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了。”——这是上杉可以想象到的中村的回答，第三份冰他吃完已经有些不舒服了，更何况面前的是第五份。为了再次得到舒服的接吻感觉，上杉说道：“吃掉它。”

“我不想吃，为什么要吃掉它？”

“因为我喜欢你。”上杉把透明玻璃碗推给他，“在纸上记下来，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把它吃掉。”

中川拿出便条纸，真的写了这句话。这个愚蠢的人不会是当真了吧，上杉笑了起来。

“我开动了。”微弱的声音传出来，中川拿着勺子的手有点颤抖。

“吃掉它。”上杉又一次命令道。中川乖乖地吃着冰，还没有吃掉一半，他抱着肚子弯下身体。

“肚子痛吗？”上杉问，中川没有回答，上杉又说道“肚子痛不能成为你不想吃它的理由。”

中川努力直起身体，重新拿起勺子。才吃了一口，他就捂着嘴呕吐起来。

“真恶心。”上杉不由得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

“这位客人，您不要紧吧。”赶来的服务生问道。

“对不起。”中川低着头道歉，他弯起身体捂着腹部微微地颤抖着。

“真恶心。”上杉又一次发出不满的声音，他懒得管这种麻烦事情，便往外走去。他坐在对面的商店里买了杯咖啡坐下来，看着马路那边的状况。过了大约十分钟，中川才从里面出来，他站在对面的人行道上，翻找着便条本。

他根本不知道从这里怎么回家，上杉端起咖啡笑着，就算问人怎么走也马上会忘记，不管怎样都是愚蠢。

中川似乎找到了地址，他向旁边的人询问着，被他拦住问路的人刚开始都热心地和他解释，但中川只是一味地在纸上写字，行人也失去了帮助他的耐心。

中川还是不断地问人，结果都是对方不断地比划他不断地记着。在最后一个人也摇着头走开之后，对面的路上只留下了中川一个人。上杉续了第四杯咖啡，慢悠悠地喝完，他才踏出商店，冲中川走去。

“喂。”他叫着那个蹲在路边像狗一样的男人。

中川缓缓抬起头。

“能告诉我，这里怎么走吗？”他指着便条纸上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地址。

“那边。”上杉往北边指去，“你往那边直走就到了。”

中川在纸上写着“直走”，他站起来，冲上杉连说了几声谢谢，便转身往北边走。

那是个完全意义上的反方向，上杉看着他缓慢行走的背影快乐地笑着。

男人颤巍巍地迈着步子，像是带着满身的信念般往前走去。

04

中川往笔直的反方向走去，背影看上去像是刚被人欺负了的高中生。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衣服应该是换过了，如果还是昨天的那一件上杉搞不好会连吻他的心情都没有。

中川在阳光下的道路上慢慢走着，没有了记忆，他看起来没有太多悲伤和快乐的感觉，连颜色都是存在感薄弱的白色。愚蠢的背影意外得干净而舒服，贴着地面的风吹起了中川的衣服下摆。

上杉不会蠢到跟在一个脑子不好的人身后瞎转悠，那个笨蛋般的背影上杉看一眼就觉得足够了。他没有兴趣管中川会不会就这么走丢了，上杉往反方向回了家。

舒服地洗了把澡，又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一天一大早，他就来到了中川家里。

自从中川的姐姐结婚了，她来这里的机会少了很多，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家中只有女佣而已。

“中川接近早上才被警察送回来，他现在还在睡觉，明明和他说过不要乱跑，可是他记不住也没有办法。”女佣对上杉抱怨着。

上杉温柔地笑着：“真是幸苦你了。我就在琴室等他吧。”

