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你的生活+番外(床玫瑰)下——IAP
IAP  发于:2011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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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那两天我找了个机会把祁境在网上的照片给林哥看了,他说长得还不错,我挺有眼光。我问他他跟男人的事儿,他却眼皮一翻,一句话也不肯多讲。不甘心,我又开玩笑一样跟他说,其实他也挺适合当个GAY的,现在不都流行这个么?他没理会我的话里带刺,说干什么都必须有个度,否则就会过犹不及,害人害己。最让我惊诧的是林哥居然是个佛教徒,他钱包里没放男人女人的照片,倒放了一张巨大的如来佛。跟我比划着兰花指,他又长篇大论了讲了一堆关于佛学的知识,说人生在世追求的就是至高无上的“完美人格”,人必须都靠一个信念支撑着,人必须追求真善美,否则活着就没有意义。我不想反讽他问他自己做到没,只是发现自己最近对很多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兴趣,我想了解他们的经历,并不是为了去干涉,而是想从中得到些对自己有益的东西。

算一算今年的春节是在1月22日,还有不到一个月。祁境跟我发来几条短信告诉了我一些他的近况。我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我和他对发短信可以一次持续三、四十条,而这种状况据我观察在祁境身上还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当然不会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说,我在他心里分量不同,我宁愿相信这是因为小貂跟我同时离开,他心里太空虚罢了。老家冷得让我睡不着,经常冻得嘴唇发青,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暖气这种东西的存在。吃爷爷做的饭感觉很好,但依旧经常拉肚子,偶尔一次把这事儿告诉了林哥,他把我劈头大骂一顿,说我是个假北京,到了老家居然还会“水土不服”。而琴则是天天对我进行短信骚扰,让我赶快到北京陪他玩儿,他已经把学给停了,给学校的理由是要准备考专业,实际上就是成天无所事事的游荡。也不知道是我哪句话惹到他了,他居然还骂我是汉奸,让我赶快自己骑头小毛驴儿上北京找他自首去,最好写的认罪信上还插三根小鸡毛儿什么的。至于唐冬,他说他现在正忙着考试,生活很充实,也没时间去想些污七八糟的破事儿了。
我也一直在看,看自己对自己的约束能到一个什么地步。其实我想祁境,想得依旧快发疯。我经常梦见他,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他在我怀里,一头红发重新变回了黑色,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觉他细细软软的黑头发扎得我鼻子发酸。梦的最后是我说了一句话,我说祁境,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你黑头发的样子。——也许我从心底还是希望更了解他的,更希望他能回到纯真而无所顾忌的少年时代,那样我跟他在一起就不用去承受那么多真实却沉重的东西。当然这一切只能在梦里想想,想要让他变得能对一个人认真,那本身就是痴人说梦。我在看自己什么时候能忍受不了那种掏心掏肺的煎熬奔回北京,因为一到老家一到隔他那么远的地方,真的就只能记得他的好,而忘记了很多不愉快的细节。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就算回北京的时间再早,我也不会觉得吃惊了。

30号那天老家下了雪,我一个跑到江边坐着抽烟,看烟被雪淋得湿润润的,感觉挺好。冬天到春天的长江其实是最好看的,有的时候它甚至会泛出淡泊的蓝色。有次我无聊起来和团子叫了艘小船,来回用了十块钱让船夫带我们到长江中心的太阳岛上去玩儿。那时是夏天,水位很高,在江中心飘飘荡荡的总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春秋战国时代——在长江大堤边上100米左右的地方,据说就是当年屈原投江自尽的事发现场。不过我和团子可没那么有情调,太阳岛上除了泥巴就是泥巴,我们弄得全身蔫呼呼的,还差点从一片软地上陷下去。眼前的雪明显没有北京的大,但感觉柔和,让人感觉不到寒意。怔怔呆了半晌,我忽然想起了周伟。好象已经很久没和他联络了,跟他健身房打了个电话,好在他还记得我是谁。听说我回老家了,他很殷勤的让我去健身房坐坐,还说想跟我过过招,看这些日子我的打架功夫荒废了没。陡然一下兴奋起来,对着电话吼了一句我就来,我就乐颠颠的顺着花岗岩筑成的大堤往上爬去。坐在公车上,我又一次感到了老家公交的方便,不是说别的,而是居然在上面抽烟可以不被司机和乘客骂,这还真有点坐豪华小轿车的随意感觉了。我喜欢这个地方,谈不上蛮荒却充溢着随性,人说话都大大咧咧,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成为朋友。看看车上还背着书包上学的小学中学生,我乐呵呵的笑着,脑袋里想的是你们继续熬吧,你们的林哥哥我,好象真已经熬出头了。

