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都市 第一部 鸾宣——小谢
小谢  发于:2011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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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榭!肖榭!”鸾宣紧紧抱着我,正在焦急地大叫。

“发什么呆,还不走?”我忍住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攀上鸾宣肩头,朝凌厉和那只幸运的小狐狸挥手,用尽力气做出一个灿

烂的笑容,“小狐狸,你的爱人很好啊,我很相中。哪天你跟他过烦了,把他打包送给我好当了?”

小狐狸呆了一下,皱眉说:“我不会烦他的。”

“皱眉不好……不好看,”我拼命忍耐,可五脏六腑翻了个儿,想要控制很有难度,我只能尽我所能笑得好看一点给小狐狸作

示范,“你看,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是不是?记着,要……要多笑……”

“肖榭!”鸾宣气急败坏地摇着我叫,“你疯了是不是!你在发什么疯!”

我不回答,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凌厉和小狐狸。凌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把小狐狸扛到肩上,从窗子里跳出去,穿过院子,跳过

墙头,消失在墙的那一面。

我把目光收回来,对着鸾宣微微一笑,仰面倒了下去。

鸾宣,你一定不懂,我只是想要挑衅那些使人不能得到幸福的规则。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渴望着幸福,而不能得。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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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宣抱著我狂奔出去,一边跑一边反复罗嗦一句:“肖榭,你别吓我,你可别吓我……”我搂著鸾宣的腰,觉得手臂很沉,使

不上一点力气,一个劲儿往下面坠。可我真的不想吓鸾宣,只好拼命用力搂紧他的腰。

我忍了很久,不得不告诉鸾宣:“放我下去,我有点恶心。”

鸾宣停都不带停的,一边飞奔,一边柔声对我说:“吐吧,吐我身上。”

我心里挺感动的,可鸾宣那件衣服很值钱,我不太好意思真的往他身上吐,再说了也不雅观。我闭住气,勉强镇压翻江倒海的

胃,后来还是没能忍住,真的吐了鸾宣一身。嘴里又酸又臭,还有一股子甜味。吐到后来,没什么可吐的了,只能呕酸水儿。

我眼前开始发黑,勉强睁开眼,看见一团腥红的东西晃来晃去。我这才真的害怕了,靠,老子在往外呕血,而且是大口大口呕

的那种。

我心想:“完了,这回我死定了。”想到这儿,脑子里轰的一下就当机了。原本就晕晕乎乎的头晕得更加厉害了,太阳穴咚咚

直蹦,我不能思考,就是觉得害怕,非常非常地害怕,害怕得非得干点什么才行。

于是我一边呕血一边抱著鸾宣絮絮叨叨地说:“鸾宣你个猪头,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就开始哭。

以前受了多少委屈都能忍,这一会儿忽然觉得不能忍也不想忍不必忍了。老子就要死了,老子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越哭越觉得憋屈,越哭越觉得伤心,一边哭一边数落鸾宣:“老子那么喜欢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躺你身子底下让你上!你上

了老子又不负责,还当著老子的面跟别的男人乱搞……咳咳……猪头,死猪头,烂猪头……咳……咳咳……鸾宣你是个大猪头

,老子怎么会喜欢你这样一只猪头……可老子就是喜欢你这个烂得没品的烂猪头……”

鸾宣竟然哭了。猪头也会哭,真是稀奇。他一边哭一边求我:“肖榭你不要说话行不行,等你好了我随便你骂。”

我咳著血说:“我就要现在骂你,我喜欢现在骂你!”

鸾宣从狂奔中停下,一只手搂著我的腰防止我滑下去,一只手捧住我的后脑勺,用力亲我的嘴唇,一边亲一边哀求:“我也喜

欢你,肖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肖榭你乖乖的好不好?你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

我不习惯他哽咽的声音,而且我的嘴又脏又臭,我不想他亲这么脏的嘴。我只好投降:“我不说了,你抱紧我我就不说了。”

鸾宣抱起我,这一次果然把我搂得更紧。我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另一只手直接垂向地面,这样的动作我只需要蜷在他怀里

,再也不用拼命用力搂他的腰了。可我还是觉得冷,丹田里一片空虚,提不上来一点力气,甚至只要内息一动就牵引得脏腑疼

到痉挛。

我答应了鸾宣不说话,可我怕我现在不说就再也不能说了,有一句话我必须问清楚。

我问鸾宣:“有个问题你得告诉我答案……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和对那个SD娃娃不一样的喜欢……”

鸾宣破口大骂:“我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我靠,才温柔一下又暴力起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嘴叼住一块肉咬。老子都快死了你还吼我,咬死你!

鸾宣咬著牙说:“我不会告诉你的,肖榭,想知道就给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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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我就跟死猪一样躺著被人搬来搬去,一群人发出又低又急的声音,其中一个是发指令的,其他人是听命行事的。发

指令的人大吼:“病人留这儿,你出去!”鸾宣的声音说:“我想……”“不行!”“好好好,我出去,求你一定要救活他…

…”“出去!”