空无一人的琴室像是中川一样安静，三面都是白色的墙体，只有一面墙上贴着中川认识的人的照片和名字，上杉走过去看着那些所谓的中川的朋友。

“这个男人的脸真是讨厌。”他随手撕下其中一张照片，又把中川做了很久的介绍和便条撕了下来，到最后他连看不没有看那些照片是谁——他仅是体会着破坏的快感。

他破坏的不仅仅是中川精心制作的介绍，更重要的还有中川的记忆，上杉继续撕着墙面上的照片，不一会儿，他的脚边就堆了一大团纸片和照片。他蹲下身子把那堆乱七八糟的废纸全部塞进垃圾桶里。

房间恢复了纯白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中川的大脑。

干净的白色中，孤独地放了一架钢琴。

上杉往架子旁走去，那里堆着一堆便条本，他翻了翻，里面的句子相当无趣。

上杉踢开脚边的纸条，那似乎是从墙上撕下来的纸条里面，没有扔掉的一张，纸团滚到了柜子下面。“无聊的记忆也只配呆在那种地方。”

上杉说着，往中川的卧室走去，推开房门。他一进去就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窝在布团里面的瘦弱身体动了一下。

他走过去掀开中川的被子，里面的人正缩成一团。

上杉揪住他的脖子：“该起来了，你已经睡了很久了。”

中村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他还是闭着眼睛想睡觉。

“起床！”上杉不满地吼道，他拉着中川的衬衫，把中川整个人提起来。接着放开手，中川又像自由落体般落到了床上。

身体受到了撞击的中川揉揉眼睛坐起来，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啊，已经9点了，对不起。”他试图下床但脚却踩空了，一下子跌倒在地板上。

上杉低下头看着坐在地板上的瘦弱男人，中川的膝盖上有被磨破的伤口，手肘上也有，估计昨天晚上走了一夜他摔了不少跤，上杉用脚踢了一下他的伤口。

“啊。”中川叫了出来。

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马上就会忘掉，但不会那么快就消失的伤口却会保留疼痛。伤口比记忆更加持久。

制造伤口就可以制造持久的记忆。

上杉看见了房间角落的水果刀，他拿起刀，抬起中川的脸，异常白皙的皮肤引起了上杉更大的犯罪欲。

他拉起中川的手，在他瘦弱的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

血液从伤口中流出来，鲜红的颜色拥有说不出的魅力，液体在白色的衬衫上染出花般鲜艳的红。

“好痛。”中川恐惧地看着依旧拿着刀的上杉。

“我不会杀你的。”上杉把刀子放回原处。

他走回中川身边蹲下来，角度和中川一样高，他可以很好地看清中川的眼睛。

“我帮你包扎。”

手臂上的伤口并不大，一下子就止了血。

包扎伤口期间，太过疲惫的中川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上杉静静地等待着。过了一个小时，他解开中川的绷带，用指甲拨弄着那凝了血的胭脂色的伤口。

非常美丽，所以就更加想破坏掉。上杉吻着他的伤口，接着用指尖挠着。伤口比刚刚更加红肿。

中川醒了过来，“好痛。”他想抽走自己的手，上杉拉着他的手腕。

上杉突然发现，在中村白皙的手臂皮肤上，有些小红点，他好奇地挠着：“这是怎么回事？”

中川摇摇了头。

“把你的便条本给我。”

中川从口袋里取出便条本，递给上杉。

连睡觉都带着便条本吗？心中自语着，上杉抬眼看了中川，又低头看了看便条。

——“猕猴桃会让皮肤过敏。”应该是中川今天早上回家时便条，看起来好像是女佣的笔迹，上杉合上便条本，还给中川，中川将本子重新塞进口袋。

说起来自己昨天是让他吃了奇异果的冰，当时他有说不喜欢吃，但并没有说会过敏，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的不对。

