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自禁地多看他——眼。
男子专注地看著手中的书,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前,面站著一个人,一个不小心,他撞上了前方的人。
“对不起……”男子下先看清楚他撞到的是什么人,就慌张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本,待他检查自己的书完好无缺时,才开心地霹出绝
美的笑容。
“还是这么宝贝你的书呵?”丁翼笑了。
“你……丁翼!你怎么会在这里?”男子也笑了,他的笑像是夺人心魂般美丽。
“我开车经过这里,在等红绿灯的同时,看到有一个人心下在焉地在路上走著,为避免他跌倒,我只好下车来拯救他罗。”男子脸红,
“我才没心不在焉,我有看路啊……”
“有看路还会撞到我?”丁翼存心糗他。
“那是意外……”
丁翼宠爱地揉乱男子的头发,“下次不要再只顾著跟马克思说话,马克思可不会告诉你路上有什么危险的。”
“我知道,而且我刚刚是在看韦伯的书,不是马克思的……”
丁翼又笑了,再度揉乱男子的头发。
“别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别忘了,我才小你半年,我们还一起当过兵……”男子咕哝。
“还说不是小孩子。”丁翼看著他,笑意不减,“你上哪去,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就行了。”
“没关系,反正我下午也没事。”
“这样啊,翼,我要回家,你要不要顺便到我家去坐坐?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丁翼想了想,“好吧。”丁翼顺手将男子手中的书全抽定,“我怕你只顾著看书,个小心走丢了。”
“丁翼!”每次见面老爱糗他。
“你搬家了?”丁翼问着身边的人,他记得他家不是往这里走。
“思……之前住的地方前些日子被火烧了。”
“被火烧了?你没事吧?”丁翼关心地问道。
“没事,那时候我刚好去学校拿些资料,所以逃过一动。”
“知道火是怎么起的吗?”
“警察说是电线走火引起的。”
“电线走火?我记得你一向很细心,怎么会让电线走火?”
“可能是那栋大楼太老旧,线路使用太久的关系吧。”
“沂行,那一切都还好吧?”
“我没事,我只是很心疼那些被烧掉的书。”
“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著你的书?”丁翼摇摇头。
“毕竟它们都跟我有感情了。”江沂行打趣道。
第四章
丁翼依江沂行的指示,将车开到离台北市中心不远的一处别墅区内。
华丽但不失优雅的建筑物依山而建,每栋建筑物是独立的,有三层楼高,从建筑物内部能眺望台北市的景色,环境清静,房价比阳明山
差不了多少,所以居住在这里的人也不多,但跟住在阳明山的富商名流相较,这里的居民多为高级知识份子和学者。
“你想通了?终于肯改变你陶渊明式的生活了?”
这个江沂行老是把钱花在买书上和做研究上,对于生活条件根本不在意,丁翼常常劝他搬离那个隔音设备不好、出入份子复杂的鬼地方
。
不过他总不在意,说什么这样才能深入观察社会现象,还说什么这是身为一个社会学家应有的科学观察精神。
丁翼哪知道这小于在说什么,管他什么社会学家还是什么观察的,他只知道保命比较要紧。
“没有,这房子是我朋友的。”江沂行回答道。
气朋友?”这小子哪来的朋友?他唯一的朋友就是自己啊!
“刚些日子认识的。前面那栋就是了。”
江沂行掏出钥匙开了门,丁翼则跟在他身后。进屋后的丁翼惊讶地发现江沂行的屋内居然有佣人和……保镳?
原本坐在沙发上,身著黑西装的两名男子,看到江沂行回来立刻站起身,甚至恭敬地向江沂行鞠躬问候,“江先生,您回来了。”
江沂行点点头,带著丁翼上二楼去,两名男子却露出慌张的表情。
“怎么办?要通知老大吗?”
“废话,老大不是说,只要江先生有任何不同于平常的表现,或有其他人来的时候要立刻通知他吗?”
“对喔,那我赶快打电话。可是万一老大在开会……”
“笨哪,哪一次为了江先生的事通知老大,老大没有立刻赶回来的的?”
“对喔,那我赶快打电话。”
“丁翼,你过得好吗?”江沂行把女佣刚才端上来的咖啡递给丁翼。
“你呢?”丁翼不答反问。
“老样子,到学校上课、看书、做研究,就这样。”
丁翼盯著他,“你该知道我把你当弟弟看。”
“我当然知道,唉……好吧,我招就是了。”
“这房子是顾泛森的。”
“顾泛森?”丁翼在脑子中搜寻这号人物,“你说的是那个人称“阎罗”,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头子顾泛森?”
