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随 下——kisky
kisky  发于:2011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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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的葬礼上永相随站在昏暗的角落拥着三个弟弟冷眼旁观着前来向母亲的遗照鞠躬的亲戚男男女女来到他们面前安慰口中吐出例行的虚伪说话。永相恋紧抱住怀中的小「依」儿抓着兄长衣角的手更加用力永相印偎进永相随的怀中肥嘟嘟的小手抱紧永相随的腿大眼漾着害怕仅只一岁的永相依也许感受到不对劲的气氛眼中的泪欲掉不掉的而永相随一脸的悲伤漂亮的脸蛋写满着母亲「已逝」的哀痛。
「瞧那四个便是双飞的儿子没有人愿意把他们接回家。」
「那是当然谁会把那个被男人当妓女般干的永双飞的儿子接回家也不晓得有没有把爱滋传染给他们」
「说起那件事还记得我一打开成人台双飞便像只狗的趴在地上被身后的男人干得不住的前后晃荡还有两三个男人玩弄他的躯体天真是看得我血气上涌想不到双飞平时那么男子气被男人干的时候倒是看得我他妈的爽。」
「连塞格都没有耶他的身体部份全部祼露出来全国人也在电视前看着他如何被男人强暴真是惨过被拍下三级片的妓女也难怪他会精神崩溃。」
「搞不好霓虹因为受不了自己的丈夫这么脏跑去自杀也说不定你看连永氏集团俩老也不出现这个葬礼听说还对双飞那件事不闻不问对外宣称这是“永双飞自己的问题”
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摆明了跟双飞一家撇清关系搞不好还会否认他是他们的儿子连儿子留下的种也不会认。」
「不就是呀不过我在看那个双飞的四级片时真是恨不定能参只脚进去把自己的那话儿在那副野性的躯体内插呀插的只是幻想也能感受那妙极的感觉哈哈哈……」
对于四周不堪入耳的话题永相随的嘴角逐渐不屑地向上扬。这就是人类当跟他们有关系的人出事他们最喜欢落井下石而不是去关怀当事人。
也罢……他不需要虚情假意……
「永同学……」熟识的女声永相随抬眼一望只见自己的女导师用着怜惜不已的目光凝视住他语气是说不出的轻柔彷佛害怕语气再重一分也会伤害他似的。「永同学……不要紧的……一切痛苦的事情也会很快过去……」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八岁小孩大概会泪眼盈盈的带着怀疑又好想相信的问「真的吗」
然而这个小孩是永相随他嘴角的笑意从不屑变做无聊。「既已成事实就算过去了依然是不可磨灭的记忆等待痛苦过去那只是在逃避不想去面对而已。」
「永……永同学」女导师瞠目乍舌的哪怕是一个成年人也未必能说出这番话来。她再也看不见那抹纯真灿烂的笑容更看不见那在说着自己梦想时在熠熠闪耀的黑瞳男孩言语中再没一丝一毫的孩子气。这么完全的脱变正是她一直以来不想看到的……
毁灭这个男孩被毁了……他的一生已经被断送在黑暗中。永先生你成功了他达到你的期望思想从一个男孩脱变成一个男人他将会肩负起一切就算肩膊被沉重的责任压至碎裂也不会把自己的责任放低……可是这样的结局你真的想看到么

他的女导师希望能抚养他们四个小孩他一口拒绝然政府却多管闲事的插上一脚。
「小朋友八岁不是合法成年你们如果没有监护人的照顾是需要送进孤儿院……」
「没那个必要」永相随笃定地回答。「我便是监护人我有能力照顾我的弟弟。」
「你只有八岁连赚钱也不行哪里有能力照顾他们」社工已顾不得对方是否听得懂她的说话冲口而出的已是跟成年人谈话的语气没两样。
「谁说我没能力赚钱我能够玩股票」
「你……」
此时懵懵懂懂的弟弟们终于明白眼前的成人们极力分开他们和永相随慌乱得也不顾及场合便嚎淘大哭。