“我是上杉郁。”吻过去之前上杉对中川说道，他解着中川的上衣扣子，中川试图挣扎，但在听到上杉的“我很喜欢你”这句谎话之后就停止了挣扎。

皮肤上红色的过敏点像是白色纸面上洒下的鲜红草莓果酱，很可爱但也有着说不出的诱惑。从脖子开始吻起，咬着胸膛上凸起，面前的人弓起了身子。

上杉的舌尖像是尝到了冰冷而诱人的果实般不愿放开，他加大牙尖的力道，用犬齿打磨着。

“好痛。”这大约是中川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脱掉了中川全部的衣服，赤 裸地在面前发抖的身体白皙得可怕，让人产生破坏的强烈冲动，中川的胸前已经被上杉玩弄得红肿，上杉不厌其烦地在中川的背上也留下齿痕。白皙的皮肤底下出现了红色的色块，皮下的血管张扬着自己鲜艳的颜色。

扶住因为恐惧或者是寒冷颤抖的身体，上杉用房间里摆着的洁面乳液当了润滑剂，他坐在地上抱起中川的身体，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上杉做 爱时没有用手指扩张入口的习惯，他直接放入了涂了润滑液的性 器。

“好痛。”躬起身体的中川压抑着呻吟的声音，他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上杉没兴趣管他的感受，像风暴一般的快感席卷他的全身，一切的行为都被欲望操纵着。

中川抿着嘴唇啜泣着，半勃 起的性 器随着上杉的动作可怜地晃动着。

“看吧，不是很有感觉吗？”上杉用力咬着中川的耳朵，用极为温柔的声音对他耳语。

中川没有回答，仅仅是不断地留着眼泪。这根本不是上杉想要的反映，他摇晃着中川默默不语的身体，中川还是什么声音也不发出来。

上杉咬着他的肩膀，用力握住他可怜的性 器，对待玩具般拨弄着他的性 器。

中川用手捂住嘴，整个面颊上都是泪水，咸涩的液体从他的下巴滴落到上杉的肩膀上。

“……求求你住手……”

上杉没有理睬他的请求，他感到下身有温暖的液体流到了大腿上，他用手摸了摸，竟然是血液。上杉将血液在中川的衣服上蹭掉，雪白的衬衫上染上了梅花般的颜色。

“求求你住手……”中川的眼泪滴到了上杉的胸口，是所有滚烫的欲望中唯一一丝冰凉的触感。

05

不论受到怎样的对待中川还是不发出哭泣的声音，随着上杉的摇动，他的头像是脱了线的玩偶晃动着。

上杉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急促地喘着气的中川流着眼泪。本来也就脸长得稍微好一点，现在连这个优势都失去了。

中川的脖子很细，单手就可以握住，但上杉还是用双手将他的脖子包裹起来。

‘用点力大概就死了。’有了这种想法后上杉的手加大了力道，他手背被眼泪打湿了。上杉凑过去亲了中川闭着的眼睛。本以为不会睁开的眼睛睁开了，上杉又一次吻了上去，瞳孔的颜色带着黑暗的烟气。

这种脆弱的动物，会让人产生强大的破坏欲。

上杉放下掐住他脖子的手，用指甲在中村的嘴唇上划过去。接着代替以嘴唇，他用牙尖摩擦着中川的上唇。柔软的触感，口腔里还藏有血腥的气息。

“睁开眼睛。”他命令再次闭上眼睛的中川。

中川摇了摇头，上杉托住他的身体，将欲 望往里面推进。

“睁开眼睛。”

中川没有反映，他举起手揉着眼睛。上杉握住中川手臂上的伤口用力，中川颤抖着放下手，紧闭着的眼睛不断地流着泪。

“睁开眼睛。”

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动了动，紧紧闭了眼睛之后又睁开来，眼白的部分像兔子般哭红了。

“很辛苦吧。”温柔的话是随便问问的，就算回答“辛苦”上杉也没有打算停下来。

咬着中川的肩膀，上杉用指尖在他身上划下痕迹。虐待这件事情一旦开始，任谁也不会有收手的打算。抬起中川的下巴，上杉在他脖子上留下齿痕。他将手绕到中川的身后，顺着脊背摸下去，中川被自己的性 器睁开的地方已经不再流血，但却因为疼痛轻微痉挛着。