呵,好乱,听著头疼,我皱皱眉,努力睁开眼睛,人影乱晃,不知道哪个是鸾宣。

突然,一张脸凑到我面前,我看不清楚,只是凭直觉知道那一定是鸾宣。我好想再看他一眼,也许这就是最后一眼了。可不管

我怎么努力就是看不清楚,眼前的视界昏昏地转圈子,忽明又忽暗,我觉得有点失望,但还是用力摆出一张笑脸。

“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鸾宣凑到我耳朵边说悄悄话,“要是你敢死,老子就找一百个漂亮小孩儿,带

到你墓地上一天晚上操一个,一天换一个,天天不重样,把你从地底下气上来。”

我靠……难得这么煽情的场面,这死猪头就不能上演一幕深情戏给老子看?可老子还就是喜欢死猪头这么说话的口气。

意识消失之前,我最后笑了一下:“出去吧,猪头。”

一开始我还模模糊糊知道医生在我身上怎么哢嚓的,后来就昏迷得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小

的病房里,插了一身管子,嘴巴和鼻子也没闲著,氧气罩和导管一根也不少。

我躺了一会儿才想起发生的事,转动脑袋,没发现鸾宣。

一个秀气的女护士端著盘子走进来,掀开被子,从我腋下抽出一根温度计,举起来看了看,往夹子里记。

我觉得不太对劲儿,身上怎么凉嗖嗖的,低头一看,靠,上半身裸体。悄悄蹭蹭腿,光溜溜的,靠,下半身也裸体。我的脸一

下子红了。女护士瞟我一眼,笑了:“陆大夫说得真准,真的今天醒了。”

我张张嘴,喉咙里干巴巴的,说话不易。

“是问你老公吗?”女护士抿嘴一笑,“陆大夫说你今天会醒,他说要洗个澡,不然又脏又臭没法儿见你。”女护士弯腰神秘

地说,“告诉你哦,我是同人女。”

我靠,老子最讨厌同人女。我无力地看著这女护士,心底发出叹息。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检查完我的身体,放下夹子坐到床边喋喋不休起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认识一对GAY,没想到竟然真的

见到了,而且还是这么帅的一对。肖榭,你们俩谁攻谁受啊?是年上还是年下?虽然我觉得他可能是攻,但他有时候好媚啊,

推倒一定……啊啊啊,肖榭,我问个问题啊,那个,那个……”她的脸红了红,还是勇敢地问出了口:“后面那个地方被那个

,真的会那个……那个……前面会射吗?”

我打了个寒颤。我靠,天降大雷劈死我吧!

“耶,害羞了?”女护士狐狸一样偷笑,“肖榭,你得小心点啊,我觉得你老公独霸欲很强啊,他都不准我们帮你擦洗身体,

谁看上一眼,就跟咬他一块肉一样。往你那里插管子的时候,他那个眼啊,都绿了,哈哈。”

“什么管子?”我疑惑地问。

女护士笑得太怪了,我认真感受了一下,我靠……导尿管……老子这回糗大了,尿尿用导尿管,不知道老子大大的时候怎么解

决的,颤抖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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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公很大方,你也不要太小气嘛……”女护士恳求。

“你怎么知道他是老公,”我干巴巴地说,“你都说了他是老公,还问我谁攻谁受,你无聊啊!”

“那个是我猜的……”女护士说,“我觉得你比较受嘛。我问你老公,他眼圈红红的不说话,那个……你真的是小受受?”

懒得理她,我干脆闭上眼睛。

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个女人果然就是五百只麻雀。就在我被五百只麻雀折魔得痛不欲生的时候鸾宣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贼一样往病房里窥探,目光被我逮个正著,尴尬地笑了笑,探头探脑走进来。他的头发修剪过,胡子也

刚刚刮过,穿著一件熨帖的白衫衣,清爽得像朵刚从水里出来的荷花,就是精神不太好,眼睛里布满血丝。

“啊,回来了?我先出去了。”护士识相地说,“我猜你们有很多话要说,不过肖榭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让他说太多话。”

鸾宣点了点头,等护士离开,把门关上,来到床边。

鸾宣拉了张凳子坐下,安静地注视著我。我这才发觉相比那个女护士,鸾宣更让我痛不欲生。巨大的尴尬充斥在我们之间,想

到意识消逝之前的狗血告白,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估计他的情况跟我也差不多。

我转过眼睛看墙上的钟表,秒针嗒嗒走个不停,不会快一点,不会慢一点,每一步都是精密计算后的准确。

鸾宣咳嗽了一下,说:“这只表不错。”

我连忙附合:“嗯,不错。”

继续沉默。秒钟发出轻快的嗒嗒声,像在嘲笑我们。

我问:“我睡了多少天?”

