折扇,面带笑意,昨夜二更左右来这儿的白衣男子。”话语中已经带着不耐和怒意了。

老妈子一急,这会儿却是当真是啥也想不出来了,倒是一旁几个同着老妈子一同出来的一个女子拉着老妈子道:“妈妈!您忘了,昨夜二更时的确来了一位穿白衣的公子。”

老妈子恍然,大叫道:“是是是!昨夜二更时是来了一名白衣的公子,出手阔气,还叫了我们楼内的花魁相陪。”

“快说!那男子如今在哪里?”

老妈子被这么一吼,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刻叫道:“可那名客人已经走了呀!”

“什么?走了?”

“真是走了呀,今日寅时,天还不曾大亮便离开了。”

“去哪了?”

“我,我们不知道啊!可他确实已经不在我们楼内了。”

于是又搜了一遍,但仍旧是一个人都不曾找到,士兵们这才回去了。决定不管怎样,先回去找找,然后再去禀告王。

这样,待士兵们终于确定岩歌并不曾回来,告知伊书之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李岩歌,也已经离开许久了。

第六十章

李岩歌果然是逃了,之前做了那么多,都是因为想要逃走!

军队因此停留在了樊罗城,伊书怒极,命一支军队立刻在城内城外的搜索。定要将李岩歌给押回来!一时间,樊罗城内官兵四下搜查,又有士兵骑马在樊罗城进进出出不断。吓坏了城内的百姓。

岩歌在一早,城门刚开之时,便已换了身上的装束,混在清晨做买卖出城的人群之中,出城了。

大概是想要赶在日落之前到驿馆或是感到下一个城镇的缘故吧,那个商队赶得挺快的.

在傍晚的时候,队伍终于来到了一个客栈面前。

客栈不大,也并非开在官路上,反是开在了并不多人来往的小路旁,商队之所以能够知道这家客栈,应该是商队的老板与客栈的老板熟识的缘故罢。

风吟客栈。

是那件客栈的名字。

客栈的老板是一个穿着极少布料,左露肩右露腰,头上戴着一朵艳红色大丽花,手中拿着一卷书册的女子。

女子一张僵硬的脸,像是雕刻出来的木偶,不苟言笑,无论是衣着,面容,行为都透着两个字——矛盾。

“双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女子放了手中的书册,面无表情的对着商队的老板道:“别来无恙,客房已经准备好了,在二楼,天字号的都是。”声音完全的没有起伏,让人听着难受。

老板娘这样说完,换了店小二,领着几位上去了,然后再唤了几名伙计,将商队的物品搬到了后院之中。

岩歌只是同着商队一同赶路,却不是商队中的成员,自然是没有安排了房间的,只好自己订了一间地字号的房间住下了。

客栈虽然不大,而且也并非在官路上,但因为地处较偏僻,所以,风景却是不错,岩歌将手中的行李放下了之后,还在客栈中四处看了看,完全不曾有自己此刻正被人追捕的觉悟。

天色黑下来之后,便有店小二一间间的唤着房内的商客们用餐。

客栈内的住客不多,小儿不久便已经一一的喊完了。又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岩歌下楼的时候,客栈中的商客们已经都下来了,每个人都在用餐。

“呀!这儿竟还有间客栈,本还以为今夜定是要露宿在外了呢。”客栈之外突的响起了一名女子的声音,柔柔软软,带着笑意。

“你若不是想要走小路,也不会到现在才找着客栈。”那是另一名女子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的英气。

“可若不是我想走这儿,能找着这间客栈吗?”

“你还顶嘴。”

两个女子就这样在门外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然后,慢慢的,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一蓝一红,相似极了的面容,却也是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蓝衣的女子拿着一柄翠竹罗扇,红衣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长剑。美丽的面容立刻便引起了客栈中商客们的注意。

岩歌眯起眼,笑了。

“呀!多多,见着熟人了。”少少轻笑,拉着一旁一身红衣的孟姑娘,双眼看着岩歌,欢喜的说道。

孟姑娘转头,也见着岩歌,也对着岩歌道:“果真是熟人,许久不见了,李公子。”

岩歌笑道:“在下也不曾想着竟会在此处遇见两位姑娘。”

少少对着岩歌笑笑,然后又拉了拉孟姑娘的红袖子,道:“我的小驴子还在外头呢。”

客栈的老板娘听见少少这样说,便立刻请小二将驴子拉到了后院,好生的喂养了。

少少拉着孟姑娘坐到了岩歌这一桌,喜滋滋给岩歌看着孟姑娘今日刚送了她的玉钗。好看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孟姑娘品茗,没多说什么。

岩歌微笑,真是禁不住想的人,前一阵子才想到,今日便见着了。

饭用了一般半,门外便又有了骚动,这家平日里总是极安静的小客栈今日也不知是为什么,竟格外的热闹。

门外进来的一群人看模样像是江湖中人,各个手中都执着兵器,身形高大的,纤长的,细小的,都有,装扮也各有不同。这样的一群人,今日却同时来到了这家地处偏僻的小客栈之中,却也的确是奇怪的紧。

商旅们自是最不愿意同这些江湖人士扯上关系的,匆匆的吃过了饭,扔下了手中的饭碗,一一的上楼了。虽然有美人可看,但惹着了江湖人士,多半怕是都会惹来杀生之祸的,还是快快避开的好。

岩歌倒也是很想走的,若不是面前的少少姑娘讲的兴致依旧很浓,一副不愿意停下的模样,让岩歌不忍打断,岩歌倒真是想要快些离开了。

那群人进来后便都纷纷地盯着岩歌这一边,让岩歌着实的也心虚了一把。

孟姑娘依旧在品茗,顺带着还不忘给一旁讲的口渴的少少姑娘也倒上一杯,让她歇着会儿。客栈的老板娘依旧面无表情地捧着手中的书册,完全不受此刻不良气氛的影响。

那些江湖人士进了客栈之后,便各自要了一壶茶,慢慢地喝着,眼睛却始终是盯着端坐着的少少和孟姑娘。瞧着两人和岩歌关系甚好,便也顺带着一同盯着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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