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第三卷(穿越)——多云
多云  发于:2011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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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古怪,莫不是夷寇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许君翔的声音非常清亮,听得自然是异常清楚。

“怎么?殿下有什么疑虑吗?是不是关于那个杜华,今天……今天他……他可是……冒犯了殿下……”小许的声音变得有点尖

利,带着一丝丝震颤,

“——没有,”明霄几乎是冲口而出,断然否定,他的语调有点惶急,“——就凭他,也配!”因为要掩饰慌乱,明霄特意加

重了声音中的鄙夷。小花儿坐在漆黑的暗室中,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可我……我看到……他……”小许似乎松了口气。

“那不过是我当时头晕发作,找他做个拐杖罢了,你别瞎想!”明霄原不用如此着急地和小许解释,他似乎是更想对自己频频

出轨的心有个交代,他希望不要瞎想的是自己而不是许君翔,“……而且……他……他长得如此丑怪……我……我只觉得厌烦

……”

小花儿的拳头狠狠地抵在大腿上,却仍止不住身上一阵一阵的寒凉。

“可是,殿下,王上今天的王旨却将他封赐为太子承徽,这……这岂不是辱没了殿下……”许君翔一时气急,竟口出不逊,“

而且,此人来历不明,形迹可疑,把他收入东宫实在令人忧心。”小许终于找到机会,不吐不快了。

隔壁房间倏地陷入寂静,如此深沉,好像最幽暗的人心。小花儿忽然觉得四堵墙壁轰隆隆地挤压过来,眼看就要将他碾压为泥

,他觉得喘不过气来,胸中憋闷不堪。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疯狂的寂静如海潮般淹没空间之时,通风孔中忽然再次传来明霄阴

郁的声音,

“东宫闲置的屋宇繁多,随便将他收在哪一间里,过些日子恐怕没人记得起来,而且,太子承徽有十人之众,不多他一个也不

少他一个,父王封赐他的用意也不过是为了他的大华岛……和那些船坞。”明霄淡淡地说着,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此简慢

轻忽,便是要叫自己死心,绝了那不断逾越的念头,“他今天接旨也是因为害怕冒犯南楚,又或是希翼宫中荣华?”明霄不断

地自我催眠,好像如此折辱那人,便能令自己对其厌恶。

“他……他倒似乎不像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明霄的言辞连小许都觉得有点过分,那个杜华气质伟美,无论如何都不像贪利

小人,“我倒是怕他别有用心,混进宫中图谋不轨,我总觉得他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许君翔忧心忡忡地说着。

小花儿努力镇定心神,仔细回想着阿鸾一贯的别扭性子,不怒反笑了,——这小青鸾,三年不见,倒真是炼成了一条毒舌,看

你日后怎么用它在床上求饶吧。

“我这些天夜里都去离岛的船坞查看,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造船场,这里的船坞都只是用来翻新维修船只的,杜华提到的沙船

船坞恐怕就是个子虚乌有的骗局。不过奇特的是他们有一种巨大的木排,下设行轨,可方便大型船只驳岸修缮,那个看起来倒

非常简便实用。”

“哦?果真如此!沙船是子虚乌有?我看倒未必,只怕他是暗藏锦绣,冷不防给我们个出其不意!怪不得父王这么心急,他是

想吃下大华岛,那杜华再有本事,毕竟人孤势单,一旦进入大兴宫,便由不得他了……啊……君……君翔……你……”明霄冷

静的声音忽然波动了起来,只听一阵衣料淅簌声,喘息声,突地钻进通风孔,好似利刃,直刺小花儿的耳鼓,

“……鸾……鸾哥儿……我……我的心思……唔……”小许的声音压抑而震颤,哆哆嗦嗦说不完整,却终结于一声痛呼。

“……咳咳……”屋中忽然响起咳声,继而一个轻缓圆滑的声音乍然响起,“许将军,天晚了,殿下也该安歇了,将军请回吧

。”原来却是那位内侍双福,“殿下,我们三天后即回临州,双寿总管今天已和杜承徽商量好回航事宜了。”

“啊?”

“啊!”

明霄和君翔同时轻叫了起来,前者惊诧意外,后者放松释然,却都带着点意犹未尽。小花儿独处暗室,凝目望着那细小的通风

孔,又想起唐窦的话,不觉微微勾起唇角,——阿鸾,咱们东宫见吧!

第二天早晨,唐怡提了一篮子药送到清景园,正好看到明霄坐在清湖边梧桐树下的竹椅子上,手里随便握着只鱼竿,眼睛却定

定地望着远天,身上的雪锦单袍被初夏的晨风轻轻掀动,便将他融进一副淡彩水墨画中了。

“小怡姑娘!”陪侍在一旁的双喜笑着迎了上来,接过了她手中的提篮,又朝她身后望望,满眼的期待,“杜承徽怎么没来?