上杉抬眼看着又一次闭上眼睛的中川，笑过之后他加大了动作，在完全称不上温柔的抽 插过程中，中川攥紧了拳头。上杉拉起他的手，手臂上的伤口又一次开始流血。

下身的动作被欲 望支配着，没有那么容易停下来。被反复撑开的入口痉挛地吸住上杉的性 器，上杉贪恋地持续进入着。

轻微呜咽的声音冒了出来，中川蜷起身体，像只小型的仓鼠一样颤抖起来。汗水将他的头发打湿，他低着头，泪水滴落在上杉的腹部。

“用不着害怕。”没有意思的安慰。

肆虐着的动作施加在中川的身体上，反正马上就会忘记所以怎么玩都不要紧，只要不弄死就好。这种自觉带来了恶劣的后果，不管对方死活的做 爱，随便施加的暴力，以及听见他啜泣的声音就会变本加厉的欲望。

但那旋风过境般席卷大脑的可怕情绪却在释放之后迅速冷静下来。

全身都是红色的齿痕和各种淤青，大约是因为腰部直不起来，中川蜷着身体睡着了。薄嘴唇吐着气，紧紧地闭着眼睛。

下 体的血液和精 液顺着他的大腿流下来，上杉用纸巾帮他擦去腿上的污垢，白色的纸巾上沾上红色的血液，鲜艳的颜色在眼前张扬地跳动。

中川安静地躺在地上，像刚刚死去的小动物，上杉把手放在他的鼻子前——还好没有死。他踢了踢地上的中川，男人一点也反应也没有。

明明是二十岁的人却瘦弱得像是高中生。上杉一向不喜欢病怏怏的男人，他不习惯做爱时要考虑到对方的身体，但中川的好处在于无法保留记忆，所以不必担心后果。

他凑上去看着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睛，用食指轻轻碰中川的睫毛。睡着时上杉不会马上意识到这是个没有记忆的笨蛋。

中川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刚刚由上杉留下的、昨天晚上摔跤擦破的。

那具瘦弱的身体再也引不起上杉的任何欲望，他无事可做，走到琴室里坐在钢琴前面，随意按着键。

过了很久，房间里有了声音，上杉走回房间，中川正从地上坐起来，样子非常愚蠢。

“把衣服穿上。”上杉看着他赤 裸的身体斥责。

中川缓缓拿过还沾着血迹的衣服，套在上身。他准备站起来，却因为脚发软又一次跌倒在地上，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腿，接着抬头看上杉。

这样的沉默过了很久。

“可以把钢琴上的五线谱和笔给我吗？”中川问道。

上杉走出房间拿了五线谱和笔给中川，中川接过笔就写了起来，他写得非常快，一下子乐谱就布满了半张纸。

从符号凌乱分布的样子来看就知道他写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杉夺过他手上的五线谱，当着他的面撕了。

中川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他跪在地上呜咽着。

不是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吗？应该忘了刚刚事情呀？上杉不解地想。

大约是因为疼痛吧。他看着地上已经干掉的血液猜测。

哭了一下子，中川突然站起来，他颤巍巍地向琴室跑去，上杉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后面来。中川似乎还想往外面跑，上杉拉住他的后领把他向后面甩去。

重新跌坐在地上的中川双腿颤抖着，上杉拎起他的身体把他按在钢琴凳上。

“好痛……”中川的肩膀激烈地颤抖起来，上杉按紧他的身体。过了一会儿他停止了挣扎，上杉一放手，他就立刻站起来，上杉又将他按下去。

“好痛……”中川的眼睛落在钢琴上，“我做错了什么呢？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他低着头反复地道歉。

哭泣的中川连发尖都在颤抖，上杉伸出手慢慢抚摸着他：“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