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眼影————绯月紫瞳
绯月紫瞳  发于:2009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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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水——迦文——你们在哪里?”偌大的草场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似的。
“浅水——”
“迦文——”
我越走越急,无论我怎么呼喊,却都没有等到他们的回音。
而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到了浅水的声音。
“月瞳——”
“月瞳,看,这是我做的蝴蝶标本!”眼前,一个漂亮的蝴蝶标本。
“好漂亮哦!”我笑道,双手接过标本细细欣赏。
“送给你啊?”浅水笑着说。
“送给我?!”我抬头一看,却骤然刮起大风,落叶飞舞。
“啊——”我挡住眼睛,手中的蝴蝶标本却被大风吹走了。
“等等——”我追了过去,“别跑!你等等我!你是浅水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月瞳,”浅水抓住我,“没有关系的,我还捉了很多呢,再做给你啊?”
我摇着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扑通扑通掉下来。
“我就要那个,不是那个不行!只有那个才是你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早就说了,你是个傻瓜!”他把我拉大怀里拍拍,“好了啦,不要哭了。真是的,男孩子别想女孩子一样哭个不停啦!大不了我陪你去找咯。”
“真的吗?”我止住泪水,抬头看着他。
“当然咯,好了,走吧!”他拉着我的手,向刚刚风吹的方向跑去。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了。
“浅水,我好累哦,走不动了!”说着,我索性倒在地上不起来了。
他站在我身边,弯下身子,拉着我的手,道:“好了,我们回到木屋里去吧!迦文一定在里面做标本呢。”
“不行了啦!走不动了——”我摇着头,像一滩烂泥扒在地上。
“哎——真是那你没办法!”他一用力,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顺势背起我,“我被你回去吧!懒虫!”
“嘿嘿——”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渐渐睡着了——
“我回来了——”
姬帝冥俯身吻上了我的唇——
身体猛地一颤,我惊醒。
“怎么了?”浅水感到我的异样,询问,“做恶梦了?”
“没,没有!我又没睡着——”我结结巴巴,掩饰不清。
“是,没睡着!不过在不停磨牙呢!”他好笑。
什么嘛!
“你这家伙真是讨厌!”我在他背上乱动,搅得两个人都摇摇晃晃的。
“哇——”他大叫着,“别乱动啦!你会掉下去的啦!”
“我就动!”我手伸到他的肋骨旁边,打算搔他痒。
谁之他双手一夹,把我的腿夹得麻麻的。
“哎哟!我不敢了啦!”我立马求饶。
“哼哼,不要动坏脑筋!”他得意地笑道。
俯在他背上,不敢再睡。
“呃,你大概不习惯吧!我们都是这样表示喜爱的。”
脑中浮现出姬帝冥的话。
对,只是一种喜爱罢了!
他也一定这么亲过浅水!
抬头看到北极星特别明亮,我抿抿嘴唇,觉得甜腻腻的——


(To be continued)


第二十四章
回到木屋,只见姬帝冥和迦文坐在餐桌旁边等我们。
“对不起,我开始迷路了。浅水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走了,所以是他背我回来的,路上耽搁了。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没关系,”姬帝冥笑盈盈地看着我,“你没事就好。”
我跟他对视的一瞬间,不禁低下头,总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可又不知缘由。
“月瞳,等会儿去我房间吧!我做了好多蝴蝶标本,想让你成为第一个观众。”迦文兴奋得跟我分享他的快乐,而我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在他身上。
“爸——”沉默了许久的浅水终于说话了,“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这里,这里应该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的,不是吗?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很意外?!”
“是管家?是他出卖了我们?!”浅水攥着叉子,脸颊通红,“是不是?!”
他猛地抬头,正视着姬帝冥。
姬帝冥默默地看着他,好久好久以后才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不是已经升上国中了么,为什么还那么幼稚?要让别人承认你不再只是一个男孩子,首先自己要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说着,姬帝冥便放下刀叉,离开了餐厅。被他留下来的我们三个僵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浅水,爸爸出现在这里,你难道不开心吗?”我用勺子拨弄着盘子里的汤。
“有什么可高兴的?!这里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基地’,不需要外人进入。管家也真是的,干吗把这里告诉爸爸?!一点都不守信用,说好了不告诉别人的。”
“可是,爸爸不是‘别人’啊——”我声音越来越小,心里忐忑不安。
“月瞳——”果然,浅水不高兴了,“他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国的!”
“好了好了,别吵了。”迦文出来打圆场,“吃完饭,我们去看蝴蝶标本吧?”
“我们家里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浅水把手里的叉子一甩,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叉子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尖锐无比的声音。我和迦文坐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我搅动着盘子里的汤,迦文用叉子拨弄着沙拉。
“不用担心,他们总是这样的。”好不容易,迦文开口了,“我也跟浅水相处了那么久了,我爸爸跟他爸爸又是好朋友,他们两个从以前开始就很喜欢吵架的。特别是——特别是浅水的妈妈死了以后,浅水根本就不理睬他爸爸,说话了,过了没多久就吵起来了。”

