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 第一、二部——残焱
残焱  发于:2011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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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石远清则是又再次将眼镜给摘下,手肘撑着桌面,将脸给埋在手掌之间。

他觉得头痛,而且烦躁的可以。

其实就连松山宗实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

明明心里面是想着,要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的妻子,不会再与其他人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的。

可是他却将石远清给绑来了,还在那种情况之下做了那种事情。

这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被人给弄乱了,很想要努力的理出个头绪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最让松山宗实自己感到讶异的是,他竟然会在将石远清给囚禁之後,再把他给放回去了吧!

或许是真的怕他就这个样子死了,每天他就看着他苍白的躺在床上,虽然洁白无瑕,可是感觉得出来他正在枯萎。

像是一朵逐渐腐败的花朵,渐渐的丧失了它的香气跟美丽。

松山宗实记得他小的时候曾经养过金丝雀,那美丽的鸟儿被关在笼子里面,平常用黑布将鸟笼给盖起来,鸟儿一见到光就叫。

那只金丝雀是在某个刚下过雨的下午来到他家的,身体被雨给淋湿了,叫声听起来让人觉得可怜。

那鸟儿看到松山宗实靠近,就很警戒的一直往後退,可是翅膀被雨水打湿了,它想要逃也逃不了,只能乖乖的被松山宗实给抓

住,关了起来,养在笼子中。

那金丝雀的叫声很美丽,松山宗实非常的喜爱。

只是养了没多久,养在鸟笼之中的金丝雀却是越来越虚弱,拿了把饲料要喂它,它却偏过头死都不吃。

最後松山宗实没有办法,只能把笼子的门打开,让它自己飞走,而他就只能呆呆的看着笼子,想着曾经被关在这边的美丽鸟儿

当天,当他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经变得奄奄一息的石远清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他那一只已经被放生了的金丝雀。

所以他放手让他离开了,要人把他送回石远安的手中,还嘱咐说不准石远安对石远清做出什麽对他不利的举动,要是石远安动

了什麽手脚被松山宗实知道之後,石远安也别想要拿到松山宗实手中的委托书了。

正想着,松山宗实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背部被人给拍了一下。

一转头,松山茵在他身後对着他甜甜的笑着。

「走吧走吧!」

松山茵容光焕发的说着,自从怀孕之後,她的心性变得多了点小孩子似的调皮。

罂粟(8-4)

正想着,松山宗实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背部被人给拍了一下。

一转头,松山茵在他身後对着他甜甜的笑着。

「走吧走吧!」

松山茵容光焕发的说着,自从怀孕之後,她的心性变得多了点小孩子似的调皮。

今天是他们要去做产检的日子,顺利的话还可以看看松山茵肚子里面的孩子的性别。

因为是假日的关系,所以松山宗实跟松山茵两夫妇决定在做完产检之後,顺道去百货公司购买婴儿用品。

「啊啊!好想要知道孩子的性别呀!不知道是小男生还小女生……宗实,你怎麽看?」坐在副驾驶座上,松山茵问着。

「不管男生女生都好,我都喜欢。」

松山宗实说着,头向後转,将车子从车位之中转出。

「不知道孩子会长得像谁喔?」

松山茵偏着头,再次的抛出了问题。

松山宗实苦笑着,松山茵真的很期待这个孩子,每天念的都是有关於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的事情。

「无论是长的像你或者是长的像我都好,最重要的是你跟孩子两个都平平安安的。」

这个可是他的肺腑之言,再加上这几天他真的被松山茵给问的有点烦了……所以就随便拿了个答案来回答。

「宗实……」

「嗯?」

「我好感动喔~」松山茵激动的扑上了坐在旁边驾驶座上的松山宗实。

「茵茵!」

松山宗实被松山茵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手中的方向盘一偏差一点就撞上了停车场的柱子。

幸好他紧急的踩住了煞车,这才没有发生惨剧。

「茵茵……我正在开车。」松山宗实无奈的说着。

「对不起,是我太得意忘形了。」

「下次别再这个样子吓我了。」松山宗实又再次习惯性的摸了摸松山茵的头发。

「知道了。」

松山茵也知道自己做错事情,吐了吐舌头道歉。

车子驶出了公寓的地下室停车场,外头的阳光明媚,非常好的天气。

「对了宗实,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嗯?」

「阿瑛是谁?」

松山茵问着,「阿瑛」两个字说的是带有日文腔的中文,而「是谁」则是日文。

松山宗实的呼吸因为她的问句而一滞,他没有想到会从松山茵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你从哪边听来这个名字的?」

「就在你睡觉的时候啊!你最近一直在说梦话,像是『阿瑛,不要走』之类的。宗实,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喔!」