问个问题,有位大人说在情节上“下”应该是最激烈的,大家怎么看?
摇滚你的生活

5、

见到周伟的时候他正在和阿青对打,更让我吃惊的是,长雄哥居然也坐在场地旁边。换了拖鞋我踩上地板,冲到两人身边就一个侧身握住了周伟的拳头,阿青没来得及刹住车,一个倒勾就直直重重的撞在了我的下巴上。我嘴巴立刻破了,慢慢舔着嘴唇把血吞进口里,我点点阿青手上厚厚的红色拳套,说幸好有这个,不然我他妈不给你打晕了?……周伟愣了半天,才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问我有事儿没事儿的干嘛干涉他们练拳。我又是半天说不出来话,给疼的。指指自己的脸,我哑着嗓子说我破相了要……长雄哥在一边呵呵笑了起来,还是那么一副斯文的样子。他摸摸我的头,说林墨,刚才你跟周伟打电话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休学那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喝着周伟递过来的水,我灌下一口,冻得牙齿都酸了。喘着气,我说我给学校的理由是我有重度抑郁症有自杀倾向必须回家休息半年……长雄哥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没再多问。
周伟还是不满我刚才的举动,一直说是我自己活该找打。皱着眉头指指在房间另一角缩着身子看着我们的阿青,我说你们刚才那儿叫“练”拳?简直就是在拼命……以为我还看不出来?周伟有些尴尬了,说得了,别讲这些悬乎的话了,你休息一下,等下我还要试试你呢。恩了一声,我问他最近生意怎么样。虽然周伟以散打出名,但本质上他还是个生意人的。点点头,他说还成,反正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挺稳定的。
周伟的健身房处在我们老家一条人并不怎么多的街道边,都说他这一行要把场地建在居民小区才有钱赚,但因为有周伟的名气在,地方在哪儿倒不怎么重要了。耽搁了老半天,已经来了不少想在冬天减肥的小姑娘,周伟跟我示意一下让我起身,我知道他的虚荣心又在作祟了。虽然不怎么喜欢女人,但他也还是擅长在小姑娘面前秀秀的。我站起身子,脱掉一直裹得紧紧的大衣,又很牛的翘翘食指让周伟帮我把拳套戴上。他在我耳边儿上低低骂着,用普通话来讲意思就是我脸都肿成这样儿了,居然还能在小姑娘面前装B。我也乐了,真觉得自己好象已经很久没有扬眉吐气过了。我坚持没戴头套,原因是戴上之后太难看,和周伟约好了不攻击头上任何一个部位,我们俩就在场地上活动开了。

打架,尤其是跟周伟这样一个高手打架,绝对是件刺激又惊险的事儿。两个人对招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从眼神里判断对方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我自认为天生就是适合干这事儿的,浑身的汗毛紧紧崩着,我调动着全身的反射神经。旁边的小姑娘们都围成了圈儿看热闹,我也不想去管她们似乎变得有些灼热的眼光。周伟先是一个短手直拳进行试探,我一闪身就绕了过去,迈着练了好几天的被周伟称为“凌波微步”的基本步伐,我轻轻笑着,够着手就去挑他的小腹,他也很自然的躲了过去。口里呼着白气,我很想吼上几声,以前学散打的时候周伟就跟我讲,在打架的时候叫出声音既可以涨气势,又可以帮助运气,但我那时就觉得这方法太猛,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我不在乎这么多了,大嚎了一句就做了个弹踢攻击他的胯下,本来以为他要么闪过去,要么重重挨一下的,想不到就在这关键时刻,一边的长雄忽然大声笑了起来。我们俩的动作立刻凝滞了,互相愣愣盯了半晌,周伟也笑得捂住了肚子。慢慢坐在地上脱下了拳套,他说林墨,以前打你威胁你你都不肯叫一声,现在怎么突然……恩……那什么了?……明白过来他说什么了,狠狠白他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作鸟兽散。把拳套往他脸上一扔,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就这么点儿小变化也能让你停下来?我是变强了你知不知道?……周伟摇摇头,说不是、其实最主要是我太累了……指指阿青,他说刚才那家伙狠狠摆了我一道,我的大腿都青了,你信不信?……本来以为你会软塌塌的,谁知道你又来个这么狠的?默了一下,我说周伟,你是不是还没答应阿青呢?他哼了一下,说那又怎么样?周长雄他也不还没答应我吗?……正想告诉他感情上的帐不能这么算,我身后突然传来了长雄哥的声音。回头看他,他正捧着一把雪,说林墨,这儿没冰块给你敷脸,你就将就着用这个来一下吧?看着长雄哥一脸真挚的表情,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啼笑皆非。周伟拽拽我的袖子,说别理他,他在他那个破幼儿园里跟群吃奶的孩子混多了,对谁都这样!长雄哥似乎是生气了,把雪往我手上一堆,说周伟你什么意思?我那群孩子怎么了?我那群孩子招你惹你了?你不也一样常跑我那儿跟他们蹲在一起吃婴儿食品吗??周伟的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给臊的还是给冻的,但感觉上应该还是开心着的。我突然之间想到了他离婚时间已经不短的妻子,他和长雄哥看起来如此轻松,恐怕也只是做给我看而已。他们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并非真的为了打一场架,最终还是为了瞧瞧他们生活得怎样。我心安了,至少他们在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不错的。站起身子,我抱着已经快融化完的雪坐在了沙发上,想等着腮帮子上的肿消退一点之后再离开。周伟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了,我静静坐着看着他,感觉很安宁。任何人只要按着自己选择的路去走就好了,就是这样。