“这样吗?那怎么办?”我抬头看着他。
他耸了耸肩,笑道:“不用担心啦,没事的。过去了就会好的。”
虽然这是我想要得到的答案,不过还是觉得有点——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敲了门。
“进来。”
走进房间,轻轻关上门。
“月瞳?”姬帝冥看到我一脸惊讶,“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低下头,没有正视他,“爸爸,可以——可以原谅浅水吗?”
“嗯?浅水?”他不禁一笑,“你叫我原谅他吗?”
“爸爸,不要再生浅水的气了好不好?他,他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一口气把心里想的话大声说了出来。
“你过来,”他招呼我到他身边,“是浅水拜托你来跟我说的吗?”
我摇摇头。
“呵呵!月瞳,你知道吗,现在不是我是否原谅浅水的问题,而是他会不会原谅我。”我一脸不解,“他在生我的气呢!我可没有生他的气呀!自从他妈妈去世以来,他就一直都在怪我——怪我只顾着工作,没有好好照顾他妈妈。不过,最重要的——”

他伸出手,抚着我的脸颊,用跟上次一样的奇怪眼神看着我。
我僵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珠是乌黑的,却好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一个人的眸子,好漂亮!我跟他保持着这个状态许久,直到我的双颊开始发热。他拇指在我的嘴唇上轻轻滑过,扬起了嘴角。

似乎意识到什么,我猛地往后一退。
他见我如此,眯起眼睛笑道:“你啊,要学会保护自己哟!别像她一样,到最后被魔鬼引诱,堕落了以后却还无怨无悔——”
他在说谁?!我心里有点毛毛的。
“我跟浅水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他站起身,摸摸我的头,“好了,也不早了,回房间睡觉吧!晚安。”
“晚安,爸爸。”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姬帝冥的房间。他话中有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敲开浅水的房门,见他的眼睛红红的。
“浅水,你——”
还没等我说完,他便死死的抱住我号啕大哭起来。
“浅水——”我有些许无奈,“既然那么难受,不如跟爸爸和好吧?”
“我才不要!”他还带着哭腔,“谁要跟他和好?!他老是这样,光顾着自己耍帅,却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说着,眼泪啪嗒啪嗒滴了下来。
我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道:“去跟爸爸和好吧!”
他没有说话,使劲擤鼻涕。
“我要睡了!晚安!”说着,他就着衣服一头栽倒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睡了。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听到了他轻微的鼻息,看来是睡着了。
“浅水,晚安。”轻轻跟他道了晚安,我关了灯,离开了他的房间。
刚走出房间,便看到站在走廊上的迦文。
“迦文?你怎么——”迷惑不已,他在——等我吗?
“我在等你呀!”他笑眯眯地说,“一起睡吧!”
我看着他,低下头笑了笑。
对哦,从小就没有自己一个人睡过,所以刚刚到姬家的时候,总是失眠。尔后还是浅水看出我时常没有精神,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随后便每晚抱着我睡,我才能够入眠。不过,今天显然是不行了,但却没有想到迦文连这种小小的细节都会在意。

“没想到你都有注意到——”心里觉得无比温暖,和迦文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好安心。
“当然啦。我一直都有注意着你。”他微笑着看着我,上前拉着我的手,“你忘记了吗——我们唯一的一次单独相处。”
他是说——两年前?
“不会忘记的,那个时候真得好开心!”——是真的好开心。炎炎夏日不再聒噪难耐,我跟迦文两个人的世界,一切都那么新奇有趣——
想着想着,我居然偷笑起来。猛一抬头,却正好撞上迦文温柔的眼神。
“呃——”脸上火辣辣的,没想到就这么被撞见了。
洗漱完毕,与迦文在黑暗的房间里静静躺着。
“长大了我做最好看的衣服给你——”
“你穿上它做我的新娘子——”
“月瞳——”
脑海中闪现出离开时的情景,心中不禁有点寂寥。
“月瞳,你睡着了吗?”这时,迦文轻轻问。
“还没有。”
“你——” 他顿了顿,道,“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
“你是说——”
“我是说要你长大了以后做我的新娘!”他一个转身,我们立即四目相对。
“可是——我们都是男孩子啊!不能结婚的。”
“这有什么关系?”他伸出手,环住我的背,“你不喜欢我吗?”
我摇摇头,道:“怎么会?!我——我很喜欢你的!”
“那不就好了?两年前如果只是一个偶然,那现在的重逢,就一定是命运在冥冥中的安排!等我们长大了,我会亲自给你设计婚纱。”他笑道。
“好!”好开心!
他一收手,将我拉到他怀里。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声。
忽然一个闪念——婚纱?!
猛地挣开他的手臂,我眯着眼睛看他:“喂,为什么要我穿婚纱,不是你?”
迦文愣在原地看着我。
对视了好久,我跟他同时笑了起来。
“月瞳,”他拉着我的左手,放在从窗口射出的月光下,“月亮的光轮便是我们的订婚戒指——”
“嗯——”居然就这么涩涩地答应了他不伦不类的求婚。
迦文看着我,慢慢凑近——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闭上眼睛——
就在他的鼻息变得温热贴近,我的脑海中却忽然闪现出姬帝冥暧昧不清的热吻。陡然躲开迦文,随后便看到他惊愕的眼神。
“对,对不起——”
我这是怎么了——


