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朝花昔拾
朝花昔拾  发于:2011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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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正正在自己生日之日,将个殿堂红血染遍,博雨堂立在大堂中间,两边候着兵部刑法堂的带刀侍卫,脚下躺着血泊中的死人,夜黑风高之中,吹撩他黑底金丝绣三雀,折枝海棠的官服,活脱脱一个人间阎王像,牢牢刻在文武百官脑中。


是所以,博雨堂从未想过会有自己为难之事,这等难办,难的自己举步徘徊。
皇上旨上写道:“此门难进否,难乎?不难乎?难在心。”

博雨堂私心是想莫寇清毫发未伤的离开,再找个人顶死就好,皇上却是让博雨堂思量,这人放的吗?放了,于忠不忠,不放,与心不忍。莫寇清与自己自幼就交好,博雨堂自小就有了娶得莫寇清做妻之心,但一直迫于南王和皇上不合,不能动弹。私下也一直在找南王的破绽,想先救得其家人便可宽了莫寇清的束缚,怎奈这时间上还真是快马难及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倾心殿。
流溪坐在堂下,杨天彧堂上审阅各地奏文,不得闲。

流溪心不在焉,已有三日未得流晴的讯息,难道出了什么事?
“流爱卿?” 杨天彧搁下手中什物。
“皇上。”

“天时已晚,不若你回去歇息吧。”
“是。”流溪退出倾心殿,上了轿便回自己寝宫,半响,停了轿着了左易过来。
“大人。”

“恩,转去兵部刑法堂吧。”
“是。”
于是轿头一转,直去了东边。


“博大人。”果真在兵部刑法堂的侍卫带领下,看见博雨堂立在狱门外。
“流大人。”博雨堂笑吟吟的迎过来。

流溪叹了口气,“博大人,此事不如请了皇上……”
博雨堂接口道“皇上已下了旨,想必已有定夺。”
“你可忍心下手?”

“哦?流大人可是知道我与莫寇清的关系?”
“非浅。”

“呵呵,”博雨堂笑颜如花,凤眼微挑,肤色似透明般白嫩,双唇却血色欲滴的妖艳,“我是舍不得杀他的,只是皇上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流溪一惊,看博雨堂转身就进了狱门,急忙跟了过去。

“莫将军?”一直走入深深的底层,方听见博雨堂轻唤了一声,那铁栏之后果然一人立起。博雨堂着人开了锁,行了进去。流溪站在栏外未跟进去,却将两人看的真切。

“让你为难了。”莫寇清低头道。博雨堂轻笑,挑了他的下巴抬起来看,“清,还记的我们小时侯的事?”

莫寇清一震,双目泪落如珠,博雨堂俯下身轻噙了泪在唇间,微语:“本想纳你入俯,在我身边做了夫人,整日莺莺燕燕,诗画香草,不做什么大将军,不问世事,可是时不待人,不但未如愿,还要亲手杀了你,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缘尽罢……”莫寇清咽不成声。
“却难为你本不喜朝政之事,为了我在那东疆之地驻守,终日撕杀。”
“无妨……”
“清,可会怨我?”

“自是不能。”
博雨堂一笑,火光下,真正的百媚俱生,光彩夺目,唇间晶莹闪耀,如妖人般灼人气息。

“你多杀戮,奈何桥必行下层,小心河中铜蛇铁狗,孤魂野鬼拖你入水,遇见孟婆,不要喝她手中孟婆汤,一喝便忘今生前世……忘了我博雨堂。”

莫寇清掩面痛哭。
“在忘川河中等我,看见我从桥上过时,便唤我,如若那时言语不通,唤我未回,便念诗。我定可听见。”

博雨堂手起刀落,看莫寇清滑落自己臂弯。
笑吟:“君去奈何桥,独路留雨堂。
愿埋黄泉路,血染忘川河。”


流溪不忍,侧目心痛,满眼尽是流晴的面孔。难道自己和流晴也会是此下场?


这尘世难料得混沌不堪,情意真切难辩,博雨堂做这难为之事不过为了忠心二字,若是他人,何德得此忠心?


博雨堂掩了莫寇清双目,打横抱起怀中人,行往狱门处。

狱有十八层,层有丈尺高,博雨堂不识武,文弱书生体质,莫寇清虽小,却要抱上这十八层,绝是难为。行过四层,博雨堂已汗如雨下,侍卫尽在其后,不敢出手相助,至六层博雨堂将莫寇清放下,复又抱起;至八层改为背负,博雨堂已面色发青,嘴唇咬的鲜血淋漓,侍卫不忍,出手扶助,却被博雨堂一眼看的心透凉,缩手回来。至十层,博雨堂体力尽尽,将莫寇清放置台阶,扣住其双臂,拖行。一路颠簸,博雨堂几乎步步跌到,却不停歇,直至狱门。