「我不要离开相随」永相恋眼睛蒙上泪光。
「相随……呜……我要相随……」永相印已大哭大喊的两只小手在可爱的脸上右抹右抹泪水崩提而出。
「哇……哇……」永相依早已发出属于婴儿的有力哭声。
场面顿时混乱不已小孩的哭声响个不停。
「你真的认为自己能让弟弟们活得好吗」一把威严的男声插进来这个男人是负责这件案件的法官其实这四个小孩该是直接送进孤儿院但孩子们的意愿却不能忽视更甭说眼前这个小孩一直在反对。
永相随直直的盯视住男人的双眸像是要看穿他的灵魂。「送进孤儿院并不能证实我们能过得好活得好你能够保证在孤儿院中我的弟弟便不会受人欺压吗若是有人愿意领养我们个别的你又能保证养父养母是真心对待我们吗」
男人一时语塞。确实小孩被领养后被养父养母虐待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些成人更是为了发泄故意去领养小孩回来虐待。这种类似的案件政府亦不能减低发生率。
「我不同我爱我的弟弟不会欺负他们不会虐待他们我甚至不会让他们伤心他们会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你……好我们会定期来调查你们如果让我们发现你的弟弟有任何被照顾不当的地方我们会把你们送进孤儿院。」一个八岁男孩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下为了照顾自己的弟弟能撑到何种地步他真的很好奇。
「叔叔说过的话不能反悔」永相随开心地笑着拥紧自己的弟弟而弟弟们皆挂着两行泪水鼻涕的在他身上磨蹭着。
「竟然叫我叔叔……」男人哭笑不得的揉着永相随的发丝。真是个奇特的男孩……
然而他却意料不到十年后的今天却是他抑压着心痛宣布永相随被判入狱两年……

「相随家家不能回」永相印两手圈住永相随的脖子被抱在他的怀中不舍的望向那个曾经辉煌的永家。
永相随一手捧着他另一手牵着依旧抱着婴儿的永相恋同样凝睇住那间大屋。「印你想回去吗」
「想」小印印大声叫道。
「恋呢」他问着身侧的弟弟。
永相恋沉默了好半晌才徐徐地问口「那个家有爸爸的身影……」
虽然在里面发生过巨变但是那间大屋确是实实在在的充斥着爸爸以往的影子。
暸解弟弟话中的意思永相随眼眸越发黑沉。「好那么我永相随终有一天把永家买回来」
在二十一岁时他实现了今天的誓言。

卖掉了永家赚得的资金用来支付父亲昂贵的住院费用精神病院的医生曾好意的建议他把父亲转去比较便直的疗养院这样他的负担便不用太重。
可是他想让爸住最好的精神病院接受最好的治疗拥有最好的照顾。婉谢拒绝医生的好意他知道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将会是如何的辛酸如何的劳苦但他无悔。
其后他把父母遗留的资产用来还债永业因为资金周转不及欠下银行一笔债幸好父亲预先准备用来周转的庞大资金能还清债款。经此事他又忆起那个女人的恶劣。
永业后来转手他人而还清债后他用仅剩的资金买下一间破烂简陋的木屋。当初搬进去时(其实也只是四个小孩身无一物的把自己的身体「移」进去)
他担心自己的弟弟们会住得委屈且不惯毕竟他们不久前才住在一间大得能让百人居住的家然他们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恋还说他喜欢这间木屋够小他不用像住在永家那般从房间到厨房的路程跟跑了几条街没两样。印傻乎乎的嚷着下雨时可以玩水水真是令他啼笑皆非。至于依不再呜啼发出属于婴儿若怜爱的嘻嘻笑声。
他的弟弟……是他最引而为傲的宝物……
他们没有放弃学业照常的上下学但因为依仍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婴儿他带着依上学告诉女导师希望能以八岁的年龄从小学毕业。女导师不惊讶她明暸这一天始终还是会来临于是她给了他一个毕业考试当中包括比他现时高三个年级的题目他却轻易而举的得到满分的合格。