(To be continued)


第二十五章
迦文愣了好一会儿,之后道:“为什么要道歉呢?是我不好,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沉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的,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猛地坐起身,四下张望。没有人,迦文不在房间里。
“迦文?”
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没有人应答。
“迦文?”
我下床,走到走廊上,唤着他的名字。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声。走到浅水的房门口,犹豫了好久,他恐怕还在睡觉吧!刚想叩门,却听到楼下传来锐利的声响。
什么声音?我飞快地冲下楼,循着声音走到了房子的后门。隐约间听到争吵的声响。我躲到门后,从缝隙中窥探庭院。
“说,怎么回事?!”浅水揪着迦文的衣领,“为什么你跟月瞳会睡在一起?!”
“不是你不陪他的么?!我当然不能放着他不管!”迦文理直气壮。
“哦,对啊,是我无理取闹对吧?都怪我不好,跟老爸吵架,给你们脸色看,所以月瞳睡到你床上去了!施迦文!你真是不知廉耻!”
浅水在发什么神经?!我立即冲了出去。
“你们住手!”我大喝一声,“浅水,你干吗说这么难听的话?!”
“是这小子自找的!”浅水很生气的样子,“月瞳,拜托你长点脑子,这小子对你有什么居心你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感觉?!”
“居心?”他在说什么?
“是啊!你知不知道他——”他顿了顿,回过头去看了看迦文,接着吼道,“这小子他喜欢你啊!”
“我知道。”我静静地说。
顿时,浅水愣在原地不再说话了,只是一只盯着我看。
三个人就这么保持沉默了许久,直到姬帝冥的声音响起在我身后。
“你们三个在这里干嘛?不回屋子里去吗?早上我开车出去买了一点材料,今天吃火锅吧!”
“我——”浅水低着头,风吹起他的刘海,“我最讨厌你们了——最讨厌了!”说着,他擦过我的肩膀,跑进了屋子。
“浅水——”我转身追去,却被姬帝冥的手臂挡住了腰。
“随他去吧!他就是这种个性,是我太宠他了。”
“可是——真的不要紧吗?我有点担心他。”我听到浅水用力摔门的声音,不禁问道。
“都是因为我工作太忙的关系,才让他变成了今天这样的骄纵个性。迦文,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姬帝冥完全把迦文看成一个大人了!也不全对,他把我们每一个人都当成大人来看待。也正因如此,我更喜欢跟他在一起,我不想别人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处处忍让。如果那样,我就永远都不可能变强。想到这里,不禁偷偷看了一眼姬帝冥——对,要变得跟他一样强,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月瞳,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了。”晚餐后,迦文在房间里跟我说。
“啊?为什么?因为浅水?”
他点点头,道:“而且,毕竟姬家本身也就有理不清的关系问题,伯父和浅水不是还在冷战吗?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外人,我觉得呆在这里不是很方便。你说呢?”
见我低头不语,他拉住我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还有,不要在浅水面前提起我,他这个人——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不要在意。”
我默默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相信爸爸,也相信你!”
“好的,我等下打电话叫管家来接我。真可惜,秘密基地已经不再秘密了呢。”他的表情有点忧伤,我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迦文就这么离开了,没有跟浅水道别。而浅水跟所有人开始冷战,不理睬任何人——迦文,姬帝冥,还有我。我确定自己不是一个会主动跟人说话的人,但是我仍然尝试着跟浅水沟通;但他没有跟我说过一个字。大家这样不尴不尬的状态硬是持续了整整2个月。

似乎已经习惯了浅水的冷淡态度,我一放学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再倒浅水的房间里跟他去聊天了。其实,说是聊天,实际上,也只是我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每当他露出厌烦的表情,我便会识趣的离开。

“咚咚”,敲门声。
“请进。”我一转身,不禁愣住了,“浅——浅水?”
他一言不发,把我的作业本放到桌上,便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你究竟在生气什么啊?”看着他停下,我继续道,“我真的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生气的。爸爸说得没错,你不是一个男人了吗?怎么还这样?”
他转过身,瞪着我,异常凶狠。接着,低下头,全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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