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李苹
李苹  发于:2011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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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1

我承认我是污秽的人。

上天将我遗忘了,遗忘在汹涌的人海中。

就算今天围著我打的人是是如何唾弃我,如何务要置我于死地狠打,但我不会对任何人认错的;我只对我自己认错。为了家里九个弟妹,卖血卖肉我都不吭一声,又何况是卖身呢?

如果今天死在这,但至少我用我的身体救活了我九个可怜的弟妹。这疼,我甘受。

但,不由来的辛酸却不争气的袭来,我只能蜷缩著本就瀛弱的身躯。

想著,那人会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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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脸被阴影遮住,她朝我喊著:“夏儿,过来。”

我放下正喂著四弟的碗,拿条巾子抹抹手,走向正洗衣回来的母亲。我不出一语,但不是不尊重母亲,而是因为我是哑子。

母亲放下衣篮,九个孩子的衣服本就多的吓人,她喘口气,柔柔的牵著我的手,将我小小的手掌包围在她粗糙的掌心中。

“夏儿,娘知道你很乖,会帮娘照顾弟妹,但….”娘的眼匡红红的,“你爹爹死了五年,家里真的没钱了…..娘也不想答应吴婶…..但咱们真的没路走了…..”

我眨眨眼,将她的眼泪拭去,等著她的下一句话。七妹又哭了起来,二弟皱皱眉,伸手接过我手上的巾子,去擦七妹的鼻涕眼泪。

“明个….明个….吴婶会来接你,她说你虽然不会讲话,但勤快机灵。买你的李老爷要一个安静的书僮赔他儿子伴读。娘真的舍不得你,但跟在大户人家伴读,终是好事……不然,娘也真没多的钱让你读书啊…..”

娘哭哭啼啼的,但我一滴眼泪也没掉,我怕她更难过。点点头,我又回去将四弟的饭喂完…..勉强来说,它称不上饭,它只能算是稀饭。我们一家十口吃这几乎全是水的饭已经有个把月了,娘不说,我也知道离去的这天总会来临。

我已经十五岁,最小的弟弟也满六岁了,一家人除了我和娘,二弟三弟,其余全都是睁口等著吃饭的。

李老爷是个慷慨的人,签了卖身契后,每个月还会给几文钱,这对我们的家境是一种帮助。

我到李府已经半年过去了,但始终没见著我本该服侍的主子,李家少爷——李贤。

听闻他执意取一名卖笑女子,私奔不成后,被老爷关在老家大院。我也落的轻松,总管孙大叔会挑些洒扫工作给我,我也从不觉得累,比起粗活,与人相处我才觉得难熬。

但我悠闲没多久,中秋刚过,少爷便回到府中。

我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会将我揪入不归路的涡旋,且绝不可能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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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接过孙总管手上的干净被单;我不由自主的将它靠拢在我胸口,偷偷摸摸感受那份温软的触感。那怕是我一辈子都盖不起的吧?

总管交代了一些琐事,悄声道:“少爷自从回来后脾气便变的阴阳怪气,自个小心点,啊?”

我点点头,但心思全悬在这像白雪般松软,却温暖的被子上,左耳进右耳出。

绕过弯道,熟练走进通往后院的廊道,敲门后见没人开门,我便自顾自开门入房。将被子放上床后,开始打扫。这房间是少爷的,他不在的一年间,都是我在打扫的。

虽秋天到了,但一番劳动后还是冒了些汗,我举袖抹抹脸,目光不由自主的又飘到被单上。

我走上前摸著它,脑中不解著几个问题,是怎样的感情会让一个富家公子抛弃一切?爱情比白米饭更重要吗?比温饱重要吗?

我想我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解的吧?我没那种本钱。

这当我摸著被子,想著事的当口,一把冷的吓人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我被吓一跳,一转身手便被扣著,那人眯著眼,不留情的加重力道:“敢擅闯这,没个理由吗?”

我没见过这人,但猜想这人应该就是少爷吧?疼的发慌的手并无法让我顽固的喉咙冒出话来,我只能咿咿呜呜的摇头。

他眯著的眼,鄙睨著我,腾出一手抓住我的下颚:“主子在问你话呢!哑巴么!”

没错!我是哑巴,不成吗?没由来的一股气涌上,但我只能低头隐忍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

他不留情便是一巴掌落下,打的我嗡嗡作响时,他居然笑了,“不准不看著我,再问一次,你是那老不休派来监视我的吗?”

我望著他眼中那抹残酷,像陷入了泥沼中动弹不得。

“真是哑巴?”

我点点头,困窘的朝红爬上了我的脸。

“识字吗?”他突然用手背抚过我脸上的掌印,再由指尖抚下。我摇摇头,并感到别扭极了。

“哦?那就是说别人无论对你做什么,你只能忍受喽?”