唐怡拧眉窘笑着,睃眼看到明霄的肩膀歪了一下,“杜……杜……杜少岛主去了大华岛,那边昨晚来了急报,我们的几座学舍

突然爆发了疫情,他赶去救治病人了。”

唐怡刚说完就听‘啪’的一声,明霄手里的鱼竿儿掉进了水中,“——啊!”双喜惊呼着盯着唐怡,也顾不上去管那飘在水面

上的鱼竿,

“……好……好大的一条鱼……”明霄纳纳地嘀咕着,玉白的面色一下子变得近乎透明,

“小怡姑娘,那也太凶险了,杜承徽要是……要是……”双喜说不出话了,他们宫侍顶忌讳说不吉利的话,师傅平时对此管得

最严,所以,此时双喜除了措手,抹汗就是干着急,一边偷眼瞄着明霄。明霄不再理会那条虚无飘渺的‘大鱼’,靠回到竹椅

上,捡起旁边矮几上的一本书,埋头翻看着。

唐怡一瞅,忍不住要笑,拼命忍住了,明霄认真阅读着的书却是倒置着的,不知他是什么眼神儿,竟能反着看书。

“应该没有大碍,少岛主出海时也经常遇到瘟疫和别的灾害,只要处理得当就不怕了,只是为了防止病气传播,他可能不能来

送殿下回航了。”唐怡发现明霄倒拿着的书正是小花儿写的一本游记,不禁抿唇笑了,

“哦,那杜承徽定是个大吉大利的有福之人了,不然如何能逢凶化吉呢。”双喜弯着眼睛笑,一边说着吉祥话儿,眼睛里却盛

满了失望。

明霄把手中的书随便一丢,微蹙双眉,唇边露出一丝微笑,“他医术高明,应该去救死扶伤,那自然是更紧要的大事,送不送

我们并不打紧。双喜,回去吧,我乏了。”话虽说得有理,声音却掩饰不住地透出点委屈。

双喜略带抱歉地看了唐怡一眼,便走上前伴着明霄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清湖。

第六十六章

两天后,五月初七辰时刚过,离岛南湾码头上已经是一派繁忙景象,海鸥在海岸边呼啸着低飞而过,像扯起了一幅雪色旗帜。

岸边停靠着两艘大型海舫,楼高四层,旗杆上均悬挂着南楚太子王旗青鸾旗,海舫上的南楚水卒服色鲜明,列队整齐,肃静地

等待着太子殿下登舰。

唐怡带着几个师爷模样的幕僚陪同明霄一行来到码头,栈桥就在眼前了,抬着软兜的宫侍停下了脚步,大家也都跟着站住了,

“小怡姑娘,不知杜承徽一切可还安好?”双寿怀抱拂尘,脸上带着和逊的笑,眼睛里却含着一丝探究。

“大华本岛学舍里的疫情已得到控制,不再蔓延,现在就是治疗善后,他一切均好。”

“一个月晃眼便过,到时东宫会派船来接他入宫,这疫病之事不会耽搁他的行程吧?”双寿说得慢条斯理,坐在软兜里的明霄

却听得心里一跳,他对这种绵里藏针的说话方式最熟悉不过,一听便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唐怡咯咯轻笑起来,好像对双寿话中的含义毫不觉察,“少岛主说了,只要殿下不嫌弃,必定按照王旨上的日子入宫。”说罢

,便从身后随从的手中拿过一个精致的竹编提匣,打开匣盖,递到明霄的眼前,“这是少岛主送给殿下的临别礼物,说是因为

大岛突发疫病,他无法陪同殿下去参观沙船船坞了,就送殿下一个沙船船模吧。”

明霄听了微微抿唇,到底没忍住好奇,伸头向提匣中看去,倏地便眉眼一亮,惊喜地笑了,他小心翼翼地从匣中捧出一艘竹木

制作的小船,长不足一尺,却异常精致祥备,连船楼中的细小器物都做得栩栩如生,竟还制有竹刻的各色小人,

“这可是少岛主亲手制作的。”唐怡看着明霄那专注入迷的模样,不禁浅笑着补充了一句,

“——哦?杜承徽真是心灵手巧,心思细致。”双福探头看了一眼明霄手中的小船,立刻赞扬。明霄脸上一红,仿佛被惊醒了

一般,迅速端正面色,将小船放回提匣,

“小怡姑娘替我谢谢他吧,难为他有心了。”说着明霄便略回身摆摆手,“吉时快到了吧,我们登船吧。”在宫侍们迈步走向

前的一瞬间,明霄忽然扭头看着唐怡,表情诚挚,“这次多亏小怡姑娘照拂,青鸾万分感谢。也……也请你替我谢谢他的救命

陪护之恩……”

