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懂——李商子
李商子  发于:2011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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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出一小块痰抵到了舌尖,然后快速朝旁边垃圾桶吐了进去。终于,他吞吞吐吐开了金口,道:“汪斌,我——爱——你!”

话音刚落,正坐在椅子里的汪斌顺着椅子一起翻倒在地上,然后一声痛叫“啊——”张楚景也手忙脚乱上前搀扶他。

汪斌甩开了他的手,站在了一个离他很远的地方,才道:“这句话要是被咱家的那个女技师听着了,可能会高兴地疯掉的,但

是你看清楚,你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

张楚景上前抓住了他,蹙眉问道:“什么女技师?”汪斌又甩开了他的手,道:“还装呢,‘香格里拉’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

张大少爷一天来三四回就是为了那个意中人,这么大的新闻尽人皆知,不要告诉我你还蒙在鼓里!”

张楚景眉毛并在了一起,道:“我真得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知道我的确是喜欢到这里洗澡,而且一天来三四回确实是为了意

中人。那个意中人不是女技师,不是别人,而是我眼前这个男人!”

汪斌抬头正视他,坚定有力地问道:“男人爱男人叫什么?”汪斌也是言正词义:“白痴叫同性恋,我称它为爱情”汪斌又问

“你觉得我像同性恋吗?”张楚景答道:“对不起,我拒绝回答白痴所问的问题”汪斌突然笑起来,道:“你连白痴都喜欢,

看来你更白痴!”

张楚景焦急地转了几圈,突然拍一下脑袋,就坐到了床上,他哀叹道:“本来是一个严肃的话题,就这样被你莫名其妙地搞滑

稽了。看来今天真不是时候,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你出去吧!”

汪斌退出去时,说了一句话:“张楚景,就算我是同性恋,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因为我们太不适合彼此了。再见!下次见你时

,我会叫你张先生!张先生,再见!”

门外,他掉身靠在了墙壁上,眉毛一皱,眼泪流了下来,这是汪斌第一次哭泣。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想而知,在那样身份悬殊的场合之中,有一个人对他说出了世上最美的语言,无论他是否同性恋亦会感动落泪的,更何

况,这一句“我爱你”在同性恋之中是一句“谶语”一旦告白后,不是天崩地裂,就是惊涛骇浪!

第 46 章

就在第二个班次,当大家再来上班时,一名牌大学生到此应聘保洁员的新闻轰动了整个“香格里拉”在那一个月里,这个新闻

一直是久经不衰的饭后谈资,同时,众口铄金的力量给“香格里拉”也带了不少的名气。

而这个名牌大学生应聘保洁员的人正是张楚景。

当下,最热闹的要数前些日子二楼放狠话的技师了,她的姐妹们这下佩服得五体投地,赞口道:“天啊,你太有手段了,把一

个那么英俊,还有钱,想不到居然是个名牌大学毕业少爷的迷得死去活来,为了你竟然到这里应聘男保结员了,真是太不可思

议了!”

又一个姐妹眉飞色舞地说:“妈呀,这算什么啊,我听门童他们说,人家张先生现在已经是另外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裁,当时

,他应聘来的时候,开的是名牌轿车过来的。我们经理看到他履历后,听说是应聘保洁员的,当场差点吓晕死过去。咱家经理

肯定不能收他,即使是体验生活来的也不行,这分别是在抢她饭碗嘛,不过,她却不知道是为了你来的!”

在场的所有姐妹们由衷地各自感叹,有的说:“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有的说:“如果有生之年,能让遇到这样的事,我死也甘

心了!”:::而那个放狠话的技师当然心知肚明,这次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过为了虚荣心,她不客气地把她们的赞美

一一照单全收,美坏了!

而汪斌对于张楚景的真正目的当然是了如指掌。

他俩依旧在男宾会晤。汪斌埋怨道:“张先生,你玩这些虚招子,只会让我对你的印象越来越糟糕!”张楚景镇定自若,道:

“我是想让你知道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所有!”汪斌轻蔑地说:“我没有看出来,谁应聘保洁员是开的轿车,带着保票,还把不

该有的资历公布于众,莫非,你认为区区一个保洁员的要求比您张先生现任职的五星级酒店总裁还要高么?还是怕别人不知道

您张先生毕业于名牌大学呢?”

张楚景憋红了脸,结舌道:“你误会我了!我没有你所说的那么轻浮,我当时只想证明一点,你和我是平等的”汪斌笑道:“

平等?现在的您正是我的客人,我们的上帝,马上我就得乖乖侍侯您张先生了,你还跟我在这里大谈你的‘平等论’这不是轻

浮肯定就是‘重浮’了”张楚景气得说不出话来,拨开窗帘,扬长而去。

张楚景从此就再也没有踏进“香格里拉”半步。而汪斌以为他也许就这么消失了,然而,一个月后张楚景再度出现,这一次,

汪斌插翅难飞!