鸾宣说:“五天。”

我感慨:“破记录了,我有一次出任务,两天两夜没睡觉,回来睡了四天。”

鸾宣说:“你猪啊,睡四天。”

我反驳:“你才是猪。”

“不是猪你站那儿等著人打!”鸾宣突然暴发,毫无征兆。他跳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吼,赤红著眼睛,表情愤怒,像只发怒的雄

狮。

他的样子很吓人,要是能动,我说不定会吓得跳起来从窗子里蹿出去。

可惜我不能动。我想要反驳,又无从反驳,我总不能跟他说我以为凌厉不会下手这么重吧?虽然我确实这么以为的,但这个想

法本身就古怪而没有任何说服力,只能算作即兴表演式的豪赌,偏偏我又赌输。

鸾宣跳著脚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我第一次见这个优雅的男人说粗口,而且居然每一句都不重样,精彩得无与伦与。要是挨骂

的不是我,我一定会赞叹惊奇得鼓掌叫好,可惜每一句恶毒的咒骂指向的都是我。在他嘴里,我化身成天下第一笨、第一呆、

第一傻的猪头,不,比猪头更猪头。从他的语气中,我强烈地感受到我这人没救了,除了立刻死掉免得影响整个人类的智慧指

数,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就在我被骂得心灰意冷、心血狂滴的时候,他突然扑到我身上疯狂地吻我的身体,一只手抓住我嘴上的氧气罩磨蹭了半天,硬

是不敢拉下来。切,其实老子哪有那么娇弱,我一把拉下氧气罩,抓住鸾宣的头发。

他毫不犹豫地把氧气罩扣回来,开始吸吮我的喉结。

这只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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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现在的样子:我全身插满管子,嘴上罩著氧气罩,面朝房顶背朝床平躺,鸾宣趴我身上又是摸又是亲,把我弄得兴奋

不已,我却没力气把这个男人推倒,甚至连想亲他都被氧气罩挡住了。

就在我被亲得全身发热、气喘吁吁的时候,门上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女护士清了清嗓子说:“两位,现在做这个不合适。”

鸾宣随手抓了样东西砸出去,呯一声,不知道撞墙上还是门上。

下一刻门就被推开,秀美温柔的女护士冲到床前把蓝夹子砸到鸾宣头上,凶神恶煞地说:“没看见他还插著管子供著氧气吗?

你怎么做人家老公的!出了人命你就哭去吧,我看你哪儿找这么帅的小情儿去!”

鸾宣瞪了瞪眼,要发火,却突然多阴转晴,笑眯眯说:“是是,是我不对。”无视我滚烫热情的身体,把被子盖我身上,坚定

地说:“你放心,我再也不这么浑了。”

女护士点点头,仪态万方地走出病室,走到门口回头警告地看了鸾宣一眼:“他比你小,你是大人了,也老大不小了,得学著

照顾人。”

鸾宣点头如捣蒜。

我目瞪口呆看著鸾宣,猜测这家伙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鸾宣扭脸看我,笑容诡异万分,趴到我耳朵边拉长了声音昵声说:“

老婆——”

我把眼一瞪,“滚!”

鸾宣没有滚,反而搂住我好半天没抬头。

停了一会儿,我骂他:“装死啊?”

鸾宣抬起头,迷离的眼睛里褪去轻浮,幽深得叫人不敢逼视,然而又有种奇异的魔力,像是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我需要和你谈谈。”鸾宣说。

真不习惯这家伙严肃的样子。我只好也跟著严肃起来,庄重地点了一下头。

鸾宣笑笑,抚摸我的脸颊,“不过不是现在,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好好谈。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肖榭?”

“嗯。”

“你那天说……”鸾宣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那个,你说我上了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和你……那个,我和你

做爱?”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无力地闭上眼睛。

鸾宣不满地叫起来:“喂,干嘛这个表情?为什么不说话。”

我继续闭著眼挺尸。

鸾宣又是捏我又是推我:“说话啊,你给句话啊。”

我勃然大怒,挺身坐起来揍他的脸,胳膊举到一半软软垂了下来,头晕眼花,呼吸急促。鸾宣把我按回去,吼我:“给我躺著

别动!有话你说,急什么。肖榭你跟我说实话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其实很简单,”我喘了会气儿说,“有一天你喝醉了,老子上了你。那天老子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就骗你玩玩,就这样

,听明白了?”

鸾宣两手支头,趴在床头注视著我,眼光幽深迷离。我不由自主想要躲他的眼光,他把我的脸扭回去,盯著我,眼光说不出的

古怪。我以为他又有什么出人意表的话要说,他想了半天,问我:“是那天晚上吗?在苏州,我打电话叫你出来喝酒的那个晚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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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立刻就要否认,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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