松山茵不死心的问着,轻轻的扯住了松山宗实的袖子。

松山宗实脑海之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才好。

眼角馀光看到了松山茵固执的目光,松山宗实暗自叹了口气,明白今天是躲不过她的质问了。

「茵茵,『阿瑛』是我小时候养的金丝雀的名字。」松山宗实随口掰着,他小的时候的确是养了只金丝雀没错,可是他不觉得

有谁会记得那只小金丝雀的名字叫什麽,所以他也就放心的讲了。「而且,茵茵,你的名字的中文就也念做『茵』喔!」

罂粟(8-5)

「而且,茵茵,你的名字的中文就也念做『茵』喔!」

松山宗实刻意的说着,反正松山茵应该也听不出「ㄥ」跟「ㄣ」的差别。

「真的?」

「真的,茵茵你不相信我?」松山宗实反问着。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会觉得不安……」

松山茵将手给收了回去,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角。

「为什麽会觉得不安呢?」松山宗实问着,他自认为他做的已经够好了……若是撇除他将石远清给囚禁的这件事情不谈的话。

「那都是因为宗实你太温柔了!要是你长得难看一点还是个性差一点我还不那麽担心,可是宗实你实在是太好了,我会怕你被

别人给抢走。」

「茵茵,你想太多了。」松山宗实安抚的说着,空出一只手来,握住了松山茵的。「既然我选择要娶你为妻,那我就会对你忠

实,一辈子都待在你的身边不离开。」

「真的?」

「我们在上帝面前发过誓的,不是吗?」

松山宗实反问着,松山茵低下头,双颊驼红。「嗯……」

得到了松山茵的回答之後,松山宗实就将注意力给放回了眼前的路况上。

而他也就没有看到,松山茵眼中一闪而过的沉色。

「石远清出事了。」

话筒中的人以中文冷静的说出了这六个字,而这六个字却让松山宗实感觉到整个人身子都凉了。

他说了什麽?

「石远清自己是没有什麽大碍,虽然是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可是目前他还是活蹦乱跳的,所以请松山先生您放心。」

那个人继续报告着,松山宗实听到他这麽说之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自从放了石远清回去之後,松山宗实就有派人去观察石远清的状况到底如何,台湾那边也会有人定时打电话跟他回报。

当松山宗实今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面想的是「糟糕了」这句话,因为今天并不是约定好报告石远清近况的日子。

而电话一接起就听到了这麽一个消息,松山宗实整个人跟心都凉了一半,还好的是石远清并没有什麽大碍。

「事情怎麽发生的?」

「是……」

对方巨细靡遗的将事情的始末全盘说出,松山宗实听了之後脸色是越变越难看。

挂了电话之後,松山宗实连忙的又拨出了一通电话。

「这里是松山家,请问您找哪位?」

电话接起之後,松山茵的声音说着。

「茵茵,是我。」松山宗实表明的自己的身分。「台湾那边发生事情了,我必须要过去看一下,等一下我会回家去拿衣服,茵

茵你帮我准备一下。」

他交代着,也不管松山茵作何反应,就将手机关机。

罂粟(8-6)

松山宗实心里头很乱。

他的决心一再的受到了打击,他想要一辈子都对松山茵好,所以他放弃了石远清。

而他也只是想要关心石远清,所以才会持续的派人去关心他,他对他已经没有在存有那些其他的心思了。

可是松山茵却要人去杀了石远清,这次幸亏当时旁边的人将他给推开才没有发生大祸,可是那个救了石远清的人却是受了重伤

而这些事情经过查证之後,发觉是松山茵要人去做的,因为是隔海遥控的,所以她的计画就没那麽容易完成。

可是一想到石远清可能受到的伤害,松山宗实就觉得担心的不得了。

而他现在就是要出发去台湾,看看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麽样。

虽然不觉得自己到底可以做些什麽──於情於理,他也没有那个立场去阻止自己的妻子的忌妒,而且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妻

子因为这件事情而再做出任何的傻事──,可是松山宗实还是想要过去看看。

所以他搭上了飞机,来到了位於南方的岛国。

一连串的东西只让松山宗实感觉到疲惫,他很想要跟松山茵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

在一片心烦意乱的状况之下,松山宗实下了飞机。

只是松山宗实没有想到,会是这麽一个情况。

石远清坐在病床的旁边,眼神专注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从松山宗实的角度看过去,病床上的男人有着浅棕色的发丝,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看起来很秀气。

而男人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眼神没有焦距,双手紧握,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样。

「对不起,要不是我……」

石远清说着,声音之中饱含着愧疚。

男人回过神来,用手抹了抹脸,松山宗实注意到他的手腕上面插着两条输液管。

「远清,够了。」

那个男人说着,松山宗实可以从他的声音想像,这个男人平常应该是个温和有礼貌的人。

「那麽,孙先生……」

「不可以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男人拔高了声音喊着,松山宗实站在病房门口,看到了男人的眼泪就这个样子掉了下来。