就这么呆了一会儿,我接到了祁境发来的一个短信,他语气蔫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让我晚上回家之后跟他打个电话再详细说,他现在已经没力气了。我心里并不太着急,因为他是个很懂得照顾自己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在任何地方受伤。下午四点左右,我跑到了老家唯一一家打口店里看着碟,和老板淡淡扯着,店里正放着空灵的dream-pop,相当的悦耳。找着盘,我猛然在一个架子上看见了“断层”的专辑。拿在手上细细端详着,我想起在我离开北京那天本来是想让祁境送张这个给我的,但他说自己恐怕是摇滚圈儿里最牛B的一人了,自己的专辑都从来没买过。盘的底色是一片深蓝,上面着印着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火山图案,祁境曾经跟我形容过,说这就是普涞那个变态老板特地给选的,他们乐队的人都有气不敢出。我扬扬手,问老板这个多少钱,她说卖25。我呵呵乐了,掏出钱包就付了钱。走出店子蹲在大街上,我拨通了祁境家的电话,接通之后,我第一句话就是:祁境,我看见你们乐队的专辑了,老板跟我打了1折,我两块五就给买下来了……
摇滚你的生活
6、

祁境在电话愣了老半天,才带着点恼怒问我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我憋笑了半天,说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你出什么事儿了,要我跟你打电话?他默了一下,说你现在是拿手机打的吧,不怕浪费话费?我说不要紧,留着那么多钱在卡里我还正愁没地方用呢。他恩了一声,说林墨,我告诉你件事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知道吗?……他语气听起来还挺认真,我打着哈哈,口里说着不会,心里却想着如果真有什么劲爆新闻肯定还是要告诉琴和EVEN,让他们跟我一起乐一乐的。祁境慢慢开始讲,说前几天他们乐队那小贝司胃溃疡犯了,没钱治,他就给他送了500……仔细听着,我问他是不是没钱了,那跟我讲又有什么用?他不耐的打断我,说你继续听成不成,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哼了一下,我乖乖闭了嘴。他说刚好就在那天晚上,他以前一女歌迷专程到从深圳到北京来找他了,说是请他吃饭,其实就想跟他上床。我问他那又怎么着了,你就陪她打炮去呗,现在不都时兴拿那个当礼物?闷了半晌,他才电话里长叹一声,说林墨,我是跟她开房去了,但她他妈的太猛了,做得好好的,她双腿一倒夹,把我那地方给弄伤了……愣了好半天,我终于对着电话开始爆笑,激烈程度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快疯了。对着话筒大吼着,我说祁境,你他妈有今天……你他妈居然也有今天!!祁境讷讷的在电话那头不做声,我很清楚的听见了祁悠在一边陪着我一起笑。过了足有两三分钟,祁境终于是怒了,他骂着你们两个狗杂种,老子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了,你们居然还能笑!我拍拍胸口让自己镇静一下,又开始问详细情况,关心是一部分,但也还是怀着点儿看戏的心情的。祁境说当时他感觉下体一阵剧痛,小心摸摸,手上还沾了血……做爱肯定是做不成了的,那个女孩儿光着身子玩儿命的在一边道歉,祁境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某个憎恨他的人派来的杀手……简直太他妈的高了!骂那女孩儿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出了这事儿怎么着都是祁境丢人,一拐一拐打车回家,他拿着绷带就把那地方给缠上了,现在伤口好了很多,但就是动动就会痛。我默默听着,不时调侃他几句。最后,他说林墨,其实你要知道,伤不伤什么的不要紧,我就怕那玩意儿以后不能用了,那可怎么办哪?他话里带着点孩子般的无依无靠,我扑哧一笑,说你上医院问问去呗?祁境有点恼了,说上医院?你让我怎么跟人家医生说?我拉拉链的时候不小心让拉链给划伤了?啊?那人家问我为什么不穿内裤怎么办?!……被他贫得一点儿脾气没有,我好、好,咱不去医院、咱打死都不去那破地方……除了动动就疼之外,还有没别的症状?他闷哼一声,撒娇一般软着声音说了一句乖儿子,我他妈……尿疼……!