他眼中揉进了抹我所不解的情绪,但我却开始打哆嗦。他将我推倒在床上,我奋力挣扎,但只显的无济于事。两盆树,有施肥与没施肥,体型上的差别是可想而知的。

“你很可爱,我会疼你的,”见我不解的眼神,他笑得低低的,“等有一天你忍受不了了,我会教你写几个字,让你向老不休告状……”

“‘你儿子是个禽兽,他连男人都上’呵呵,这样写,你觉得怎样?”他说。

我瞪大了眼,不太了解他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他解开我的衣服,也解开他自己的,他跟我说,他一年没碰过女人了,他是饥不择食,男人也可以,只要供他发泄就行了。我本来挣扎著,但又被甩了一巴掌后,我安静了下来。

我想问他,府里不是有更多女俾吗?为何要我?但我先天上的缺陷是不能让我发问的,我只是静静的承受他加予我的折磨。

他将他的火热挤进我的后庭,我不想哭,但不由我决定的是,我的眼匡红了起来。我张著发不出声音的嘴,拿起手边的被子咬著,让我能抒发那痛楚。

他啐了一口,显然是因为无法快速进出而恼著,他抽出身,叫我含著他的火热,我不肯,他便押著我的头让我去做那事,羞耻与罪恶像他先前落下巴掌,不同的是那掌打的是我的心坎。

他在我嘴巴解放出来,我被他喷出来的东西呛了一口,他要我张开嘴,将嘴里流出的东西接著,抹在我的后庭,顺利的进了去。

他笑得更愉快了,他说没想到男人作起来比女人舒服,我现在的样子让人很想好好折磨我,我像个无声的娃娃,想怎么对我都行,说不定他就不教我识字了。

门被他锁了起来,在他又要了我第二次前,孙总管有经过这,他敲敲房门,问我在不在里头,我喘著气想趁机逃走,少爷却用手夫住我双腿间的东西,又搓又揉的,冷笑著看著我无力又躺回床上,只能发出咿咿呜呜的细碎声响。

孙总管走了,他嘴里还咕哝著我是跑哪偷懒了。我笑了,笑著我现在不算卖力工作吗?少爷问我为什么笑,他明知道没有答案还问,我真想骂他笨蛋。

少爷极其所能的使用我的身体,当他趴在我身上喘息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我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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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是早晨了,我身上盖著那件我梦寐以求的被子,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实现愿望。这事老天爷惩罚我的痴心妄想吗?

少爷不知上哪去了,我想远离这房间,想逃。我的脚不受控制的抖著,我只能在床上坐著将衣服穿好,然后扶著桌子椅子什么的慢慢走到门边。

一开门,便见到少爷在房前的院里舞著剑,我反射动作的又将门掩起,打开靠床的窗子,免力拖著残破的身躯,逃。

我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他仍然是我的主子,我仍然是不得说不的仆下,李府虽大,但总不及天下大,躲的了一时,难道躲的了一辈子吗?我签的卖身契可是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呢!呵……二十年呢……..

我走到我睡的下人房,这个时间是没人在的,我偷偷摸摸跑到澡间,打算先将身子洗净再去挨总管的骂。澡间这时候没有热水,我只能任那冰凉的水滑过我的身,我的心。

我对著水面上的倒影说: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这不能伤到我一分一毫,卖了身,纵使屈服在他的身体下,但心还是我自个的,没事的…………………….

我朝水中的自己笑了笑,但眼泪却成反比的落下。我将身子滑入水中,再冒出来,这样,脸上滴的便是水,不再是泪了。

我胡乱抹干身子,慢慢走到总管房内,但出乎我意料的,并不是一顿痛骂。总管笑得合不拢嘴道:“王夏,少爷说很喜欢你呢,他要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便到书房陪他伴读。”

“虽然你本来就是被买来伴读的,但少爷回来后便和老爷吵了一架,说伴读是监视他,他来一个赶一个哩!”

总管高兴他管的仆人被少爷看中,但对我而言却是打击,我不自觉走回房中,任黑暗压住了我。

隔天,是总管亲自来押我进书房的,至少我认为那是押。我僵硬的进了书房,说我软弱也好,说我不争气也罢,但想起昨天锥心刺骨的疼,我的脚步迟疑而颤抖。

少爷头也不抬的写著他的书法,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棂覆住他,我看不真切他的脸,只见著他的字真的很漂亮。虽然我看不懂那意思。

我像个木雕站著,他也不理睬我,勾上最后一笔时,他抬起头笑著说:“瞪著我做什么?希望我在这要了你吗?”

我忙摇头,想找些什么事做,转身想去拿条抹布来擦东西,打扫什么的。我回来后,少爷又拿出一张纸,这回不是写字,而是画了个人形。我擦著擦著,他画著画著,美人便渐渐成形,少爷最后在她手上画了只黄色的鸟,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鸟,但活灵活现极了。

他看著纸上的美人,俊秀的脸上笑得不由衷,他说她是他的爱人。我仍旧擦著书柜,但声音却无孔不入的钻进我耳朵。他又说了他俩间的私事,我不禁狐疑的看著他,不解他既然爱的是女人,又为何强了我?