着轿,行至明理大公殿外,已有仗阵、侍卫差侯着。博雨堂又将莫寇清带至刑架下,解了自己外袍给莫寇清穿上,然后又将绳索套好了,轻抚了莫寇清的脸,生死一凝望,便拉那绳索另一端,每拉一下,莫寇清便升上一点,到挂上刑架,博雨堂手皮尽破,血流不止。黑夜无尽,亲手将自己至爱之人挂上刑架,无风只闻血滴声,声声如催命。

博雨堂立于血泊中,仰望莫寇清。
“此命不为君属,君为人臣,命为人命,一命报忠心,来世但做连理枝,埋土尽深,只为你生。”

转身离去,留下血路一条,直入那明理大公殿。


远远的,看见偏殿城墙上立了一人,流溪心里一紧。怕皇上也心痛吧,可这造反之罪,罪不可赦,南王是皇亲国戚,如何也是要顾颜面,只这莫寇清死后曝尸明理大公殿,威吓心存不轨之人,却苦了博雨堂,皇上怕是心痛博雨堂吧!

 

 

西厢   16

 

巫马少穹正奇怪怎么王宏还未给自己信号,就听见里面一阵响动,暗想:“糟糕。”却举步不前,到底该不该进去?是不是时候?不由的心头一阵乱。

杨清风微顿,推了门入内,却见戚广门倒在地上,王宏在一旁也伤的不轻,急忙上前扶了王宏。

“让开。”王宏一挥手,强自撑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向巫马少穹。
“副舵主!” 巫马少穹扶住王宏。

“他,飞鸽传书,通知副教主,说我们造反,我下药时他就生疑了,若不是我缠住他,只怕……巫马少穹!”
“副舵主。”

“可惜我无福看你登这舵主之位……”
“副舵主,不要说话,” 巫马少穹心头一紧,回头就喊,“杨清风!”

“不用了,怕他不信我也饮了那药,怕是救不活了。” 巫马少穹知道王宏做事心狠手辣,怕是未留解药。
“杨清风!”


杨清风低头查看,片刻抬头看着巫马少穹。
“怎样?” 巫马少穹急了。

杨清风眼神怪异,眉头锁住,紧抿了嘴唇,眼里却是流光异彩的闪动,似是隐忍。
“到底如何?”
“巫马少穹,不若你娶两个老婆吧?”

“?” 巫马少穹一楞,不明就里。
“这个,救是救得,只怕和丁一尘一般模样。”
“啊?” 巫马少穹睁大了眼睛。

“这两个,只怕是一样,都是气不得动不得伤不得的主,今后也要你好生伺候了,不如丁一尘做大,副舵主做小,以后你……”话未完,被王宏一掌打在后脑。

“你敢放肆,凭什么我是小?”王宏怒道。
“啊?” 巫马少穹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屋子里,面对面坐着王宏和丁一尘。

王宏素来性格刁钻,眦珠必报之人。
丁一尘外柔内刚,性格倔强,也不是愿意吃亏的人。
巫马少穹一阵头痛,起身离开。


“巫马少穹,你敢走。”王宏眼睛未离开丁一尘的脸,厉声喝道,一掌落在桌上,却打的自己手心生痛,不忍脸都变了色,丁一尘眼角微弯。王宏气的脸色发青。

“副舵主,我……” 巫马少穹腿一软,几乎跪下。

“少穹,你赶紧去截那口信,若真落在副教主手上,怕是不好交代。”丁一尘柔声说,取了桌上茶盏,慢慢的饮。
“是是,副舵主,你看,我……”
巫马少穹笑迎王宏。

“少穹,你赶紧去吧,只是路上小心了,昨夜你那么费力,怕是伤身,早去早回,我给你做点东西补补身子。”王宏阴阳怪气的说,也取了桌上茶盏饮用。

丁一尘手里茶杯哐啷落地,摔的粉碎,“哼,个破烂东西。”
“那到也是,不知道谁可是连个荤也没尝着。”王宏也把手中杯子摔在地上。

“你,你们……” 巫马少穹战战兢兢的想劝架。
“闭嘴,你还不快走!”两人吼道,吓的巫马少穹一哆嗦,丢了魂似的退出屋子。

转身问跟出来的杨清风:“清风兄,他门两个这般是,是如何?”
“可是,争风吃醋?”杨清风也有些茫然。


“分舵中事,有劳副舵主了。”几个舵中管事的被王宏安排了就各自退下了。王宏抚了胸口坐下,丁一尘由后面屏风处出来,端了药碗放在桌上,“杨清风嘱咐要多多休息,按时吃药,不要太过操劳。”

王宏瞄了丁一尘一眼,未多说话,端起药碗。
算是暂时相安无事吧。


巫马少穹和杨清风一路快马赶到皇都百艳城外的绿颜郡,风尘仆仆,天色微暗。寻到王宏说的客栈住下。

“郡中有一处当铺,是我教的接头点,这信鸽到此必会停歇,我们晚些去探查一下。” 巫马少穹挑了间偏院。
“好。”杨清风笑答。


两人洗涑一番,到的前院吃点东西。

席间有一桌客人惹起流晴的注意,这些人的配刀上刻有明日俯的标徽,可是流晴却并不识得这些人,想想自己离开也不过数月而已,怎会有这多新人自己不识。流晴不禁皱了眉。

“清风,有事吗?”
“恩?”
“看你心不在焉,可是有心事?”