道别了对他依依不舍的女导师他便开始了成为八岁「父亲」的生活早上吃完早餐便背着依送两个弟弟上学回家后便学习烹调照顾依打扫并维修破栏的家靠着一部从垃圾站捡回来的古董电视来自我增值。别小看电视他从不同语言的电视节目中学懂了数种语言又从教人玩乐器的电视节目中学懂了乐器的玩法及音谱总言而之电视有什么他便学什么。到了下午他又背着依接回两个弟弟回到家便教他们做功课让他们吃午餐。把依留给恋照顾便去超市买蔬菜肉类回来有空便跟弟弟们玩接着预备晚餐最后哄弟弟们睡觉这样便一天。
大体上他八岁至十一岁时的生活跟电视播放的八点钟档没分别看到的剧情套在他们身上准没错。而唯一不同的是他会玩股票。
那时候的他只能用电话来买股票而银行的敛查也没现在的严谨所以他很容易耍点手段便能冒充父亲利用父亲的户口来玩股票。三年下来他也赚了点钱。
只是没有人能够永远掌握股票的走势股市就如人生的起伏难以百分之分准确无误的预测到下一秒的剧变。而他失败了三年来首次失败可这一次的失败赔进了他所有的存款原本就勉强生活的他们因为这次的失败而变得更加贫穷。
那间公司怎么可能突然破产幼少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很多影响股市的风声要从商场上才能得悉三年来的胜利侥幸是不可缺少的因素可他却居然为了这点侥幸而沾沾自喜。也许是为了惩罚他的愚蠢这次的失败让他翻不了身。
「相随别这样……」对于兄长一直把脸埋在两滕间瘦削的身体尚在颤抖永相恋担心不已两眼被水雾覆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不要紧的……」
「相随相随……」永相印抓着永相随的衣角口中只能叫着「相随」。
「相随……」四岁的永相依已能说话。「只要跟相随一起我便好开心……」
永相随从两滕间抬起脸漂亮的脸蛋没有泪痕他没有哭却苍白着一张脸容。
他不是因为首次的失败而受到打击而是愿谅不了自己竟害弟弟们的生活更加困难
究竟怎么做才能赚更多的钱究竟怎么做才能令弟弟们不用捱苦究竟怎么做才能避免跟弟弟们分开的可能还有爸的住院费用……
无时无刻在害怕那些社工把他们送进孤儿院的压力越来越接近交住院费的日期……他快要被一堆问题逼疯可当他拥着三个弟弟之际所有的结宛如瞬间解开心中的烦忧不翼而飞他又漾开温柔的笑颜。
三个弟弟看到熟识的笑靥也齐齐跟着咧嘴露出皓齿而笑。这一刻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只要他笑身边的人也会露出笑容于是往后的日子里无论遇到多么痛苦多么辛酸的事情他也用笑容来面对……因为身边的人看到他笑他们便会没有烦忧地笑。
他喜欢看到那种开心幸福的笑容……

一贫如洗的他再没有多余的钱来支付父亲的住院费用他要面临父亲被踢出院的场面。
忐忑不安的来到付费的地方他想了千百种方法来央求对方宽容他多些时间然他也明白人情冷暖希望并不大。
「小朋友你爸爸的费用已有人支付了。」
他一脸的愣然。
「相随」闻声永相随回过头发现三年前在医院里告诉他爸爸精神崩溃的陈医生正向着他跑来。
「陈医生……」他怎么会在精神病院难道爸爸的住院费用是他支付的
他把疑惑问出口。
陈医生蹲下来把永相随抱在怀中慈爱的道「对喔不过你要还给我的。」
熟知永相随的性格他才刻意这样说其实他当那笔钱给了他。
永相随不吭一声只是回拥着陈医生。
「陈医生为何会在这里」当陈医生牵着他离开时他问。
「嗯我花了三年时间回校攻读精神科最近拿了证书……」他低头望住永相随。「我来这间精神病院就是为了方便照顾你爸爸那么你随时也能找我暸解你爸爸的近况呢你便不用太担心他了。」
握紧陈医生的大手心中的激动无法言喻。
谢谢你陈医生……谢谢你……
数年后他把那笔住院费还给陈医生。

回家途中他掏出身上最后的钱在麦当劳买了外卖回去。甫进门弟弟们灵敏的鼻子便嗅到薯条的香味奔过来扑向他。