“就是他。”
“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前些日子我在住家附近,因缘际会救了他一命,误打误撞就认识了。后来我的房子被烧了,他好心提议让我搬进他家,就这样。”
丁翼思忖,和顾泛森这个人扯上关系不是件好事,沂行的房子会被火烧了,绝对不只是电线走火这么简单而已。
“你怎么不通知我?”
“你是说认识顾泛森这个人,还是房子被烧了?”
“都有。”
“认识他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那个黑道头子,而且那时候我正在忙著准备开学的事。是后来他的手下找到他,我才知道他就是
鼎鼎大名的顾泛森。没多久我的房子就被烧了,我本来想打电话请你帮忙,可是泛森说他刚好就住在在我任教的学校附近,而且一时之
间要搬家也下容易。他还说这就当作是我救他的谢礼,等我找到新住处再搬也不迟,所以我就搬来了。”
刚好住在沂行任教的学校附近?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谎话,只有沂行这粗线条的小于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可是顾泛森为什么要对沂行这么好?依他的个性,虽说有恩报恩,但也不必费心思说谎,这到底是为什么?
“丁翼,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沂行,我要你向我保证不管你有什么事,或遇到任何问题一定要通知我。”
“是,我保证。可以了吗?”
“你一定要记住。”丁翼再次重申。
江沂行点头。“现在可以说说你自己了吗?”
“我?老样子。”
“你该知道我把你当哥哥看。”江沂行用丁翼说过的话回他。
江沂行的回话让他想起了晓阳——那个每天早上为了逼他吃早餐,然后用他说过的话采反击他的人,那个他用生命在呵护的人……
“你在想他。”江沂行对别人神经大条,对丁翼的心思可清楚得紧,“你又在想路晓阳。”
“是吗?”丁翼啜了口咖啡。
“你每次在想他的时候,你的表情永远都是温柔得吓死人。”
丁翼的背景和他和路晓阳之间的事,他从丁翼口中探了三年之久,丁翼才肯完全告诉他。
“他知道你爱他吗?”
丁翼怔了怔,“我不爱他。”
“那你没事干什么折磨你自己?”
“我没有。”
“你昨晚又失眠了,对吧?”
为什么在这时候,他就变得跟略晓阳一样敏锐?
丁翼有些恼怒,“我没有。”
“你知道你的神情有多疲惫吗?还有你的黑眼圈,你以为你在骗谁?你以为你把所有的苦都往自己肚里吞,别人的日子会好过一点?还
有你为他做的一切,看到的人都知道你爱他,我知道,你知道,我相信他也知道。”
“够了!”
“不够,丁翼,你一向是个诚实的人,为什么独独这件事,你硬是要欺骗你自己,你在怕什么?怕伤害他?还是怕伤害你自己?”
“别说了!”
“你怕周遭的人对他闲言闲语,你怕他的名声被你毁了,但是你最怕他给你的答案是他不爱你,所以你折磨你自己!”
“该死的!沂行!”丁翼吼他。
江沂行软化下来,他走到丁翼面前蹲下来,握住丁翼的手,“丁翼,我要你幸福……”
“沂行……”
“你知道每次见面我看到你为情所伤,我有多心疼吗?我知道你怕,你怕他不爱你,你也伯其他人的目光会伤害他。算我求你,我求你
给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你不问他,你怎么知道他爱不爱你?”
“他说过他只把我当家人……”
“那是他八岁那年说的,那时候他还小,他当然把你当家人。经过这么多年,他有一再强调他只把你当家人吗?他没有,不然他不会在
他十八岁之后改口叫你翼,你有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他……”
“别再告诉我,他只是想跟你站在平等地位!丁翼,他爱你,如果他只把你当哥哥,他为什么要要求跟你站在对等的位置?,只有相爱
的人才会想要站在平等的地位,如果他只是要把你当哥哥,他何苦这么做?如果他只把你当哥哥,他就会毫无疑问地尊敬你,然后永远
叫你翼哥哥!
“他爱你,不然他为什么让你一直待在他身边?总裁助理对你来说根本就大才小用,我信他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为什么不放手让你走
?因为他私心地想要把你留在他身边。
“还有,他为什么又把你送给他的戒指戴在身上?一个成年大男人没事干什么戴著另一个男人送他的戒指,就算他们的关系再亲密都不
可能。丁翼,为什么,你想过吗?