这大概凌晨5点左右,天未亮,可在天际处已有泛白的鱼肚出现了。当时,天赐和汪斌在那个平房里的炕上睡得酣淋正香,外面

阵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这把炕上的两个人吵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们翻动了身子又继续睡,但是外面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

,终于,汪斌忍受不住,下床,摸着黑把门打开,睁眼一看,顿时被眼前这个人吓得睡意全无,道:“怎么是你?你跑到这里

干什么?”

张楚景穿的一套运动服,道:“怎么就不能是我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你这个人一点礼貌也没有,我都站在外面这么久了,也

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汪斌想到炕上还睡着天赐,这要是被他发现岂不闹翻了天,顿时,冷汗倒流。于是,他张皇失措地把

门关紧,并把他推到远远的,才道:“你来我这里不会就是到屋里小坐吧?”张楚景笑道:“当然不是了,你没看见我这身新

衣吗?我今天来是叫你跟我一起晨炼——跑步!”汪斌打量着他,道:“这么冷的天穿个大裤衩,真有你的!我告诉你,我就

只陪你跑这一回,下次请不要再叫我了,我还得上班!”张楚景果断地点头。

接着,汪斌要进屋穿衣服,后面的张楚景也跟在其后,汪斌立刻拦住了他,道:“你给我到外面等着,我换好衣服马上就出来

!”张楚景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能体谅他的心情的,所以就在外面侯着了,但是他却不知道,汪斌不肯让他进屋,其主要的

原因是里面睡了天赐。

第 47 章

他们一路小跑在那条萧静的马路上,马路两边伫立着整齐的路灯,随着他们的步子加速,不知不觉把那黄澄的灯光渐渐抛远了

,身后留下的风景像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然而,这一路上,他们的欢声笑语和一路高歌冲淡了那张旧照片自有的萧落,倒是

有一种“怀旧”的美。

跑了好长一段路,他们来到了一个公园,名叫“杏桃源”那公园假山异石,百花齐放,还有各种健身器材。

这个时候,晨炼的人们早早就先赶到了这里;羽毛球、乒乓球、跑步、热身、体操:::使这个美丽的公园十分热闹。张楚景

和汪斌什么都没有玩,来到一个亭子并排坐下,远远望着健身的那些站了多数的老年人们。

他们出神了好一阵子,张楚景才道:“这里漂亮么,你喜欢么?”汪斌没有搭腔,依旧望着前方。张楚景起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愠怒道:“咱们现在不在‘香格里拉’也就没有主宾悬殊的身份,你和我平等平起,你不要老是排斥我,好吗?”

心情舒畅的汪斌见他那副认真且着急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道:“我要排斥你的话,还在大半夜跟你出来在这里跑步么?我

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同性恋的,现在,我是不是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曾经的立场和现在仍然一样,你不要以为你是

名牌大学生、星级酒店的总裁、再稍微施点苦肉计,我就会被你征服,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张楚景长叹道:“我承认自己有时是有那么一点点目空一切,但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什么身份而忘记了我叫张楚景,而这个从来

不曾忘记自己名字的张楚景确实在深爱着你:::”

汪斌双手交叉并上下抚摩已起鸡皮疙瘩的双臂,嚷嚷道:“我真是怕你了,你不要张口闭口就说那个爱,好不好?我真得不习

惯你那一套套说辞,动不动就是深深的爱,你就不能稍微委婉些?”张楚景大惑不解,道:“我是真得爱你,爱你就要说出来

,我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深深、深深地爱着你?我打算你答应我的爱后,我还要天天送你玫瑰花哩!”

汪滨立刻截住他的话,道:“你干脆杀了我吧!我告诉你,我是男人,虽然喜欢男人,但真诚希望你把我当男人看待,我不喜

欢玫瑰,或许,送给女人更适合些!”张楚景听后,大惊失色,道:“你难道不喜欢呵护的感觉?”汪斌大喊:“我呵护你个

死人脑袋,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把我当作女人看待,不过,我将来的爱人若是女性一点倒没关系!”

张楚景自以为是地认为天赐所说的那个将来的爱人肯定就是他了,于是,急忙辩解:“我跟你说,你要我女性一点,永远做不

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倒希望你女性一点,然后接受我的玫瑰花!”汪斌也犯急了,不加思索地反驳道:“你也给我死了

这条心,那个玫瑰花打死我也不要!”