「薯条薯条」永相印兴奋得绷绷跳。
「三哥你别跳好不好这问屋子快要给你跳破了。」永相依一手拿起薯条塞进口中一边不忘的揶揄自己的三哥他真的是四岁吗
永相恋也懒得说话大口大口的吃着汉堡包。
「相随不吃吗」永相印大眼眨眨。
爱怜的摸摸弟弟的头。「相随刚刚吃过了你们吃罢。」实则他已经整天也没吃东西。
然后他又出去了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爸爸我很饱吃不下了。」一个小孩吃剩了半个餐包。
「算了吃不下就由它吧」小孩的父亲无奈的放下餐包。
「叔叔……」看见那个快要被丢进垃圾筒的餐包永相随步近他们问「叔叔如果你不要那个餐包可不可以……」
他尚未说完小孩的父亲竟立刻把餐包挤进小孩的口中小孩发出「唔唔」的彷佛永相随身怀瘟疫般小孩的父亲扯起小孩快步离开。
永相随无语的凝视住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转身步回家。
「相随……」打开家门他踏进去时三个弟弟各自拿着一样食物来到他面前永相恋拿着半个汉堡包永相印拿着半包薯条永相依拿着半樽汔水。
「相随我们吃饱了你快吃吧不然会冷掉的。」永相恋道。
楞楞的看着贴心的弟弟一股炽热的感觉自眼底涌上他始终也没有哭取代的是笑容因为他笑身边的人便会笑。
那一年他十一岁。

十一岁是小学毕业的正常年龄然后便是进入中学。
他预早三年毕业只是为了照顾还是婴儿的弟弟现在婴儿长大了他便能在弟弟上幼儿园的时候上学。
早上预备早餐给三个弟弟接着送他们上学自己才回学校而因为中学比幼儿园跟小学更晚放学所以三个弟弟便待在教员室直至他放学来接他们回家。其实可以让恋接弟弟们放学但是恋虽然已有十岁他却始终认为恋还小是故也便不放心或者在他的心里三个弟弟永远都是小孩子罢。
「妳瞧好师的男生」
「对喔好沧桑的气质很迷人」
甫踏进学园四周登时响起赞叹永相随彷佛身处自己的世界对周遭的一切彷若未闻投注在身上属于男男女女迷恋的目光更丝毫不受影响。
对他而言他来只是为了上学坐在班中听老师的讲课完成功课及考试那就是他来学校的目的没有别的了。
凝视住窗外的景色他的思绪飞到天际般遥远老师的演讲在他脑里如火车行驶时的风景般快速掠过。
他要赚钱赚更多更多的钱可是暂时不能再碰股票不是承受不起失败而是承受不起失去弟弟的可能。但……只有十一岁的他连合法打工的年龄都不到能做什么
「永相随」老师发现他的分神喝「这条问题就由你出来为班上同学解答吧」他在黑板上写出一条数学问题却是连课程也还没教到的难题。
慵懒地瞥了眼黑板上的问题他无视老师的等待随便翻了下书本带着女生的担心却又迷恋的目光男生看好戏夹杂着忌妒羡慕又调不开的视线老师不怀好意的眼神他缓缓离开座位步前拿起粉笔轻松地写出一连串的公式。
完成放下粉笔他再度无视所有人的惊讶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继续他天马行空的思潮。
「喂妳知不知道现在新出了一种玩具」
「我知道啊摇摇嘛很好玩耶。」
「嘿你们这些女生也会玩摇摇不过玩得这么差没看头让我教妳们玩吧」
「讨厌关你什么事」
小憩时间班内的同学喧哇鬼叫的永相随却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椅子微向后倾斜背靠住后面的桌子两手插进裤袋视线飘向窗外的远方。
女生们虽然在闲谈但是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这个与别不同的男生身上当她们聊到摇摇这个新型玩具一名女生鼓起勇气红着一张小脸来到永相随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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