“哦,小时侯父亲有个旧友,他妻子经常来庵里烧香,我与他家儿子年龄相仿,一来二去也就熟识,后来他家搬去皇都做生意,还经常书信往来,但庵里出事后便没有再联系,此番过来,距皇都不远,我想抽个空去探望一下。”

“哦?你朋友家里做什么生意?”
“也是药材,那时说开了个药堂。”
“这样?” 巫马少穹未再多言,低头吃饭。

流晴也不便多说,怕巫马少穹起疑心,只是时刻留意那桌客人的动向,席间都未听的他们说话。


饭后(啊~~~,差点想写‘要洗手"了-_-),两人回到客房里,等候夜深。


入夜,两人各自卧床,忽闻窗外衣袂声响,两人坐起相望,推窗探望,一黑影隐末在月色中。
“走!”巫马少穹无声的滑出去,流晴紧随其后。


两人片刻功夫到了当铺,里面尤有一盏灯火,巫马少穹一看心下道声不好,“是接头暗号,怕是通知了总舵的人来取信。”
“如何是好?”

“我进去,杀了他,冒充他和总部的人接头,你……”话未说完,远处跃起一人影,巫马少穹看那人去的方向,“你去跟着那人,天亮在客栈会面。”

“好。”流晴转身离去。
看着流晴离去的身影,巫马少穹心里突然掠过一个想法,不由的一惊,此时屋内已有动静,巫马少穹赶紧潜了进去。

流晴紧随那人,半响功夫发现已经出了绿颜郡,直去皇都百艳城的方向。

行至荒芜之地,那人突然停住,流晴隐身在后,却见那人直行过来,速度之快让流晴惊谔。
长剑直袭,流晴却楞在当中,剑到面门,流晴才出口二字。

剑,硬生生的停在当前。

西厢  17


流晴不动,脱口二字:“七叶?”
那人摘下面罩,果然是七叶。

“流晴。”
“七叶,你在此地是为何事?”流晴怒目,“我走前托付你照顾当家的,你怎深夜在此种地方?却又为的何事?”

“……”七叶未回,却落了剑转身即走。
“七叶!”流晴出手阻拦。

七叶躲过一招,回眼看流晴,面露奇异神态。流晴更觉奇怪,出招更快,只想拿住七叶。忽闻七叶道:“你又为何在此?”

流晴收式,灵思片刻,盯着七叶看,慢慢退开。七叶未语,飞身离去。


流晴无法回答七叶,闻得七叶问此问题,知道他必和自己一样,心有所持,是以放走七叶,可是……难道明日俯里有变动?想起客栈里那些带着明日俯配刀的人,心中念念牵挂着当家的,远目望去,皇都即在一片黑暗夜色中,

想去探望,又怕耽误时间,惹得巫马少穹心疑,又担心当家的是否有事,心急心焦,却无法,立足片刻,转身回去客栈。


流晴摸索着找到那些带明日俯配刀人的客房,房内果然无人。

“去了何处?”流晴心里飞快的寻思,“难道是和七叶接头?那些带刀客真是明日俯的人吗?”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去往当铺的方向。


七叶迎头碰上巫马少穹,巫马少穹未言半句欺身上前。
巫马少穹用的是狠着,着着袭七叶的要害,七叶大怒:“来者何人?”

“交出东西来,放你一条生路。”
“哼。”七叶知道来者不善,抽了剑化招袭过去,巫马少穹接了两招,暴退两丈,怒言“杨清风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
“找死!”
巫马少穹跃起,七叶提了真气迎上去,两人在半空比过一招落下,七叶看巫马少穹手中握一竹管,下意识摸上自己腰带,所携东西不见。急速追向巫马少穹,右手一个虚招,抓向巫马少穹,巫马少穹果然左撤半步,于是七叶左手的剑适时出手,若不松了手上东西,就要断臂,巫马少穹还是很爱惜自己,松了手。

竹管跌落,里面滚出卷纸,七叶将纸上内容看的真切,“叛徒:王宏、巫马少穹、丁一尘,另:杨清风。速查办。”

“巫马少穹!”七叶抄起地上物件,一声呼唤。
巫马少穹盯着七叶,“你是巫马少穹!”
“你到底何人?”


此时此刻,七叶大概明白杨清风是谁了,想到自己此趟任务,不禁大寒,似乎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阴谋正慢慢张开了网,朝向猎物靠近。

巫马少穹已经没有耐心了,蓄了是十成功力,直袭七叶要害,七叶心焦,顾忌流晴的安危。几招过后明显处于下风,而巫马少穹也起了杀意。

忽闻风声,七叶趁巫马少穹分心,晃了虚招转身逃脱,被巫马少穹拦阻,一掌击中后心。
“巫马少穹!”来人呼喊,巫马少穹回头观望,七叶已经离开视线范围。

“杨清风?你怎么在这?” 巫马少穹大怒。
“当铺的人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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