他望著我的眼瞳,喃喃自语道:“她死了….被人押到河边浸猪笼死了…..”

半饷,他不由我说不,缓缓而又霸道的说:“过来。”

我多希望娘生我时怎么不连我耳朵也生聋了?这样我才可以装疯卖傻。我手中还拿著脏抹布,僵硬的走到他眼前。

他接过抹布,丢到地上,将桌上的纸墨扫到地上,他说,是老爷命人给她压个罪名杀了她的,他不原谅他,他要搞到他疯为止。他将我压在桌上,笑著说门锁不锁全照我的意思,若不锁,说不定胡天胡地几次我就能解脱了。

我瞅著他,做了一个落锁的手势。我并不是喜欢被他抱,我只是怕,怕事情爆开后,没人肯用我,那我家人便要挨饿受冻了。

我不能拒绝也不能说。他并不了解我脑中是转些什么念头,还说,也好,那他便多点耐性教我识字,有一天我忍受不了了,自然会去哭诉。他等著那天。

他走去落了锁,转身便在桌上要了我。冰冷的木制桌子吸取我的体温变的有些温热,桌子不像床般坚固,被摇晃的嘎兹嘎兹响。这种事不论做了几次,仍然是疼,但这次没有被子给我咬,我只好举起我的手臂咬著,翼望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闭著眼,很是享受的在我身上动著,我,则是在他身下咬牙忍著。

………………………………………………………………………………………

每次完事后,少爷都会给我些赏,他要我多吃些,抱起来全是骨头很不舒服。我拿了那钱,却同时也卖了自尊。

我将那钱存起来,每个月初会买些米和肉给弟妹们吃,有时老爷赏也给多些的话,我还会买糖葫芦。娘在我第一次拿食物回家时,抱著我哭了,她说幸好有我,否则,连二弟也得卖了。她说她只求一家人能聚在一块,穷些无妨,这样就够了。

我的心紧了一下,但好像得到救赎般的又松了开,我贴在母亲的怀里,想著我仍是她可爱的孩子。但我知道,那些羞耻,那些悲伤,稍后都会回来的。这些永远都会回来的。

我逢迎少爷,只要他想,我会在任何地方与他私混。原先的疼痛渐渐麻痹了,我的身子熟捻的包住他,让他快乐。

他会趴在我身上问我,字教完了,为何我不向老爷告状?我为何要容忍他?张开腿做女人该做的事?

我不语。没有表情。

他说,他想要知道理由,他会继续教我识字,终有一天让我可以写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我笑了,笑他真的是一个不识人间愁苦的少爷。原因?不需要什么原因,这是欲望。我想让每个弟妹,想让母亲温饱,这就是我的欲望。

我识得了很多字,但我总装作写不出来,他每每总是气的握著我的手,牵引我写出字来。

他的确如他所说的,他不断生事让老爷一年间白了整颗头。有时是败家产,挥金如土。有时是当著老爷的面挑戏婢女,撂下狠话说老爷不让他娶青楼女子,那取个婢女如何?

但我不解的是,他始终不说我和他的关系。他明知道这才是气老爷的致命伤,不是吗?

时间流逝,我在府里待了两年,成了众人眼中的红人,他们由一开始的欺负我不会说话,将活丢给我做,到现在的的巴结。他们都同我抱怨,说少爷的脾气我怎么能忍受?

我笑,但不是笑他们,而是笑自己。

我走进书房,将老爷交给我的养生汤端放在桌上。老爷说,若是他端给少爷,少爷一定会当著他的面倒掉。但孩子总是心头肉,养胖些总是开心。

我见著少爷在桌上睡著,他身下压著他每天都会画的美人图。他每天都画,每天画。但画完后又将它烧了,日复一日,就像屋檐上筑巢的燕子,年复一年。他说,他烧给他的爱人,让她在地府不会寂寞。

那天,我写了我平生的第一行字,我问他,那画你的像,不是更好?

他笑著说,他怕他终有一天忘了她的容颜,因此要每天复习一遍。他害怕他脑海中渐渐模糊的她,有一天会完全离他而去。

我拿起外袄,披上他的肩膀。坐在他身旁看著他的美人像,又转头看著桌上珍贵的养生汤。我不懂,亲情与爱情没有折衷的办法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似乎是做了恶梦,见著了养生汤,发狂的将它摔在地上。

他将我拖到房内,说他想拿把火烧了李府,问我可好?

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点了头。我伸手抚向他的脸,他脖子上的肌肉鼓起,脸像被火烧到的涨红。他眼中那股黑暗,似乎只有死才能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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