「你……」石远清才想要说些什麽,却被男人给打断。

「让我休息一下吧!」

男人往後一躺,明显的下达了驱逐令,闭上眼睛逃避了石远清关心的目光。

「既然如此,那麽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石远清没有办法,叹了口气,就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病房。

只是他一转身,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松山宗实。

石远清的脸色转冷,可是病房里面需要清静,所以他也只是紧抿着双唇,示意松山宗实跟他一起离开。

罂粟(9-1)

「你来做什麽?」

石远清面色不善的问。

本来就因为这次的意外而搞得自己心烦意乱的,一看到松山宗实的脸就觉得心情更加的差了。

三天前,正当他跟朋友从石氏企业的大楼要走出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意外就发生了。

那个时候大楼正在进行窗户清理的作业,而工人所使用的升降梯就突然的失控,钢绳断裂,整座升降梯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差

一点点就从石远清的头上砸下去。恰巧那个时候石远清的友人抬头看了下天空,也就看到了往他们头上砸下的升降梯,而石远

清的友人当机立断的将石远清给推开。

石远清受到的只是擦伤,而石远清的友人却是撞到了腰部,伤到了中枢神经,很有可能就从此半身不遂。

所幸当时升降梯上并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人死亡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之後警方到现场勘查,发现了升降梯所用的绳索是被人蓄意破坏的,调出石氏企业的监视录影机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隔

天就抓到了涉嫌做案的嫌犯。

石远清最近为了这件事情头痛得很,更何况他的朋友是因为他而残废了,那股罪恶感压得石远清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听说你发生意外了,所以我就来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没怎麽样吧?」

「你听说?听谁说?」

「我……」

「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石远清双手环胸质问着,松山宗实注意到他裸露在袖子外的手腕上面有着纱布。

「你的手……?」

「松山宗实,我要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石远清不理会松山宗实,就问了这麽一句。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其实在这次的意外发生之前,他的身边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意外」不断了发生。

本来还在怀疑是不是松山宗实在动手脚,可是想了想他都把自己给送回台湾了,想来应该是不会再有那种心思来对自己做这种

事情。

可是今天松山宗实一出现,就不能怪他把事情想到他的头上了。

松山宗实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他还是来了。

松山宗实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那里面看出一点什麽来。

可是石远清的眼神之中,除了那麽一点淡淡的厌恶跟十足的愤怒以外,好像就没有其他的,别的东西了。

「说话啊!」

石远清等松山宗实的回答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催促着。

「是……」

「混帐!」

忍无可忍的,石远清一拳挥出,本来松山宗实是可以躲掉的,可是他却站的直挺挺的,怎样都不躲开。

松山宗实被打|倒在地,他感觉到自己的嘴巴里面破了一个洞,痛楚之外还可以嚐的到血的味道。

罂粟(9-2)

忍无可忍的,石远清一拳挥出,本来松山宗实是可以躲掉的,可是他却站的直挺挺的,怎样都不躲开。

松山宗实被打|倒在地,他感觉到自己的嘴巴里面破了一个洞,痛楚之外还可以嚐的到血的味道。

这不是石远清第一次打他,应该说是石远清每次打他都是拿出了全力来打。

而石远清虽然身型瘦弱,可是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用尽全力的後果也是不容小觑的。

石远清半跪在地,揪住了松山宗实的领子,右手举高就又要来第二拳。

松山宗实连忙在他的拳头吻到自己脸上之前开口:「在你打我之前,你要不要先听我解释?」

他问着,石远清听到了他的问句,不知道该不该打下去,拳头就这个样子尴尬的卡在了半空之中。

四周的空气像是被人替换成了水泥一样的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半晌,石远清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怒气後,站了起来,拉了拉自己刚才因为动粗而弄乱了的衣服。

「你最好好好的给我解释清楚。」

石远清沉声威胁着,虽然不认为松山宗实会让他打|倒是他真的出拳够快,可是既然松山宗实愿意乖乖站着让他打,那就表示他

心里面有那麽一丝是觉得自己是错的。

他就拿这一点来当筹码,就要松山宗实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松山宗实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知怎麽的,他觉得很想笑。

可是他没有真的笑出来,松山宗实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打理仪容。

「我们换个地方讲话,这边人太多了。」

他们人正在医院的安全梯,这边虽然安静,可是难保不会有人会从这边经过。

石远清也了解这一点,虽然很想要说这事情是松山宗实惹出来的,敢做怎麽就不敢当,可是一想到自己好歹也算是个名人,这

事情要是与自己有关的话,石氏企业的形象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於是,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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