张楚景情急之下薅住了他的鼻子,道:“你再说你不要我的玫瑰花?”汪斌扭身迅速闪到了一边,而张楚景色立即追去,汪斌

也赶紧逃,还不忘说:“你抓到我了,我就接受你的玫瑰花”后面追赶的张楚景说:“你这个人怪不得是个穷命,人家送你玫

瑰花你都不要!”汪斌说道:“是啊,所以你别来啊,放掉我,让我找另外一个苦命鸳鸯去吧!”险些抓到天赐的张楚楚景道

:“哈哈,不用找了,我就是那只你一直寻找的大大鸳鸯!”这对大大鸳鸯连飞带扑地绕了半个“杏桃源”:::

后来的日子里,这“杏桃源”成了他们约会的老地方,他们的欢乐和笑语洒落在每一处,每一角,留下了许许多多诉不完的美

丽的故事。

天公作美,张楚景和汪斌成了一对名副其实的鸳鸯。

第 48 章

与其说张楚景征服了汪斌,还不如说是时间征服了他们。

然而,汪斌感觉张楚景向他靠得愈近,他对天赐的歉疚和自责愈强。之前,他对天赐暗恋多年,并下定决心继续等他,不料半

路杀出的张楚景一下就击溃了他的意志和信念。想到这,他为他的不堪一击感到羞愧,也为他的意志薄弱感到悲哀。同时,他

也深深困惑,天赐和张楚景之间究竟谁给予他的才是爱?

那天“香格里拉”发放薪水,每个部门在开支的第二天都会小聚喝两盅。当时,在座的整个男宾惟独汪斌猛喝。天赐知道这些

日子他和张楚景的情况,对于汪斌今天“借酒浇愁”的因果必然有所了解。所以,他没有劝他少喝,反而痛快的陪他一起喝。

回家时汪斌酩酊大醉,由天赐搀扶着。在普通人眼中,男女搭配才是天经地义、惟妙惟肖的,然而,一个男人搀扶着另一个喝

醉的男人回他们的“家”,这唯美而不可思议的画面才是“天经地义”的。

他们跌跌撞撞进了屋,顿时整个小屋飘满了酒糟味和男人独有的腥膻味。

天赐扶他上床,替他脱鞋、袜,还有外套和裤子。这时,汪斌的嘴里还在嚷嚷:“喝,喝,一起喝:::”“还喝,不能喝就

别逞强,你都喝成什么样了!”天赐边呵斥边把他推到床上去。

突然,汪斌抱住了天赐,疯言疯语:“你是天赐么?你是天赐么?”“我是,我是天赐”天赐没有挣扎,知道他此刻已经迷糊

不清了,要是平常他绝对不会有如此举动的。“你不要走,你陪我一起睡,你不要走,你陪我一起睡:::”汪滨反复重复着

这句话。

“我不走,我会陪着你的”天赐边说边替他盖好被子,但见手一直未松开,于是,他也就只好躺在身边了。“天赐,天赐,天

赐:::”汪斌依旧抓着他,呼唤着。天赐感动不已的应和着:“我在这,我在这:::”不一会儿,两人各自与周公相会去

了!

门外。远处一辆流线型的黑色轿车驶进了这条小巷,并在附近处停下来。车门被推开,一双油光锃亮的高级皮鞋从车内踏了下

来,一身西装、白领、领带紧贴在毫无赘肉的张楚景身上,使他帅气、挺拔,神采焕发。

尤其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穿上如此正式的西装后,那里里外外天生自有的冰清玉骨顿时与储蓄在腹股沟内的精液相抵触,全身

上下的每一褶、每一凸、每一凹一览无余,使人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蠢蠢欲动。那标志着男人的西装就属张楚景能把它的魅

力展示地淋漓尽致。

张楚景先是把今天特意做的发型朝车镜照了照,小嘴还不忘吹着口哨,那架势塞似一纨绔子弟欲寻花作乐之前的准备。终于确

定全身上下一尘不染后,来到了门口,正准备敲门,忽然,想给他一个惊喜,于是,蹑手蹑脚地把门轻轻推开。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炕头两个男人正相拥入睡,顿时,刚才的兴致盎然荡然无存,怒火冲天的他真想一脚把天赐给踢出去,然

后爆打一顿。

考虑到汪斌是他的盾牌,所以压住了心里的怒火,上前把天赐叫醒:“你起来,到外面去,我有话跟你说!”天赐睡眼惺忪看

着他,都没怎么看清他到底是不是张楚景,就迷迷糊糊跟他出去了。

第 49 章

走了出来,张楚景胸中的怒火燃烧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嚷道:“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跟我说清

楚!”天赐被他吓清醒了,但这个问题有些摸不到后脑,便问道:“什么跟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汪斌睡在一起,你和他究

竟什么关系?”张楚景喊得更大声了。

天赐把他的手甩开,冷哼了一声,道:“我跟他什么关系要跟你报道一下么?”张楚景道:“废话,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他的关

系?”天赐道:“我当然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所以,就更觉得没有必要跟你澄清我和他的关系!”

“你说什么?”张楚景手握着拳头,青筋一根根在他的手背逐渐浮现。“我想汪斌不喜欢跟你到一起的原因就是这个,难道你

预备把他一辈子关进你的笼子里去吗?”天赐这是为汪斌义愤填膺,他深知汪斌喜欢自由、飞翔,可他的爱却又如此霸道和不

可理喻,恨不得让他从此与世隔绝,这无疑跟汪斌判了死刑。

对于他俩之间的关系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如果想撮合这对人,首先就要让张楚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所以,他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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