除非他爱你!你看过他交过女朋友吗?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我不相信他没有动心的对象,除非他已经心有所属了。
“丁翼,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了解吗?他爱你,就如同你爱他一般深,你们都害怕一但把这份感情说出口,得到的是令自己心碎的答
案,你们的关系也会就此改变,甚至没有办法再维持像现在这样的关系。
“但是,难道你就要这样蹉跎下去,直到有一天你们其中一人为了使对方安心,就找个女人结婚,等一切都太迟的时候,才发现彼此是
相爱的?”
丁翼刷白了脸,他不敢想像那一天会是怎样的情景,但要是晓阳也爱他,那么晓阳的地位和名声……
“别人的目光算什么?你要是在乎,你就不叫丁翼了,而且你安要是没办法保护你心爱的人,你也不叫丁翼了。更何况,你们的关系只
要你不说,路晓阳不说,请问谁会知道?就算有些揣测,安没有证据,依路氏的势力谁敢造谣?就算真的有一天你们的关系曝光了,只
要路晓阳不在乎,我不相信会有什么太大的伤害。同爱性恋这档事在现今社会已不是什么禁忌了。更何况,你们不偷不抢,有什么好不
好意思的?那些为富不仁的商人,还有那些贪污尹的政治人物才该死。”
丁翼看著江沂行,突然觉得不认识眼前的人,他什么时候变得渲这么敏锐?
“我不知道……”
“我知道要你一时之间做决定是太过于勉强,但是,丁翼,你要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不要再因为一些莫名奇妙的原因胡思乱想,耽误自
己,也耽误路晓阳。”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丁翼陷入交战。
“听听你内心的声音,它在呐喊,它要你诚实面对它!”
江沂行把丁翼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卜,他看著丁翼,“答应我,你要幸福,拜托……”江沂行的声音有些哽咽。
“沂行……”
二一十二岁以前的我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所以我也学会不去对人有所期待。
上天可怜我让我在二十二岁那年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被关心是多么串福的一件事。
丁翼,你让我尝到了幸福的滋味,我敬你爱你如父兄,你怎么忍心我看你痛苦?”
“沂行,我…”丁翼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就被人打开,撞击力之大,连书房橱一柜的玻璃都匡啷作响。
江沂行和丁翼转头望向门口,一个身形高大到几乎可以填满整个门框的男子,一脸阴郁地盯著他们瞧,锐利的眼神在接触到丁翼放在江
沂行脸颊上的手时,甚至还露出杀机。
江沂行没发现,丁翼却瞧见了。
“泛森?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呃……你所谓的总部,不是吗?”
江沂行站起身,朝一脸杀气的顾泛森问道。
“你在生气?为什么?事情处理得不顺利吗?”
“沂行,你不跟我介绍这位先生吗?”顾泛森的目光在看向江沂行时转为温柔,但在把目光调回到丁翼身上时,却又是弑人般的恐怖。
该死的,这男人是打哪来的?他在电话中听到手下说江沂行带个男人回来时,他差点没气疯,丢下手边急待他处理的事情一路狂飘回家
,却又在回家后看见江沂行手中握著一个男人的手,还亲密地贴在脸颊上,脸上还露出他从没见过的表情,有点可爱,却又带点…妩媚
?可恶,他想杀了这男人!
“他是丁翼,我跟你说过,我唯一的好朋友。”
该死的,他哪里记得什么丁翼?
对了,他曾经在江沂行的书桌上看过江沂行和这男人的合照,那时候的他们很年轻。经过多年,江沂行没太大改变,这个丁翼却历练得
更成熟、更有魅力。
“丁先生,久仰。”顾泛森伸出手。
“彼此彼此。”丁翼回握,却发现顾泛森的手正在用力地使劲中,乖乖,他的手劲还不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这顾泛森对江沂行……
不明究理的江沂行还呆呆地问著他们:“你们握这么用力,手……不痛吗?”
“不会。”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说著,同时把手抽回来,但眼神却仍是死盯著对方不放。
“沂行,我想我该走了。”
“你才来没多久。”
“我们下次找机会气单独”见面再说吧厂丁翼看向顾泛森,果然,顾泛森是一脸吃醋的模样,紧握在身侧的双手显示出他的怒意。
丁翼又看看江沂行,发现这迟钝的小子,好像对于自己正深陷贼窟之中而浑然不觉。而他身边的顾泛森却是想把猎物一口吃掉,却又怕
小兔子受惊吓的矛盾模样,这……还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