安慰了他很久,我甚至笃定说我过段日子一定去北京抚慰抚慰他,他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心情莫名的好,我抱着刚花了的确足足是25块钱买来的盘回了家。我现在生活里最大的目标就是抵御对祁境、更是对北京的怀念,安安心心的在老家过我的日子。爸妈对我没什么要求,只想我平平淡淡把这段日子熬过去,明年继续占领北京而已。我说不太清我到底是想念祁境多、还是想念北京多。那里有我如此好的朋友,唐冬、琴、EVEN,甚至是沈峰。而且除却性和感情,其实祁境也可以算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他早就说过我和他的关系是“有性关系的好朋友”,他做到了,他甚至可以把我看来如此荒诞的做爱方式奉送给我,让我和他这个“朋友”一起分享。他没什么错,真没什么错。坐在床上,我把CD机连着耳机一起放在床上,音量调到最大声音,就这样听着激烈却声音微弱的所谓“摇滚”。祁境曾经跟我开过玩笑,说他们的主唱刘可没什么文化,写出来的歌词一级烂,如果我有兴趣听他们的歌的话,可以试着帮他们改改歌词。我当然不会去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只是极力在音乐声中辨认祁境电吉它的响动。我喜欢看他表演时的样子,那种认真的模样会让我感觉他还是个谨谨有条的人。例行公事一样在床上躺着跟琴、EVEN以及最近非常郁闷的遥哥聊着天,我手摁键的速度甚至和在键盘上打26个字母有得拼了。不过今天晚上,我们仨聊着的其实是同一话题:遥在一月四号要去北京一趟,办理她到新东方学英语的事儿。因为在感情上彻底的失了望,所以她正筹划在一年之后毕业去英国。她和红颜给了个承诺,说如果她有能力一定在出国之内两年把她接过去,如果不行,两个人就这么分了算了。女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可能远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要更纠缠不清,尤其是像遥她们这样看似坚强却细腻得缠人的女孩儿。其实我对于她跟红颜许下的诺言是很不屑的,早就说过诺言拼不过时间,绝对拼不过。有人曾说誓言必须拿生命来维护,我相当同意这个观点,誓言就是誓言,一出口就必须誓死相随,如果发现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痕迹不可能履行,就还是趁早把嘴给闭紧的好。遥很期盼在北京见到EVEN,她们俩其实只在上海互相远远对望过一眼而已,具体情形如何我不得而知,只是遥说,这次去北京,才是她和EVEN第一次好好的见面和交谈。她希望那个结果不会让她失望。EVEN那边则是相当的紧张和烦躁,她说她们俩见面绝对没什么好结果,她还怕遥把她给强了呢。琴最逗,他说他就要坐山观虎斗,看她俩母老虎互相掐互相咬然后一起同归于尽,那才真让人乐,谁叫她们几件破事儿就可以腻歪上半天,找打呢……说归说,他其实还是挺担心她们俩的,说让我管着她们俩一点儿,因为他发短信打字太慢,看得我真有些哭笑不得。到最后,遥跟我发了邀请,让我去北京见她,说是吃住的她全包什么的,沉默了半晌,我跟她说让我考虑考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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