长风浩荡,劲吹过蜿蜒绵延的海岸,唐怡站在长堤上目送着那两艘海舫消失在海平面之后,耳边好像还回响着明霄真诚的声音

“当时他眼中的神情悲喜莫辩,你真该听听他亲口谢你呢。”唐怡没有回头,语调平静地说着。

“他就是这点特别可爱,也特别可恨,唉!”随着一声无奈又爱宠的叹息,小花儿走上前来站在唐怡的身边。

“大华一小二小里的水痘病情都控制住了?”唐怡问道,声音里带着丝忧虑,

“没问题了,孩子们的宿舍都采取了隔离措施,不允许随便乱窜。现在就是注意防护了,没传染上的继续上课。”小花儿说着

便往栈桥上走去,一边回头嘱咐着:“我现在出发去给阿鸾护航,那位许提督忒托大了,他们的战舫中看不中用,没有护航,

我怕出事。而且,他们的船速慢,可能要五六天才能到临州,我大概十天后回来。”

“你爹早就猜到你要悄悄为阿鸾护航,他说和你一起去,就在那边,华晨号!”唐怡笑嘻嘻地抬手指向前方。

“——咦?真的?”小花儿惊喜地笑了,有老大陪伴这十天应该绝不枯燥了,“对了,小七,麻烦你多费心了,帮泰雅把运回

马六甲的货准备好。”

“你还是叫四姐帮他备货吧,我去大华一小照顾病童。”唐怡明显不买账,一手叉腰,眉眼弯弯地说着。

小花儿一边跑远,一边苦笑着摇头,看来他要辜负泰雅的期望了,这姻缘靠拉扯是无法圆满的。

但,一个月后,在那锦绣江南,他和阿鸾必将修成正果!小花儿一提气飞跃上刚刚靠岸的华晨号的甲板,对此,他从没像现在

这样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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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早已过去, 川西大蜀行宫锦裳殿的后苑中,一池红莲开得热烈喧嚣,赤红炙烈的花色连池而去,热腾腾地直烧向天边,

“阿锦他原是个静极思动的人……怪不得会喜欢这红莲……”卫恒站在莲池边的锦厅之中,喃喃自语,窗外池畔的莲花,璀璨

夺目,看在他眼中却全变成了无殇晶莹的面孔,和他……他纤长柔韧的身子,因清热难耐而泛着薄薄红晕。

——啊!无殇当真像这红莲,看着安详淡静,内里却是一团火热,真到凋谢之时,又绝不拖泥带水,焚身而去,只留下颗颗莲

心,堪比黄连,如此苦涩又怎能慰籍相思?

卫恒气恼地一拳砸向亭柱,却于半途生生顿住,这锦厅是当年锦宫中无殇最爱的所在,每到红莲怒放之时宫内的巧工局便在此

用特别的机关设置水幕,锦厅立时变成一座风凉的水殿,碧纱环围,无殇常常在此歇宿,而幼年的自己,便跪在榻边为其执扇

,他无法容忍任何昆虫流萤袭上无殇的身体,

“……阿恒,打扇太累,来配哥哥睡。”睡得迷迷蒙蒙的无殇常常呢喃着一把揽住他扯到锦榻之上,而他呢,窝在哥哥的怀中

,闭上眼睛,鼻端都是他清如睡莲的芬芳……

——嗯嗯!卫恒猛地以掌击额,痛苦地低吟着,此时池边微风徐徐,送来缕缕清芬,卫恒却觉得那味道浓如烈酒,——无殇呀

无殇,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无尽的想念和盼望,无穷的欲念和绝望,无日无夜分分寸寸地凌迟着他的身心。

“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们可找到了他?”卫恒倏地肩膀微动,侧首望向碧纱帷幕,

“大王,有消息了。”一个平板低微的声音忽然在帷幕后响起。

“——哦!快说,他在哪里?”卫恒一晃,人已欺近那一拢碧色,

“在临州宝丰渡口附近的小渔村中。”那平板的声音终于因卫恒的骤然趋近而微颤起来,想不到大王的功力又有了进益。

“什么?他……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出入?”无殇一向修洁高贵,最重仪姿,怎么……怎么会与那些贩夫走卒混在一起?!想到

他的生活也许困顿不堪,卫恒忽觉心痛如绞,“他……他可安好?”

“一切均好,他当时脸覆遮幕正与一少年采购土仪,那个小村的桂花麻饼闻名南楚。”锦卫的话还没落地就被一袭掌风迎面扑

击,那话音便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脸上,痛彻心肺,锦卫悄无声息地跪倒在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少年……什么少年?!”卫恒听到自己的问话也不禁大吃一惊,声音干涩嘶哑,好像出自一个濒临窒息之人。——无殇

最爱桂花的馥郁甜香,常说那是一种令人感觉幸福的味道。原来他如今还保留着这一爱好,是因为心中还藏着幸福的愿望吗?

可是那个卑微的愿望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被自己一夕之间撕得粉碎了吗?

为何……为何陪他选购佳食的却是一个少年?也许那不过就是他的一个仆童,“那个少年可是一个奴仆吗?”薰热的风吹在身

上,卫恒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呃……大王……”锦卫的声音迟疑而颤抖,卫恒却像一下子被人押上了斩台,

“——说!到底是什么人?!”狠厉的声音已经压不住心中的邪火。

“那个……那个少年也脸覆纱幕,但观其行止身姿,均是挺拔卓绝,他……肯定不是一个奴仆,而且,他与太阳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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